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妖魔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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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平静的学习中悄无声息的溜过身边,转眼新年到了,学园照例放假七天。我本以为无名老师会在这七天的假期里加大训练量,不会让我休息,没想到他通知我们剑道社的学员放假期间可以不必到他这里来上课了,因为他有事要外出。
我想他大概会回家过新年吧。这里的过新年感觉有点像以前过年时的感觉。大家欢欢喜喜的准备着回家或是旅行,据说许多地方会有庙会和新年守岁活动,很少有人会在新年假期还留在学园中。当然,我是决定了留在学园中的一个。我本想回水月国,但是我不想让女王看到现在还不成熟的我,我现在的实力距离王者还太远了,而且我不能肯定见到女王后,我还有心情和勇气再到魔法学园里来。毕竟,皇宫的生活太安逸了,很是让人想念。
当然,到道森太太家过年的想法也被我否决了,在我的潜意识里,过年是和家人有关的事情,对于外人我没心情和他们耗。让我有些吃惊的倒是无名老师,他居然不在魔法学园中过新年。我本以为他会是我的父亲,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如果他是我的父亲,那么他应该不会再有一个家等着他回去过新年吧。
明天就是假期的第一天了,许多同学已经互相告别远行,并允诺回来时带自己家乡的特产来同大家分享。我走在偌大的校园里,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平常的热闹与喧哗已没有了,现在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校园,感觉分外冷清。不知不觉,我又来到了魔兽乐园,自从与雪麒麟签定契约以后,我就常常来这里。但是很奇怪,除了我手心里多出一颗似血的印记,我就再没见过雪麒麟了。我也试过对着血印召唤雪麒麟,但是什么反映也没有,我很失望。如果不是这个怎么洗也洗不掉的印记,我会以为那天早上我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什么雪麒麟的,只不过是我的幻想而已。
我缓缓走上上次来过的那个小丘,雪已经相当厚了,一脚踩下去居然没过了脚踝。第一次见到这里下雪时,我本以为会像我居住过的城市一样,整个冬天也就只下个两、三场毛毛的细雪。没想到这里完全不同,雪花不仅经常占据我的视线,而且都是漫天的飞雪,极少会有毛毛的细雪。我这时才悟到,我在城市里看到的雪根本不能称为雪,那只是冰冻了的雨。这里的雪很热情,大片大片的,带着形状与棱角,直直的扑到人的脸上。通常这时候我是不会带斗篷上的帽子的,任雪花染白我的头发和眉毛。我喜欢雪花飞舞的感觉,那么恣意大胆,那么任性奔放,不顾一切的飞舞,不顾一切的坠落。而我,明明那么渴望自由,渴望飞翔,却不得不顾虑重重,自己折断了翅膀。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才惊觉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已经湿透了。斗篷上积了太厚的雪,雪水侵湿了衣襟,我不由打了个寒蝉。急忙放出火元素,一瞬间衣服和头发就都被烘干了。其实我会使用这个魔法还得感谢我的魔法老师,不是他每天用水火攻击叫醒我,我也不会努力向他学习,从而学会使用初级火系魔法了。其实学会了这个魔法还真的很有用,至少我的制服就再也没有晾晒过,全是靠这个烘干的,实在方便极了。不过衣服是干了,但是我仍觉得好冷,心里也空荡荡的。原来我也是个怕寂寞的人啊,不过是没有人陪伴过年罢了,就独自伤感起来。孤独是一种伤人的毒,当你尝过之后,那痛就藏在心中,怎么抹也抹不去了。
正在我暗自神伤时,一个声音窜入我的脑中。“小鬼,你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找我啊?”我惊异地看向四周,并没有雪麒麟的身影,是幻觉吗?“小鬼,我跟你说话呢,你干嘛不回答我?真没礼貌。”天呐,真是那个叫昊天的大妖魔在跟我说话。我试着用心灵与它交流,“小天,是你在跟我说话吗?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当然是我在和你说话啊,不然还会有谁?你不要叫我小天,怪恶心的,就叫我昊天好了。我是大妖魔啊,跟你说个话还用出现在你面前吗?我现在是直接和你的心在交流啊,这就是签定契约的好处,不论多远都能感知到对方,隔几个大陆都没问题。”这是不是就是武侠电影里常说的千里传音啊,我兴奋极了。“小天,为什么你的声音可以直接到我的脑中?我怎样才能召唤到你?”“这个很简单啊,你对着契约印记注入一些法力,然后在心中呼唤我,我就听得到了,我也是这样才能和你说话的。”“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这几天对着印记喊你都没有反应,原来是还要注入法力。但是我来了好多次魔兽乐园都没有见到你啊,你上哪了?”“我很忙的,并不总呆在魔兽乐园里面,我会经常到五神大陆的各个国家去转转的。”“昊天,你现在在哪里啊?忙不忙啊?”我的语气里含着撒娇的味道。“小鬼,你有什么事情吗?有事说话,我现在还蛮闲的。”“你答应过我要教我魔法的啊,但是好多天都不见你的影子呢,你可不能食言啊。”“你这家伙还挺缠人的嘛,算了算了,反正你在放假,我过来教你好了。”它怎么知道我放假?还是说在这里只要过新年都放假的说?
我在小丘上无聊的踢雪玩,只不过短短一分钟过后,一个时空遂道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雪白的身影钻了出来,而我却惊讶的呆掉了。一个白衣美少年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至多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有一头长及脚踝的银白色长发,一些头发被一个金色发冠整齐的束起,而另一些则恣意的披散着。他有一张好看的瓜子脸,眉目很清秀,耳朵是尖尖的,一双如黄宝石般的眸子闪动着妖冶的光芒。他身上的白色袍子上绣着五色的祥云,腰间一条黑色镶嵌着宝石的金丝滚边的腰带,将他的纤细的腰身完美的勾勒出来。他走近我,我才发现他并不算矮,而且身体并不单薄,就算穿了宽大的袍子,我也能感觉到那皮肉下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他见我还在发呆,微微一笑,说话了。我见到他的笑容,一瞬间失了心神,却在听到他的话以后,变得暴怒。“小鬼,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呆啊,再这样看我,只怕你的眼珠要掉下来了。”“臭昊天,谁想看你啊,你怎么变成这个奇怪的模样就出来了?”我气鼓鼓的怒吼道,“你真的有一万多岁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不会是诓人的吧。”“我这个大妖魔还用诓你这个小鬼吗?我可是上古妖兽,早就化**形了,只不过不是常常变身而已。小鬼,你还是先擦擦嘴巴,口水流出来了。”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擦嘴巴,才发现什么也没有,原来昊天在逗我。他见到得逞了,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而我只能恨恨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盯出个洞来。
笑闹了一会儿,他正色道:“以后的七天假期你有什么打算?不回家吗?”我摇头,“我只想变得更强,我的时间都要用在变强上,所以我才请你帮助我。现在的魔法修习太简单,根本无法满足我的需要。”他听后又是微微一笑。“你这个小鬼还真是不一样的,别的孩子都想抽时间玩乐,你却想变强,好吧,我答应你了,在以后的七天里我就是你的老师。现在,请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这里冰天雪地的,可不是教导你的好地方。”一个时空遂道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领着我走了进去。
出了时空遂道,眼前居然是个有五芒阵的房间。房间极奢华,地面全是兽皮铺就,踩上去极柔软。房间正中的五芒阵上布置着硕大的宝石,一看就知道蕴含着巨大的魔力。墙壁上全是彩绘的图案,画的内容我却看不太懂,只知道应该不是人界的景象。房间的空间极高,天花板上也是彩绘的图案,却不似皇宫或者学园中是五芒图案,而是人物图案。那人物我倒觉得似在哪见过,极熟悉的感觉,却又记不得在哪见过了。房间内的装饰摆设处处可见宝石金银,可见主人非富即贵,财富不是一般的多而已。

我本还想看看墙壁上的图案,却被昊天拖出了房间。他把我领到一个似卧室的房间,然后击掌。少顷,有几个女仆出现,昊天用我听不懂的话说了些什么,就看到那些女仆恭敬的向他行礼,接着退了下去。他又转头对我说:“马上就是正午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命人准备了热水,你梳洗一下,换身衣服,然后我们用餐后,就开始魔法课程。对了,你私自离开学园是不妥当的,这样你写封信交待一下,我派人帮你送去。”我点点头,他转身出门,而我则利用这空当开始写信。纸笔在窗台下的书桌上就有,我褪下手上和腿上的铅块,伏在桌上草草写了个理由就把信封起来。然后有人敲门进来,她并不做声却直接将桌上的信拿了,转身退了出去。我很惊奇,她居然能这么无理,不要说跟我打招呼了,可能根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这时又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他向我行礼,然后说道:“水怜小姐我是这城堡的管事,请您随我来,热水已经备好,您随时可以沐浴了。”我跟着他并没有走多远,就来到浴室。这浴室也极大,四周的装饰全是溜金和彩绘,地板估计是红木铺的。在浴室中间,有一个人工开凿的水池,面积极大,四壁全是白色的大理石砌成,池子两边均有兽形的出水口,仍汩汩的流出热水来。冒着热气的水早注满了水池,而几个女仆正恭敬的立在两边,随时准备伺候我。这感觉好像又回到了皇宫中,自己做七公主时就是这阵式。女仆看见我们来了,并不说话,只是各忙各的,有的拿出浴衣备着,有的拿出了毛巾,有的拿来了盛着各种鲜花精油的器皿,准备放入水中。我很奇怪她们为什么也不说话,却发现刚才的年轻管事已经悄悄退了出去。没办法了,不说话就不说话吧,我伸手想解衣服,却被一个女仆抢了先。她小心的帮我褪下衣衫,又帮我把长发解开,顺手又把我的眼镜摘下,然后便退到一边。我舒舒服服的坐在水池边,接受着女仆们的服务。她们帮我抹精油,帮我搓背,也帮我洗头发,这是好久都没有享受到的服务了,我舒服得就像只小猫咪,就差喵喵叫了。其实如果没有人在的话,我倒是想在水池里游上两圈的,这水池大得吓人,就算是游泳也丝豪不会觉得狭小。
洗好澡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我还有些舍不得。如果天天能有这种享受就好了,我倒愿意天天泡在这水池里不起来了。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不如趁这几天赶紧享受个够。我暗自打算着这几天假期会怎么渡过,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穿好了,而女仆们开始打理我的头发了。等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坐在一面极大的镜子前面,女仆们已经用魔法帮我弄干了头发,正在梳理呢。我看向镜中的人儿,还似以前那般美丽,只不过由于刚刚洗完澡的关系,脸上泛起了可爱的粉色。眼睛还是那么有神采,不过脸庞稍显瘦削了一些,下巴也更尖了,可能是由于在学园里的训练的结果。身上的衣服是粉色的公主服,有蓬松的袖子和裙摆,前襟上缀满了美丽的珍珠。袖口上钉着的不是扣子而是名贵的宝石,裙摆上更是绣满了花纹图案。黑色的长发被女仆们编成了长长的发辫,一条流光溢彩的发链夹杂其中,额前被缀上了一颗湛蓝的宝石,而女仆们甚至还觉得不够似的,又给我带上了一个钻石的发冠。
我站起来在镜前转动了一圈,这还是我吗?真是美得叫人不敢逼视。女仆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依次退下,然后年青的管事进来了,请我去餐厅,因为昊天在找我。我跟着管事进了餐厅,昊天正在那里等我。他见我来了,就示意仆人为我拉开椅子。我优雅的坐下,当公主时学到的礼仪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我微笑的向昊天点头示意,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他瞪大的眼睛,他的样子呆极了,嘴巴都忘了合上。我侧头轻笑,他看到我笑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回了目光。
仆人们将午餐端了上来,我发觉其中许多菜式都是我在水月国中吃到过的,而且这里上的主食居然是米饭而不是面包,这让我胃口大开。不过就算我吃得很多,但是形象还是极注意的,我极斯文的细嚼慢咽着,绝不会因为爱吃什么而狼吞虎咽。皇家的礼仪规范已经浸入我的血液里,无论如何是改变不了了。昊天吃得极少,我发觉他看我吃饭的时间倒比自己吃饭时间更多。“昊天,你为什么不吃?”我忙中抽空,问了一句。“妖魔根本不必吃饭,我现在吃得算多的了。”“那你肚子不饿吗?不吃饭你要靠什么活下来?”“我是不会感觉到肚子饿的,其实一定时间内,我只要吸收一点低级妖魔的法力就足够了。”昊天说这话里,眼睛时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我没有太在意。“哦,那不是比当人类方便多了,就不用每天做饭了,真省事。”“是很省事,对于我来说,可以当食物的东西太多了,方便得很。”昊天说着,抬眼看向四周,我注意到,所有的仆人都低着头,不敢看昊天的脸。可能是昊天当主人太严厉了,所以大家都怕他吧,我又想到一件事情,“昊天,为什么女仆都不跟我说话,也不跟我打招呼啊?”昊天听到这个问题居然笑了。“小鬼,并不是所有人形妖魔都会说话,等级低的只会兽语而已。”“我知道啊,我在书上曾看到过。不过她们又不是妖魔,她们为什么……”我住口了,原来这里的所有人,和昊天一样都是妖魔,我怎么会这么笨,连这个都想不到呢。那这么说来,除了那个管事,这里所有的仆人都不会说话,只懂得兽语了,难怪不和我说话嘛。我默默地吃饭,再没有开口。而昊天也只是盯着我看,不再开口。
吃完饭后,昊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了解了我的法术能力,当然,这也是我那原本高涨的自信心被击得粉碎的下午。我使出的水幕被昊天轻易的冻住,然后打成了一地冰碴。我打出的水刃根本碰不到昊天的衣摆,甚至被他轻易的抓在手中,捏成了一片片水花。我所有的法术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根本不值一屑,于是我那曾高傲的心也如那冰碴般碎落了一地。到了晚餐时我情绪十分低落,也不跟他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吃饭,胃口也不似中午那般好了。昊天知道自己说得太过了,一个劲的安慰我,但是我仍提不起劲来,我知道,昊天说的都是对的,现在的我,别说当一个王者,就连一个强者都还没有沾上边。
深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还是不行,还是太弱,我十分强烈的感觉到自己迫切的要变得强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在逼迫我,但是我总觉得时间不够了,什么东西以等不及我变强了。心情极糟蹋的我,准备打开卧室的窗户透透气,却惊奇的发现原来窗户根本是个装饰品,那是画在墙上的,这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窗户。明天一定要去问问昊天,这里怎么会没窗户,这城堡倒底是在哪里。带着疑虑,我再次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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