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八回 无言夕照如红烙 绝杀天魔则白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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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猪妖这次出行,喜得了刑天二物,心想在伏羲眼前,自是个有分量的人了。美滋滋的自广寒宫出来,便把嫦娥交待的话忘个干净。
便依原路而去,却见原来那群白衣天兵早已撒个干净。正自不解之时,却见前方飘来一团九龙霞光,瞬则便到了眼前。竟是一头戴九龙帝冠,身着锦黄龙裳的人,脸若玉轩,颔垂长须。
天猪妖忙自抽出了钉钯,喝道:“你是何方仙人,敢私闯广寒宫?”
那九龙帝冠之人,脸上顿有愠意,不缓不忙道:“你又是何人,广寒宫中岂有你这名供职的?”
天猪妖顿时来了气势,道:“你听好了,我乃伏羲圣人门下,天猪大王是也。奉圣人之命,前来广寒宫,看你鬼鬼崇崇的,来这处何事?”
那九龙帝冠之人哼了一声,喝道:“放肆,伏羲见了本玉帝也不敢如此大胆!”声若九霄雷霆震动,刹时震得天猪妖两耳发聋。
天猪妖一个哆嗦,道:“你、你是玉帝?”
玉帝微嗯了一声,道:“那还有假?”
天猪妖忙趴了下地,叩起头来,道:“天猪大、、不,小仙不知道是玉帝御驾,平生也未见过玉帝圣像,冒犯了玉帝,还望玉帝恕罪!”
玉帝摆了摆手,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你自称小仙,可登了仙籍?”
天猪妖颤道:“未、未曾,小的原是妖类,蒙伏羲圣人收为门徒,尚未能入得仙籍。”
玉帝顿时皱了下眉,道:“那些看守天将居然这般玩忽,未得仙籍也放进广寒宫。”却又打量了天猪妖一眼,见他二花已结,倒也差不了多少,便道:“本帝欲赐你仙籍一名,可愿效职?”
天猪妖大喜,道:“小的自然愿意,但不知是何职?”
玉帝道:“九司之中,天河尚缺一职,乃天河巡院外台卿,别号天蓬元帅,如何,这职可不小了。”
天猪妖顿时又叩头,道:“小仙谢过玉帝旨意,不日便前任去。”心想这回发大,白捞了个仙籍不说,又得了个天庭元帅之职。
那知玉帝脸色一沉,道:“既当仙职,便不可随意走动,以后无我令牌,不可到这广寒宫中来。”
这话一出,天猪妖心里顿明白了几分,原来嫦娥说道有人要来,便是玉帝。这美人与仙官,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况且万一玉帝翻脸,一掌毙了他命也是有的。便道:“小仙晓得,只是小仙还须下界一番,与伏羲圣人交个清楚。”
玉帝道:“为徒之礼,这个应该。”又笑道:“那天蓬一职,可是个美差,多少仙人求之不得。天河乃天庭浴池,分男仙女仙二界,你身为外台卿,职务便是莫让男仙闯进女仙之处。”便自袖中翻出一九龙官印,玉石所成,刻了阳篆“天河巡院外台卿之印”数字。
天猪妖听得乃掌管天庭浴池之官,原自少了兴头,一想到仙女个个貌美如花,得窥无数仙女浴沐,自是美事。便欢喜接过了官印,九叩而退。
支七,一路飞行,到了女娲娘娘所在。
见得寒上子,又多了二名女天使,但故意不与迎上来的狐女阿杏说话。径向碧玉宫殿上飞去,交还了水晶头颅,便向女娲娘娘问那云梦泽国的凶手是谁?
女娲娘娘在碧玉台上,手指西方,道:“乃如今的天竺军持大梵天王,以前的贤护菩萨。以你之能,想报此仇恐是难事。”双眼望住支七,道:“不如且再助我一事,事后我兄妹二人,自也相助于你。”
支七听得,顿时一惊,道:“贤护?和君持,女娲娘娘,这事可真?”
女娲娘娘道:“我兄长那八卦,岂有失算之时。”
狐女阿杏此时也飞了过来,见支七脸色突然恨气冲天,忙道:“娘娘,繁弱弓可对那大梵天王有效?”
女娲娘娘道:“若是在我手中施出,自是有效,在你手中,却未可知。”又顿了一顿,道:“那繁弱弓原也是我兄长一件宝物,如今我正要用它。”伸出手望狐女阿杏一招,那繁弱弓嗖的一声飞入女娲娘娘手中。
支七道:“不劳娘娘,支七自有法子。”又转身对狐女阿杏道:“杏妹,我、我,你以后别再记着我了。”双眼不敢也看狐女阿杏那失望落泪的眼光,便急忙纵身一飞,向洞外飘去。
狐女阿杏双脚一跺,眼中盈盈泪滴,如木头般呆在地上。
云鸦仙子在旁,急道:“快追上去,也许他是恐连累着你。”
狐女阿杏追了出去,但那见得支七踪影,这四下里秋风枯叶,萧然一片。心头几欲晕倒,突想到阿杏郡主尚在金光明顶,支七说不定去那,便急忙望金光明顶之处飞去。
到了金光明顶,却见阿杏郡主悄立在金光明顶佛母之旁,看去却是瘦了些。狐女阿杏忙向金光明顶佛母一揖,问道支七可曾来。
金光明顶佛母微笑道:“阿杏,我有一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狐女阿杏半抬红肿双眼,道:“佛母但讲无妨。”
金光明顶佛母现了法像,施柔软之音,缓缓道:“贪妙资具,淫爱现行,未广追求,此位名爱,皆是染心所随乐境。支七修行精进千里,我方不久才断此情爱之根,他已跨入现前地,将清净根本,已明了爱欲当断。”

金光明顶佛母正待再说,狐女阿杏凄叫一声,道:“我不信!前些日子他方应我,将居夏威之礁,做个不问世不问红尘的人。如今何翻出此言,我不信!”
金光明顶佛母缓缓伸出一手,放出莲光万重,欲往狐女阿杏头上摩摸,口上道:“支七早时修佛,未尝通晓诸义,如今是境界一至,自然明了。你应当欢喜,似他这般修行,不久将可进不动地,再不为烦恼所缠。”
狐女阿杏拨开金光明顶佛母,痛叫一声,道:“胡说,我闻道士,也有夫妻之事,我闻天仙,也有伉俪,这佛门四万八千法,岂无一双全之途。”
金光明顶佛母又欲说道,那狐女阿杏一把推开,夺门而出,却是向天竺之方。
金光明顶佛母叹了口气,道:“岂有双全之法,除非支七自弃如今境界。”又转声对阿杏郡主道:“你身上姻缘之气也重,但若支七修到不动地,自会脱去,你还是多诵经文吧,免得到时也徒增烦恼。”
狐女阿杏这一路飞行,向了月然庄一去,但见废砾依旧,不见得雀离佛与宛青仙子。又想起雀离佛尚可与宛青仙子游戏人间,她与支七如何便不能了。
默然立在那月然庄中半刻,心中想道便是天涯海角,也要寻得支七;香曼能以死明情,我狐女阿杏岂会连累了他。
却听得一个老者之声,道:“小姑娘,世间自有双全之法,他们都是迷途之辈,弃人间至可贵之物而为履。”
狐女阿杏回过头,只见一名老喇嘛,慈眉善眼,手捻一串佛号,缓缓步来。
狐女阿杏忙合什应礼,道:“不知这位上师如何称乎?所说之法果真有得?”
那老喇嘛呵呵微笑,手指西北之方道:“昔日小姑娘与支佛子途经天竺,也曾派人往宣此法,可惜二个土神方入佛门不久,却吓了佛子。”
狐女阿杏微微一惊,道:“你便是那大日如来欢喜佛?”
老喇嘛道:“正是,真佛不在他处,自在凡间,法若大日照空,遍无遮掩,令众生皆欢喜,令众生皆得欢喜事。”
狐女阿杏道:“真的?那还请大日如来成全我心,令我欢喜!”
大日如来伸出一掌,绽出金莲一朵,顿时这月然庄一变。金刚山横空绝世,灿不可言,一团吉祥大云遍空而生,微风吹拂,之中竟有香树成林,白象饮水,又盘了一座神宫。红白黄之壁,梵花为饰,金顶为极,无数身放光芒的金刚一一侍立,身旁各立一空行母或一度行母,天衣璎珞,皆向大日如来赞诵。
大日如来又延出一莲座,道:“我特意东行,便是为渡你们而去。”
那些金刚、空行母又行狐女阿杏赞诵道:“恭迎南无天香佛母!”
狐女阿杏惊疑不止,坐于莲座上,道:“支七呢?”
大日如来道:“不忙,佛子不久也便归来。”
狐女阿杏此时见阶上金刚空行母,皆是欢喜美满之像,对大日如来之言已深信不疑。她却不知大日如来早在绽出莲花之时,已施了摄心之术,如那金光明顶佛母般,欲施大柔软音与大顺柔音,只是法力未及大日如来般高。
狐女阿杏又道:“支七他去向大梵天王寻仇,只恐凶多吉少,既然如来你说佛子也归于此地,还请出手相助。“
大日如来那慈脸上,依旧微笑,道:“这个是自然,你且不必着急,明年三月之前,定见得佛子归来,万方称赞。”
却说支七,此时已飞至天竺,却不急于向金刚山而去。
心中一阵犹豫,想起狐女阿杏,又想起香曼,往罗刹岛一环,也是寂如荒岛,那墓碑尚在,却是不见了当时梵花景像。支七也在那碑前久久默立,收拾了些乱草,方向落伽岛而飞。
那石天宫里,隐云生光,石莲华座上,瓣瓣生辉,浮光尘影七彩之色。
支七一拂衣袖,冷冷说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有请一见!”
只听得一声轻响,观音菩萨果然闻声现了出来,一手挎着竹篮,妙幔垂身,璎珞庄严。向支七一合什,道:“阿弥陀佛!如今你也是菩萨境界,却不知有何事。”
支七道:“上回害你失了一净瓶,这一回来补还你。”
观音菩萨微笑道:“只怕尚不是时候。”
支七道:“那何时方是时候?”
观音菩萨妙眼一望,道:“新天魔便要出世了,虽然我未知你究竟将成何果。但新天魔出世,必有佛出世,一魔一佛,历来皆然。这世间能成佛者本不应在此劫中,除非你便是那变数之外。”
支七道:“新天魔与我有何干系,到时自知。眼前我只寻那贤护,观音菩萨既然胆怯,便不可强求了。”
观音菩萨道:“此时我也腾不出身来,尚要往中土一遭。贤护如今非昔可比,若你执意要去,但须小心。那净瓶有一法门,名叫水晶漩涡,比他那梵天灭世更是凶险。你手中虽有青莲华目,但物乃人用,不可大意。”
又望着支七道:“你若不急于一时,我可让你至西方极乐世界一遭,有阿弥陀佛宣经**,自能增进不少,再来寻那贤护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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