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项链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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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餐之时,醉露端上菜肴,分别为他们盛好饭以后便离开了,于是就构成了三男——竹霜黛的哥哥司寇炅、竹霜黛的挚爱凌剑轩、竹霜黛的知交宇文逸与一女——竹霜黛的格局。
司寇炅夹了一筷炒蟮糊,目光无意之中瞥到凌剑轩,筷子立时停留在半空,少顷还是回到了自己的碗中。
其余三人都注意到了,却只是默不作声地低头吃饭,气氛显得异常压抑。
“我吃完了,你们慢用。”片刻,宇文逸开口,起身的同时冲着凌剑轩使了一个眼色。
凌剑轩一愣,随即放下碗筷:“我也是。”他跟了出去,却又回头看了一眼司寇炅,目光颇为复杂:有期待,有责备,有愤怒,有憎恨。
“似乎炅对于你有特别的顾忌。”宇文逸从刚才司寇炅的行为之中窥探出了一二。
凌剑轩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若有所悟。
待他们离开之后,司寇炅马上夹了一筷烟薰鸡丝放入竹霜黛的碗里:“霜黛,多吃一点。”他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为什么?”竹霜黛却问这么一句。
“什么为什么?”司寇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顾忌什么?”竹霜黛也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
司寇炅端着碗的手稍稍停顿,旋即明白了,将碗放回桌上:“是指凌剑轩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是因为他才会离开神道帝国的吗?”
“是。”竹霜黛干脆地承认了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说你爱他,其实你将那条项链连同坠子一起送给他就足以明证。”司寇炅早就猜到了。
“你看见了?”竹霜黛有些愕然。
司寇炅点了点头,将事情告诉了她。
“因此虽然皇甫维安然无恙,你却并未返回,反而一直追着他。”竹霜黛直至此刻终于恍然大悟。
“因为我想知道这是你送给他的还是他抢去的。”司寇炅吐露了当初的想法,满是对竹霜黛的关切。
“也幸亏这条项链,否则我不可能会见到你。”竹霜黛轻轻感慨。
“你是长公主,而他是杀手,你们是如何认识?又是何时开始?”司寇炅疑惑地询问。
“此事说来话长……”当下,竹霜黛将与凌剑轩在麦田边的相遇直到与他一同离开神道帝国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何还要嫁给殷灏呢?你又何必这样勉强自己呢?”司寇炅的语气之中满是疼惜。
“身为皓星帝国的第一王位继承人,身为司寇家族的责任承担者,这是必须也是我唯一的选择!”竹霜黛的话语显得无比沉重。
“霜黛,……”司寇炅轻唤她名字,却无言以对。
“不过,”竹霜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终究我还是舍弃了这一切,愧对皓星帝国,更愧对司寇家族!”
“不,是我愧对皓星帝国与司寇家族,倘若不是我当年一走了之的话,你也无需背负这些,更不会因此而整日生活痛苦里面。”司寇炅一脸的欠疚之色。
“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我不过皆依自己的感情而为,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竹霜黛淡然地笑了笑,仿佛是对自己曾经的抗争的嘲讽。

司寇炅感到有些心疼,却只是道:“我已经有十年未尝来过了,不如明日你陪我四处转转吧?”
“好。”竹霜黛的笑容变得有些甜蜜。
“对了,”司寇炅想起什么,“‘龙殇剑’怎么会在他手里?”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所以我不知道。”竹霜黛早已不在意此事。
“快吃吧,饭菜就该凉了。”司寇炅也未再多说什么,又夹了一筷菜放入她的碗中。
他们两人吃完之后,醉露前来收拾,司寇炅去找宇文逸,竹霜黛则习惯性地走到了河边。岂料,那里早已站着一个,正是凌剑轩。
竹霜黛在他的身边停下,也不言语,四周一片寂静,天上残月如钩,显得有些凄清。
“原来他是你的哥哥。”片刻,凌剑轩率先开口。
“逸都告诉你了吗?”竹霜黛立刻做此揣测。
“不,对于司寇炅离开的原因他只字未提。”凌剑轩将一块石子踢入河中,顿时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是吗?”竹霜黛若有所思。
“这条项链是你当初作为定金交给我的,叮嘱我一定要小心保管,它对于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凌剑轩已猜出了几分。
“你没有猜错,这的确是他送给我的。”竹霜黛明了他心中所思,“他是母后诞下的第一个孩子,由于是男孩,便自动成为第一王位继承人,父王大喜之下,特地命人以千年血玉精雕细琢而成这只隼,因为这是我们司寇家族的象征,并且将它作为坠子赐予他。而他离开之前的某一日,忽然将这条项链送给我,还说什么决定从现在开始为自己而活,让我今后好好照顾自己等等,当时我不明白他说那些话意思,如今才清楚缘由。他还叮嘱我务必好好收藏,将来只可以赠给自己……”她迟疑了一会儿,“自己最珍视的人。”
凌剑轩一愣,继而疑惑地看着她:“可是你却在第一次见面之时就将它给了我。”
“因为我不想破坏你事先收取定金的规矩,打算你刺杀成功之后便收回,而且……”竹霜黛猛然住口,没有再说下去。
凌剑轩的目光之中满是探究之意,但他犹豫片刻说出口的却是:“你真的能够原谅他吗,即使他与你的杀父仇人在一起?”
“逸连这个也对你说了?”竹霜黛觉得有些惊讶,随后恢复了平静,“如果这就是他为自己而活,那么他并没有错;如果他没有错,也就不存在原谅或者原谅了。”
“真的可以吗?”凌剑轩似乎别有一种担心。
“放心吧,剑轩。”竹霜黛粲然一笑。
“那么这个……”凌剑轩指着项链。
“它现在是你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配得上。”竹霜黛眼中瞬间掠过的犹疑却是对自己言语的否定。
“霜黛,”凌剑轩并未注意到,“我也答应过你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一定会做到的!”他充满深情地凝视着竹霜黛。
“我相信你。”竹霜黛的脸上浮现的却是习惯性的笑容。
凌剑轩闻言,将她拥入怀中。她靠在凌剑轩的胸口,却仿佛嗅着另一个人的气息,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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