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步步为营步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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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穿青衣,悉心打扮了一番的美貌侍女,手中正拿着一份镶金的红帖,正赶往东宫太子住处,而跟在身后的小玄可没那般悠闲,手中拿着十几幅的画卷,画卷堆起来的高度都快高过他了,这些东西都必须小心翼翼的,一不小心弄坏弄脏了,可是要杀头的,毕竟这些画卷中的女子其中几个将来可是自己的主子,即使是画卷也万万不能得罪。
“久仪,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小玄忍不住向身后的青衣女子咕噜道。
“小心!”青衣女子急叫道。
说时迟,摔时快,因为在转弯处突然冲出一个小孩,吓得小玄不得不躲闪,一失平行之下便来了个**朝天,画卷散了一整地,站在旁边的小孩月莫只有四五岁,样子白白嫩嫩的,一双灵气逼人的汪汪大眼正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跌倒在地上的人,孩童顽劣,看着这般有趣的画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稚嫩清脆,犹如银铃般悦耳动听,小玄看清了眼前之人,忙慌张的趴到小孩面前又跪有拜,颤抖地说道:“参见静雅公主!奴才该死,惊吓了公主,请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身后的久仪见状,也忙跪下,恭敬说道:“参见静雅公主!”二人早已胆颤心惊,他们怕的并不是面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孩,而是站于不远处的人。
小玄摔倒后,早已有两个跟在静雅公主身后的宫女跑上前来挽扶,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略显肥胖的宫女,对跪着的二人喝道:“你们难道没长眼睛,要是静雅公主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二人闻言,慌忙说道:“奴才知罪!请心兰姑姑网开一面。”说话间二人心中暗道不好,怎么个个都撞不到,偏偏撞到这个最麻烦难缠的。
静雅看着散落一地的画卷,好奇地走到其中一幅因掉在地上而散开了的画卷前,粉嫩的小手印在画卷上,小玄忙叫道:“公主,请不要。。。”可惜还是迟了以步,一个黑黑的小手印便印在了画卷中央那位女子的脸容之上,整幅画便毁了。
静雅惊愕地站在那里,圆圆的杏眼溜溜地望着小玄,在看到小玄着急的表情后,静雅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般,躲到心兰的后面,捉住心兰的衣裙不放,只是怯怯地露出半张小脸看着正在收拾画卷的小玄。久仪拉了拉小玄的衣袖,心下正为他担心不已。
心兰见状正想开口骂,却听到背后有声传来,
“心兰,雅儿有没有受伤?”一把声线如乐,柔情似水的声音从肥胖宫女身后传来,声线平静柔和得让人有点害怕。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海棠色异彩流光锦绣罗裳,广袖飘逸的丽人正站在不远处,手执纨扇轻摇,优雅卓约,虽已为人母,却分毫不损那清丽的艳色,仿佛岁月的无情从来就与她沾不上边一样。
“奴才参见裴妃娘娘!”
“奴才参见裴妃娘娘!”
静雅见母妃过来了,转头便往母妃走去,裴妃轻盈弯下身去抚摸静雅的头,柔声说到:“雅儿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跪着的二人闻言,心顿时停跳了几拍,温柔的细语在他们听来却犹如架于脖子上的利刃,稍有差池便小命难保,只怕是这位可爱的小公主轻轻的一个动作,都有可能面临灭门大祸。
静雅看着温柔美丽的母妃甜甜地一笑,却没有了刚才的怯意,恭敬地说道:“母妃,雅儿没有受伤。”
裴妃听了静雅的回答,微微点头,示意宫女把静雅公主带到别的地方去玩。
裴妃缓步走近,美眸流转,目光扫过低垂的二人,最终落在那些散落的画卷上,不快之意一闪而过。裴妃没有让二人起来,也没有问话,静谧地气氛让人感觉像窒息般难受,久仪知道这次被裴妃逮住,定有些苦头要受的了,连家和裴家本就各自为政,裴妃和连皇后也相斗多年,已是人所共知的了,裴妃出身官宦世家,身世显赫,其父裴显骁勇,皇上亲封为靖国公,手握重兵,和当今连皇后的爹连丞相可谓平分秋色,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裴妃姿容艳丽,才艺出众,在后宫之中深得皇上宠爱,家父又位高权重,自是气焰嚣张,也是后宫中唯一可以与连皇后相抗行的。

但是,即使裴妃荣宠再盛也必须屈居于连皇后之下,连皇后艳冠六宫,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贵为六宫之首,手执凤印,统领后宫,皇上对其又言听计从,而且连皇后手中还有一张王牌。连皇后还是连妃的时候,便为皇上生了一对龙凤胎,在永熙十年,前皇后甄氏因巫毒之事,一党势力死的死,贬的贬,而且还牵连到一些妃子皇子和公主,好些都被放逐或赐死,而原来的连妃却被封为皇后,其所出的六皇子尙尧也顺理成章,荣升太子,坐稳东宫,而七公主静华也被封为长公主,连家势力可谓如日中天。
这也是裴妃最恨的,都怪自己这肚子不争气,这么些年来就只出了个静雅公主,虽然皇上也是宠爱有加,百般呵护,但毕竟女儿之身,又怎能坐上龙椅,君临天下呢?在这个深宫中每步都要如履薄冰,而受罪的往往是他们这些下人,希望这裴妃不要太刁难他们才好。
“这些画卷是怎么回事?”裴妃柔声问道。
小玄恭敬地答道:“回裴妃娘娘,这些画卷是各官员的千金画像,是为太子选妃而准备的,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才送到东宫去给太子过目的。”
裴妃闻言,秀眉一挑:“哦?原来这些都是太子殿下未来正妃的人选,怪不得你们如此紧张。”
久仪忙说道:“刚才差点冒犯了静雅公主,请裴妃娘娘责罚。”
裴妃轻移莲步,来到那幅刚才被静雅弄脏了的画卷前细细一看,画中之人身姿婀娜,眉目传神,一身青衣锦绣长裙,更衬托出她的水灵秀气,只是被静雅抹了一下,姣好的脸庞便成了脏兮兮的,像多了块胎记一样,看了看旁边署字“莫恩如”,原来是禁卫军统领莫韦茗的女儿,念转之间,不禁心情又好了起来。
裴妃轻笑道:“本宫又没说要治你们罪,责罚就更说不上了,只是你们都是太子身边服侍的,做事本就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每做的一件事,每说的一句话,本宫都希望你们深思熟虑,毕竟东宫的面子是不能丢的。”音容温柔可亲,可是言辞却锋利无比。
二人闻言忙恭敬回道:“谢裴妃娘娘教导。”
裴妃停下手中纨扇,不快不慢地说道:“这画是不能要的了,这样吧,本宫吩咐画师重画,择日再送去给太子过目。”语气间不容许有丝毫的拒绝。
久仪和小玄迅速对望了一眼,小玄正想说什么,却被久仪抢先一步说道:“谢裴妃娘娘不怪罪之恩!”
裴妃对这个答案甚是满意,兰心把画卷收好,便和裴妃往后花园走去了,只剩下依然跪着的二人,看着那个风韵犹存的婀娜身影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二人才敢站起来,双脚早就麻麻的了,久仪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们真是走运了,以裴妃的性格居然没有留难他们,也只是取走了一幅画,已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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