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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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专利局的经历相比,“锐氏”快餐连锁店的招商工作并不顺利,尽管马锐在半个月前就开始了在英国本土的造势工作--约翰内斯堡《兰德每日邮报》的主编华莱士先生同时也是伦敦《每日邮报》的记者,马锐在兰德邮报上刊登方便面广告时跟他拉上了关系,通过他的操作,马锐从开普敦出发的一周前,英伦三岛的大报小报上就出现了关于“锐氏”快餐的报道,绝大部分报道都客观地记载了“锐氏”炸鸡迅速风靡南部非洲的经过,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想迅速发家致富吗?快来加入“锐氏”连锁吧!
马锐忙清了专利局的事情后,他专门包了一辆马车到各大报社跑了一趟,把原本连篇类牍地刊登在各大报纸上的报道升级为“锐氏”连锁店的招商广告,在他的计划里“锐氏”连锁将要在英伦三岛开设至少20家分店,这些分店将会由本地人投资开办,“锐氏”授权其使用自己的品牌和配方,以技术投资的形式占有每家分店的15%股份,同时向自己的合伙人提供店员培训和店面统一装饰等服务,附加条件之一是各家分店必须由南非总店指派店长或高级管理人员
马锐没有选择自己投资开店的原因很简单,第一他没有这么多钱,虽然他手里还捏着凯瑟琳在股市上帮他圈来的20万英镑,可其中的一部分要用来订制生产火腿肠和冲锋枪的必要设备和原料,即将挂牌的“锐氏”橡塑有限公司也要投入一笔资金,杜邦公司已经明确表示希望在新公司里拥有49%的股份,必要的生产设备将由他们来提供,可前期厂房建设和购买生产原料还是得马锐自己掏腰包。
第二,马锐和凯瑟琳都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连锁店上,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马锐要对方便面和火腿肠的口感和质量进行升级改进,回到南非后简单安排一下还得准备动身回东北;而凯瑟琳手头还有一张长长的清单:合成玻璃、合成橡胶、作为食品添加剂的增色剂、增稠剂、防腐剂,还有马锐要求的中间威力步枪弹的无锈蚀底火、单气孔管状单基发射药等等。
马锐对报纸广告的投放力度和密度不可谓不用心,这一点从他选择的报社就可见一斑:
《兰德每日邮报》总编华莱士的娘家报纸《每日邮报》;
伦敦第一家采用插图的刊物《伦敦新闻画报》;
英格兰东北部销量最大的地区大报《北方回声报》;
目前全英国销量最大的报纸《每日电讯报》及其姊妹刊《星期日电讯报》;
对全英及至全球政治、经济、文化的影响力都十分巨大的综合性报纸《太晤士报》和还没改名“卫报”的《曼彻斯特卫报》;
为了让“锐氏”在英国本土一炮而红,进而把它的影响力扩展到大英帝国数量和面积都无比庞大的海外殖民地,马锐对所刊登的招商广告几乎是逐字推敲,在华莱士先生的帮助下,其广告词可谓是极具煽动性,对此意犹未足的马锐甚至专门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寻找《太阳报》的报社,他对这家“驰名全球”的英国小报可谓印象深刻,要是能在后世里这家全英国销量最高的报纸上面做上两周的广告,效果肯定是大大滴,凯瑟琳取笑他扯着作广告的虎皮实际是想勾搭几个“三版女郎”大饱淫心,马锐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那些脱衣舞女哪有妹妹你的身材好啊,我直接勾搭你就行了,何必舍近求远舍主求次呢?”回应他的是直奔脑门而来的拖鞋。
等马锐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饭店时,凯瑟琳嘲笑着问他是不是快被那些“三版女郎”给吸干了,马锐没好气地说:“有个毛的三版女郎,太阳报压根儿还没创刊呢,白白让老子折腾了一下午,我太阳他新闻集团老板的先人!”
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一点没有发亮的意思,马锐无奈地摇摇头,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从沙发椅上站起来,走到屋角的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几个甜饼和一堆炒栗子吃得他嗓子发干,泯了一大口酽烈的酒浆,感觉着肠胃受到的强烈刺激,马锐觉得有些抑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重新走到沙发椅前坐下,扭亮矮桌上的台灯,顺手拿起了昨天的《太晤士报》。
这份后世里被国人译为《泰晤士报》的报纸其实叫做“时报”更贴切一些,“TheTs”的音译“泰晤士报”与读音相近的“泰晤士河”(RiverThas)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过马锐此时关心的并不是它叫什么名字,而是刊登在头版头条的记者评论:人民预算能否拯救英国财政?
与“拯救”这个耸人听闻的字眼相对应的是英国财政部公布的一组数据,1909-1910年度政府将要面对的财政状况:
财政支出镑;
税收:14890万镑;
财政实际赤字镑,而且,这一赤字可能扩大到1600万镑。
造成英国政府在和平时期面对如此巨大的财政赤字的原因,除了现行税收款项的收缩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财政支出的加剧磅的赤字主要包括两大项开支:800万镑的养老金和300万镑的海军发展计划支出,而自由党政府又无法取消这两项支出以达到节流的目的,因为这是广大劳工阶级和主张殖民扩张的帝国主义者所不愿意看到的。
在这种大前提下,英国财政大臣劳合。乔治在自由党内阁会议上公布了他制定的1909-1910年度财政预算案,准备大幅度提高所得税、遗产税和土地税的税率,同时给贫困家庭的儿童和老人发放儿童补贴和养老金,这是一次以人民福利为宗旨的预算案,倾向于公正、民主和为人民谋福利,因此,劳合。乔治将这次预算称之为“人民预算”,马锐不太懂政治经济学,凯瑟琳却对“人民预算”赞誉有加,认为这一财政法案有利于促进国家的经济平等和社会公正,有利于福利国家的建立和社会矛盾的缓和,它标志着英国政府开始重视通过福利制度保障广大劳工阶级的基本生活,相对于英国现行的财政制度来讲是一种进步。

马锐没那么好的心情去关心英国佬是进步还是倒退,反正丫再预算也预算不到老子头上来,增收的20%土地税只限于英国属地及其殖民地,等它真正施行时,他所在的南非联邦也该自治了,而用在社会福利上的税款也分不给他半个便士,这项法案跟马锐的关系就像“TheTs”和“RiverThas”一样的风马牛不相及,他会关心这则评论的原因只有一个:劳合。乔治抢了“锐氏”的风头。
这么形容也许不太合适,可事实上全伦敦,哦不,可能所有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子民们都在关注财政大臣提出的这件预算案,以及来自被侵犯了切身利益的贵族特权阶级的阻力,他花费了一大笔英镑刊登的招商广告在它的光彩下显得毫不起眼,几天来除了几家小规模的茶餐厅和煎炸店登门咨询过细节外,那些传统的餐饮业老板对连锁快餐这种新颖的经营方式好象并不太感兴趣,连电话都没打过几个。
马锐把玻璃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掏出怀表看了看,才下午3点多,离下午茶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伸了个懒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喷出一道长长的烟柱。
“还在为招商的事儿发愁呢?”凯瑟琳推开虚掩的房门,正看到马锐一脸郁闷的样子。
“是啊,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找到理想的合作伙伴,难啊!”马锐把自己埋在绵软的靠背里,不带嘴儿的香烟斜叼在嘴上,眯起左眼瞅着一袭睡袍款款走来的美人儿,“我这儿愁的头发都不剩几根儿了,姐姐你又不肯敞开温暖的怀抱安慰我一下,只好一个人坐这儿借酒消愁了。”
“别整天拿你那头发说事儿了,”凯瑟琳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马锐对面朝他举杯示意了一下,浅浅泯了一口放到桌上,“不行就别找人合作了,自己开店虽然慢一点,却更省心不是吗?”
“我靠,敢情您老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伦敦这儿的地价有多贵不?一幢普普通通的四层楼就要5万英镑!我现在全部家当也就够开三家店的,火腿肠呢?化工厂呢?还有没开张的兵工厂、后勤工厂。。。都不要了?”
“你还是认为有必要搞得这么大而全吗?”凯瑟琳微微皱了下眉头,她不止一次对马锐的庞大计划提出过异议,在她看来全心全意做好一件事比什么都强,样样都通不如一样专精呢。
“就是因为不能搞得大而全,所以我才提出来除了一些必要的行当以外,其他的拿出来搞连锁加盟或嘛!”说了半天话题又转了回来,马锐恨恨地拍了拍桌上的报纸,“那些傻逼们就知道天天在报纸上打嘴仗,放着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却看不到,真他D的古板。”
凯瑟琳侧头向他指缝间的文字扫了两眼,了解了他指的是哪件事,笑着开导他说:“别着急,再等几天看看,我估计现在好多人都在观望,想等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站出来,再说了,加盟‘锐氏’能不能赚大钱不知道,这项财政案可是实实在在地从他们腰包里往外掏钱呢,换成你是那些贵族老爷的话,估计也顾不上考虑加盟的事儿吧?”
“我要是那些贵族老爷,就先盖间大hse养上一堆小情妇,一个个长得都跟那什么什么泽塔。琼斯似的,身高1米70以下的不要,小的不要,胸围小于锐瞄了瞄凯瑟琳被睡袍遮得严严实实的胸口,“不对,胸围小于38D的也不要!”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凯瑟琳好气又好笑地骂了他一句,她对马锐靠开玩笑来调节心情的作法早就习惯了,“说正经的,如果在英国开连锁店的事没法搞定,你还准备按计划去美国么?”
“美国、美国,”马锐喃喃地念叨了两句,对于在这个时代极度排华的国家,他倒是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当然拥有英国国籍的他可以自由地进入美国国境,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的话。
“看情况吧,已经8月中旬了,如果月底之前这里的事儿办不完的话就先不去了,反正去那除了申请专利以外,只有跟春田订购枪械配件的事儿比较重要,大不了专利的事儿往后拖一拖,至于那些枪管什么的,眼前现成的就有兵工厂,没必要非得跑美国去。”
他指的是伦敦市北郊的恩菲尔德兵工厂,那里是英国众多的皇家兵工厂中最重要的轻武器研发中心和生产厂,大量装备英军现役部队和殖民地部队的“李—恩菲尔德“系列步枪就是诞生于此。
“那么,德国呢?”凯瑟琳浅啜着杯中的红酒,若有所指地问道,他们事先的行程安排里,那将是英国之后的下一站,排在美国之前。
“德国是肯定要去的,别笑,你也得去,谁让你懂德语呢,我可不想再满世界找翻译去,至于现在嘛,已经4点半了,我决定请你吃顿大餐放松一下心情,这几天忙得够呛,都没时间慰劳自己一下。”马锐提议改善一下生活,主要还是他想解解馋,“咱们吃谁去?戴高乐还是墨索里尼,你拿主意吧。”他是问凯瑟琳想吃法国大餐还是意大利面条。
“吃中餐吧,在南非天天吃法国菜都没什么胃口了,听饭店的服务生说附近有家不错的中式餐馆。”凯瑟琳的提议正中马锐下怀,他也挺想吃回地道的家乡菜,“成,您吩咐我照办,吃完了早早休息,明天咱们在伦敦好好逛一逛,给自己放他妈的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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