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蛇鼠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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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体大如牛的怪鼠在断崖上向我们冲来,我端起冲锋枪正要勾动扳机,却在这紧要关头,眼前风云骤变,怪鼠的后面出现一条长长的巨蛇,它的粗尾一卷,居然将向前奔跑的怪鼠扫倒。
那是一条大蟒蛇,背面呈灰褐色,长着成行排列的方形且镶黑边的暗褐色大斑块,长约十米,身粗如树,它高昂起头,张开血盆大口,吐着血红的舌信子,勇猛地向怪鼠冲杀过去。怪鼠也不甘示弱,张着獠牙,迎头痛击。登时,蛇来鼠往,缠斗在一起,断崖上的碎石纷飞,纷纷滚下断崖。
在狭窄的断崖上,蛇与鼠上演了一场殊死搏斗。
我们目瞪口呆,都被这蛇鼠大战所震撼。我尚还保持清醒的头脑,急忙命令队伍退后六十米,并约定以二十米为限,如果发现这一蛇一鼠在打斗时越过二十米的范围,就是证明我们的安全受到威胁,大家均要举枪射击,使它们立即毙命。当然,如果它们一直把断崖上当作战场,那又另当别论,我们大可井水不犯河水,同时送它们一个顺水人情,给它们当啦啦队助助威都行。
大伙儿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杨柳举起数码相机,不断地按着快门,恨不得将蛇鼠大战的所有精彩镜头都拍摄下来。
大蟒蛇极其勇猛,粗壮的尾巴十分有力,尾巴所到之处,都成齑粉,碎石和粉尘纷飞,使断崖上烟尘滚滚。也合该怪鼠倒霉,一不留神着了一尾巴,登时口喷鲜血,血雨飞扬起一米多高,将石径都染红了。怪鼠开始身手敏捷,可是受伤后,动作迟缓些,但它还能避开大蟒蛇尾巴的攻击,瞧准机会一口咬下去,如果咬中的是石头,则听得“咔嚓”一声,口中的石头便成石泥,宛若我们咀嚼米饭那么样;如果它咬中大蟒蛇的身体,便撕下一大块肉,那是绝不含糊的……
场面太过血腥,连我们这些作壁上观者,也难以置身事外,眼前的一切令我们恶心。
不一会儿,大蟒蛇身上不见了三四块肉,血染十米长蛇,惨不忍睹。怪鼠也被大蟒蛇临危一扫,偌大的身躯,径向我们这边抛掷过来,重重地摔在草丛里,发出一声闷响。牛志信举枪叫道:“头儿,十米内,怪鼠已触犯我们的底线,打还是不打?”
我看得真切,就是不开枪,怪鼠对我们也构不成威胁了。估计它伤得很重,口吐着鲜血,发出“吱吱”的哀鸣,几次想爬起来,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法如愿。再看大蟒蛇,最后一扫,想必已竭尽全力,当下伏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如同死去一般。
两败俱伤,一场蛇鼠大战以双方都受重伤而闭幕。
但事情还未结束。正在我们想过去又不敢过去,拿不定主意之际,怪鼠吃力地爬起来,步履蹒跚地向大蟒蛇扑去,一口咬住蛇身。大蟒蛇受痛惊起,尾巴一卷,将怪鼠笨重的身躯卷住,然后一滚,双双翻下断崖,算是同归于尽。
在这场蛇鼠拼杀中,谁都不是赢家。大自然的优胜劣汰,是建立在弱肉强食的基础上。而敌我双方都很强大,当真要分个轩轾,只能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便宜。
眼前发生的惨裂场景,恍然若梦。
苏仲平揉揉眼睛,叹道:“都说蛇鼠一窝,讽喻坏人沆瀣一气,可蛇鼠一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世人把它们放在一起说事,实在有失公允。”
“因此,蛇鼠不可能一窝,应该说是冤家对头。这条蟒蛇应该是从别的山头出来行走江湖的独行客,或是探访朋友而路过伏龙山,没想到在这里误了卿卿性命。”我也摇摇头,有感而发,故意流露出很痛惜的语气。其实我对蛇鼠都没好感,巴不得它们互相拼个你死我活,好坐收渔翁之利。
“对,这蟒蛇就是过山龙,是从别处过来的。否则,在怪鼠的地盘讨生活,它不可能长这么大。”杨柳附和着。蛇是鼠的天敌,如果山里大蛇成群,鼠类绝对没有这般猖狂,除非它们私下里签订互不侵犯的盟约,但那是不可能的。
韦一翰问:“杨小姐,像这样的大蛇山里还有吗?”
“很难说。”
“蟒蛇要是在伏龙山里召开武林大会,弄出一个号令江湖的蛇界武林盟主,那会有许多蛇赶来,大家可要小心。”苏仲平故作惊人之语。
这家伙一句话又使大家紧张起来。想想也不错,在怪鼠出没的伏龙山里行走,一支时时刻刻提高警惕的队伍总比麻痹大意的命长点。蟒蛇是凶猛的冷血动物,而怪鼠比它更加凶残。就是没有蟒蛇的攻击,我们一定也会受到怪鼠的袭击,这是我们不可避免的命运。

我命令队伍退后三百米,直线攀登神女峰。
杨柳阻止道:“朱队,等等。我想下断崖看看。”
我一时之间不理解她的意思,转头望向她,以目光探询。
“看看大蟒死了没有。”她直截了当地解释,“蛇是鼠类的天敌,老鼠对蛇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那是人类无法比拟的。如果说我们的出现给怪鼠造成一定的生存压力,那么大蟒的不期而至,更是挑战怪鼠的生存极限。怪鼠对我们可以漠视,而对待大蟒却丝毫不敢大意,定然是如临大敌。它们一定会倾出全部力量去追寻大蟒,进而消灭强敌,巩固所谓的怪鼠王国。因此,我认为很有必要了解大蟒的生死情况。”
听了她的一番高论,我们无不动容。怪鼠的智力虽高,但毕竟是山里的动物,它们缺乏权衡利害关系的能力。大蟒的出现,一定会转移它们的注意力,自此针对我们的袭击可能会减少。
我跑到断崖边往下看,并没有产生头晕目眩的恐惧感。究其原因,是这个断崖不深,以目测深约五十米,崖下长着杂树荒草,一目了然。荒草上没有大面积被碾压过的痕迹,而杂树虽不高,但足可掩盖住一些从崖上掉下来的重大物件。以目视方式几番搜寻,亦不甚了了。
断崖壁面是垂直的,宛如刀切一般,除非腰系绳子,否则绝难攀援。崖下并非最佳去处,跑到下面搜寻一翻,必定还得爬上原来这个位置。如此周折,颇费精力。我想了想,决定派人下去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
韦一翰看出我的犹豫,未待我说话,便自告奋勇,请求用绳子吊他下去。他一个人下去我不大放心,便派楚开景跟他一起下崖。
我们拿出登山绳索,分别绑住韦一翰和楚开景的腰,将他们放下断崖去。我暗嘱胡曼媛保护好杨柳,让苏仲平在周围警戒,自己提着枪端在断崖边沿,目不转睛地向下观看,如果发现什么情况不对头,便采取相应措施,居高临下射击,我相信能百发百中。
不一会儿,韦一翰和楚开景下到崖下,脚踏实地的那一刻,便向我们喊话。我们能清楚地听到他们喊什么,连他们向我打的那个胜利手势都能见到。我让他们一定要在我们目力所到的范围内搜寻,以便我们应付不测。
杨柳也跑到我身边来,伸出脖子往下看,只看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连忙缩回去。胡曼媛陪着她,问道:“如果发现大蟒没有死,我们下步怎么走?”
“就放了它,让老鼠的天敌在山里乱窜,该提心吊胆的便是怪鼠,它们会千方百计去消灭这个天敌。”杨柳笑逐颜开,“为消灭这个天敌,怪鼠必定全力以赴,甚至倾巢而出,那么它们的老窝就暴露出来,这正是最想要的。”
苏仲平也凑过去:“如果大蟒死了,那怪鼠岂非就深藏不露了。”
“老鼠是动物界里最多疑的动物,它们可能会组织搜寻第二条大蟒,或者为躲避第二条大蟒而深居简出。总之,大蟒的出现,为我们搜寻鼠洞创造极好的机会。”
与此同时,韦一翰和楚开景跑进一片杂树里,呆上五分钟,还放了几枪。我大吃一惊,立即向下喊道:“韦一翰,什么事,快出来回话。”崖上的刑警也很紧张,纷纷帮声,让韦一翰和楚开景滚出来。
不一会儿,韦一翰和楚开景慢吞吞地撤出来,退到崖壁下向我们喊道:“蟒蛇和怪鼠都在树丛里面,它们都死了。”
“你们为什么开枪?”我厉声喝问。
“我们观察五分钟,见它们都没有动弹,可我们又不敢接近,所以开枪打它们。”
这两个小子是开枪问路,我们被吓得够呛。安全第一,没事就好。我深舒一口气,让刑警们将他们拉上崖顶。
按照原计划,接着攀登神女神。神女峰山高林密,陡峭难走,许多地方要手脚并用才能通过。高大的松柏遮天蔽日,外面还是丽日当空,里面却是阴森森,宛若黄昏。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松叶,松软而滑,踩在上面毫无着力,要扶着松柏或藤条走路,否则很容易跌个四脚朝天。
大家互相搀扶着,一往无前。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不知是谁“哎哟”地叫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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