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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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夕阳将要西下,一个宫奴奉皇上旨意特来接言尔前往宴会,虽说是奉旨,但是那宫奴的言行举止甚是随便,言尔看他一眼,却没有与他计较,因为对于这些小人,他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坐在镶着两只交错而翔的凤凰金轿上,言尔的双目中陆陆续续的映过无数奢侈华丽的宫殿,因为隐尚皇还年轻,许多宫殿闲置着,没有居住嫔妃,甚至连皇后殿也无人居住。
望着这些宫殿,他的心中突然有些愤慨,隐尚皇的皇宫耗费了巨大的金钱与人力兴建出如此宏伟壮丽的宫殿,但是在皇宫外却与皇宫内天差地别,且不说皇城及周围的城市,就说这与冰莲交接处,言尔一直能在那些来倌中大官口中知道是什么情形,民不聊生、大旱荒漠,就连一日一餐都是问题。还有那曾经是他家乡的冰莲,因为隐尚皇高傲的性格,根本没把那座比自己国家都要大的冰莲国放在眼中,只是交给一个王爷管理,以至经济匮乏,王爷因民众而倒戈反抗。
想到这,言尔的手不由握紧双拳,不是那隐尚皇灭了冰莲,他就不用为了生计而卖相卖身!
“言主子,言主子``````”
见眼前这位小主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那个宫奴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走到他面前随手拉了下他的衣角。
言尔被突如其来的一扯迅速地拉回了现实。
“到了?”言尔挥手甩开那个宫奴的闲手,十分冷漠地问道。
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那宫奴被这“无礼”的举动惊了下,随后又恢复先前厌烦的口气说:“到了,这是雀麟台,你下轿在旁边等皇上。”
言尔看了看身边人流攒动的广场,没有去与宫奴放肆的口气计较便起身下了轿。
“站到旁边去一点,别挡别人的路!”那宫奴仍不知天高地厚地怒吼了句。
言尔看着那宫奴,没有废话半句,上去就是一个巴掌,那巴掌打得是既清脆又响亮,引来了周围皇族及官员们的注视。
也正因为这一巴掌,很多人开始议论起了言尔。
“这个人是谁,竟然有如此倾城之容颜。”
“大概是皇上新的男宫吧。”
“这不是兰霖倌最红的言尔吗。”
那个宫奴发觉他们受到了关注,便不好再开口对眼前的主子出言不逊,挥了挥衣袖就转身走人了。
等众官员都走上雀麟台的玉石台阶后,烨的龙轿才姗姗而来。
言尔恭敬地走上前去,屈膝跪下道:“言尔拜见皇上。”
烨受着何公公的扶持走下轿子,深情地望了眼言尔后上前将他扶起。
当言尔抬起头时,第一眼却看见此时站于烨身后的何公公竟然邪媚地笑了下。
“言尔,我们走,朕亲自领你上去。”
说完烨搀着言尔的手走向那座玉石而铺,银石而镶,金石而刻的雀麟高台。
“皇上驾到——”
闻言众皇族贵妃及百官齐刷刷地跪在两边喊道:“恭迎皇上!”声势之浩大,让人肃然起敬。
烨牵着言尔径直走向皇位及本来要留给皇后的位置。
此时言尔感觉得到,右边的王爷及百官对自己眼神是惊奇与感叹,而左边的嫔妃们则是深深地嫉妒与愤怒。
“平身。”
当他们要坐上皇帝与皇后的位置时,群臣皆起身归座。
言尔都没有费心去思考过什么,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厌倦这样的场面了,对他来说是毫无疑义。
就在他木然地盯着前方时,却感受到了一双与别人截然不同的目光,顺着来源望去,恰巧对上座于妃子稍前的一位一位俊眼修眉,黑发如瀑的俊气女子,可是这女子却是绿眸,而且还是纯然的碧绿。
“她是彦国的贵族!”言尔惊讶地看着女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不由开始奇怪,这拥有傲慢血统的隐尚皇室的妃子中怎会有彦国女子。
女子很清淡地微微朝言尔点头含笑。
言尔则也很有礼节地回了一笑。
但是,现在不是赏风阅景的时候,当言尔向官员那一排扫视而望时,很幸运地第一眼就被锦吸引了过去。
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心里一阵纠疼。
这时锦也正望着言尔,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可是很快,在他身边的?宁公主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这才没有让别人注意到他们奇异的脸色。
言尔淡笑了下,以便掩盖自己的疼痛。
转眼看向锦身边的公主,不由地感叹了下,果真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
公主优雅地端坐着,注视着四周的动态,她秀发如云,玉容瓷面,朱唇一点,意态飞扬。在众人中,即使她穿着再平凡,也能一眼看出其高贵的身份。
公主看向身边人,身边人微微一笑,像是在示意她放心。公主则也回之拂袖一笑。
如此的女子怎会有男人不为之心动。
“众爱卿,可知今日朕为何召集大家来此一聚。”烨将手扶于椅边龙首形的扶手上,正色说到。

群臣皆摇头称不知。
“第一则是我们隐尚的诺将军在吾国与彦国的边境战争中大胜而归,夺取了彦国边境最繁华的行商要城的次纭城。”烨说完,台下的大臣便纷纷向皇帝道贺。
烨口中的诺将军,正是锦的父亲,诺程。
当初也正是他打头阵亡了冰莲国,言尔对冰莲国没有记忆,所以也没什么大感情,也就不对诺锦有什么怀恨。
“第二件事,则是朕现封吾四弟为云宁王。”话音一落,一位英气十足的阳刚男子起身出位谢主隆恩。
烨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三件事,则是``````”
说到这,烨停顿了下,回眸望了眼言尔,嘴角勾起一道弧线。
言尔狐疑地看着烨,心中顿时有极为不好的预感。
烨轻轻握起了言尔的手,群臣众妃也发现了端倪,个个都开始屏住呼吸。
“朕在此雀麟台封我身边的庶民言尔为言贵人。”
言尔惊讶地看着烨,烨则露出一个很沉稳的帝王笑然,言尔使劲给他使眼色,可是全被无视了。
“难道烨他忘了百日之约?”言尔疑惑地问自己,“亦或者烨他充满了极度的自信,我会留下``````”
言尔转头看锦,却看见他怒目直视着自己。
这时正好四目对上,那眼神,把身边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公主忙问他怎么了,他不予理睬,公主顺着他的眼神也看向了言尔,双眸恍然间黯淡些许。
这个时候言尔发觉妃子后宫中有一双充满憎恨与嫉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顺眼望去,果然是那个皇帝曾经唯一的男宠齐悠晓,那个齐悠晓正以一种杀人的目光看着言尔,言尔没办法应付他,只好回了他个甜甜的微笑。
他知道,齐悠晓此时正在迷茫里。
这个叫齐悠晓虽在妃子中,但却也是坐在最前面的一个,想必烨对他也还是很厚爱吧,言尔冷笑了一下。
宴会在仕女的琵琶声中开始了。
官员们各自畅饮,谈笑风生,有些人被仕女的琴声吸引,有些人则为仕女的容貌痴醉,而绝大部分人都各怀鬼胎,暗自向皇上献媚献才。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抱着一颗享受的心来赴宴的呢。大家都在揣测估摸着当今谁最受宠,最应该讨好谁,很多人都把目光转移到言尔身上,曾经红极一时的齐悠晓则被多数人忽略在一旁。但还有些人对言尔这个皇帝新封的贵人不屑一顾,甚至有人用鄙视轻飘的眼神瞟他。
琵琶声中夹杂着很多不协调的夸赞声,官员们几乎把学过的所有赞美之词全用在了言尔身上还怕不够,全都一个劲的讨好皇上。
但在这样的场面,唯独一个人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注视言尔。
这个人就是锦的父亲,诺程。
诺程正以一种让言尔很反感的眼神死死盯住自己,好像带有穿透的力量,能把他瞬间看透一样。诺程的眼神闪动着,若有所思似的。见言尔正看向他,便微微俯身向他行了个见面礼。言尔也俯身回礼。
“皇上,此宵此景,微臣不免感慨,大哉舆地,创哉其艰,唯天子哉,方圆吾国。”一位三十来岁的大臣向皇上敬言道,此人言尔认识,正是门下侍郎瑞进,曾经他的弟弟瑞义来言尔那倌里找乐子时,瑞进冲进馆里将他痛打了一顿,说他正事做不成,污浊淫秽之事却做尽,无药可救,只会仗着他大哥做些苟且之事,最后让家奴携其离去。
“哈哈!好一个唯天子哉,方圆吾国,傅爱卿可觉如何?”烨望向了前排的官吏,一位老臣马上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此言甚佳,唯能方圆天下者,乃天子也。”老臣抖瑟着身体维诺地答道。
“不错,可是傅爱卿你愿做这天子吗?”
烨很平静地问着眼下已经面色苍白毫无血丝的老臣,老臣惊慌失措,连连喊道:“皇上赎罪,皇上赎罪。”
此时众臣已经鸦雀无声,仕女也停止了奏乐,人人都低下头,连看也不敢再多看眼皇帝。
“傅爱卿何罪之有?朕只是问问而已。”烨轻笑了下继续道,“先帝曾征战冰莲国,将其收复,交与谯宁王管辖,可谁知他野心甚大,其手下崔将军竟然为他披上皇袍称其为皇,傅爱卿当时与他共辖此地,他为正你为副,想必傅爱卿也知道反抗的后果吧,如今已身首异地。”
烨轻轻描了一眼那个在瑟瑟发抖的傅老臣,嘲弄般地一笑,继续说道,“傅爱卿,若朕亲自为你披皇袍,傅爱卿愿做这天子吗?”
“皇上!”那个老臣已经跪趴于地,大哭道,“皇上,请准许微臣告老返乡。”
“傅爱卿,既然你如此恳求,那朕允了你。”语毕,烨一饮而尽杯中酒,示意仕女继续奏乐。
“谢皇上!”姓傅的老臣慢慢退下,眼中流泪不止。此时因为这一幕,台上所有人都开始自危起来。
“皇上,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们隐尚国的国土正日益壮大繁华,切莫让那些乱臣贼子坏了我们的兴致。”
令人心醉的天籁之音,淡雅的桂花香在雀麟台四溢。
顺势望去,说话的人果然是上次进宫时候看见的那位水色空淡的王爷。
王爷举杯起身,坦然一笑道:“皇上,臣敬陛下一杯!”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
烨也举杯饮酒:“洛宁王所言既是,而且今宵如此珍馐美味琼浆玉液,岂能让刚才那情景破坏!”
洛宁王?难道他就是那个把齐悠晓献给皇上的洛宁王?言尔再次打量着这位王爷,一如既往的哀伤仿佛与他的香味一样是从身心体内散发出来,可是这次他注视烨的眼神却不再是往常的空淡了,而是一种不能言语的爱恋,言尔能感觉出那是种深深地爱恋。
难道说洛宁王对烨``````
言尔心中一惊,不可能,他爱烨的话,他怎会将齐悠晓献给皇上做后宫呢,这会是多伤心的事,言尔凝视着这个让人猜不透的洛宁王,顿时有些茫然。
“皇上,趁这高兴的气氛,晓悠为皇上吟一首诗吧。”
烨望向坐于与台桌前的齐悠晓,语气霎那间变得十分温和:“悠晓有何诗句让朕来倾听一番?”
齐悠晓建皇上极其温和,便开心地拂袖半遮面,姿态拂媚娇滴,一幅勾人心魂的样态,“今霄有酒妾独醉,只愿醉于君中怀。入梦间独为君舞,雀麟风高君心暖。”
烨沉默了片刻,举杯更加温柔的对齐悠晓说:“悠晓有心了。”语毕,便一口饮尽杯中酒。

齐悠晓眼光闪烁着,也一同饮了杯酒,接着说道:“可知言贵人是否有诗句献于皇上以答皇上厚爱。”
言尔闻声望向齐悠晓,心中丝毫没有胆怯之意,唇边漾起一丝笑容,心想,齐悠晓,看来你不会轻易放过我吧,但你失算了,这可是我的强项。
言尔回眸望向烨,欠身道,“言尔欲为陛下献舞一支。”
烨大概没想到言尔会突然那么主动,激动的忙叫乐师为言尔奏乐。
从烨的笑容来看,言尔知道他已经兴奋过度了。
言尔浅浅一笑,让人毫无察觉地望了一眼锦,此时锦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言尔,表情很忧伤,言尔很想开口对他说,锦,这支舞是言尔为你所跳。
向身边的仕女借了条长巾后,再命仕女在台中央用七盘七鼓相间围成一个圈。
一切准备完毕后,他便如风飘然般轻轻走到台中央。
当乐师在古筝上弹出第一个音节时,言尔则也紧随着在盘鼓圈外以足尖轻点其中一个盘,盘因敲击发出了一个极为优美协调的旋律。
第一个音节结束后,乐师再次弹奏了一个更为高的音调,而言尔则也随着音调的逐步升高而以足依次敲打起身边的每个盘鼓,手中也挥动起长巾在足间的节奏里凌空而舞。
乐师的节奏开始变换,言尔的脚下的舞步也开始变换,时而连续敲打一鼓,时而只敲打一盘,时而顺向,时而逆向,挥舞的长巾也迎风飘扬。
“君一笑,天下醉,可否与君舞一曲,妾心悲凉君可知``````”伴随着自己优美的吟唱,言尔的舞步开始转身回旋的,一个腾空飞跃而跳至了圈中央,他扭起其曼妙的腰肢,回转着从圈中对角交叉着敲击盘鼓,嘴里继续笑唱道“举杯对月,把酒问,君为何时恋。”
又是一个抛巾飞跃,飘逸的长巾在空中再次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雀麟台上吾情似君杯中酒,亦缺无味何能弃,君之爱,吾心知,冥冥中,言笑醉。”修长身姿,在乐曲中升腾,长巾虽乐舞动。
雀麟台上每个人全都屏住呼吸,目光一点也不愿离开这位言贵人,无论是男是女,全被其深深的吸引。
“妾恋君,永不变,只愿君能心中藏,悲泣泣,喜泣泣,君笑妾,亦已醉舞,妾笑眸,只为求见君笑嫣然。”唱完最后一句,言儿在舞步转身之及,瞬时望向锦,很清楚地看见,也许锦也不知道他的一滴泪已经划进杯中化为酒。
言尔轻咬了下下唇,在盘鼓中央摆出一朵芙蓉出水般的姿势。
俯身跪到烨身边。烨含情默默地凝视着言尔,雀麟台上无人欲言语。就连齐悠晓也看的愣在那,或许连他也没想到言尔的舞步与歌声如此曼妙多娇。
“果然是皇上看中的言贵人,竟有如此唯美的舞技,微臣佩服。”
打破这片寂静的人正是锦,他深深的和言尔对视一眼,笑嫣然``````
果然能把皇上拉回神的也只有锦了,他很不屑地看了看锦,故意提高声音道:“朕的贵人,岂会不出众。”
大概只有知情人知道,这是情敌间的挑衅,烨还故意加重朕的贵人这几个字。
锦眼眸黯淡了下,但立刻又笑着举杯对言尔说:“言贵人,臣敬您一杯。”
言尔刚想举杯,却不想被烨迅速地夺去酒。
“不必了,言贵人不甚酒力。”一句人听了都会觉得是假话的君令让锦笑而不语,独自将含着他泪的酒饮下。
“樱妃,你不是说今日要为朕舞剑助兴?”烨很简单地将这个话题用一句话转开了。
那个被叫做樱妃的女子正是先前看着言尔的彦国女子。
樱妃笑着点头道:“陛下,臣妾刚观赏了言贵人的舞技,深感惭愧,怕是舞了这剑就献丑了。”
“不怕!樱妃的剑艺简直堪称一绝,朕突然有兴致很想观赏一次。”
樱妃见皇上执意要她舞剑,只得让仕女把剑拿来。
樱从仕女手中将一把雕琢着紫金朱雀的宝剑抽离剑鞘。
在剑脱离剑鞘的一霎那,剑上的光芒让身边许多妃子遮眼转头,因为剑的光芒确实是太刺眼了。
樱妃举剑走到台中,握剑恭敬地行了个礼后便利索地摆出了一个极为英气的开曲姿势。
乐师在古筝的银弦上一阵乱舞。
樱妃也随乐师指尖的缭乱拨弄而舞起剑来。
每一次挥剑斩杀都敏捷且洒脱。剑剑无情``````
犹如在狂乱的沙场上寻找敌人每一次进攻的破绽与规律。
樱妃的双目则因沉浸于自身的杀气而渐露锋芒,她碧绿透亮的眼眸所射出的锐利光目仿佛能将所有人都碎尸于剑下,成为幽怨的亡灵。
乐师的音律渐渐因樱妃的寻找与不可挡的杀气而与其同舞,每一个乐曲音符都在樱妃的剑下支离后破碎,直至它们全盘瓦解,甚至当乐师弹下最后一个收尾音时都差点让古筝上的一丝银弦断裂。
精通舞艺的言尔知道,这是因为乐者的每一个音符都被剑者破解,但是能将隐尚皇宫中的乐师破下的话,此人的剑艺必当十分了得。
言尔凝视着眼前的女人,皱眉想着:她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正当他凝视时很恰巧地再次与樱妃的目光相撞,樱妃一改方才凶狠绝然的眼神,而是甜美至极的笑了下,完全无法让人猜透她的内心及其思绪。
樱妃舞完剑后,烨则更是大悦,当即赐给言尔与樱妃丝绸数匹。
之后仕女们的舞蹈助兴,或许是言尔的舞步太出众了,樱妃的剑艺太精湛了,仕女们的舞步根本无人再有兴问津。
一个时辰后,曲终人散,烨已经韵上一层醉意,他醉言着一定要言尔将他扶进他的寝殿。
言尔无奈地点了下头,毕竟君令难违,只能照烨的话做。
刚进皇帝寝殿,烨便摇摇晃晃地在书阁中找起东西来。
过了许久,他将手中的一个香盒递给言尔说:“这是``````醒酒``````香,为朕点上``````”
喝醉了的烨昏昏欲倒,言尔小心地将他扶到床上,命下人打来一盆热水,把香点好,用热水帮烨擦拭。
可能是热水的温度,烨叫着:“好热,好热。”
言尔一边为他宽衣,一边擦拭着他的身体,说:“皇上,这是热水,当然会热。”
可是奇怪的是他自己也觉得越来越热,脸上浮起阵阵红晕,怎么会事?
殊不知,烨因为酒醉错把情香当酒香。
“言尔,今``````晚,为朕``````侍寝。”烨甩开言尔正在擦拭的毛巾,一把将他拉到床上,反身压在他身上。
言尔想把他推开,可是瞬间四肢酥软,烨双手在他身上游移,所到之处都觉得清凉了一些,但是当双手离开时,又觉得灼热难耐,内心深处有种渴望更多的感觉,他用手捂住前额,晕沉沉的。
言尔心想,他没喝什么酒,不会醉啊,那他现在是怎么了,头晕得要窒息了。
“言尔,朕真的很爱你啊,为什么你不能明白。”一边说着烨一边将言尔身上的衣物用力撕扯掉。
“皇上,您醉了。”言尔拼命甩了甩头,想要让正在消散的神志清醒点,但这一甩,周围的一切好像更模糊了,“嗯``````皇上,别``````”
此时烨已经用手包容了他的下身,一阵兴奋,让言尔顿是不知所措。
“言尔``````你是朕的人``````朕不许你接触``````那个姓诺的小子``````他只不过是``````是个将军,怎么能``````比的过朕。”烨因为香的缘故声音开始沙哑,醉酒让他的神志没有一丝清醒。“言尔,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会将``````自己的爱妹``````许配给那个混小子。”
此语一出,言尔顿时清醒了不少。
“竟然是烨故意的,难道他早就策划好了!”言尔惊骇地思索着。
他感觉自己像个笨蛋一样的被人耍着玩,还一直错怪锦,而且还背叛了他,原来一切都是烨故意的。他突然来了力气把身上的皇上狠狠推到一边,想起身慢慢爬下床,却又被意乱情迷的烨拽住用力压了下去。
烨沙哑地说着或许连他也不知道的话:“你逃不掉的``````你说过你永远也不会逃离我```````你说过的!”
烨眼神中燃起一阵怒火,把言尔吓了一跳,他不甘示弱地说:“我会逃的,我会离开你的!即使``````”说到这言尔停顿了下,鼓足勇气道,“你是皇上``````”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落在言尔脸上,言尔含泪吃痛地捂着自己的左脸,愤怒的盯着烨看,可随机而来的却是烨使劲扑到他身上,痛哭起来,“?楚,不要这样,我知道你难过,他们不能这样对你``````你说过你不离开我的``````”
?楚?宁?楚!洛宁王!果然,烨和洛宁王的关系不只是兄弟或者君臣之间那么简单。呵呵,言尔不禁嘲笑到,皇帝可真是博爱阿,难怪有后宫佳丽万千,他到底真正爱过谁,自己若留在此,想必终有一天会被冷落吧。
此时,烨已经在他身上肆意落下一串吻,言尔的眼神恍然落在自己刚点上的醒酒香上,他的表情呈现出万分惊讶,他想起了这味道,这绝对是彦国的特产,“神合迷情香”!
此香能让人催情,饮过酒的话还会让人神志错乱。
言尔懊悔自己竟然没发觉皇上已经醉了,错将春香当成了醒酒香!生活在青楼的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就为他点上。
他稍微清醒的神志,又被拉到了炙热之边,随着皇上的动作幅度,言尔自己也被催起了阵阵**,眼前的人渐渐模糊,幻化成了锦的模样,他鬼使神差般的吻上了锦,其实他心里明知此人肯定不会是锦,可是在“神合迷情香”的催使下,他还是想去亲吻眼前人,眼前人大概也没料到他会那么主动,便很配合的与他共同缠绵,在他进入的那一刻,仿佛被弄疼般的言尔轻轻低吟了下,这个举动反而让眼前人更是激动,进入的力气更大,剧烈的冲击,让两人很快到达**昏昏睡去。
诺将军府中,锦独自一人坐于家中碧落池边,明月下,他已经昏昏欲睡。
轻轻地合上双眼,嘴中默默念着“言尔,言尔。”
正怕他着凉,想为他披挂一件衣服的女子,听到此名,手在空中僵硬了片刻后还是轻轻为他的相公披上褂衣。
?宁微微一笑,笑中不知是苦楚还是悲凉
书房中,诺程在案前俯首深思,回想起曾经大战冰莲国的一幕,回想起他斩王首杀太子的一幕,他深知剑下这八岁的男童并非太子本人,可他还是挥刀而下,脑中回忆起冰莲皇秀美清澈的面容中那双早已经因觉悟而安然的双眼。心中的悲凉不由而生。
他每次都告诫自己,不要自责,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唯有死去才是碎的解脱。
歌舞升平的兰霖倌中,敏知静静地站在楼台上,俯视着楼下寻欢作乐的客人们,嘴角勾起一道深深的笑意。
一位客人因为酒醉而跌跌撞撞的走到他面前,撞倒了眼前的敏知,敏知看上去并不介意,他轻轻将客人扶起。
客人将手中的纸条送入敏知衣袖后继续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敏知会意地走进房中,打开纸条看:敏知,一切在计划中,安好,不必担心。
男子转身,将纸条在烛灯上燃烧,化为了风中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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