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保求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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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通过掌握的情报系统察觉到上海滩气氛异常的田中一谷特意到艺伎馆。
“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你为何不向我通报?”松下代子介绍庄致远婚礼后发生的事后,田中一谷十分不满地责问。
“你不是说过,具体事务你不插手吗?”松下代子装出委屈地说。
“不插手,并不是不过问。凡是涉及到白天云与庄致远关系的变化,哪怕是极微小的变化,都是大事。你应该告诉我一声。”田中一谷缓和了口气。松下代子是个长有反骨的女人,已无可置疑,但她能与目前上海滩最强势人物庄致远合作,源源不断向中国输送鸦片,却又无可替代。松下代子与庄致远合作,在白天云的高压态势下,居然走私成功了一船鸦片,就是一个证明。日本总部迅即通电嘉奖了松下代子,并指示他,在暂时无法取代之前,必须全力支持松下代子,只要她能为大日本帝国的战略目标服务,就放手让她把所有聪明才智发挥出来。总部的意图,他心领神会,松下代子只是个利用对象,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鸟尽弓藏,采取果断措施处置。
在陈白轩的引见下,广泛接触了上海滩上流社会方方面面的人物,对上海滩的现状越是了解,经过综合分析,他越发认定庄致远是个可为大日本帝国终极目标服务的绝佳人物。掌握和控制庄致远,已超过了简单的走私鸦片。庄致远控制了上海滩,他控制了庄致远,上海滩就成了他的掌中之物。所以,凡是与庄致远有关的事,他都感兴趣。
几次试图与庄致远接触,都被冷遇,庄致远的态度十分明确,日本人,他只认松下代子,这很令田中一谷恼火。虽然松下代子否认庄致远被她美色所惑,但他不以为然,如果庄致远对松下代子没有所图,为什么这么坚定不移只认她?
松下代子敢与黑帮首领松下一郎抗衡并敢致松下次郎于死地,惟一倚仗就是得到了庄致远的支持。如果不能把庄致远从松下代子手中争夺过来,他的上海之行,就是失败之旅。
而且,他对松下代子的姿色**早垂涎三尺,只有争夺了庄致远,让松下代子失去了倚仗,他才有可能对松下代子随心所欲,松下代子也只有对他极尽巴结之能事,才能继续确保她在上海滩的地位。来上海的途中,他曾多次想入非非,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松下代子的命运,这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女,将任他享用。没想到事与愿违,有了庄致远的合作,冰雪聪明的松下代子深知她在上海滩的不可替代,不愿向他献媚,更不愿向他献身,他只能对她心痒痒望而兴叹。
田中一谷的**,松下代子看得很清楚,庄致远对她的重要性,她看得更透彻,庄致远对田中一谷的态度,令她内心里充满了感激。在日本人与庄致远之间,她感到庄致远更值得信任,最起码,作为一个时时都感受到身边男人对她虎视眈眈的美女,庄致远没对她有淫邪的念头,拒绝了她的诱惑,使她感受到了挫折和失败,却也令她感到了一种安定和可靠。
“我并没有干涉你具体事务的意思。”田中一谷又说。“象这种事,你告诉了我,我也可帮你出出主意。你放弃了击杀白天云这个绝好的机会,就是一个极大失误。”
“击杀了白天云,将激怒庄致远,触动他疯狂的杀机。他虽然与白天云背道而驰,但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白天云对庄致远的重要性,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那是一种深至骨髓至深之情。我感受太深了。”松下代子摇头说。
“你错了,松下小姐。”田中一谷遗憾道。“只有白天云死了,庄致远才会无所顾忌,也才会更需要与我们的合作。他是个利益至上的枭雄,虽然会一时愤怒,但一旦冷静下来,他会接受眼前的事实,绝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而做出丧失理智的举动。如果这样,他就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功,也不可能真正成为上海滩的霸主。冷酷无情是所有成功枭雄必须具备的素质。何况,你的人杀了白天云,又并不是有意而为,他不会不清楚。可惜,这种把庄致远彻底逼上梁山的绝好机会不会再有了。”
在田中一谷看来,无论从哪方面看,白天云都是实现大日本帝国终极战略意图的障碍,越早除掉越好。与陈白轩多次交谈中,他已经准确把握住了白天云的理想追求,又认定他不是个可以收买的人物,已把他列入了必杀的黑名单。
察觉到了田中一谷欲杀白天云的念头,松下代子既担忧又暗喜。田中一谷下了必杀白天云的决心,白天云将防不胜防,她知道田中一谷另有一套隐秘的力量,甚至还可从日本再调刺客来上海。她无力阻止,因此为白天云担忧。无论理智还是感情,她都不希望看到白天云死。上海滩目前这种各种势力相互牵制而形成的平衡,对她在上海滩立足为她最终壮大最为有利。她不希望因白天云的死,使上海滩陷入腥风血雨的力量重组。她暗喜的是,田中一谷产生了杀白天云的念头,又为她强化与庄致远的合作提供了机会,田中一谷控制掌握庄致远的企望,将永难实现。
“老师,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有杀白天云的念头。”松下代子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现在杀了白天云,上海滩必定大乱。”

“上海滩乱,中国乱,越乱越有利我们乘虚而入。我们所做的一切,包括你向中国输送鸦片,就是要让中国弱,让中国乱,让中国弱得不堪一击,让中国乱得一塌糊涂!”田中一谷露出阴狠绝毒的神色。“到时,有我关照,你松下小姐将是我们大和民旅的一代英雄。”
松下代子没吭声,心中冷笑,那是你们日本人的事,与我无关。什么狗屁大和民族,全是些狼心狗肺的杂种!
田中一谷在艺伎馆一直呆到深夜,松下代子示意他该回饭店了,他都不愿离去。他是有名的风流才子,除了让日本称霸世界的疯狂理想,女人就是他的最爱。来上海后,他一直忙于让好友陈白轩陪同拜会上海滩上流社会方方面面的人物,以便尽快熟悉掌握上海滩的情况,至今还没碰过女人,早就感到饥渴难耐。
每见一次松下代子,他的**都会强烈冲动,只好回饭店躺在床自慰。
“代子,今晚我可以留下吗?”看着松下代子风情万种的娇媚和凸凹诱人的身体,又心猿意马的田中一谷试探地问道。
“当然可以,老师看中了哪位,我可以替你安排。”松下代子巧笑盈盈地说。
“莫非代子嫌我老啦?”松下代子的笑意已令田中一谷难以自制。
“老师在代子心目中永远是老师。”松下代子恭敬地暗示道。自从裸诱庄致远失败,但却意外与庄致远成了盟友,她的心性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在以前,为了自保,为了得到田中一谷的支持,即使反感厌恶,她也会委屈自己献身。现在她已经站住了脚,再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与胡九龙的那次经历,如刀刻般留在了她的心里,是她永远也消除不了的耻辱。每次与白天云和庄致远面对,当她隐隐升出想与他们亲热的念头时,庄致远拒绝她时的那几句话就会在她耳边响起,令心理上有种自卑。在她心动的男人面前,她再也没有心理优势,她为此感到莫大悲哀。田中一谷看她时的那种充满着**的目光,早就令她恶心反感。田中一谷的话虽然有些隐晦,但她听出了其中**裸的要求,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憎恨。凡是对她产生了邪念的男人,她都恨之入骨!她心里已升起了浓浓杀意。
“算了,我还是回饭店吧。”听懂了松下代子的拒绝,田中一谷看了眼松下代子丰挺的胸乳,失望道。对已在上海滩建立起了自己势力体系,又得到庄致远支持的松下代子,他现在还不敢威逼,也没有利诱的条件,把她逼急了,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松下次郎的死,就是前车之鉴。但他坚信,总有一天会让她屈服。
“谢谢老师对代子的尊重。”松下代子的笑意更甜更迷人了。
田中一谷心中一荡,恨不得扑去把她**了。但他不敢,不管他对松下代子的**有多强烈,他也不能因小失大,更不会拿自己生命来冒险。他感到自己欲念之根在不受控制的暴长,迅速移开自己贪婪的眼光,咽了口水,匆忙告辞。
“老师,你走好。”松下代子把他送到门口。“老师今晚一定会有个好梦的。”
听出了松下代子的讥讽,田中一谷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危机已完全消除,你可以高枕无忧了。”看见正跪在榻榻米上煮茶的松下代子一脸的紧张不安,连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庄致远淡定从容地说。“这种疏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了。一个疏忽,化解危机的代待就太大。”
“与庄会长合作,我就坚信,没有庄会长化解不了的危机。”松下代子松了口气,恭维道。在庄致远面前,她不敢表现丝毫媚态。她反复告诫自己,和庄致远的关系,只能是合作者的关系,自己如果流露出女人的媚态,反而会被他瞧不起。
“但我感到你很紧张。”庄致远轻松地说。
“昨天一天没得到你任何消息,几次都没联系上你,我确实有些忐忑不安。现在又快接近凌晨,你突然出现,我想不紧张都不行。”松下代子也轻松地笑道。她本想开玩笑说,你洞房花烛夜没陪新娘,昨夜也肯定在外忙碌,让新娘独守空房,可见是个多么大的危机,我能不紧张吗?但这话有些轻佻,怕引起庄致远的误会。突然看见庄致远来访,她不仅仅是紧张,而是心惊肉跳,以为大难临头了。
“我来想告诉你两件事。天云已经有了警觉,我们的鸦片生意必须暂时中止,希望你要沉住气,什么时候再恢复,得看形势发展。”
“我完全听你的。不瞒庄会长说,我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鸦片生意还做不做,对我已经无所谓了。庄会长要做,我就做,庄会长不做,我就收手不做。这票生意的成功,已经向日本方面证明,派任何人来上海,都取代不了我的地位。因此,庄会长是我的大恩人,我一切都将惟庄会长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这是最聪明的做法。睁着眼往枪口上撞,最是愚不可及。”庄致远很是满意,他本来还怕因自己暂时中止鸦片生意,松下代子迫不及待而另外寻找合作伙伴。“这次的危机表明,任何低估天云才智的想法,都是自寻死路。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我和天云正在举行婚礼,局面就可能发展到根本无法收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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