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朵娃的情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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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五六月份是野猪的繁殖期,为了防止过多的野猪肆虐村庄,不少村民会在三、四月份便雇请专家进行狩猎。野猪的肉与皮能卖相当不错的价钱,因而很多村庄都乐意支付这笔费用。
“你说他听到有人在打猎想过来蹭猎物?那就对了,否则以他那么怕狗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跑过来看热闹。”
女猎手依纱手里攥着从双黑青年怀里搜出的钱袋,掏出八枚银币交到酒馆伙记手里。换来的两盘野猪肉与一桶金黄色好酒,香喷喷的,满室留香。
“这里的村民最拿手是两件事,一是腌制盐猪腿,二就是配杂交香猪,专门卖给有钱人。不过,我觉得醇酒配炖新鲜野猪肉才够味。”
“老婆,我更想吃烤肉。”
就像好久没尝过酒似的,依纱与老公一起深深吸了口气,把酒香吸到脑髓深处。
“罗巴克最喜欢的不是美女与酒,是钱;他最害怕的不是死,而是狗。所以最害怕的人就是我老公格兰纳。”
丝罗娜首次以清醒的状态品尝这种比奥玛森甘蔗酒更香醇的培利亚名酿,有“沙棘酒的灵魂”之称的大沙棘酒。她回想刚才所付的酒资(野猪肉只需付加工费),暗骂一声斯诺维娜有够奢侈的。
“那一大桶水要装多少酒啊……”
“什么?”
“哦,没什么,依纱,你继续说说罗巴克的故事。太有意思了。”
“你们夫妻在黄昏团里就仗着狗欺负我,现在还是。”罗巴克蹲在椅子上,皆因椅子的四周爬伏着五条体形不大却彪悍的猎猪犬。它们虽然懒懒地吐着舌头,期待地望着桌上的野猪肉,但罗巴克仍然清楚记得上午这些家伙们是怎样地帮助主人把凶悍的野猪家赶尽杀绝。
两口子身上的血衣已换成清爽的衣服。原本担心罗巴克会溜走,结果他被五条狗牢牢看在椅子上,半天不敢落地。依纱向兴致勃勃的少女好笑地回忆着往事。
“我们以前的狗队,曾经有条很聪明的头狗。罗巴克这家伙有天竟然鼓动我老公跟其它人打赌,说可以检验野猪是否能分清颜色。他天未亮就把我们的头狗涂满了绿色赶到山里。因为如果猪能分清颜色,那这头狗一定比其它狗藏得更隐匿,就能赶出最多的野猪出树林。”
格兰纳硬朗的脸部线条被尴尬的笑容柔和了一半。罗巴克的恶作剧很多,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不错的下酒笑料。
“结果呢?”
“我们所有打赌的人躲在一边等候着,天亮了,树林里骚动开始,哗啦啦,野猪们冲出了树林,那条绿色的头狗也跟在后面,英勇地追着,大家都以为这狗成功了,”依纱顿了一顿,含笑地示意老公接她的话头。
“然后我们才发现原来狗的身后有更多的狗在追着。那条绿狗是被逼英勇,因为狗对绿色更敏感,又习惯歧视同类,所以它们实际上不是在追野猪,是在追我的头狗。那天结束后,倒霉的小家伙不仅被追得筋疲力尽,还颜面尽失,不能再当头狗了,我只好把它的位置撤了下来。”
丝罗娜捂着肚子艰难地保持端坐的姿势。
朵娃感叹道:“我就知道你最喜欢虐待宠物,原来你连别人家的也不放过。”
罗巴克不好现在反驳,白她一眼:猎猪犬也不是宠物。
“佣兵团?”丝罗娜对这个名称并不陌生,但对它里面的人物就很好奇。依纱与格兰纳解释说他们俩与罗巴克曾经在略有名气的黄昏佣兵团里当同事,后者因为觉得佣兵生活收入太低,便改行当了自由职业者----冒险工会里的赏金猎人。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为了收入才离开黄昏的。”
“哦,那你干嘛当逃兵?在团里你与疾狼依迪本来就是好拍档,也没见对工作有什么不满的。”依纱几杯酒下肚,嗓门便开始不受控制。她强壮的手一拍桌子,把伙记叫过来添多一份烧骨头,要拿来慰劳爱犬。
“团长希望兵团的发展方向终有一天会被某国招纳为正规军,我与依迪都是自由散漫的人,所以才离开去找新出路的。”

格兰纳眼一沉,高大的身躯在小椅子上挪了下位置,就像在舒缓关节蜷缩过久的僵硬。他低声地说:“奥玛森的仗没真正打起来,倒是听说,胜基伦与堪地亚那要先开战了。我们团收到了邀请,是胜基伦国王子秘密发出的。”
如这两人所解释的,他们来到此地是完成村庄的任务,但有其它的团员出发到更南边的月露村,准备向圣医女神殿采购一批有特别用途的特效药。如果战争打起来,不管是粮食与药物,都是相当重要的物资,未雨绸缪是应该的。
依纱与格兰纳还以为丝罗娜只是罗巴克的“女性同伴”,并不知道她的特殊身份。丝罗娜一直被银翼与外界半隔离着,离开月露村也几乎没打听到什么与己相关的消息,所以现在听到战场预告,令她大吃一惊。
现在即使说,巴格将军把迪卡图亲王的皇室军队打败,也没这个消息意外。
难道银翼故意陷害堪地亚那的计划成功了?可是连她这个政治白痴都看得出来的把戏,那些阴谋家们也应该能分析清楚。谁是得益者,谁就是陷害者,这是女亡魂教她的。难道这个把戏的背后又是来自奥玛森反叛势力拉什尼教徒?
“其实我也讨厌参加正规军。我这些好孩子们要是进了军队,哪天给糟蹋了也不知道。”依纱心痛地说。从猎犬晋级为军犬,狗本身可体会不了身份的升级,相反,人类才是最凶狠的恶兽,与人斗跟与兽斗绝非相同层面的事情。接受村民委托去狩猎野兽,他们宁愿一直到老都干这样的工作。
依纱与格兰纳的目的地也是向北返回黄昏佣兵团的驻扎地,他们故意把罗巴克的钱袋取走,对他说:“来吧,与我们一起去参加奔猪节,只要你参加完所有比赛,我就把钱袋还给你,如果你能获得奖金,我与格兰纳掏腰包再给你一份!”
“你算是在为狗报仇吗?”
“你说呢?”依纱撒着娇,半挨在老公岩石般坚硬的胸膛前,微醺的双眼流转着妩媚,“罗巴克,我们三个一起喝酒打赌的时光过去多久了?嗯?”
“三年吧?不,可能四年了。”双黑青年被带着酒意的眼光瞄得心跳加速,但火把让格兰纳巨大的阴影整个笼罩住心爱的妻子,不让第三者有任何**的机会。丝罗娜外表远远比依纱漂亮,但初恋情人的眉眼才是男人最高的理想。
“我俩成亲四年,只在第二年收过你托暗影送来的信与礼物。”
“我走得太远,毕竟鹰也有它展翅翱翔也企及不了的距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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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爱的女子结婚了,新郎不是我。为这种理由离开,还真是纯情啊。我要对你改观了。”朵娃不管是年纪还是观察力,比死的时候进步多了。
“别随便猜测他人的往事,再说,谁比谁更纯情?”
丝罗娜就寝前跑过去找罗巴克,进门又看到青年在演独角戏。她见惯不怪,开门见山便打听更多胜基伦与堪地亚那国的情况。罗巴克为难地说:“我的任务就是跟踪你们,一心不二用。”
“吹吧,一定是有空就去赌钱喝酒。”
“臭鸟闭嘴。”
“如果打仗的军队有这样一只恨狐当情报员,未免太厉害了。”丝罗娜若有所思,“罗巴克,你真的没想过为某国效力吗?你肯定是最高级的情报人才,而你的恨狐也会成为史上第一的猎鹰,最伟大的鸟。”
“我字典里没有正义,只有钱。不过钱与正义,都得有命才能挥霍。殿下是没见过战场吧?我在佣兵团参加过扫荡盗贼的任务,上千人的械斗,已经令人印象深刻。你尽管嘲笑我缺乏勇士气概,但在佣兵团里用用鸟打探消息情报,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再说,朵娃也一定不喜欢那种血腥的场面,对吧?”
“……”朵娃朝公主点点头,它的瞳孔每到晚上就显出灿烂的黄金色,注视人类的时候,特别具有震慑力。
会有一天动用眼前之人及鹰的力量吗?兴许依欧迪斯能帮上忙,丝罗娜小小登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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