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龙神君的愤怒—龙卷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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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我被召到了主帅营帐中,但是却不让光和影跟随。我独自随女王亲兵进了营帐,却发现帐内除了女王,还有大祭祀大人和四个主祭祀。女王传了膳食,大家都默默地吃完饭,我知道这才是正题的开始。
果然,女王命人为我换了一身衣装,那是祭祀袍,上面缀满了充满魔力的宝石,还有繁复的咒文和结印图案。女王也换了衣装,是跟我同款式但是较大件的祭祀袍。然后,她递给我一件斗篷,自己也披上了一件斗篷。我被裹得严严实实,随着一样打扮的女王出了主帐,身后跟着的,是变了装的祭祀们。
我们骑马来到了营帐的中心点时,天已经全黑透了。很奇怪那里居然是一小片突起的丘陵,而且在一里之内,居然没有士兵的营帐在此扎营。我们下马上了丘陵,那里的地面已经被人为平整过了,而且用青石铺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形。最奇特的是,在那圆形上面,已经有人用五颗硕大无比的魔法宝石在五芒点上布下了一个五芒阵,那阵则发出幽幽的淡蓝色光芒,吸引了我的目光。此时祭祀们已经走到宝石外圈相应的五芒点上盘脚坐下,我才发现,原来在青石上面其实布着两个相环套的五芒阵,而且环环相扣。在那阵中间,摆放着两个黄丝做成的蒲团,上面缀满了充满魔力的宝石。女王走入阵中,双腿盘踞着坐到了蒲团上。在女王的示意下,我也有样学样的坐了下来。
女王看向我,缓缓地说道:“此次火炽国进犯我水月国,来势汹汹,不过朕却并不担心。其实朕是很期待这一战的,因为朕有办法,让火炽国士兵一个都回不了自己的家园。这是只有水月国皇族才知道的秘密,现在朕就告诉你。莲儿,朕要借助你的神力,来击败火炽军。在水系魔法中,有一种魔法是水月国皇族才能发动的最高阶魔法,那是青龙神君的神罚—它的名称是龙卷雨击。这种魔法一但发动,施法中心方圆三十里以内的生物全部会被消灭。现在的五神大陆除了火炽国以外,其它国家并没有吞并别国的野心,所以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火炽国。而这一次,火炽国居然用全国一半以上的兵力全力攻打我水月国,如果这一次我妥协了,不给他们点苦头尝尝,那么水月国迟早会被火炽国毁掉。不过如果能将他们的军队全歼在这里,那至少在很多年里,火炽国都没有能力来侵犯我水月国了。但是这魔法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如果施法者的法力不够强大,那么青龙神的神力会反噬施法者的身体,带来的后果……”“母亲大人,您的意思我懂,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如果莲儿能唤出青龙神君助我一臂之力,那么朕就不可能会受到反噬了,就什么坏事情也不会发生了。”“是的母亲大人,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您。但是距离京城这么近,您发动这么大的魔法,不会波及到京城吗?而且这里又是在军营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士兵在,会不会……”“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明早朕会下令军队主动进攻,那么魔法就不会波及到京城了,而且京城外围全部布了强大的结界,就算小小的波及也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主动进攻,那不就是送死吗?我望着女王,心再一次变得冰冷。王者无情,就是指的现在这种情况吧。轻易的就可以舍弃几万人的生命去换取一场胜利。原来女王早就算好了,那五万军队不过是个饵,引诱火炽大军上钩的香饵。“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女王定定地看着我,我有意躲闪着女王的目光。“莲儿你记住,要成为一个王者,必要的牺牲是胜利的关键。如果心里只有仁慈与同情,那么你不但不能保护其他人,甚至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更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母亲大人,”我看向女王,“如果我答应您唤出青龙神君助您取胜,也答应您大战之后就随道森太太进入魔法学园学习,您能否答应我两件事情。”“你说吧。”“第一件事情,请您立即召回陌,他并不适合当间谍;第二件事,请您下令大军撤退,只留下空的军营和大祭祀他们,我们一样可以发动魔法打败火炽国。”“莲儿你也太天真了,”女王无奈的摇头。“第一件事朕可以答应你,大战结束后立即召回陌;至于撤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啊。你以为为什么火炽国接受到挑衅后没有立即进攻,那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此时就身在军营中。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只怕早就冲过来了,根本不会给我们时间发动什么魔法了。他们的主帅可是有天才少年之称的大祭祀,他神灵探测的能力应该不在朕之下。如果没有这大军和几百个防御结界的掩护,只怕不消一刻钟他们已经冲了过来。那时候就什么都完了。”
我不再说话,女王转头看向京城方向,然后开始念动咒文并开始双手结印。一个个咒文的字符如跳舞般形成实体围绕在女王周围,然后一古脑的冲进了我的身体里。我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努力吸收着涌进体内的咒文。我惊奇的发现那咒文居然是发动龙卷雨击的钥匙,而且我也慢慢学会了结印方法,并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开始随着女王念动咒文和双手结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我把冗长的咒文念完,同时完成双手结印时,我缓缓张开了眼睛。天边居然隐隐泛出了白光,原来我们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来完成结咒,我还真是吃惊。我看向女王,发现她正微笑注视着我,然后将目光投向远方。我随女王的目光看去,远方有密密麻麻的人影闪动。女王真的下令了,军队向着死神的方向开进,我低下头不忍再看。“抬起头来,记住她们的牺牲,只有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能避免重复这样的牺牲。再过一会儿,你会看到更可怕的景象,但是千万不要闭眼,你要记住那景象,用心记住。”我抬头,看见祭祀他们已经进入冥想状态,那是魔法聚积最好的方法。我知道再过一会女王会通过五芒点上的宝石吸取他们和我的法力,而我也做好了准备,这一次没有退路了。

我尽力放开神灵,看向极远处。那里水月国的先头部队已经在一片小丘上和火炽国的军队接上火了。我看到有祭祀在布置防御结界,以阻挡火炽军的大火球攻击。水月的大军里有法力高强的士兵在射出水箭。但是更多的是肉搏战,水月的士兵胜在灵巧,用手中的弯刀不停地汲取着敌人的生命。而火炽国的士兵更为勇猛,他们手持长刀见人就砍,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交又叠着不少的尸体了。血浸红了土丘,那嫩绿的草叶被血污染得变了颜色。到处是残手断臂,到处是残破的尸体。我不想看下去,忍不住想吐,但是一股力量支持着我继续看下去。
更多的人加入到屠杀中,不断有人倒下,水月国的士兵虽勇猛灵活,但是敌人太多了,很快便形成一边倒的屠杀。但是没有人退缩,即使知道前面是死路,她们仍一无返顾的向前冲去。这时,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全身火红的战袍,年轻的身影。显然女王也看到了,她划破手指,双手结印,同时她也念出了发动魔法的最后咒文。一张血色的符咒在女王手中形成,然后飘向天际。不一会儿,在远处小丘处的天空出现了异变,天空似乎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了只有夜晚才能看到的星空。然后那破洞越来越大,星空中的星子显得异常明亮。我看到女王的周身有蓝色光芒不断溢出,而我也觉得体内那股熟悉的热气开始流窜。两边的士兵都惊呆了,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他们脚下的草不断奇异的扭动着,然后就见无数条水注由地下窜出,如同一条条索链,将地面上的人牢牢捆住了。
水月国的士兵开始自己布结界,原来她们身上全带了结界符咒。那些水绳碰到结界后就自动退去,接着,我看到水月族士兵们向后狂奔起来。但是火炽国的结界对水绳却一点作用也没有,更多的人被缠住了。接着,从那破开的天空中,一个光点闪现。随着它的接近,大家都看到了它的样子,那是一条如龙形一般不断旋转着的水柱,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已经有火炽国的士兵被它卷入,然后消失了踪影。更多的士兵被卷入了,不断有残肢断腿落下,却不见一丝血迹,仿佛那血已被这水龙吸干一般。火炽国的士兵们开始想往后退,但是脚被牢牢缠绕着,只能恐惧的等待死神的降临。
随着水龙卷的不断扩大,已经有不少来不及逃走的水月族士兵也被卷了进去。正在我暗自着急时,却看见一抹红色身影直直的飞向我们这个方向。不消多时,那身影飞近了,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球砸在了结界上。结界很坚固,只是轻轻摇晃了一下,但是正在施法的女王却受了影响。我眼见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知道她身体遭到了重创。我的怒气不可遏制的迸发出来,而体内的热流已汇聚到了眉心,一下子冲了出来。一条青色巨龙在我头顶盘旋,而我也已不是盘坐着,而是浮到了半空中,于那红衣少年对个正着。他还要发动攻击,但是火球一碰到结界就被直直的弹了回去,害他一时不备,闪躲得相当狼狈。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倒挺匀称,只是稍显单薄。一身红衣打扮,那衣服上绣的,却是火炽国皇族类的标志朱雀。红发赤眼,样子倒还清秀,脚下踏着的,却是一只蛟龙。蛟龙原是妖魔的一种,因为属性为水,所以一般的水系魔法对它是不起作用的。而且它能像龙一样在空中飞腾,难怪这少年能飞到我这里来。最重要的是妖魔一般不会和人类签定契约的,看来这少年还真有些本事,能收伏一只蛟龙。这个人就是火炽国的大祭祀吗?还不过只是个孩子啊?我暗叹。
那少年也看向我,一脸惊异。我趁这空当,将头顶巨龙放了出去。巨龙速度极快,一会儿功夫便在那战场上盘旋了一圈。我看到水月族的士兵身上都加了一个防御结界,而且水龙卷也正在变小,但是另一种厉害的东西却从天而降了。一支支水箭从天而下,斜斜的**了还未死去和已经死去的人的身上。只有被龙神加护的人们,那水箭一落到结界上,便变成了小小的水滴,在人的身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来。青龙已经回到了我的头顶处,一个声音自我体内发出:“亵渎神灵者,死!”少年定定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然后开口:“神祈者,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火睿。今天的战斗我失败了,但是我一定会向你讨回来的,你给我记住。”接着,他便驾着蛟龙飞快的离去,也不管不顾那些士兵的死活了。
看那少年离去,我也因为法力消耗太多而昏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正坐在一辆马车上,身旁的道森太太正在照顾我。我问女王怎么样了,战场的情形如何,她却只安慰我说女王陛下没事。我知道这是在去魔法学园的路上了,但是女王口吐鲜血的样子我却怎么也忘不了。女王是要我实现我对她的承诺,但是她对我的承诺呢?能实现吗,我不知道。
(第一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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