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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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月终于冲出了婉娘的身体,迎向刘二的刀锋。那刀却没有一丝凝滞的穿过上官月的胸口直**婉娘的背心。
婉娘的身子有如秋风的落叶般飘零地扑倒在地,打翻了门后的木桶。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来,融在水里,借着水的速度在厨房迅速蔓延。婉娘费了一下午捉住的两条肥鱼失了水在地上扑腾着,溅起一朵朵血花。
上官月没有去看刘二惊痛后悔的眼神,双眼只愣愣的盯着地面,带着惊怖的恐慌。‘血,好多的血……到处都是红色鲜明的血……糟糕,血流的这么快,沾湿我的脚了。脚?’想到刚才轻轻一蹦就到了茅草屋的屋顶,‘对了,我会飞呀!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回去哪里呢?为什么……我的脚好沉,像被定在了地上,飞不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那血忽然间变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血海,而她就孤零零地站在红色的中央。血水像有生命似的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带来一阵奇怪的搔痒。那血还是温热的呐……是呀,刚刚才从婉娘的身体里流出来的。婉娘,婉娘呢?
婉娘无助倒在地上的一幕回到她的脑海里,她再次惊呆了:婉娘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都死了,是她的丈夫杀了她……心为什么这么痛?刘二背板的人明明是婉娘,为什么她竟可以感同身受?当那把刀穿过她的身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刻苦铭心的痛?明明爱她,为什么竟能为一个外人这样毫不犹豫地举刀相向?人,不是最看重感情的生物吗?何况,他是她的丈夫啊!一日夫妻白日恩。
丈夫?她带着无比的恐惧抓住唯一的希望哭喊:『子言,子言——救我!』
『月儿,……梦……快醒……』熟悉低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进入上官月的耳际,让她惊惧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对,这是梦!梦醒了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想到这,血海迅速消失,眼前陷入一片极度的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只有她一人。除了自己的呼吸之外,什么也听不见。从来知道孤单是难免的,但这样的孤寂还是头一遭。
『有人吗?有人吗?快告诉我我在哪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上官月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孤独,产生了一种仿佛开天辟地有史以来她就一直是在孤独寂寞中渡过的感觉……身体在黑暗中沉沉浮浮,像是没有根的浮萍一样。很熟悉很怀念的感觉啊……
焦急的声音在耳边苦苦回荡,让她没有来由的觉得心酸。她费力想要撑开眼皮,可是,好累,累到一个手指都不想动弹。好想就这样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月儿,……』
子言?上官月一惊:这是子言的声音!睡意一下子被赶跑不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行,她不能丢下子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刘二杀妻那一幕,但婉娘死了可她还活着,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子言。用尽全身的意志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进手心的疼痛让她保留一丝清醒,
在一声惊呼中她缓缓睁开眼睛。双手在第一时间落入温暖粗糙的大手里,细细处理手心的伤口。
是子言,他胡子拉碴,精神不太好,身上的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可即使是这样的他,在上官月眼里也是最帅最俊美无铸的。他回过头来,扯出一朵世间最魅惑的笑,黝黑的眸子亮晶晶,低哑道:『醒了。』没有异常的惊喜,只是淡淡的喜悦,淡淡的幸福。
泪水止不住的滑下脸颊,上官月也笑着点点头:『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成了破锣嗓子,说话时声带的每一下振动都像是有根针扎着,疼。
白修文把上官月轻轻扶起来半靠着床头,体贴地送上一小碗水喂她喝下,腾出左手用衣袖细心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每一个动作力道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仿若对待世上最美丽的珍宝般的细腻。
他坐在床边静静搂着她,把她的肩膀整个容纳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摩挲,转而用脸侧贴着她的头发:『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睡。知道吗?你足足睡了三天了?』
三天?才做了一个梦,竟然就过了三天。上官月突然很害怕眼前的一切也只是南柯一梦,醒了,就什么也没了。那她肯定会心碎死的。下意识往子言的怀里再缩了缩,让他安宁的气息真真切切包围着自己。
白修文因她的动作更拥紧怀抱,低低道:『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上官月点点头,静待下文,喜欢这样静静听他讲话。尽管从他的嘴里听不到人们所谓的甜言蜜语,对上官月来说,这样一字一句担心的话语也就足够了。过了好一会,身后的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回头一瞧,他竟然就这样抱着她坐着睡着了。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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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披了件衣裳,披散着长发,懒洋洋地躺在靠窗睡塌上,上官月神态略显惬意。
离上次风寒已有半月,在白修文的监督下,她喝了很多苦口的良药,吃了许多药膳。药膳倒还可以忍受,但那些药还真的名副其实的‘苦口’。这两天,大夫终于宣布可以不吃药,但是还要继续药补。听到大夫终于解除了她的酷刑,尽管白修文还未废除她的禁足令,但能摆脱那些良药还是让她心情大好。

此刻手上拿着的书是书玉刚送来的最近新出版的。据说这是近来市面上卖的最火的书,其受欢迎的程度基本已经达到老少妇孺皆知的地步。书玉送来的是精装本,目前全天下只有十本,书玉很义气地送了一本给她,表示对她生病的慰问。
屋角燃了一支凝神香,是子言特意让东方毒送来的。屋内飘着淡淡的清新的香味,让人闻之瞬觉清爽。
『怎么样?』书玉睁着一双大眼像想赢得称赞的小孩般腻在上官月身边,双眼透出‘快点说’的讯息。
懒懒一笑,上官月信手翻开手里的书。绝代英雄传,名字倒是起的很大气,单单这标题就够亮了。作者,无名公子。
翻开扉页,是书中人物简介。排在第一个的是……上官月瞪大了双眼,那上面赫然是‘乔峰’二字。再往下,果然是段誉、虚竹,阿朱竟然排在了第四位。翻开书页看了看,上官月可以肯定,这本《绝代英雄传》分明就是盗版金庸的《天龙八部》无疑。
由于此时章回体形式还未出现,书中的故事大都是连接在一起的,只除了某些地方由于情节转变需要另起一页。
『这位无名公子是何人?』
书玉果然激动起来,文不对题的答道:『大嫂果真也觉得此书写的甚好?』
上官月点了点头,当然了,这是一代武侠大师金庸的名著,就是换到现代,看过的人又有谁敢说不好?问题是,这位无名公子也太不厚道了,钱赚了就罢了,好歹给作者正名啊。
摇了摇头,上官月突然一怔,这个人莫非也是从现代穿来的?会知道金庸的小说,搞不好她们还是同个年代的人。她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忙扯了书玉的袖子问起这位无名公子的情况。
无名公子姓秦名飞,扬州人氏,父母双亡,其父在世时是有名的老秀才,文采卓绝,写得一手好字,秦飞青出于蓝,文思敏捷更在其父之上。
除了以上这些,书玉还说道,这个秦飞,个性非常古怪,如果不是有些才华,恐难立于世。
像,真像她那个时代的人。他的运气似乎比她还不好,都到了靠写书养活的地步了。而且他的个性听起来不太讨人喜欢,连一向没有脾气的书玉都用了‘非常’来形容他,这可是极少见的。
上官月马上把这个人归为同类,并对他同情起来。又翻了翻《绝代英雄传》,发现里面很多地方引经据典,竟是他自己斟酌着插进去的,使得这本书脱离全然抄袭的行列而更具有时代性。翻着书,上官月便想着,什么时候能见他一见。
恰到用午膳的时刻,白修文稍早让人带了话回来,说是临时有事,不回来吃了。自己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便留了书玉一起用饭。
转回内室,把这本《绝代英雄传》仔细收好,方寻了根发带把头发都往脑后绑成一个马尾,免得吃饭的时候头发甩动弄脏了,这才出来。
莲儿正在布菜,书玉在书桌边看上官月练的毛笔字。
上官月前几天发现子言毛笔字写得很好,于是央他写了一篇《洛神赋》给她临摹。书玉看的正是上官月今早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迹。
哈哈笑一声过去抢下自己的墨宝,想着同是女子,书玉写的字体可能更适合练习,让书玉也留了两首诗才罢休。
此时午膳已然备好,姑嫂二人在桌边坐定,边吃饭边聊天。
上官月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口便问了出来:『对了,书玉,我记得我刚到云萝裳那天,你把我送到雪梅苑就急匆匆的走了……』
没等她问完,书玉的筷子竟掉到地上。上官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让莲儿再去取双筷子。
书玉却蹭的站了起来,神色惊慌道:『大嫂,我刚才想起书行有些事要处理,不能耽搁,我、我先走了。』说话间低着头,不敢看上官月一眼,等着上官月的许可。
不对劲!放下夹菜的筷子,上官月审视的看着书玉,越发觉得不对劲。
『你有什么是瞒着我吗?』
书玉吃惊地抬头飞快扫了她一眼又垂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书玉岂敢欺瞒大嫂……』
果然有情况!而且肯定跟她有关。可是,跟她有关的事情多着嘞,难道,上官谨又跟到扬州了?『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书玉终于抬头看她,语气急切:『大嫂,你别生气,大哥他也不愿意这样的。』
不是上官谨就好。等书玉的话完全进入上官月的大脑,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子言?他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呀,走的时候也没忘了吩咐莲儿炖这只药鸡。
书玉再次低下头,声音忽地变小:『大哥,大哥他没告诉你,他要娶武林第一美女梅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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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有客户来访,实在抽不出时间码字,请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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