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界七日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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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天还没亮,虽然昨天睡得极晚,但是在学园养成早起的习惯了,根本不用闹钟自己就会醒。我感觉眼睛有点酸涩,知道由于没睡好,肯定会出现黑眼圈的。想想今天不用起来锻炼,于是决定赖床,可惜在床上折腾半天还是睡不着,只得起来了,习惯真是一种可恨的东西啊。
下了床,我自己打开衣柜翻找起衣服来。看着粉色的公主裙,我摇了摇头,这个实在不适合在魔法学习的时候穿着。衣柜的一角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我的学园制服和眼镜,还有我的那些铅块。我将铅块绑上,然后挑了件看着最普通的祭祀长袍穿上了。虽然是最不起眼的衣服,但是那质量也是没话说的。看得出它上面的花纹很繁复,面料也很讲究,而且就算我只穿了里衣和这件长袍,我也不觉得冷。说起来很奇怪,来到这个城堡后,我好像就没觉得冷过,好像这里是阳春季节而不是寒冬腊月。穿好衣服,我又在梳妆台上找了把梳子胡乱梳了两下头发,然后找了根丝带草草的扎了起来。看一眼镜中的我,好似又回到了学生模样,我很满意。用法力做了个水球,再用火魔法将它加热后,我草草洗脸漱口,我知道这里有专门的洗漱间,但是我怕麻烦别人,所以自己搞定了,在学园时我就是这样做的。
一切弄妥之后,我戴上了眼镜,走出了卧室。我不知道昊天的房间在哪,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我沿着走廊一直走,走廊上没有人,我看向四周,灯火很明亮,但是没有仆人的影子,大家现在可能都还在睡觉吧。在我房间不远处有一扇门,我走过去试着敲了敲。没人答应,我试着扭门上的把手,居然没上锁,我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又是一间卧室,只不过比我那间大得多,而且装饰得更为华丽。房间的照明设备居然是用夜明珠而不是灯火,而且放夜明珠的架子极似我在皇宫中见过的款式。我注意到房间的墙壁是用珍珠石砌成的,虽然墙上的彩绘于宫中不同,但是那材质我还是认得的。房中摆着一张超大的床,就算我远远的看去,也肯定那上面睡四、五个成年人是不成问题的。床的四周全是白色纱幔包围着,看不清床上的人儿。我禁不住好奇起来,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就在我伸手要挑起纱幔看看的时候,一只细白的手居然从纱幔中伸了出来,一把抓我的手腕。那手的力道极大,我的手腕被捏得生疼,而且我也被这情景吓了一跳。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拉到了床上,而且是被人压在了身下。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昊天,准确的说是没有睡醒,还处在迷迷糊糊状态下的昊天。他的眸中泛着野兽才会有的绿色光芒,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般在空中舞动着。一只手卡在我的脖子上,而另一只手仍抓着我的手腕。两只腿则紧紧的夹住了我的腿,体重全压到了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却换来更大力的钳制,于是我只得开口:“昊天,快放手,我是水怜。”我看到昊天眸中的绿光渐渐消失,金色又重回到他的眸中。他很惊讶的看着我说:“小鬼,你不睡觉跑我房间来干什么,怎么还在我床上,想搞夜袭啊?”然后他查觉到自己的姿势不太妥当,于是放开了我。我大口喘气,“臭昊天,谁想夜袭你呀。我习惯早起,但是这地方又不能让我好好锻炼,而且仆人们都没有起床,所以我才试着进来看看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昊天单手抚头,样子好像十分烦恼。“小鬼,现在才几点啊,你起这么早干嘛。这里是妖界啊,难不成你想绕着城堡跑上三圈才算是锻炼吗?而且,你怎么又打扮成这种鬼样子了?”他伸手一把抓下的我大眼镜,然后蛮横的说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戴那玩意,还有现在马上回房睡觉去,不到九点不准出门。”他看我还呆呆的不肯走,于是弹了个响指,我就这么硬生生的坐到了地上。他也不看我,翻身又睡了,我那个郁闷哦,只得拿了眼镜,又回到了房间里。
实在是无事可做又不想再睡了,我于是坐在床上冥想起来。这里的五大元素都异常的稀少,只有一种我没见过的元素异常的多。我试着想吸收它,但是体内立刻升起一团火热,强烈的排斥着那种元素。那团火热在我体内迅速的游走,然后向眉心冲来。我知道那是什么,是青龙神。但是如果昊天说的是真的,这里果真是妖界的话,现在放出青龙神可就大大不妙了。天知道那些妖魔看到青龙神现身以后会有什么反映,也许会把我这个神祈者撕碎了吃掉吧。我赶紧压制住那火热的感觉,引导它转向身体深处,然后慢慢平复它。当然,那种我没见过的元素我也不敢再碰它了,照刚才那情形,如果真把它吸收至体内,估计我会被魔法反噬给要了性命也不一定。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那墙上的窗户很奇怪,明明是假的,却能随着时间变化景色。今天看起来是个好天气,透过窗户,我看到阳光明媚的洒在树梢间,草地很绿,有一些小动物在上面嬉戏。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听见有敲门声,然后不一会儿,门开了,一列女仆鱼贯而入,捧着洗漱用品。我习惯了她们的沉默,任她们为自己梳洗打扮。她们仿佛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似的,不仅认真为我洗漱,而且还帮我薰香。如果不是我坚持不肯再穿上公主服,她们只怕又要把我打扮成公主模样。但是,她们仍不让我再穿那祭祀袍,而是为我挑了件湖蓝色的长裙穿上。头发从两侧被挑起两指,夹杂着细细的黄金嵌宝发链被编成了麻花辫,然后集中于脑后被一个天蓝色宝石的发卡别住,其它的头发则柔顺的披于肩后。长裙是低领收腰样式,上面仍是绣制了精细的花纹图案,所以女仆们在我的脖子上也缀上了同色的蓝宝石项链。额头被我一再强调不能缀宝石所以作罢,但是耳朵上却没有幸免,被戴上同款的耳环。
虽然我一再坚持,但是那个大黑框眼镜架还是被人摘了去。我再看向镜中时,悲哀的发现,自己又变回那美丽的模样。天知道,我有多想变成普通模样,对于大家那些或惊讶或嫉妒的眼神,我真的受够了。但是没时间让我蘑菇了,管事的又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昊天正在等我。今天我有许多事情必须问他,如果不搞清楚,我想我没什么心情去学习什么魔法了。

昊天仍在餐厅等我,早餐很丰富,有我很久没吃到的糕饼和粥。在学园里早餐只有面包和牛奶,鸡蛋并不是每餐都有的。这让我这个中餐爱好者大为伤脑筋,那些早餐看起来都让人没胃口了,所以每天早晨的早餐时间,我都在食而无味中渡过。我礼貌的向昊天打招呼,他也对我点头示意,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对我的这身打扮很满意,目光也在我身上转来转去没有挪开过。我也不管他了,自顾自的吃起来,而他只是看着我吃,并没有动筷子。我很快吃完,看昊天站起来示意我跟上,我什么话也没说,就跟他出了餐厅。
他领着我来到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这里空间不大,四周全摆放着书架,架子上整齐的堆放着书籍。房间里除了一个大书桌和椅子,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那书桌上放着一个黄金镂空的座子,座子上是一个足球般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晶莹剔透,一眼望去又觉得它里面似有波纹流动,我敢肯定那玩意值大价钱。昊天并不说话,只是用手抚了抚水晶球,就见一面书架转动起来,一个密室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昊天走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
密室里什么摆设也没有,甚至连窗户也没有,只有四角处挂上了夜明珠,所以很明亮。昊天这时说话了:“小鬼,以后的几天,我们都将在这里渡过,这里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我可以专心教授你魔法了。”“先等一下,昊天。”我急急的打断了昊天,“我有些问题,如果不问清楚,我是不会安心学习的。”“什么事情你问吧。”昊天的眼神很平静,但是我现在的心情却极不平静。“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的房间里的窗户是假的?为什么你的仆人和管事全是妖魔?”一大串问题从我嘴里跑了出来,但是昊天的表情却丝毫没变。“这里就是我在妖界的城堡,因为有我的法力布下结界,所以这里很温暖,而且也很安全,一般的妖魔是不敢闯入的。那些窗户注入了我的法力,所以出现的景色都是美好的,当然那些都是假象,如果是真的妖界景色,我相信你是不愿意看到的。真正的妖界是肮脏的、污浊不堪的世界,你看到以后肯定会难受的。至于我的仆人,当然全是妖魔,你以为人类能在妖界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活上几天?”妖界的环境恶劣吗?我不禁想到从窗户里看到的景象,根本不似昊天说的那样。昊天看我的表情,似乎知道我不相信,他冷笑着,单手结印,一面光镜出现在我的面前。那镜中是什么样的景象啊,简直就是地狱的现场版嘛。
血色的雪花被狂风席卷着,横扫过大地。地面根本没有能立足的地方,全是黑色的沼泽,冒着令为恶心的气泡。沼泽里根本没有生物,仅见的只有一些骸骨和尸体。半空中漂浮着一层绿色的气体,不用说了一定是毒气。天空也不似人界那般明亮,而是混浊的,根本也没有太阳和云彩。目光所到之处,根本没有活物在这种世界里存在,没有草地也没有大树,更没有野兽的踪迹。我不禁打了个寒蝉,别开了目光。昊天见了忙收了光镜,“这只是妖魔世界的一角,还有更恶劣的地方没让你看,这里也是我生活了一万年的地方。主神不喜欢我们这个种族,所以我们也得不到主神的眷顾。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自相残杀,因为这里没有食物,如果不吃掉比自己弱小的妖魔,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我所有的仆人都是这样活下来的,其实他们也是我的食物。”听了这话我惊讶的看向昊天,他却不以为然的笑笑。“如果你去问他们,他们会说很感激我收留了他们。如果没有我的庇佑,估计他们现在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了。妖魔的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只要能活下来就是赢家。”我突然十分同情这样的昊天,为了生存不得不挣扎的昊天。“昊天,你……你也是这么活下来的吗?为了生存而必须杀掉同伴?”昊天突然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小鬼,你在同情我吗?我可是上古妖兽啊,怎么会做这么低贱的事情。”他的目光看向我,眼神炯炯的,但是我却觉那目光已经穿过的身体投向了极远处。“曾经,我是那样高傲的神兽,是天界的宠儿。可是,主神却为了一点小错误,而要将我贬下凡间。于是我选择了堕落,我成了妖兽,一只强大而高傲的妖兽,在这里只有实力说了算,没有对错,没有人再能像以前那样践踏我的自尊了。”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我的身上,“小鬼,我们似乎说的太多了,再不开始练习的话,今天早上可就白费了。”
我们没有再说话,昊天做了两个五芒阵,我们一同进入冥想状态,然后他用心灵与我交流,教我结印的方法和咒文。虽然只是最初级的水系防御咒文和攻击咒文,但是当我从冥想状态清醒时,我发现自己能更加有效的利用水元素了。我试着布下一个防御的水幕,发现它的确比我昨天布的那个稳定多了。而我打出的水刃已经能削开木桩了。这让我十分雀跃,我的心情也大好,不再管什么妖界不妖界了,我打定主意,今后的几天一定要好好压榨一下昊天,让他多多教我些本事才好。
午餐过后,昊天给我两个符纸,居然是回去魔法学园用的。原来他派的仆人已经将书信交到了罗莉老师手上,并顺手带回了这玩意。我不知道妖魔如何能把信送到的,在校园里,除了魔兽乐园,妖魔是不被允许进入教学区的,一旦发现就会被老师们封印。轻则削去法力,重则魂飞魄散,所以这样看来,这个昊天还真不是一般人物,连手下的仆人都这么有本事的说。
下午仍是魔法训练,我开始认真对待。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也喜欢和强者呆在一起。着昊天熟练印结,念动咒文的模样,我知道接下来的几天我一定会过得很充实。昊天的身上有太多的谜题等着我去解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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