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墓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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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一翰刚才去拖双头羊,而双头羊还伏在地上哀鸣,他却失去了踪影,真是怪事一桩。我带着大家边呼喊着他的名字边四下里寻找。
突然,杨柳示意大家停止呼唤,她说听到了呼救声。我侧耳细听,的确有个声音从风中传来,若隐若现的,好像来自于地底下。与此同时,卢艺在另一边大叫起来:“这儿有个洞,声音是从洞里传出的。”
洞口正好在双头羊的身旁,洞里滑下许多枯叶,毫无疑问,韦一翰刚才去搬动双头羊时,一不小心掉下洞里去。果然,洞里传出较为清晰的说话声,我们都能分辨出来是谁的声音。
我把绳子取出来,抛下洞去,向下喊话:“一翰,拿好绳子。”
不一会儿,洞口露出一个脑袋,韦一翰不用绳子,自己爬出来,令我们大跌眼镜。原来洞**是斜下掘成,斜角只有约二十五度,可自由进出。他的双手和衣服上沾满黄土和一些黑糊糊的东西,臭不堪闻。牛志信捏着鼻子叫道:“不会是阎王爷嫌你资历浅,不肯收你,将你浸一通粪水后又打包发回吧!”
韦一翰当仁不让地回敬道:“阎王爷哪会像你,他那么爱清洁,对客人都淋浴更衣,礼送出境。不同某人,说话满嘴喷粪。”
“那你解释身上的臭味来源。不要告诉我,你一不小心沾上唐宋时人的古董粪便。”
杨柳蹙眉道:“他身上沾的是鼠粪,这个洞**就是鼠洞。”
洞口约二米见方,是个大洞,能从此洞出入的绝非一般的老鼠,必定是庞然大物。洞口还残留着爪类动物的爬痕,我蹲下身子,用手在爬痕上丈量一下,心里登时升起一股凉气。从足迹上看,洞里的主人应该是体大如牛。
杨柳建议道:“我们下洞去捕捉怪鼠。”
全场立即噤若寒蝉,我的手下都把目光投向我,等我的决定。捕捉怪鼠,谈何容易?一般的手枪都奈它无何,警棍自然是无法使它俯首就范,想生擒它难度非常大。不过,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针对怪鼠,现在有一个与它短兵相接的机会,又岂能错过?经过简单的考虑后,我一锤定音:“下洞。”
我把人员分成三组,我和牛志信在前开路,韦一翰和卢艺殿后,苏仲平在中间保护杨柳。随着一声令下,我身先士卒,端着机枪第一个跳下洞去。地洞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我忙打开警用强光手电。地洞深邃,看不到尽头,但很宽敞,我估计高和宽都有1.5米,只稍为弯腰就可畅通无阻。地面较为光滑,洞墙为老鼠的獠牙所凿,凹凸不平。端着枪在地洞里穿行,我不禁想起电影《地道战》里的情景。就让我们体验一下革命先烈在地道里跟强敌周旋,伺机打击敌人的壮烈情怀吧!
我要求大家紧跟着,不要落单,队伍不长,可前后照应。由于地洞里的情况不明,随时都有不测风云,我们只打开两支手电,殿后的卢艺提着一支,其余人都端着机枪,子弹上膛,准备随时射击。我与牛志信并排走在前头,他的机枪平端着,一遇风吹草动,无庸置疑,打响第一枪的定是他。
我们不紧不慢地走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我看来,每一分钟相当于几个月那么漫长,根本体验不到古人说的“洞中方七日,世上已三年”的惬意。苏仲平在身后轻声对我说:“皇上,鼠洞怎么有这么长,只怕我们误入群鼠窝,说不定它们正在集会狂欢。”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道:“你怕了吗?老鼠建窝也要讲究风水堪舆,岂能胡来?人类出外劳作都要坐很久的车,鼠洞长点无可厚非。咦!要是它们在途中设置个驿站什么的让我们住店打尖,那该多好。”
“铺上红地毯,抬着大轿来接送更合乎皇上你的身份。”苏仲平讥讽道。
杨柳道:“朱队,这里有点不正常。老鼠打洞的本领是与生俱来的,然而这样一个大洞需要多少人力和时间却没法估算,聪明程度接近人类的老鼠,它们必定会考虑人工成本。我看这个地洞一定存在古怪。”
专家开了口,我这才紧张起来:“你认为会是什么古怪?”
“我也不清楚,也许像苏警官说的,是个群鼠窝;也许里面藏着什么不为人类所知的事物。”
我于是和苏仲平商量一下,便命韦一翰到前头来。如果遇到群鼠或未知事物的攻击,我们就集中火力点射,即便没能将它们全部消灭,也可赢得时间从容退却。
我们继续前行,十分钟后,地洞骤然变大,我们都可直身行走。我用手电环照四壁,大吃一惊,我们身处的地洞有半个足球场般大。地洞里由许多方木垒成,用成材木料近千立方米。如此一个大洞府,最先在我脑海中出现的一个词儿是“墓室”。
这时,所有的手电都打开,我们分头查看。这里也许是椁室,共有四间,各室均为长方形,用隔板隔开,隔板下部有方形小洞相通。棺椁放置在东室,为二重木棺,制作相当考究,外棺用青铜柱构成框架,其间嵌入木板,四周置铜钮。北室和中室放置的木棺有二十多具,规格相同,可能是陪葬棺,想必是墓主生前的近幸侍妾,以“赐死”的形式随葬主人。

我用手电自下而上地照到玄宫顶部,发现墓顶由许多石板拼成,石板上绘着一组图画。我仔细观看,觉得有点像天体图:正中一颗斗星,围绕着斗星的星点大概是二十八星宿,还有与之相配、在风水术里常提到的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杨柳也肯定了我的推测,她还补充说,太阳和月亮的形象也有,就在斗星的下方。
我对古代的墓葬颇感兴趣,平时有空也喜欢阅读这方面的书,但我认为这绝不会是唐代以后的建制。至于这是什么年代的墓葬,我想应该是汉代或更早的。
杨柳沉吟片刻,道:“将椁室用隔板间隔出多室的结构是战国时楚国的大中型墓的普遍形式,由此推测,这间椁室的主人当是战国时的一个王公贵族。”
墓室里放置许多随葬品,有青铜器、金器、玉器、木器、竹简和钟、鼓、瑟、磬、笙、琴、笛等乐器,堆积如山。牛志信喜出望外:“从这个千年墓**里走出去,我们马上就成为富翁。”
苏仲平提出疑问:“外面那个地洞说不定是个盗洞,是盗墓者倒斗所为,不是鼠洞。”倒斗就是盗墓,坟墓的外观如斗,将斗翻倒,陪葬品立现,盗墓者便把盗墓称为倒斗。
我肯定地说:“决不会。大家想想,如果是盗洞,墓里的冥器怎么一件都没少?再者,我们在地洞里还发现许多鼠屎。”
大家都赞同我的说法。如果是鼠洞,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鼠必定也在里面,说不定它就躲在某个角落,好整以暇地端着一碟花生米在自斟自饮。我感到这里危机四伏,于是叫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将发财之心压下,须知生命高于一切,没有生命哪怕成为世界首富也是枉然。
我让大家团结在我的周围,一起搜索怪鼠。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
我们分别搜索了三间椁室,正要检查第四间时,倏地狂风骤起,一个庞然大物从第四间椁室里飞窜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走在前头的韦一翰和牛志信撞倒,然后向地洞的出口处逃去。
由于第四间椁室离地洞还有一段距离,就是再快也不可能一步到位,因而让我清楚地看到的样子——体大如牛的怪鼠。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老鼠,那简直令肥牛壮马都黯然失色。
它的速度快,我的机枪更快,它刚奔到洞口,我的机枪就“哒哒哒”地开了火,十多发子弹全射进它那肥厚的臀部上。可惜射击的角度不佳,只能打它的**,对这样一个大家伙,恐怕难以造成致命的打击。不过,**毕竟也是它身上的肉,那地方中了十多枪,换谁也不好受。
它痛得惨叫连连,完全丧失理智,疯狂地撞向地洞的洞墙。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洞墙被那无穷力量撞得地动山摇,在它的身体窜进地洞里的瞬间,洞墙崩塌下来,将洞口封住。
众所周知,老鼠的报复心极强,没料想受重伤的怪鼠,居然想出这招来置我们于死地,够阴险了。
苏仲平飞奔上去,用力推一把塌方,然后对我无奈地摇摇头。我掏出警用制式匕首,带头挖泥,别无他法,求生的本能使然,不得不使用如此笨招。
韦一翰和牛志信从地上爬起来,所幸没有撞伤,他们也过来跟我一道,挖掘塌方。
多年的同学兼好友,使我和苏仲平在行动上配合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们都知道对方想要的。我们兵分两路,我负责挖洞,他则带着杨柳和卢艺去寻找另外的出口。倘若整个地洞都崩塌了,就是我们不吃不喝挖上三五年也无济于事,何况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能活上三五天也有点困难。打自进入伏龙山起,所有的通讯器材都没有信号,呼救是没法指望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在困难面前,唯一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支持者就是自己的精神,坚忍不拔的支持者在任何时候都是我们最重要的财富。
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又遇挡头风,事情往往是祸不单行的。就在我们热火朝天地挖掘塌方时,卢艺大叫一声,从北边椁室里飞奔出来,他的身后头顶跟着大群的像金龟子的昆虫。
大惊小怪,我嗤之以鼻。金龟子嘛!我小时候不知捉过多少,那东西对农业生产有害,却是小孩子的玩物。我正要伸手去抓,杨柳在一边阻止道:“不能动,那是有毒的蜣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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