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 游走在暖昧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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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场里几乎没有了菜卖,铁蛋重又来到超级商场,考虑了半天,买了鱼虾猪肉一类,又买了一大堆青菜,接着又买了些红葡萄酒,知道燕儿爱喝。想想也不知道再买什么了,看看时间,却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一急,就赶紧往回跑。
小雨笑着为铁蛋开门,看他一脸狼狈样,手里提了一大包,夸张地说:“你是不是要把整个市场买下来呀?就我们两个大人三个小孩,能吃那么多吗?”
“你说错了!”铁蛋微微一笑,纠正小雨说,“是三个人三个小孩,差不多一桌呵!跑了一个圈子,都不知道买些什么好!看你的手艺了!”
小雨从铁蛋手里接过刚买的菜,房间里却传来小小的哭声。铁蛋皱皱眉,走过去问:“怎么啦?小小?”
“燕儿姐姐走啦!”小小哭道,“她同阿姨吵了一架,阿姨说她了,她走了!”
铁蛋心一紧,眼睛看了看小雨。
小雨反拿眼光看着他说:“怎么啦?我叫她走的!谁叫她是个按摩女呢?你还说她很纯真?”
铁蛋又气又急地对小雨说:“你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叫她走呢?晚上她能去哪里啊?”
“我问她的!”小雨冷笑了一下说,“她亲口告诉我她以前是做按摩的!你们是在按摩室认识的!看你急成什么啦?比对我还关心!放心吧,她那么大一个人了,丢不了!我想你铁蛋不会那么没水准吧,会对一个按摩女感兴趣?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看着小雨那种冰冷的眼神,铁蛋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好在他上次给了燕儿一千块钱,想必她今晚可以住在旅馆吧。
铁蛋不吭声,小雨默默地走进了厨房。
过了好一会儿,小雨在厨房低低地哭了起来,铁蛋想起心情烦躁,便过去安慰她。她一头扑进铁蛋的怀里,嘴里喃喃地说:“我不许你有别的女人!你是我的!你只允许要我一个!不然,我会疯掉的!”
这时候的小雨看起来像一个小女人,铁蛋静静地站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等一下菜都被你的眼泪浸咸了!”
小雨仍久久地倚在铁蛋的怀里,铁蛋无言地叹了口气。
餐桌上,小雨果然做得非同一般!只是走了燕儿,空气中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小小第一个就没有吃,不管铁蛋如何去劝,她就是吃不下。
当天晚上,小小一直是身体颤动,她悄声对铁蛋说:“爸,小雨阿姨好凶!燕儿是被骂走的!”
铁蛋紧紧地抱住小小,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一个自称是小雨公司的验货员来到铁蛋的工厂,小雨看起来非常紧张地陪着这个看起来还非常年轻的验货员在工厂到处走动。
验货员参观了一下工厂,打开仓库严格检查新做的产品后,对铁蛋和小雨说:“根据客人的要求,此次验货不能通过!”
铁蛋心里在笑,仓库里的产品根本就不是他们要的货物,但他也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问验货员:“为什么?有哪里不对吗?”
验货员向铁蛋讲了一系列非常苛刻的条件,听得铁蛋也目瞪口呆。
合同上有一点说明是:根据客人的样品生产,必须承受一定的重压!
而这个重压,由于当初铁蛋以为只是常规的重压标准,所以就没有细想,没想到验货员正是利用这个缺口直指铁蛋的货物不合格!
“你们以为这批充气床垫是人睡的?其实错了!咱们公司购买这批货物是用来做别的用途的!”
铁蛋深吸了一口凉气,这种荒唐的商业欺诈终于露出水面,于是铁蛋问:“那要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要知道,所有的材料已经到了仓库,那可是积压了我们工厂全部的资金呵!”其实仓库里的材料是拉拉早先就同材料厂商量好的,暂时借来仓库放放。
“我也没办法,必须得如实向公司禀报后然而再定夺!”验货员说完就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香港的电话。
铁蛋尽量拖延时间。就在中午十一点准时,义乌市公开局以商业诈骗嫌疑犯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了。
在被抓的那一刻,小雨惨白着一张脸疑惑地看着铁蛋,铁蛋把脸悄悄地转向一边去了。
而与此同时,深圳市的公安也很快逮捕了王明和那个香港人陈先生。同时,一大批被陈先生牵连的政府执法人员也相继被捕!
事情到了这里应该算是非常完美了,林韵顺利被释放,来到了义乌。
见到了铁蛋,两个人就似生离死别似的紧紧地抱在一起!
当夜,铁蛋紧抱着林韵,两人没有一丝睡意,林韵又哭又笑,说着她在深圳恐怖的往事,铁蛋心里难受,于是打开了电视。
铁蛋茫然地看着电视新闻,突然有个义乌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观从朋友们,昨晚发生的义乌杀人案于今天下午两点已经侦破,死者十八岁,福建人,系某按摩院的员工,凶手刘某某,浙江人,无业游民,曾患有精神病历史。”
接着,电视屏幕上出现了死者的照片和凶手的杀人工具。
铁蛋脑海轰然一声!“燕儿!燕儿!那是燕儿!”他心里疯狂地想,乱七八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死死地盯着画面,对!是 燕儿没错!天啦!前几天她还在他这儿,怎么到了外面就出事了?
同时凶手的照片也刊登出来了,面孔却是如此熟悉!铁蛋想起来了,正是那个变态狂!他顿时吓得面孔苍白!
“燕儿,燕儿,你怎么会去那里?”铁蛋心里模糊地狂喊,“那是个变态狂呀!”他眼前浮起了那天去接燕儿的情景,想想都是那么可怖!
想起燕儿的神态,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铁蛋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这一切到底为什么?本性善良纯洁的小女孩,是什么逼迫她走向绝路?他能够想象得出那个变态狂最终还是找到了她在她没钱还债的情形下只有拿自己出卖了的情景!可是,那个变态狂怎么就杀死了燕儿呢?
是小雨!这个恶毒的女人!铁蛋在心里,流下了一种说不清楚的眼泪!
“韵,我们离开这里好吗?”铁蛋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林韵,轻声地问。
“去哪里呢?”林韵的视线模糊地看着远处,身子没有动。
“离开这个地方!过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我想选一座大山,选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那里绿草如茵,河水清澈见底!每天我们就在小河里逗着鱼儿玩!然后,好好地带着三个小孩……”
“那会是哪里呢?”林韵的视线回过来,投在铁蛋的身上,“义乌这边什么都不要了?工厂?两百多个员工?还有众多的客商?”

“不要了!全都不要了!这块地方不适合我们!我们把工厂卖掉!带着成成非非和小小!对了!我们去峨眉山!我想去那里!峨眉山风景秀丽!是我们生活的最好的地方!”
林韵笑了!
铁蛋去了工厂,同拉拉和婷婷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拉拉沉默不语,觉得铁蛋当然有权选择生活的方式。可是婷婷不同了!婷婷觉得自己可怜,为了跟着铁蛋,她一直跟在铁蛋的身边,上海,义乌,这一路就这样走过来了。可是今天铁蛋要走,婷婷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起来。
铁蛋,这个充满柔情的男子,在婷婷的心目中,早已变得十分高大!婷婷的婚姻是痛苦的,如果没有铁蛋,她不知还得忍受那种痛苦的生活到什么时候!所以,婷婷拉着铁蛋,哽咽地对铁蛋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铁蛋微微吃惊,他两眼望着婷婷,见婷婷一双泪眼望着他,楚楚可怜,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悄声安慰她:“婷婷,工厂卖了之后,你还是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啊!新来的老板不是一样需要工人吗?好好地在这里工作,将来留心一下,就在工厂里找个可靠的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这样,你就会找到归宿感了!”
婷婷执意不肯,非要跟着铁蛋一起去峨眉山不可。最后实在没办法,铁蛋答应回去同林韵商议一下,把婷婷也带到峨眉山去。说不定在美丽的峨眉山,婷婷能够找到自己称心如意的男友!
林韵在听了铁蛋的话之后,有点啼笑皆非!然而,好不容易才同铁蛋相聚的林韵,能说什么呢?何况,今非昔比!在林韵的心灵里,经过了深圳的那场恐怖的事情之后,林韵把一切都看淡了!
只要铁蛋对她好,婷婷跟去就跟去吧!林韵在心里模糊地想着,微笑着同意了。
就这样,二女一男,外加三个小孩,于一个天晴的日子,向峨眉山出发了。
在铁蛋的内心深处,他不觉得人间有多么美好!相反,那个狐妖国都比人间要好得多!眼看时间不多了,一年的期限很快就要到来,铁蛋干脆就去峨眉山等待。
峨眉天下秀,说的就是峨眉山!在如此风景秀丽的地方,铁蛋购置了一个农家小院,背对峨眉山,前面是一条清清的小河,终日绕着小院流淌。离峨眉镇只有十几里路,开着一辆别致的越野车,一路悠闲走来,很是写意。
铁蛋为什么选择这里安家呢?在铁蛋的心里,妻子峨眉始终没有忘记,灵魂好似飘浮在峨眉山,让铁蛋忘却所有现实生活中的不快!而美丽的峨眉山,又更能激发铁蛋的绘画热情!至于那个狐妖国,说不定还有着某种神秘的东西在吸引着铁蛋前去!
也许只有在峨眉山,才能让铁蛋觉得,那就是他画画中的世界!纤尘不染!
铁蛋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支起了一架固定式的画板和画架,每天就在那上面画画。峨眉山的景色时时出现在铁蛋的眼前,而林韵与婷婷,就是峨眉山的仙子,她们的灵气,带动了峨眉山的一花一草!铁蛋想,这应该就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但铁蛋归铁蛋,铁蛋的思想里没有杂质,或是时间不到一个月,林韵就想远了!
为什么会收留一个婷婷呢?在他们二人世界里,这种难为情的日子要坚持多久?铁蛋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照顾下林韵的感受?可能是有过一次婚姻失败的打击吧,林韵只是在心里这样想,嘴里并没有说出来。再说,林韵同铁蛋,那一张婚姻证明也没有开,林韵凭什么去管制铁蛋啊?所以,在微微一些不快的心理里,林韵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在某些时候,常常有些神经质!
比如,如果哪天林韵不在院子里,或是去了镇上,她总会很神经质地暗想,这时候铁蛋在家会做什么呢?他会不会同婷婷……一想到这里,林韵就会感到害怕,心里就会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在铁蛋的世界里,他只想单纯地想如何去生活,如何去美化生活,如何让自己的美术作品,如流泉飞瀑,在他的胸间激荡!林韵是他的爱人,婷婷是他从内心可怜的女人!就像燕儿一样!有过那次燕儿的恐慌,他就一直忘不了那种阴影!再加上在绘画上,婷婷的美是另一种美,一种让铁蛋从内心里涌现脆弱一面的美!
从纯美术的角度来看,铁蛋也许没错!但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它存在的规律和真理!铁蛋的真诚和单纯的意念,却让一直沉默不语的婷婷内心里波浪翻滚。
婷婷尽管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子,但婷婷了解铁蛋,她没有太多的愿望,只是希望铁蛋在空闲之余,能够对她多一点点温暖和关怀,她就满足了!随着铁蛋在画画上的不断要求,婷婷开始心里像有一头小鹿在内心里撞动。
那半明半暗的轻纱里,婷婷时而含笑,时而露出洁白纯净的肌肤一角。在峨眉山秀美的衬托下,展露出一种健康和青春之美!铁蛋细眯着眼,手执一只画笔,时而皱眉,时而轻言细语,样子十分痴傻!婷婷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想起那次铁蛋在水塘边偷看她洗澡的情景,婷婷不觉暗自沉思。那是多么美丽的时光,如果时光倒退,婷婷会抓住眼前的幸福,不会让它累易从自己的手尖溜走!这样想的时候,婷婷就忍不住轻轻落泪!
铁蛋看见婷婷落泪,总会心疼地走过来,轻声问婷婷,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舒服,你就说出来!
婷婷一笑,轻声说自己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感觉好酸楚。
铁蛋不留意,他只在心里悄悄地叹息,叹息婷婷不幸的遭遇,觉得婷婷怪可怜的。
而此时的林韵,往往心事重重地从镇上回来,便会偷偷地躲在一角,看着这一幕,没有动静。她想,或许他们才是最好的一对呢!
晚上,林韵静静地躺在床上,铁蛋向她靠过来,林韵微闭着眼,慌说身体不适。悄悄地把头扭到一边。铁蛋问林韵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林韵就不吭声。
铁蛋下到床来,扭亮了电灯,仔细地审视着林韵。
林韵用被子蒙着头,就是不吭声。
铁蛋一笑,穿上衣,走了了房间。在峨眉山朦胧的夜景下,铁蛋想,让林韵一个人静一静,也许,在那些残酷的深圳的日子里,合适的睡眠,会慢慢治愈林韵受伤的心灵。
慢慢地,铁蛋想了好多好多,想起曾几何时,自己同峨眉在这座美丽的峨眉山,一路欢乐一路轻唱!如今,峨眉不在,而美丽的峨眉山,却仍是当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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