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与君朱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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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贵人,言贵人``````”
正在熟睡中的言尔感觉有只手在身旁推他,他迷迷糊糊地抓起那只手就往旁边甩。
“别碰我!”
虽然是言尔的一句梦话,但却把身边的宫女吓得连连向后退却几步,扑通一下跪倒在床边。
“奴婢不是故意的,言贵人赎罪,言贵人赎罪``````”
一阵哭涕般的声音顿时把言尔从睡梦中拉回,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稍稍揉了下眼帘,很是厌烦地斥责道:“吵死了,一大早干什么呢,不让我睡觉啊!”
“言贵人,已经辰时了。”宫女见这位言贵人先前原来只是梦语,便立刻停止了哭泣。
睡眼惺忪的言尔转头看向身边的宫女仍然很不清醒地问到:“换人了?白珏呢?”
宫女用奇异的眸光看了眼言尔,姗姗答道:“回言贵人,白珏正在您的谣秋殿等候着。”
“在我的谣秋殿?”言尔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还在烨的寝殿。
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他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一位盛国的皇帝竟然把“神合迷情香”放在自己寝宫,真不知道是要和谁用的!最令他生气的就是烨竟然说了那么多最爱言尔之类的谎言来欺骗他,结果在共寝时烨竟然还唤着洛宁王的名讳!
到不是言尔有意要吃醋,而是他突然感觉,待在这深宫中真的犹如牢房般,若不逃离,烨倦怠他是指日可待的。
想到这些他就感觉自己浑身疼痛得像要散掉,尤其是那个地方。
痛苦地捂着头,他没想到这“神合迷情香”还有副作用,第二天竟会令使用者头疼不已。
宫女见了急忙起身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递给言尔,继而恭敬地说:“言贵人请用,这是皇上特地吩咐奴婢为您准备的,陛下说这凉茶能解您的头痛。”
言尔淡笑了下,心想:哼,言贵人,若我不封了贵人的话,也许你们这些宫人会将茶洒于我身上,而不是如此恭敬。
接过茶,言尔始终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先苦后甘,身心顿时舒畅,随即头疼之状全无。
待头脑清醒了些许,他便再稍微抿了几口后就将茶递还给身边的宫女。
刚想从被中起身出来时,言尔才发觉自己衣襟敞开,下身裸露,只得无奈且尴尬地看了看身旁的宫女。
宫女很会意地低头将衣物放于床前告退了。
言尔起身,穿戴好衣物,走到梳妆台前,用宫女早已准备好的水洗了下面容,望着身边的镜子,张开嘴,将盐吐沫在齿上,再用暖水含,淑洗了下,吐进旁边的杯中,看着镜中齿如瓠犀,满意地点头笑了笑。
回过头看着床铺凌乱,稍微有点洁癖的他还是忍不住去整理了下,刚要掀起被子,却见一块玉佩从丝绸制的被褥中滑落,言尔好奇地拿起玉佩观望起来。
“这不是皇上身上一直带着的朱砂玉佩吗。”
此玉细腻无暇,是玉中少有的极品,在把玩这玉佩时才第一次看清玉佩上原来刻着的是一朵桂花,言尔像是有预感般地转过玉佩,其背面果然还刻着一段诗句:
花落却未殇,只盼君回眸,春风若飘散,鹓楚愿待君。
鹓楚,这两个字在言尔心中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果然是洛宁王送给烨的。”
言尔想起了昨夜烨叫着洛宁王的名讳时还说了什么他们不应该这样对你,你不会离开我的话,想起了洛宁王看烨的眼神。
这些都很好地证实了言尔的猜测:皇上与洛宁王相爱着``````
惊讶之色丝毫没有掩饰地呈现在言尔的脸上,皇上肯定也爱着他吧,否则不会将玉佩戴在身上形影不离。
想到这里,言尔不禁生起些许窃喜之心。
也许他终于知道烨不是真正爱他的,因为言尔不屑于与数人得皇帝一时之宠爱,他要得只是独自拥有的一人之爱。
刚想到这,一个宫女匆匆忙忙地冲进来,见到言尔,先是愣了下,但是马上很乖巧跪下行礼道:“给言贵人请安。”
“怎么了,这么匆忙?”言尔转过身去看了看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宫女,冷眉微皱了下。
宫女缓了缓因急促的奔跑而混乱地气息后恭敬地答道:“回言贵人,皇上要奴婢来拿他的朱砂玉佩。”
言尔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垂眸一笑,将玉佩递到宫女眼前,温和地问:“是这块吗?”
宫女看了一眼玉佩,接过玉佩欣喜地说:“回言贵人,正是。”
“快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言尔淡雅地对宫女笑了笑后便挥袖离开了寝殿。
“主子您回来啦!”看见言尔,白珏兴奋地迎上去,“白珏想死您了!”
刚要跑到他主子的面前时,却没想不小心被一块小碎石绊倒。
言尔见状,立刻上前顺势扶住了白珏。
“主子!”发觉自己倒在主子怀中后,白珏立刻跳起身来,涨红着一张小脸害羞地不敢说话。
言尔温柔地看着白珏,用很关切的声音问:“伤着了吗?”
听到主子关心自己的话语,白珏一下子哽咽起来,在宫里从没人对他好过,甚至都没人把他当人看,所以这是他出生至今第一次有人为他而担心,而且对方还是他那蒙受浩大皇恩的主子。
见白珏两眼水淋淋地看着自己,言尔温柔地问道:“怎么了,白珏?”
此时,白珏顿觉自己十分失态,立刻抬手抹去眼里上滑落的泪水。
言尔轻笑了下,举起右手轻轻抚了下白珏的头。
“傻瓜,白珏,你可记住了,从今以后,你是我言尔的奴,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白珏抬起泪呼呼的小脸,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位神清骨秀的主子,他的眼眸中含着让人震撼的坚定与从未见过的气魄,那样的气魄是连皇上的眼眸中也不曾拥有过。
“若你记不住,现在就给我滚出遥秋殿。”见白珏没有反应,言尔一改先前温和委婉的语气与笑容,而是用十分强硬的口气厉声说,丝毫没有给白珏留余地。
白珏看着眼前的主子,用力地点了下头,虽然他还没有领悟到主子的话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他看见主子的眼睛时,毅然地决定跟着这个主子,他觉得这主子不会是一般的人,而且主子也是第一个把他当人看得人!
言尔满意地笑了下变转身走进殿内。
坐在青玉椅上,言尔小心地接过白珏为自己沏的玫瑰茶,缓缓且优雅地抿了少许后放下茶杯问道:“白珏,你从小在宫中长大,想必对宫中之事都了解一个大概吧。”
“当然!主子!”白珏自豪地拍了下胸脯道:“主子您有事情要问白珏吧!”
“果然聪明。”言尔点头笑道:“白珏,你可知道洛宁王的一些事情。”
“洛宁王?”白珏欣喜地问道。
“嗯,白珏你好象很喜欢洛宁王。”
“当然!洛宁王可是个好王爷,他很体贴我们这些下人的!而且很温和。不像其他王爷,老有势利眼,简直讨厌至极的!虽然那个什么齐悠晓是洛宁王敬献给皇上的,但他怎么就没及上王爷一点呢。”说到这,白珏无奈地摇摇头。
“虽说王爷是由一个民女所生,从小受尽欺负``````”
说到这,言尔突然打断白珏,很惊讶的问:“民女所生?”
白珏突然意识到什么,好像说漏一样忙捂住嘴。
言尔皱眉看着白珏,硬声道:“快点说!”
看见主子生气了,白珏只好凑到主子耳边低语道:“主子,王爷是民女所生的孩子可是宫中的禁语,不能乱说的。”
“禁语?”
“嗯!这是陛下六年前继位后就成了宫里的禁语,谁都不许说,说了就要被杀的。”
“为什么?”言尔奇怪地问。
“主子,您不知道吧,洛宁王因为是民女所生的,而且她母亲据说还是冰莲人,所以在他五岁前都是住在宫外的,后来他娘死了,才被先帝接回宫里的。大家都看不起洛宁王,欺负他,只有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对王爷好,只是大家觉得太子对王爷的好有点过分了。”
“过分?”
“是啊,陛下和王爷在都未被册封的时候就经常同床而寝了。”
“噢,真有此事?”言尔皱了下眉,是想过王爷和烨的关系,可没想到那么早,简直是青梅竹马。
白珏见状,马上安慰起他的主子:“主子,您可别吃醋啊,毕竟君臣有别,您才是皇上的后宫啊。”
听了这话,言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哪会吃醋,开心还来不及呢!烨爱的根本不是他,这是件多么让他愉悦的事情,虽说是他瞧不上这样的爱,但是他总觉得更多成分是他发自内心深处的亢奋。
“主子,还有件事情,白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白珏试探地问道。
“讲,把王爷的事情全告诉我。”不知为何,本来他知道了王爷与烨的爱情确实是真实的后他就不愿意去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但是他现在却特别想了解这个令人哀伤的洛宁王。
白珏见主子有兴趣听,便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周围道:“不知主子是否知道采荷妃之事。”
“采荷妃?就是那个让烨有暴君倾向名号的妃子?”言尔不确定的问,“只是因为茶水染湿龙袍而被当众斩首的妃子?”
“正是。”白珏又一次注视了下周围小心翼翼地说:“哪是她就因为小小的一个错误而被砍了脑袋的,其实是因为洛宁王!”
言尔吃惊地看着白珏不思议的问道:“洛宁王?”
“是啊,那个妃子因为妒嫉洛宁王,所以总爱挑拨和为难王爷,皇上看不下去,就借机杀了她。”
“白珏,这话怎能乱说,你怎么知道?”
白珏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认真地瞪大双目说:“白珏没骗主子,是真的!宫里人都这么说,皇上还把以前欺负过洛宁王的下人全处理了,那些不能处理的王爷们则被削弱了职权。洛宁王这职位本来是没的,还是陛下继位后第一个封的!还把大半兵权交于王爷!”
言尔不免被白珏的话骇到,没想到烨对洛宁王的爱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可以为了他杀去欺负过他的人,还交给他兵权,看来这个洛宁王也不简单。
但有点他不明白,为什么既然王爷和烨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他还要将齐悠晓献给陛下。
白珏仿佛看出了主子所思之事,轻声说,“其实那个齐悠晓是在王爷府被皇上看的,王爷见陛下喜欢,就顺水推舟地将齐悠晓送给皇上的。那个齐悠晓本来只是个因家道中落而落魄的小书生。”
有王爷作后盾,怪不得那个齐悠晓这么嚣张,言尔嘲笑般地嘴角浮起一道优雅的弧线。他从心里深深鄙视这种狐假虎威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认真地思索了下,言尔正声对白珏说:“今日之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无他人,你可懂?”
“主子,我们前面说过什么了?”白珏一下子竟然变得特别伶俐,使得言尔也随之扑哧一笑。
刚说完就有下人通报说齐悠晓小主来了。
“让他进来。”言尔毫无情感地命令到。
齐悠晓,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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