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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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中,太阳都晒上**上,丁雨凡还在木床上睡得很香,小小的鼻翼一呼一吸地吐着气,昨晚跟着冷血走这走那的,弄得自己身上伤痕累累不说,差点就跟自己的小木屋说再见了。幸好,最后冷血还记得回来的路,背他回到木屋,轻放在自己的小床上,看时间不早了,就回六扇门去了。这一天累个半死不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所以丁雨凡早早地就跟周公相会去了,也没来得及送送冷血。
太阳光渐渐地发出了自己的威力,死照在丁雨凡被薄被包住的小**上,像在烧烤一样的起劲,而丁雨凡依旧死睡着,直到觉得屁屁上**辣的,才“卟嗵”一声转了个身,呈大字形地半趴着。满足的表情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的小孩突然可以睡床了一样。可是恍惚间好像有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动,感觉到那人温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肩膀。轻轻地摇着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好烦,我还要睡!一巴掌拍开那人的抚摸。
“雨凡,雨凡。”冷血好笑地看着这个太阳都老高了还睡得四平八稳的小家伙。从饱满的额头,丰秀的鼻梁看到绢薄的红唇,那睡容是多么甜美,如同昨天在自己肩上睡着时一样,一点戒心也没有。忽得一阵怔忡,自己在想什么?可是动作却比脑中想得更快伸出了手,像眼神一般爱抚着这个熟睡的人儿。丁雨凡细嫩的肌肤如同新生儿一般让人联想。
感觉到在自己脸颊上滑动的掌温,丁雨凡没有像刚才的那般立刻反击,而是舒服得更加靠近那种温暖的感觉。以前娘亲就是这样常摸着自己的脸颊说将来自己一定要当个好官,为民造福。。。娘亲,丁雨凡的梦中出现了娘亲秀丽的面容,以及常常温柔安慰自己的双眸。好想念去世的娘亲。
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冷血的手中,这是什么?冷血傻眼的看着手中的水珠,他哭了吗?冷血小心的用指腹擦去丁雨凡两额的泪珠,可是刚擦完,另一滴又从那细长紧闭的眼中流下来。冷血眉一皱,莫不是想到伤心事了?印象中自己从来都没流过泪,即使在面对那个他最恨最亲的人死的那一瞬,也感觉不到心痛的感觉。为何会在这些还带有温度的水中迷失了神志。不想看到他伤心的面容,冷血将睡梦中的丁雨凡抱起来,拥进怀中,要哭,就让他在自己怀中尽量的哭吧。
头被轻放在了一个软硬适中的枕头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丁雨凡安心的依靠着。两人就这样紧抱着。冷血闻着丁雨凡长发中透着的药草香,才想起他受伤的事,移动下他的身子,瞧了眼伤口,发现伤口已经开始密合,脚上的肿大也消失了。这才放下心来,昨晚上回到六扇门时师父还问他去了哪里,弄得这么晚,自己头一次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开口,胡乱的点点头就奔回了房里。关上房门,才大呼一口气,笑自己干嘛这么紧张,只要说帮了一个秀才不就行了。可是。。冷血慢慢地在房里踱步,望着红烛闪烁的光芒,丁雨凡调皮甜美的笑容就出现在了火烛中,暗叫自己不要想去睡觉时,他又出现在梦中。还是那么活泼地拉着自己游玩。
所以,大清早,自己就管不住脚的又踏进这座山里来。这次可谓是熟门熟路了,推开门就发现这个小家伙还睡着,自己就这么细细端详着他的睡容,只到觉得应该让他起身的时候,才轻推他的肩膀,没想到小家伙立刻就回击似的拍开了他关怀的大掌。现在知道雨凡的伤已无大碍后,是不是应该走了?冷血搂住丁雨凡身躯的手象征性的松了下,但立马又拥得更紧,不行,他刚才还在哭呢,从上两次帮助雨凡的经验来看,他一定常被人欺负,所以才会想到伤心事哭得吧。自己做为一个捕头,不只要抓罪犯,也应该要帮助弱者才对。冷血心一定,对,他从今天开始就保护他,反正捉罪犯的事他其他三个师兄弟也可以做,但保护雨凡的事,他一个人就足够了,不需要假手于人。
正在冷血也理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呆在这书生身边的理由时,怀中的人儿似乎睡饱了,扇了扇眼帘,睁开了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呆了一会,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像是竖直着,丁雨凡愣了下,望向旁边那是一个人的脖子,“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你。。”丁雨凡这下总算是醒过来了,揉了揉眼睛细看着身前的这个人,是冷血。“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回六扇门了吗。”
“嗯,我早上刚来,来看看你。。的伤。”冷血说不上被丁雨凡双手一推的时候那是种什么感觉,心一下子就被揪起来。果然自己早应该走的,现在这种场面岂不尴尬。
“喔。”丁雨凡怔怔地回了声,自己也低头看看手上与脚上的伤,轻触了下,“嘶”。
“别碰,还没全好,我看今天你最好别动,扯到伤口就不好了。”冷血心痛地看着脸色瞬间苍白的丁雨凡。“还有今天一天都不能碰水。”
“可是,我今天还得摆摊啊,不然我吃什么啊。”丁雨凡抱着受伤的脚,苦闷的开口。“而且这几天生意都不是太好,我怕再这样下去,我就得饿死,这样的身体怎么去参加科考!”
“你脚伤没好,还谈什么卖画科考,总之今天你就给我乖乖躺着。”冷血有些火大的开口,都这样了,还想着那劳什子的屁考试,真不明白,读书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难怪追命说最欠揍的就是读书人。叹口气,冷血想到丁雨凡手不能触水,就从山中的溪水旁打了盆水,搅干擦脸布,对着正费力想从木床上下来的人说道:“你还动,不想让伤口好了?”一把将好不容易一脚已迈出去的丁雨凡拉回床上,自己也在床边坐下,手撑着布说:“来,擦脸。”
丁雨凡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腿,伸手接过布块,仔细地擦起来。白晳的小手顺着布边滑过柔嫩的肌肤,冷血喉咙一紧,看着布块延着丁雨凡的脖子扫过他的粉红色的耳朵,不行了,脸蛋上红扑扑的样子,就像一只熟透的番茄,这么可爱诱人。“嗯,那个,我去砍柴。”飞一般地逃离这里,屋子里太热了。
“呀?”丁雨凡人跟着移到窗边,看着一个逃命似的身影走远,不解地笑道:“昨天劈了那么多还没烧完,还砍啊。”这样也好。丁雨凡慢慢地走下床,轻轻跺了下脚,感觉还行,哪有他说得这么夸张,况且红肿都已经退了。收拾好了桌上作画用的卷轴笔墨。丁雨凡兴冲冲的出门了。
到了他平时摆摊的地方,发现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也是这么晚了才去,会有地方空着才怪。无奈,丁雨凡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只剩下一个墙角可以站立,不管了,为了自己的肚子和重要的科举,他得打足十二分精神卖画。一切都收拾好了,刚想吆喝开来,就发现一条笔直的人影挡住了那墙角唯一的一点光线。丁雨凡不悦地皱眉想开始理论,才抬头,气焰就少了一半:“冷。。。血,你来了。”
“溜得倒挺快,我才去砍了几棵树回来时就见不着你人影了。”要不是我聪明看了看你的吃饭家伙没了,我还找不到你人呢。”冷血气血倒流的看着这个还有些东倒西歪的小笨蛋。“跟我回去。”

“不要。”
“回去。”
“我袖子快破了,大丈夫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我要卖画,你少管我。”丁雨凡虽然平时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但也是个天生的撅脾气,头低着,虽然嘴上直嚷着,可也没这个胆与此刻怒目圆瞪的人相对视,因为他现在看上去好像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好,你不走,我也留下。”冷血努力压住自己的火,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说。
意外的回答让丁雨凡一时反应不过来:“你是说你留下跟我一起卖画?”
“对,有我在你生意会更好。”冷血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挺行的,反正劝不回去,那他就在这保护他就行了,顺便帮他卖画。
才怪!丁雨凡愤愤地盯着朝这里走过来的“翠云阁”的几位姑娘,她们平时都会买一两幅以自身做样板的丹青回去,好让客人们更深的记住她们。但这次当她们走近画摊时,立刻脸色刷白的相拥逃开。不用说,丁雨凡小嘴撅得高高的瞪着旁边这个大块头,这下好了,女孩子们都被他吓光了。气愤的用小拳头捶了一下冷血,丁雨凡气呼呼地说道:“笑一下嘛,你看你脸硬得像石头一样,我的客人都被你吓跑了,你预备怎么补偿我啊。”
“笑,为什么要笑?我是卖画又不是卖笑。”冷血觉得无聊的问道。
“天呢,你连笑都不会。”丁雨凡有种想撞墙的感觉。“就是发自内心想做生意的笑容,像这样。”丁雨凡轻轻地笑了一下,两个笑涡出现在他小巧的脸上,显得那么自然可爱。
“我不会。”冷血故意别开眼睛回答。
“你都没看,你转过来,看着我。”踮起脚尖,丁雨凡伸手将冷血僵硬的脖子转动过来。两人的面孔相差不到三公分,丁雨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依旧认真的教道:“这样,笑。”
冷血脑袋“轰”了一下,什么也没听见,只能盯着离自己三公分远的红唇一张一合的,再加上那甜美的笑容。头一低,什么都没想就摛住了丁雨凡的小嘴,原来也是甜的!
“那两个哥哥在干嘛。妈妈?”一个小孩拉着妈妈的衣襟叫道:“他们在玩亲亲吗?”
“小呆啊,别看,现在京师里到处是这种人,在哪都能碰见,我们都搬了三次家了,哎,让我把你往哪放啊,你将来可别跟叔叔玩亲亲啊,妈妈要死不瞑目的。”
丁雨凡全身都被冷血拥在怀里,这是干什么啊?挑戏吗?丁雨凡努力睁大眼睛望着正陶醉于感观刺激的冷血,他喜欢男的吗?被吻得晕沉沉的,现在脑子里只有这种思法。
好甜,好香的唇,像糯米一样的可口,更加深手中的力道,管他是在大街上还是哪里,这个吻太舒服了,不放松,坚决不松口。
还在吻啊?丁雨凡赤红的脸对视着冷血布满**的双眼,他的腰快被他拧断了,感觉腰部以下都麻麻的,他吻技蛮好的嘛。什么呀,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丁雨凡斜眼发现人越来越多,轻轻挣扎开来,混着冷血的嘴唇说:“快放开我,有人在看。”
感觉好梦一下子被惊醒,冷血遗憾地放开丁雨凡的花唇,朝周围怒视了一遍。行人纷纷你推我闪的全部走光。
丁雨凡手撑着画台,羞得直喘气。娇小的身子忽被拥在了一个人的怀中:“刚才的事是我不好,怪我控制不住,你生气了吗?”
丁雨凡脸更加红热,“你。。刚才干嘛吻我?”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跟上次他千辛万苦帮他找解药时那种感觉是一样的,应该是一种久违的被重视被珍视的感觉。
“那个。。”收紧怀中的人儿,冷血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那个,喜欢吻就吻了,你刚才笑得很甜,我觉得很漂亮。”
“哦。”丁雨凡点点头,被人这样拥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头轻靠在冷血的身上,丁雨凡放纵自己沉醉其中,
“我买画。”一个老头的声音**,那老头眼睛大概不太好,没注意到前一刻还互拥着的两人,在听到声音后立即分开。依旧问道:“这画多少钱一张。”
“那个。。二十文一幅。”丁雨凡急忙拉开冷血还环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殷情的介绍道:“这幅是红日东方,有朝气蓬勃的含义。
“不好。”老头眯着眼睛,摇着头。“这幅呢?”
“月下焚香,是姻缘美好的意思。“丁雨凡自己都觉得一个老头买这种画不太可能,见他依然摇着头,耐心地又挑了一幅:“这幅不错,是松柏长青,象征长寿。“
“不要。”老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丁雨凡沮丧地垂下肩膀,玩了,这幅都不行,那估计就没搞头了。
“别挑了。”冷血火气都上来了,挑三拣四的,真不明白为什么读书人都这么白痴,谁会专门跑到你家里看你有几幅破画,还不是看你钱有多少,武功高不高。冷血突然很想气气这个假装迂腐的老头,随手在纸上画了两笔,说道:“这幅,剑气冲天,两个高手刚打完架,你爱要不要。”冷血将画丢在了老头的身前。
“啊,这幅?”丁雨凡也疑惑地伸长脖子看着,冷血趁机都画了些什么啊?
“不错,力道不错,练武的气都凝聚在了一点上,使剑的功力又渐长了啊。”老头哈哈地笑了起来,掏出十两银子,朝墙上一按。“不用找了。”说道就提着画一下子消失了。
“哎?人呢。”丁雨凡正准备找他钱,却找不到那老头的身影了。转身向冷血问道,“你看到了他向哪个方向走了没有。“
“别找了,他武功了得。”冷血低沉的说道,使足力道才将那墙上的银子扭下来,“幸好他只是玩玩,没想要加害我们。不然就凭现在的我也只能勉强与他打个平手。”
“怪不得他会对你的画感兴趣。”丁雨凡放心的拍拍胸,如果是专业的,一定不会对他的画置之不理,本来还以为自己的画都不被人欣赏,现在看来这个老头只是一个练武痴而已,是例外啦!
“这话倒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啊?”笨得如冷血也听出了这话的含义。将丁雨凡用力一扯进怀里,比了比手中的银子:“我跟你说,画画不要太简单,你看,十两银子,这是我挣的,比你画的老树强多了。”
“哼!讨厌鬼。”丁雨凡嘴上虽然不挠人,不过看在那白花花的银子份上,就原谅他吧。正想去拿那十两银子,冷血已快一步的握在手中。“时候不早了,我肚子饿了,吃钣去吧。我请客。”说着,还不忘晃晃了他手中的十两,“快收拾。”
“喂,才刚挣的,你这个败家子。”丁雨凡大叫着已先走一步的冷血。着急的收拾了跟上去,想好了,千万不能让他用那“他们”一早上辛苦挣来的银子,“还吃阳春面,别多点。我们很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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