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眼疾；偶也偷着乐
这几天眼疾，遵儿嘱“不许上网不许看书不许看电视”。儿还戏谑老爸：“等着吧哈老爸，您听话病才会好。病好了偶才能带您出去玩，出去看风景。”切！偶无言以对。也是的啊，这两天都是他小子牵着瞎眼的老爸去医院打针；买吃买喝的回来。哎别说了，偶只有躺在床上、郁闷的份！
所谓人之悲喜，物转星移；皆自有天定。想偶眼未全好，已偷着乐了几回。您还别说啊，偶还真想学一回古希腊俄狄蒲斯王，倘若心如明镜——即使眼瞎去一只，又有何惧哉？！
君莫讥偶“阿Q”哈，且听偶就将这几天乐事一一道来。“啊呸！——这您也值得乐？”
“嗯啊。”君且打住，偶防着您呢；所以更“乐子的事”哈，您想听，恐怕得等到下回、下下回－－－－－－
乐之一：偶终于做了回“虫虫”
“虫虫”者，寄生虫也。早多年与朋友闲聊，问之今生最大之愿望？答曰：“寄生虫也！”不容偶驳，此君即海阔天空、扑面道来：观当今之真寄生虫者，能有几人？！看芸芸众生，或如鸟为财死、或如豺为色狂、或如鼠为利争；凡假面托生、追名逐利而迷失自身者，众矣。见偶不语，此君更是慷慨陈词：
“想那‘大同世界’：物达其用，人尽其事；世间再无饥寒之交迫，无原子之恐吓，无之纷争。人皆真面之真身，——此‘寄生虫’者，实乃自由之真体也！”
此君志大，难免狂言。不过，他的理想，似乎只能在他自己的梦中实现。嘻嘻……偶倒是小小的、“现实”了一回。
感谢吾儿。
就说说这回偶病了，吾儿鞍前马后、尽心服侍，自不必说。偶饿了，看不见不能动啊，——吾儿先是楼上楼下气喘吁吁、三餐饭食买来。半晚，偶又呼“饿了”，这小子却贪恋电视，让他老爸偶忍着，——不行！如此难道不会加重老爸的病情？再说啦：儿胖父瘦，起先一顿饭老爸做晚了儿即山呼海啸、不依不饶，——儿啊，汝当将心比心！
吾儿被责，心虚。“老爸，那您教我煮稀饭，如何？”言毕他偷觑老爸的脸色：
“老爸您就别吊嘴了，——您不是常常教导偶这饭食来之不易、不可挑食不可忘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吗……再说啦这外面黑灯瞎火的，也只能如此呀。”
“那，——老爸可是只动口不动手啊！”看吾儿反“教育”起了老爸，实乃以退为进、以守为攻也。可怜。偶忍住笑，勉强应承下来。
“你先将中午吃剩的碗洗好。”老爸责他照料不周，又加上一条。窃笑的，没有。
许是新鲜好玩：米放多少？水加多少？吾儿做得有劲不得、精神抖擞，只苦了他老爸涂抹横飞、口干舌燥。不过这心里的感觉，还行。
稀饭是就着咸榨菜吃的，可偶吃得香啊。您说怪不怪？偶的儿子也狼吞虎咽连喝了几大碗，该不会是自个儿做的吃得也香吧？这孩子，定是吃了一天的粉面，没顶上饱。
偶吧哒吧哒饭锅里最后的几颗米粒，心疼地“看”了儿子一眼，“洗碗去！”
望着儿远去的背影，老爸心里明白：泽华吾儿，即使你走的再远，也饿不着你了。
这些时儿放暑假，跟着老爸学点做饭、洗衣、收拾房间之类的杂活，也好。看着儿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老爸就欣羡：你小子，可真会图“新鲜”哈！可你小子咋就只一根筋呢？你你你，你只顾忙活，徒将无所事事孤寂的老爸丢在一旁，——你的不仅是偷着乐的
老爸！
乐之二：偶心胸变窄，儿胸怀变宽
每天，躺在床上听着儿子与同学大惊小怪的“哇噻！”声。游戏真有那么好玩么？别了我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别了我的ART女神，别了爱我的我爱的“美眉”！
三把靠椅，三颗直挺挺盯着电脑屏幕的脑袋。
脑袋散开。儿追下楼去，又怏怏地回来；咣当，反锁上自己房间的门。儿不再出来。
也好，偶悄秘密摸向电脑；鼠标轻点，偶跃跃欲试。
“老爸！”儿开门，扑面冲来，“您至少要休息4天，明白？”
“哦，电脑不是带给你了烦恼么？你且让给老爸得啦，——瞧你气的！”
“我是气他们，——玩完就跑了，不收椅子！”
“哦，就这点胸怀？就这点出息啊你？——老爸可已憋了2天！”
“老爸，您就别再气俺了。”儿抱住老爸的双肩，撒起娇来，“这可不一样！”儿手下暗暗使起了劲。这小子，自以为长壮实了，想肘开他老爸。或许是儿坚持认为：老爸是病人，病人就是不许玩，——不许玩还不许生气！
“么不一样？说说。”老爸笑着问他。
“他们答应玩完收椅子的，他们不守信用！老爸，您不是说做事要有收捡、要善始善终，做人要讲信用么？”好家伙，10岁的小儿竟放起了连珠炮。
“是吗？！”老爸嘴上赞赏，人，却不动。
“好了好了老爸，是偶心胸狭窄行了吧？偶当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行了吧？”啊切！儿这哪是自责？分明又来以守为攻，这孩子到底偷学了多少他老爸的陋习啊！欺偶看不见哈？胖儿定是又拿起了腔调。
“嗯，老爸也不对。今后当以此与吾儿共勉。”老爸没了退路，干脆一退到底。
老爸站了起来，只好：与吾儿共勉。
“亲爱的老爸，您就别共勉啦！”儿欢呼雀跃、面若桃花：“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巧计：您从来不说出您心里想说的话！”
嘿嘿嘿泰戈尔的情诗！这孩子，老爸何曾教给你这了？再说了，老爸的心里到底想说什么?
别忙啊我的乖乖，你倒是说说？说说！
乐之三：不知不觉地，钱钱来了
20多年前后，蝌蝌走了、余虹走了；紧接着，海子走了、戈麦走了，还有走得并不光彩的顾城……
20多年前后，偶“弃笔还俗”，搏击商海。
偶削尖了脑袋专营，偶挖空了心思“积累”，偶大口喝酒疲于应酬，偶满面堆肉笑里藏刀。偶请债权人吃喝央求他的宽限，偶供债务人享乐乞讨他的还款；偶于声色犬马之中就没有真正地笑过，偶于资本游戏之颠就没有真正地乐过。
偶从来没有找到过，——真正的偶！
偶累了。于是，偶弃了有形的“钱钱”，玩起了无形的“资本”。
偶每日盯盘，目不转睛；偶风雨无阻，4时如和尚，念经如座钟；偶金缕必争如菜市小贩，偶高抛低吸疲于奔命。偶高抛“曲线”上升还有更高偶低吸“曲线下降还有更低；偶为神秘的K线忽悠上去又呼转下来，偶为“神秘之手”忽悠得云里雾里偶早已不是自家的偶！
可有神否？偶亲见多少自封的神害惨了多少拜神的民！
偶终于瞎了，偶大睁着双眼寻觅了20年偶没有找到真正的偶；偶终于不看了，偶擦亮了眼睛雾里看花看花了眼偶也没能看到快乐的偶。
偶不敢自称“我”了，更不敢再自称：“吾”。偶眼睁睁看着时光的快车正一点点——碾碎了偶蚕食了偶吞没了偶。歆羡90后的青年（胖就是），偶有甜甜的希冀，也不乏苦涩。
偶疲于奔命得到了什么？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多少时光能够重来？
不看了。
不看了这两天偶的股票倒悄悄地长了。人生怪异，莫若如此。
不看了，偶反而明白了许多。
一个人所占有的东西不可能伴随他的一生：权利也罢，财富也罢，也罢。俄狄蒲斯王瞎了眼，也许他的灵魂却得到了醒悟。
不看了，偶才懂得了：要用心去看。
如是，偶、你，才能找到真正的
自己的偶。
西海岸，2008，7，23日1时
附录：给胖的三篇
1：红日
还记得那个夜晚，
爸爸背着你，
往医院赶。
你妈妈不在，
你滚烫如火球。
你就这样在爸爸的背上燃烧，
爸爸背着你往医院赶。
还是一个夜晚，
你牵着爸爸，
摸索着月光下楼。
爸爸眼疾，
爸爸紧握着你的手。
你的小手，
好温暖。
明日，
明日的太阳又将高悬，
生命亘古、延绵不断。
我再睁开眼时定将看到：
泽华君亦如喷薄的红日——
请接受我的礼赞吧孩子们；
这是一位于黑暗中的诗人，
他对未来最虔诚的膜拜！
2008，7，23，11
2：大风歌
我是我佛慈悲保存下来的一副古画。
画中之树，根不是理想、也不是励志的勇气，只是儿子
所以历了经年的风雨摧折而没有轰然倒塌，全赖了这份牵挂。
——作者题记
风兮风兮伴我何处去？
180次问天天何应？！
麋鹿已绝，何以指马？
秦淮污垢，何以沐浴？
悲大地疮痍兮而无力
携稚子远遁山林
风兮风兮伴我行
10，25晨3时改定
3：胖
枕着你我才能入眠
胖
我一挥手你就
在梦中偷偷地笑了
你以那少年的臭脚压住我
你的笑声在我的胳膊窝处深藏
是那种甜甜的馨香的鼻息胖
让我痴迷若孩童般之活力
你用臭脚丫压住daddy滑滑的
滑过我的肢体划出骨痛
爱
我知道你爱我
是你给了我生命胖
你给我好沉好沉的书包单词奥数
你说“daddy男子汉”胖也是
还有你扑闪的眼daddy喜欢
daddy不累
晨曦中你又将书包取走
你背走了daddy的阳光了胖
你用被角悄悄给daddy盖上
盖好泪水我知道你爱我胖
你一回来我就活了你一跳一朗朗高歌
折翼的鸟儿也会舒展开它的翅膀的
春天就在你的眼里你却给了我
是你给了daddy生命
胖
我不想离开你
我最怕孤单也怕黑夜
黑夜里你悄悄地长大天亮了
你用背影拉扯起daddy
daddy虚幻的
荣光
我怕离开你
也怕你抛下我
你用强壮的骨骼搂住了daddy
你说“daddy——
我要带着你飞飞飞”
你什么也不用说daddy全都知道胖
你来了阳光就来了
胖不哭没有力量能够拆散我们的
看看阳光你的笑脸
addy也会永远与胖在一起
这是秘密，只有你懂
你的daddy
就是死了也会与你活在一起的胖
是你给了daddy生命
你给了daddy笑容让daddy坚强地活着
不是玄虚的彩虹不是耀眼的光芒
哦这世上只有你真正地懂我
哦隐秘之生命是你给了daddy
活
胖
你的daddy
就是死了也会与你活在一起的
胖
冬来，公历新年首月的11日即是胖的生日了。每当这个时日的悄然临近，做daddy的每每就莫名地慌乱与羞赧起来。想着送给孩子一件像样点的礼物；他的y若来了想着要对她好一点，对她笑一笑。不要再去纠缠过去的时光。
这首小诗，我准备了有10来天了；这是胖11岁生日时我最想送给他的礼物，也是daddy的心声。至新年的钟声响起，至daddy亲手为胖插上蜡烛的那一天：烛光摇曳、温馨弥漫，——于心中。
12，28于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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