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静阑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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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之后,我又见到了云渊,那个和父王一样漂亮的男子。他换了一件乳白色的长袍,束腰的玉带让他看起来倒是有一些楚楚动人,显得更加娇艳了。我故意走到他的面前,很是恭维的说道:“云侍卫长……你长得真漂亮。”屋子里突然之间沉寂下来,云渊的脸明显变了颜色,我还在哪里笑呵呵趾高气昂的站着,云渊让你让我吃了七天的烧饼,这可是你自找的。还是父王反应快,招呼道:“车马劳累,安排郡主洗浴,然后早点睡吧。”
我在云渊身边经过的时候,故意“哼”一声,对他进行了挑衅。
泡在温热的大浴缸里洗去这几天所有的疲惫,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沐浴的快乐。可说实话,静阑王府的洗浴条件确实不如红袖阁。在红袖阁,每次洗澡都要有姑娘陪我一起洗。可在这里等了半天,静阑王府也没有漂亮的姑娘来给我洗澡,难道让我自己搓背吗?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向我问道:“小郡主,水还热吗?”我说:“还好。”又问她:“父王,没有安排人给我洗澡吗?”那女佣愣了,拍了拍脑门,说道:“忘了,忘了。”收回了脑袋,没影了。
没过一会,来了几个丫头。对,是丫头,不是姑娘。一点都没有红袖阁的姑娘漂亮。这荒远之地就是比不了京城,连姑娘都没有一点的姿色。她们把我按在水里,恶狠狠的为我搓背,不知道拿的是什么质量的浴巾,搓的好痛。刚开始我忍着,可后来我觉得皮都要搓掉了。十岁的我伤痛难耐的大哭起来,吓得那群丫头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泪水倾泻而出?我只是想哭,为很多事情,为我不明白的一切事情而哭。哭声终于惊动了父王,他来到了浴室。喝退了那群粗暴无理的丫头,我还在哭,觉得委屈。我看着他,还是止不住倾泻而出的泪水。突然,我看到他也流泪了,他止于晚膳时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了下来。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浴桶里,我抱着他叫着:“父王,父王,为什么你不能回京城,为什么母亲不能来静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说道:“贺兰,不要哭了,以后父王给你洗澡。”我点了点头,那些都是大人们不能改变的,而我只能去争取我可以得到的?
父亲的手很轻,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浴桶里,问父亲:“父王,你给母亲洗过澡吗?”父亲笑了,说道:“贺兰,你怎么问这种问题?”我说:“我只是想知道母亲是否也享受过这种待遇?如果母亲都没有享受过,那贺兰怎么能承受的起?”父亲又笑了,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父王和你母亲一起洗过澡,这下你放心了吧?”我点了点头,说道:“那母亲一定会很高兴、很开心吧。”父亲拍了拍我的头,说道:“小孩子,一天都想什么呢?”我知道其实父亲很开心,因为他看见了我,就会想起很多与母亲快乐的回忆。
静阑城不大,但也不小,在北方的草原上,它呈现的是那么的孤傲。比起京城的繁华,静阑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充满了宁静,安详的气息。静阑,宁静典雅,灯火阑珊。

父亲拉着我的手,登上了北面的城墙。父亲抱起我,指着北方,对我说:“贺兰,你看见北方低低起伏的高地吗?哪里就是枉水帝国最北方的边境。”我远远的望去,黄色的山丘连绵不断。我问父亲:“父王,北面的大荒之地是什么样子的?哪里也生活着像我们一样的人类吗?”父亲远望着哪里说道:“北方的大荒之地,有草原,也有肥沃的平原。同样也生活着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只是他们教化未开,又不愿向我们学习先进的文化和政治制度,所以依旧保留着原始的氏族公社制度,还有原始部落。”
我又问父亲:“父王,那为什么我们的国家要比他们的先进呢?”父亲说:“我们的国家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下,我们的西境靠着隆起的高原,南侧只也有天远,边城和水暖三个郡在天水河流出枉水帝国的边境处与南昭野蛮人居住的地区接壤。东侧又是高山,翻过山是瘴气弥漫的原始森林,而北方,也只有静阑,魏源,佳宁在帝国的东北方与大荒之地接壤。我们的国家地质肥沃,又有天水河的浇灌,于是孕育出了自己的文化。”
我又问父亲:“父王,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和我们一样发达的国家吗?”父王这次摇了摇头,说:“贺兰,这个我不知道。我们的四周大多都是教化未开的原始人类,交通又不便利,所以父王也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还存在与我们枉水帝国一样繁盛的国家。”
草原的风缓缓的吹来,穹隆的边缘升起晚霞,我想:这个世上应该还存在和我们枉水帝国一样繁盛的国家,可能他们比我们还要发达。
静阑王府后花园的桃花刚刚开放,我问父亲:“京城的桃花早已经凋落了,为何静阑的桃花却刚刚开放?”父亲说:“静阑在京城的北方,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冬天过后,太阳先给予南方温暖,然后再慢慢向北方移动,途中又有高山峻岭,阻隔了温暖的空气,到了静阑,也就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我笑着看着父亲说道:“那太阳姐姐不是还没有静阑王府的银马车跑的快吗?”父亲也笑了,刮了刮我的鼻子。说道:“贺兰,太阳的照射怎么能和我们家的马车比?根本比不了。”
我笑了,远远的跑开对着父亲叫着:“贺兰知道,只是逗逗你。”
我喜欢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是在京城桃花盛开的时候出生的,母亲说:我的骨子里透着和桃花一样的气质。
清风吹过,桃花满地,我在飘飘的花风中为父王抚琴,八弦古琴。悠悠的琴音,淡淡的春梦。在这个迟到的春天,我与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秀美男人一起度过。我爱他,从我第一眼见到他那一时刻我就开始爱他,这种爱一直延续到我生命的最后一时刻。就是对父王的爱,让我秉承着他的精神一直走到权利的顶峰,这种爱,是一种仰望,是一种儿时对父亲最牢固的信任。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我相信,因为我是他生命的延续,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我的父王,我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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