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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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人推倒男人
柳城的春季几乎能够媲美江南,这种地方住上一阵,人也懒了,有时哪儿也不想去,京城也不想回,只想窝在这儿颐养天年算了。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月底刚坐完月子,秦域来信催我回去。
真是见不得我快活,每每乐在其中便要被他拉回现实,京城有什么好,宫里有什么好,一想到那些仇恨的目光少不得鸡皮乍起,虽然我的确有那么点儿想念秦域。一分开就是小半年,往后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见不着他呢。
他来信的内容也很有意思,说娘娘你再不回来我就找别的娘娘啦。
我不怕,他若是负心,我会先杀他,然后自杀。不不,杀之前捆在椅子上,抽二百鞭子,或者阉掉?让他亲眼看着命根子与身体分离的刹那,体会那刻骨的绝望与深深的悔恨。做完这些我再安然离去,穿戴整齐,选择一个凄美的死法,名留青史,成为无数话本薄命红颜的原型。
唔,不过,把他一个人晾在京城,自己在南边享受,似乎太不厚道。孩子好不容易瓜熟蒂落,他还没见过呢,人家从头到尾,从构思到实施,付出辛苦劳力,坐享胜利果实的同时也得给他带来一份丰收的喜悦啊。
“宝宝我们要去见爹爹啦,兴不兴奋?开不开心?”拍着孩子,闻着这小子身上的奶味儿,捏着他的小脸蛋,在柳城融融暖阳的照射下,心情惬意到极点。
“喂喂,你看他的睫毛,和皇上一样长呢。”玳玳读孩子千遍也不厌倦,乐此不疲地发掘对她来说陌生的事物,并和我一样对孩子的脸蛋情有独钟:“小脸真是太嫩太滑了,除了豆腐,真没东西和他一拼。”
“喜欢就自己生一个,不要折磨人家孩子。”我打掉她的手。
“和谁生,谁跟我生?”
我沉吟一下:“据我所知有很多侍卫哥哥对你表示了超越友谊的兴趣。”
“看上我的都是歪瓜裂枣。”玳玳咬着唇,怅然望天:“我看上的都是遥不可及。”
大龄女青年的烦恼?作为一个历经两任丈夫与生活艰辛的女人,我不知是同情,还是嫉妒,只想起一句话,甚是感慨: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柳城与南国不过数城之隔,快马加鞭,几天就能赶到,反之亦然。高璟如果想救我,并不是难如登天的事儿,可是结果,呵,不必多说。如今他应该和那位新皇后恩爱缠绵罢,一如当初与我……即将启程回京时,坐进马车的空挡,不禁遥望南方,高璟带给我的一切都像上辈子的事,而今生我时秦域之妻,怀里抱着他的孩子,颈上挂着他赠予的信物,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写着他的名字。前世的人与事越来越模糊,像一件洗褪色的衣裳。
衣裳旧了就该换,最好拿去做抹布。他可以换女人,我也可以换他,而且今后如果秦域也要换我,我同样会在心里给他刷上抹布二字,看看谁狠,看看是谁炒谁。
不过秦域从开始到现在,表现都不错,这个男人做事虽狠,人也自私,却够长情,看他从前的后妃分布就知道了,通常都是只在一个人那里过夜,其他的都无视,北国的后宫之露一向最不均沾,自从我闪亮登场之后,这露别人更是见都没的见。其实也有个好处,恨我的往往也只一两个人,别人平时本就轮不到,对于获宠这种事,早已不含期待,不过就是,咦,那男人身边换一个女人,咦,又换一个女人。瞧个热闹罢了。
春在马车中花到荼蘼,夏如火如荼地飞驰而来,七月流火,奔波疲惫,大人和孩子委实遭了不少罪,终于在七月末的这天折腾回京。
皇上终于有子嗣了,国家终于有接任者,利益集团的未来不再是梦,一时间臣民沸腾,反正七月又没什么节日,大家寂寞得紧,索性在宫中大摆宴席,不管是不是因为孩子的降生,且乐和一下。
抱上孙子,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握着我的手直说我不容易,可不是嘛,骗人多累啊,而且今后不管愿不愿意,这戏都得有始有终地唱下去。
千珏小王爷也很高兴,敬酒时说道多谢小婶为皇上添了儿子,为他添了堂弟,他想这堂弟不是一两天了云云。人人都说千珏这孩子年纪大了,也懂事了,果不其然。换作是我,绝无法将恨意掩藏得这么彻底,话说得这样好听,能来就不错了,顶多客气两句应景。仇恨果然让人成熟。
乳母把孩子抱上来,大家都说像秦域,围着说笑,热闹一阵。

晚上关门数红包,收获真不少,宫里头的红包模仿民间,却无民间的实在劲儿,彩头而已,重点在贺礼,金珠宝贝,国内国外,不一而足。我又赚了一票。秦域对孩子的新鲜劲从宫门口接我们回来维持到现在,应酬一天,还不累,拿着小布老虎逗他玩儿。
“快睡吧,晚上好不容易凉快些,还在疯玩。”
“你怎么不睡。”他回过头,乍舌:“天啊,还在数,你不觉得你对财富的欲求太可怕了么。”
有吗?我不过是想存点儿私房钱,以备不时只需,话说这世界与其说是人的世界,不如说是金钱的世界。收拾收拾,准备睡觉,明天再数:“喂,去宴席前不是死活要和我先休息休息么,吵着和人家……的人,见了孩子倒玩得快活,死活不撒手。”跺脚,扭动,来回甩胳膊。
“谁让你那时不乐意,从此你不理我,我可不怕你了,有儿子陪我。”他瞟我一眼,漫不经心。
失笑,有了孩子,居然给他得了势,也算他筹划许久的报酬。我上前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玩这里,这里是精华,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不是还有小**吗?”
“嘎,对。”我怎么没想到?也因我技术不佳,给孩子喂奶洗澡都由别人代劳:“你怎么这么专业?”
他淡笑道:“道理很简单,是女人脸蛋软和,还是……”
人至淫则无敌,深刻体会,深刻体会。经他三言两语一挑逗,我也有些奈不住了,戳戳他:“不许晾着我,只能我诱惑你,不许不搭理我,只能我不待见你。把孩子给奶娘,把我抱到床上去!!”
一滴汗从他的额际滑落,只见他弱弱地道:“老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我就是法。”叫来乳娘,把孩子抱走,坚决做了回后妈。
“在宫门前看到他的一瞬间,觉得是自己的孩子。”他怅然起身,神色掩不住的伤感:“可不就是自己的孩子,今晚之后,咱们别再说不是亲生之类的话了。”
“我也这样想,咱们不说,谁知道呢,当成亲生的也没什么。”
他点了点头:“从此定了心,好好研究一下怎么给孩子添个弟弟。”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抱着人家的孩子,才更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真要没个孩子也罢了,死了心不去想。目前急待解决的问题是:怀孩子的先决条件的形成。我往前挪了两步,先文艺后禽兽:“这么些日子,你有没有想我?”
“这还用说吗?”他轻声:“你呢?”
“你都不用说了,我还废那个吐沫干嘛。”该死的,居然不搂我,我贴上他,拿起脖子上的金凤凰:“不过看到它,就好一点儿了,和你在我身边一样。”
“你如今也会捡好听的说了。”他刮上我的鼻头。
还不是需要你的热情如火嘛,失望,看来效果甚微,这家伙还是这么不冷不热的。这半年来,我是多么想念他有力的臂膀与坚实的胸膛,还有那雄性独有的攻击性……呜哇,为何当我趋之若鹜时,他反倒无所谓了呢,难道要我说出我的迫不及待?
“你说,你是不是偷嘴了?”我竖起眉毛,咄咄逼人地。
他茫然地:“我吃东西还用偷?又不是小乞丐。”
啃指甲,唔,不像说谎,干脆直言了当:“那为什么不理我,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理我……”
“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我教你什么吗?不要不劳而获,等着大餐切成一块块掉进嘴里。”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地:“怎么教都学不会,还不快改。”
宛如被一个焦雷击中,苍天,他要我求他?!不,死也不!他不难受么,不憋得慌么,我不信不信!可他为何又能保持这等淡然,平静地注视我?难道半年不见,长本事了?
如果只要求一下就能达到目的,唉,其实也没什么吧,我放弃反抗:“好吧,求你……”
“求我什么?”他仍八风不动,笑嘻嘻地。
得寸进尺是男人本性,不该一时轻敌就忘了,悔恨交加使我握紧双拳。不管了,面子反正丢光光,除了温柔哄之甜言蜜语诱惑之,男人不还有个本事叫霸王硬上弓么,老娘今日也要霸王一回!
他负手而立,好整以暇地:“不说可就没机会喽——”话没说完,就被我推倒,想是万万没料到我来这一手,骤然受袭,叫骂了一声。我狞笑着扑上去:“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用,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也得让男人尝尝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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