25 勇者之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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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给我提各种意见的朋友,另外发现自己写的文章问题不少,却还是有朋友继续支持,特别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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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玛森帝国小公主关于野猪的记忆还是深刻的。
她首次随猎是十一岁,与父皇到皇家猎苑狩猎度假。加得烈队长带着骑兵,趁着雪季野猪会出来刨东西吃,他们藏在野猪必经之路附近的树上----熊与豹等都爬树,而老虎爬树不灵光却至少能跳五步高,大家必须爬到至少十五步的高度上(借助工具爬不难)。倒霉猪的脊梁要害被三四人噼里啪拉一顿齐射,没有悬念就变成了箭猪。有个骑兵给她解释,“山中无老虎,野猪称霸王”,如果杀得不够快,落单的大公猪受伤后发疯,直接就能拱掉人所在的树,那獠牙能把人洞穿出两颗鹅蛋。
第二次是跟着父皇及猎犬队。帝国皇家猎犬队有两种犬,一种是饲养费高昂的传统獒犬,一种就是它们配种出来的称为“黑色庭院护卫者”的猎犬(后者可比依纱的狗凶猛多了)。父皇要视察新狗训练,浩浩荡荡领着十条新旧猎犬的队伍冲进森林直奔猪群,一窝老小的猪被赶出林子,落后面跑不赢的立即给五条纯种烈性犬像蚂蟥附体般密密匝匝地咬着,猎手连马都不用骑,慢吞吞走上去,弯腰照着猪脖子斜下的位置手起刀落,干脆无比。唯一凶险也是碰到落单大公猪,两条不熟练的小犬给咬得开膛破肚,可怜兮兮地跑一边呻吟。小公主现场看着猎手目无表情、身手麻利地帮它们缝上肚子,浑身从骨头里冷了出来。
第三次比较恐怖。奥国格灵的圆形剧场及堪国“无风之城”的战神竞技场,在历史上曾经是兼职某些刑罚的场所。皇宫动物园“珍苑”,最初作用是豢养某些执行刑罚的动物,后期才得到改变。奥玛森人曾把狮子、老虎与熊甚至某些鸟禽作为惩罚各类囚犯的使者;而把公野猪作为给某些犯人赦免机会的使者----如果能独立杀死一头公野猪,就放他一条生路(野猪相对不珍贵)。像犯人被熊暴风聚雨般击倒再慢条斯理地吃掉等例子,秘传文献《神之血域》有诸多记载。巴格将军平定了西部高原里华尔斯族的叛乱,囚了六年的族长被拉到剧场进行全城人见证下的人猪战,十二岁的公主叫人带着偷看。囚禁后不似人形的犯人被饿伤的公猪哼哧哼哧咬碎的形象,真是把她吓破胆,连做几天噩梦。
虽然往后曾伙同宫女们把珍苑的公猪改名为“美男子”用来调侃皇宫的风流人士,丝罗娜还是认为公野猪是相当凶猛难缠的存在。
所以……
“什么?活捉?”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丝罗娜面具下瞪着的眼睛,肯定会说人眼比牛眼大。
“恩,我要让大家看看堪地亚那马戏世家的厉害!”
猴子妈妈摸出两小块玉米馍给猴子嚼着,嘴里胸有成竹地说。她声音生脆动听,轻松有如在跟玩伴说着某个游戏主题。如果不是有面具的覆盖,丝罗娜应该还能看到她盛放着两个小涡、不甚漂亮却灵动异常的笑脸。
只见女耍猴者从箱子取出专用道具----一张结实的长网,几条皮绳。
“美男子们,好好看着,女神的观众们以及野猪很快就会被拥有战神智慧的美少女辛西利亚所征服!”
“辛西利亚,‘猴子窝’?”
丝罗娜忍俊不及,美少女才惊觉失言。
“没见识!堪地亚那语里是智慧之地的意思!”
她那该死的堪地亚那名字在柏斯语里的发音可以笑傻别人,气死自己。
一怒一喜两张男面孔刚从表演场回到准备室,便突然看到下一位即将出场的女选手带着匪夷所思的道具----两只猴子一张网,一边往室外跨去,一边大言不惭。
“战神特亚的智慧?”银翼戏谑地回敬,又轻挡后面的男人,极有风度地往门边一靠:“来,为战神让路。”
红脸猴子正人模人样地走在前面,于是更加趾高气扬地通过。
辛西利亚冷哼一声,假装听不出弦外音。
丝罗娜紧随其后,刚与喜脸男子擦身而过时,被黑弓滞住身形。
“用这个。”男人向她举荐自己的弓箭。黑色的反曲长弓,姿容古朴,通体明亮,貌似不凡。
“迪……”
“什么东西?不拿这个。我的助手,用什么我有数。”猴子妈妈第一时间把男人的手拨开。她往小公主手里随便塞了根长矛,也不管后者有话没说完,一手扒拉了出去。
全场观众与城主大人正翘首以待。
“罗巴克,你紧张什么?”依纱发觉老朋友脸色古怪,有点像知道了什么好东西却不得不藏着掖着般难受。
“没什么,怎么了?”
“有问题!”
不能上场的人按规定只能离门口不超过五步的位置站着,喜脸男人的脚总是有意无意地越过那条界线,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少女。
“虽然很想嘲笑他,但我好像也没有立场吧?”银翼摊手自问自答,也装好强弩站了上去,准备随时的需要。
“别紧张。”女亡魂让丝罗娜比自己杀猪时还快的心跳弄得心烦。
“我不是害怕。”公主思绪还没有飘回来呢。

“发完呆了?”猴子妈妈五指在助手面前猴抓了把。
“是……”
看到终于唤回对方注意力,战神美少女才说:“听着,既然是落单的大公猪,也许会需要你帮忙----别怕,这张网我用薯莨汁跟吐丝蛇的丝囊液混合泡染过,比一般货要坚韧得多!”接着,便叽里呱拉地使劲解释要点,丝罗娜点头表示懂了。
能吐丝的生物,除虫子外,还有其他比较罕见的动物。堪地亚那有一种蛇能够吐丝。这蛇头部下边有鼓起的囊包,存贮着洁白的半透明液汁,遇到空气会马上干涸成线。但当地土人把它取下后浸在黑胶状的薯莨汁里割开,调配成最上等的染网原料。
丝罗娜完全不懂,但被猴子妈妈自信满满的情绪感染,攥紧了长矛认真地听着。
公野猪被放出一瞬,也许是早就在里面被惊吓过,所以越发暴戾不安。它嗅到两种不同的少女体味,近者身上全是猴子臊,离得远的那个布满同类的血。
野猪嗅觉比视觉发达,浓烈的血味造成更强烈的挑衅效果。在预感到你死我活的氛围下,身为不屈的猪类,它会选择先向谁进攻?
人在被围攻的时候,更多选择从薄弱环节攻破;但崇尚实力、性格强悍的猛兽,更直线地考虑强者之间的单挑,因此,在人类的眼里,猪是傻子,但在野猪的眼睛,那种用纤细的脚直立行走的生物才是懦夫。
人与猪的思维方式也许永远是两根平行线,所以公猪抛开离自己最近的敌人不顾,朝它认为最具威胁性的敌人发动了进攻!
两名少女似乎有点大惊失色,但与此同时,两道黄影以不逊于猪的速度一拥而上!
黄影是那两只刚嚼完玉米馍仍意犹未尽的猴子。第一只四肢合用,勇敢地飞掠到野猪身上,结果野猪匆匆一转,它扑空了,跳到了猪身的另一侧;第二只运气好,正巧赶上补位,扑到野猪背上。
堪地亚那语有云,猴子骑马,一跃而上。即使不知道这种俗话,也不会影响大家观赏猴子骑猪的敏捷身手。所有人都看呆了,脸上由青转红,继而哄堂大笑。
就像驯马师一样,第一只猴子极快地又重新窜上猪背,抱着前面猴子的腰,牢牢坐稳,间或滑了一下,但它就像耍花式马术的表演者,手一按猪背,脚一蹬,便又粘回猪脊。
猪可笑不出来。
它原本对准丝罗娜冲过去的,被无意挑中的少女也挺好矛做足准备,结果两只更像是插科打诨的家伙摇身一变,化身猪术好手,帮她解了围。无端端背了两个包袱的猪立即改变奔跑路线,当场绕着弧圈狂奔,力图甩猴子下来。
就这样,巨大的野猪被猴子们紧紧揪住鬃,而且箍着脖子使它呼气不顺,再加上怎么甩都不能摆脱两块膏药,一圈一圈地跑着,速度越来越慢。
女耍猴者等猪露出疲态已经等得不耐烦,终于,她从嘴里发出别人不知其意的叫喊声,提着网,不停地追逐在猪后面。丝罗娜提着长矛,想及女子吩咐,也似模似样举着长矛一起追着。
如果今天有最具娱乐性奖,应该会颁给猴子吧?小公主还没来得及想到结论,便听猴子妈妈大喝:“接住!”
稀里糊涂,她接过那张网的一端,与怒脸少女一人一边,朝猪铺天盖地撒过去。
聪明的猴子在网到达的一瞬间,溜了出来,猪却正正好被兜进网内。
“按倒它!”
猴子妈妈话音刚落,收紧的网被野猪挣扎着狂扭不已,她整个人都被绕到猪**后面了。
“快!”
丝罗娜已经不像首战时那么胆小,她在全力而赴的心理暗示下,扔掉长矛,飞身扑压过去,强行把猪横着撂倒!
观众台发出倒吸冷气的惊叹气,也不知是为匠心独运的捕捉方式而发,还是震惊于哀脸少女孤身压猪的神力。
“那种大个头的野猪,我们完全压制它也得四个男人啊!”黄昏佣兵团席位上有识货者指出重点。
“我们投了谁的注啊?”
“当然是背猪跑上山了。”有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是这一场不算她的分吧?”
“……”
因为丝罗娜只是助手,所以除了压猪外,不能趁机猎杀。那张网也许真的具有神奇力量,不管猪如何挣扎,也没破半个口子。耍猴少女上来,手脚麻利,掏出皮绳便把猪嘴连网捆了,然后就是前后腿分绑,再四脚互绑,手法熟练得教助手眼花缭乱。
“大猪就是麻烦啊,普通猪这样就能拖回去了。”
丝罗娜已经拜服得五体投地,女亡魂嘻笑不语。
在堪地亚那语里有“智慧之地”含意的少女,辛西利亚,丢下五花大绑的野猪,举起丝罗娜的左手,高举过头,一起接受观众们用蒲叶碎对胜利者进行的“百花之礼”。
“罗巴克,你怎么比所有人都眉开眼笑?”
“怎么能不笑,哈哈哈,要发财了、要发财了!”
“莫非……”突然领悟到什么,依纱咬牙咧齿地凶他,“叛徒!”
不就是没给狗压注吗?不当钱的叛徒就好。双黑青年紧压着胸口的命根子,无辜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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