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火炙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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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心情也不错。昨晚火炙终于派来太监通知小春,要她们准备好祈福用的东西,明早就去神殿祈福。我兴奋得一夜未眠,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想到好戏就要上场了,我就睡不着了。光和影姐妹照我的吩咐,早已通知了神殿中的内线。不过,我倒是留了个心眼,要他窥机而动,以防万一。另外,陌那边我早就打过招呼,一有动静,他会立即随我逃出宫去。
太阳早早的露脸了,我也装扮一新。春儿她们帮我精心挑选的衣物加上搭配适宜的精美首饰,让我在美丽中不失华贵气息。当然,仅仅是这些还是不够的,我的脸也成了调色板,让春儿她们好好施了一回身手。那些化妆品不像地球上那样是人工合成的,而是纯天然的。敷在脸上的粉,是磨得极细腻的珠珍粉外加一些香花粉,不仅香气得怡,更主要的是擦上以后,脸色就显出极细滑和粉嫩的感觉。看镜中的我变得更为娇媚动人,连春儿这些天天和我在一起的宫女们也发痴起来,竟呆呆的看了个半晌。我掩嘴轻笑,连叫了好多声,才唤回她们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的神魂。“主子,您今天真美,大王看了一定会着迷的。”小春一边帮我整理一下衣衫,一边嘴里碎碎念着。“真的吗?我今天好看吗?穿这个去神殿合适吗?”我站起身来,在小春面前旋转了一圈,盈盈笑起。小春又看呆了,她旁边的小夏忙说:“主子今天美得不似凡人了,简直如仙子一般,这样打扮再合适不过。”她拉了拉小春的衣服,让小春回魂,接着又说道:“主子今天和大王一起去神殿,言谈举止间要更谨慎些才好,免得让那些小人得了机会。”我突然正色道:“小夏,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的言谈举止都不谨慎吗?”小夏看我变了脸色,吓得不轻,忙跪下道:“主子恕罪,小夏无意冒犯主子。”我冷冷一哼,就往殿外走去,小春她们帮跟了上来,只留小夏一人仍跪在那里。才走到门口,我突然回头对着小夏做了个鬼脸,“骗你的小夏,你主子我哪有这么小气嘛!”就见小夏的脸色变化了好几种颜色,无奈的一路小跑着跟了上来。
由太监领路,我和宫女们来到凤曦殿里。大王亲自陪我去神殿,在别人眼中是何等荣耀,自然没有他去请我的道理,当然是我来请他了。就见火炙早已准备妥当,正在殿中等我。他见我来了,眼睛一亮,而他身后站着的,却是久已不见的连伽。连伽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点眷恋有点失落还有些我弄不明白的情感在里面。不过那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就低垂下头不再看我。连伽是火炙的贴身侍卫,但是他一般是不能直接进到这内宫中的。今天只不过是火炙陪我去神殿,并不涉汲到宫外,连伽却在这里,令我多少有些意外。我的眼神很快闪过连伽,而火炙似乎根本没有查觉到我和连伽的不自在,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我仔细看看火炙,他今天很正式的穿了件淡蓝色的祭祀服,但是上面的魔法宝石和咒文却显得很奇怪,如果我没看错,那是水系魔法祭祀服。今天不是去朱雀神殿吗,怎么穿成水系祭祀服了?还是这是火炽国的传统吗?按下心中那一丝怪异的感觉,接下来就是我和宫女们拜见火炙等一系列繁琐的礼节之类。最终,我和火炙带着一大队人马包括连伽在内,进入了火炽国的主神殿—朱雀神殿。
以前在水月国时,我并没有机会好好看看水月国的青龙神殿。自从穿越到这个时空以后,我所有的关于神殿记忆都是这个身体原来固有的。所以,进入朱雀神殿中,我的眼睛就没有一刻休息过。左看看右看看,倒像足了《红楼梦》里面的刘姥姥,进到这火炽国的大观园里面了。朱雀神殿并不像皇宫里其他的宫殿一般,是单层建筑,它是四层楼的建筑,而且是中空的,盘旋的楼梯直通楼顶。我们一进神殿大门时,火睿和其他大祭祀早就恭候在门口了。火睿虽然现在处在禁足期间,但是大王亲自来祈福,他身为主祭祀还是得亲自来迎接的。但是他的身边却并没有蛟龙的影子,想来妖魔是不适合拜见大王的。火睿看我的眼神真叫精彩,把一脸的妒恨表现得淋漓尽致。讨厌我就讨厌我吧,何必在众人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至少面子上的事情还得顾一顾吧,我暗叹火睿的直白性格。像他这样爱恨都摆在脸上,一点心计都没有,如何能跟我斗啊。亏了他还当了这么久的大祭祀,没被人拉下马来还真是运气好。众人一路引领我们来到大殿,这是神殿的第一层,主要功能是接人待客之用。大殿之中,除了满眼的凤凰图案之外,就是各种讲述朱雀神君显示神力的壁画。我们并没有在此停留,直接就上了神殿的第二层。第二层是贡奉着朱雀神君的神像的神堂,主要功能就是让我们这些皇族祈福去灾用的。我看那神像半晌,就是觉得不像,潜意识里,我就觉得那朱雀神君本人要比这神像要美丽得多。当我再回神看向四周时,才发现在我发呆的时候,火炙已经摒去其余的人,现在神堂之中只剩下我和火炙两人。火炙很自然的走到神像前,跪拜在神像前的蒲团上,我马上也跟着跪下。
火炙并不说话,只是闭眼沉默半晌,然后他睁眼看我,目光里闪烁着复杂的光。“寡人给莲儿说个故事可好。”他说道,声音低沉而且带着一丝忧伤。我不语点头,就见他又开口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却是寡人心里藏着的最痛的秘密。我父王那一辈,共有兄弟姐妹三人。我父王是老大,皙王叔排第二,最小的姑姑名字唤作倾城,人和名字一样美丽。父王和他的弟妹年纪相差很大,也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所以皙王叔大我十岁,而倾城姑姑只大我五岁。因为我父王这一辈的至亲甚少,所以虽然不是同一母亲,但是大家的感情好得不得了。特别是皙王叔,他非常疼爱我和烈儿。在父王无暇顾及我们兄弟俩人的时候,皙王叔就像父亲一般照顾我们兄弟二人。我的母妃也是个美丽温柔的女人,她十分爱父王,对我们兄弟也非常慈祥。我很早就被父王立为太子,再加上母妃和皙王叔的保护,所以到了十几岁,我还没有经历过大的风波,我也曾以为,这样幸福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原本幸福的生活,却在我十八岁那年起了变化。那一年,我奉父王之命来这神殿中为国家祈福,一呆就是七天。谁知道,等我再回到宫中时,一切都变了。母妃已经被父王赐死,我和烈儿被赶出太子殿,遣至一个小小的偏殿。随后,所有原来伺候过我和母妃的宫人全部被父王赐死,就连从小把我和弟弟带大的嬷嬷也没有幸免。那真是一场灾难,而且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母妃或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会招来这样的灾难。那时烈儿才八岁,年幼无知,而我呢,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在一旁害怕得发抖。莲儿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觉得天都塌了,我觉得我快活不下去了。但是,我没有死,我也不能死,因为我还有弟弟要照顾,因为我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所以我逼迫自己去适应,把自己变得强悍变得精明变得狠厉,才能保护住烈儿和自己。”火炙望向我的眼神里闪过哀伤神色,随后掩去。“当然,宫廷大变,朝里的大臣自然会护住我们兄弟两人。再加上皙王叔力保我们,所以过不多久,我们就又回到了太子殿中。但是,我对自己发誓,一定要找出加害母妃的凶手,一定要报仇。但是一切都没有头绪,我根本找不到线索,所有有关系的人全被父王杀了,而且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建立自己的势力。过了不到一年,皙王叔就远赴水月国,而那时我和烈儿唯一亲近的人就是火睿,他是倾城姑姑的孩子。倾城姑姑在二十岁时被父王许给左相之子为妻,之后生下了火睿。本来姑姑已经嫁人,所以孩子就该跟着父姓的,但是父王不准,非要跟王族姓氏。当时的火睿才两岁,长得非常可爱,我和烈儿都十分喜欢他。我在经历巨变之后人也变了,暗中纠结自己的势力,并私下请人教导烈儿。我要把烈儿培养成能保护自己的人,这样我才有时间全力查出加害我母妃和我们兄弟的凶手。过了整整十年,我的羽翼丰满了,我已经掌握了一定的势力,而且烈儿在我的培养下,也成长为一个强悍的男人了,所以我要复仇。我利用手里的人脉,四处打听却毫无效果,只是,真相总是来得那么可笑。有一次,倾城姑姑又带着火睿进宫来见父王,我和烈儿正和火睿嬉戏,就见两个宫女站在不远处闲聊,那是姑姑的贴身侍女。我让烈儿绊住火睿,自己则躲在一旁偷听,她们所说的,正是我想知道的真相。原来,当年父王和倾城姑姑**之时,正好被母妃撞个正着。父王为掩盖真相,不仅杀了母妃,连她宫里的人全没放过。而左相之子不过是个幌子,他跟倾城姑姑成亲后根本是有名无实,而且在他们成亲第三年即被父王毒杀了。最可笑的是,火睿根本不是左相家的孩子,他是父王和姑姑**之后产生的孽种。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父王坚持要让火睿姓王族姓氏,原来这本就是他的孩子。我的母妃就是为了这么一对无耻的兄妹白白搭上了性命,真是不值得。随后一年,父王驾崩,我即了位,又过了两年,倾城姑姑也病故了。但是父王和姑姑的死并没有减轻我对火睿的仇恨,他的存在是我火炽国的耻辱,我绝不允许留他在这世上。现在,莲儿你明白寡人为什么要陪你来这神殿一趟了吧?”火炙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仇恨和残暴的光芒再次占满了他的双眼。原来是这样,看来就算没有我,火炙迟早也会对付火睿的,那这么说来,火睿岂不是火炙同父异母的兄弟了?兄妹**说了出去是不好听,但是为了这个杀死自己的亲弟弟是不是过了点?

就在我呆呆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三道黑影从神像背后窜了出来。虽然都蒙着面,但是我明显看到他们的目光和火炙的目光有一刹那的交集,那是心领神会的眼神。然后,就听炎炙大声吼道:“来人,护架,有刺客。”三道身影一分为二,两道直直冲着火炙去了,另一个向我冲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就是原来我被火炙算计了,我的作用就是在这场演出里当个导火索。刚才大家都看到火睿妒恨的表情,现在再找几个人来行刺是再合理不过了。身体条件反射一般的弹向一旁,火球擦着衣服飞向墙壁。只不过,火炙找的刺客水平也太低了点,就凭这几个三脚猫功夫的人也来行刺,也太假了吧。我轻轻松松躲过刺客的大火球攻击,顺手送他一个风刃。这里是朱雀神殿,水系魔法被压制了,所以用风系魔法较为有效。大火球在我身后的墙上爆裂开来,巨大的声响成功的引来了众人的破门而入。我面前的刺客似乎仍不死心,又放出一串火系攻击,我急忙向一旁躲去,却正好挡在了神堂的门口,开启的大门打得我一个趔趄,鼻子险些和大地做了个亲密接触。幸好第一个冲进来的人及时伸手搂住我的腰,待我站稳后一看,才发现是连伽拉住了我。连谢谢都来不及说,连伽带着我一个旋身,又躲过一次攻击。他什么话也没说,抬手一个大火球回击。那刺客也真是太逊了,竟被这小小的攻击打中要害,居然蹬腿断气了。我这才有机会看火炙那边的情况,他的情况可比我差多了,衣服上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手也被擦了个大口子,有鲜血流出来。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就凭那两个小毛贼,怎么可能伤得了他,那些刺客应该也是他安排的才对。连伽这时已经放开了我,急急向着火炙身后的刺客冲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才三两下,那些刺客就都被抓了个结实。不过,他们一被擒住,就立即咬开口中暗藏的毒药,没一会儿就断气了。
由门外冲进来的火睿和神殿中的一干人早已经吓呆了,火炙一声令下,由连伽带来的侍卫将这些人围了个严严实实。“将他们全押进天牢,没查出刺客身份以前,一个不准放出来。另外,将神殿中的神职人员通通抓进来,一个都不能放过。”火炙异常恼怒的下令,我冷冷的看着他,心中暗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过,火炙的演技真可以去拿奖了,看他的样子倒果真像一个被惹毛了的君王。就见其他大祭祀纷纷跪下喊冤,只有火睿,他眼睛异常明亮的看着火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大王,您是故意的吗?”火睿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神堂里面逐渐安静下来。“炙,你是故意要对付我吗?”火睿的说一出口,立即引起了大家的骚动。如此不敬的称呼大王,若仔细论下来是杀身大罪,但是后面那句则更具爆炸性,因为敢如此对着大王说话的人,没有能活下来的。火炙看着火睿,眼光里闪动着算计的光芒,他轻轻一笑:“睿儿多虑了,寡人怎会如此对你。今天有人行刺寡人是众人都看到的事实,你身为神殿的主祭祀,自是有责任的。当然,扣下神殿中的人,自是要查出真相,如果不严查,日后恐怕这皇宫里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见大王如此亲昵的称呼火睿,连君臣的身份都放下了,众人更是大奇。“待真相大白后,寡人当然要将无关人等放回。不过,如果查出来主使是谁,寡人一定株他九族。”火炙的目光里闪出狠厉的光,吓得众人全部噤声。
我随着火炙来到一层大殿,此时收到消息的禁卫军已将神殿团团围住。来到大殿门外,我回头看去,连伽正指挥部下将神殿中的人全部押去大殿。火睿当然也在其中,他面色阴沉,也不搭理一旁对他粗鲁推搡的侍卫,只是直直的看向火炙的方向。就在我们正要离开之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火睿身后凭空出现了一道时空遂道,一个拥有青色头发的男子出现了。他冲到火睿跟前,将推搡火睿的侍卫一下子撕成了两半,然后击晕了火睿,抱起他一个跳跃就来到了火炙面前。“你居然敢伤他?”男子声音低沉的咆哮着,挥手放出妖力,将冲上来的侍卫们击出老远。然后他单手结印,一个蓝色的水球在空中凝结,并带着气旋向火炙击去。火炙好像被这变故惊呆一样,竟没有躲闪,一下子就被击中,飞出了好远。而那男子则在攻击之后,带着火睿逃进了时空遂道。随后追来的侍卫并没有成功,时空遂道很快消失。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也看不太真切。但是那一头青发的男子想来就是火睿的契约妖魔奈落吧,而且能够开启时空遂道,能力应该不在昊天之下。但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不对。火炙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他不躲。再就是那奈落使用的水系法术我是知道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刃攻击,因为有结界的关系而变了形,所以攻击力可想而知了。但是火炙受那一击之后,不仅飞出老远,而且口喷鲜血,似乎受了重伤。难道是妖魔的法力跟人类的不大一样吗?再就是神殿的结界比皇宫的其他地方要强上几倍,一般说来妖魔不可能在这里开启时空遂道的,但是刚才见那奈落不仅轻轻松松就使用时空遂道,而且还自如的应用妖力杀死了侍卫,击伤了火炙。要知道,这些皇宫里的侍卫全部是万里挑一的,不仅法力一流,而且剑术也是极好的,要避过一般性的攻击根本不成问题。难道是这奈落比昊天的妖力更为强大吗?我不解的皱眉,却看见连伽首先将骚动的人群平息下来后,才命令御医模样的人急急将火炙抬了回去。
回到凤祥殿中,我独自靠在软榻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火睿竟是火炙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而且火炙这一次是下死手要整死火睿了。对于火炽宫廷里的**恋我是没什么兴趣,不过,今天的事件我总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在里面,似乎火炙要算计的,不只火睿一个人。最意外的是,奈落带着火睿逃了,我本以为是老套的先天牢后赐死的情节的。不过奈落的妖力也的确可怕,如果与他为敌,不知道昊天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春儿急急的进来:“主子快准备准备,小卓子见王后带着一班嫔妃正往凤祥殿来呢。看来那她们面色不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主子要想办法应付才好。”我盈盈站了起来,想来她们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大王跟我一起去的神殿,现在他重伤我没事,所以那班女人才闲着没事来找碴的。所以说嘛,我最讨厌皇宫里的争风吃醋了,总只会搬什么太后、王后出来,一点创意都没有。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神殿里我没有发挥的空间,就拿你们来解解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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