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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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睁开双眼,一切一如既往的平静``````
什么也没有``````
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亲人``````
没有阳光,可是也不曾黑暗``````
只是一条单薄的被子轻抚在自己身上``````
淡淡的清晨,宫门边高大的宫墙挡住了阳光肆意的照射。
独自一个人,躺在侧房中,闻着曾经躺在身边的人的余香,一切仿佛一场梦般,醒了就什么也没了,想起了锦的深情与骄傲,想起了王爷的淡雅与忧伤,想起了樱的勇敢与坚强,想起了烨的占有与傲慢,想起了敏知的温和与可怕,想起了白珏的坚持与单纯,想起了公主的风采与高雅,想起了自己的倔强与悲哀,想起了宫里的浮华与奉承,想起了宫外的残酷与现实``````
惨淡地坦然一笑``````
他想,如果这就是他的人生,他要认命吗?皇上会让他在约定后轻易离开吗?如果会的话,烨就不会牺牲公主的幸福了!冷宫是他的宿命吗,他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家的人,只有迷茫的摸索着,可是烨是一国之君,锦是驸马,他是什么?贵人?那他颜容老去后他是什么,皇上最宠爱的男人吗,可笑``````
他要做回自己的言尔!不是任何人的!
他要自己的家,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不是别人为他所铺下的道路。
从来没有去想过,可是现在,他强烈渴望他失去的八年记忆。
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国家,冰莲,他的故乡到底是什么样,他还从没见过。
一股强烈的**促使这他,好想回去,也许他还有亲人没离开人世呢。
想来,自己的家人还是被烨的父亲派兵杀的呢,而现在,自己算什么,仇人的爱人?
头脑胀痛不已,为什么每次他试图去寻找那段失去的记忆,都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他到底为什么要失忆呢,上天凭什么要让他失忆,又凭什么让他在醒来时成了一个被人压得贱身子,他不服!
手指的触碰,让他无意间想起了那个白莲镯。
抬起手,掠过眉心,镯子的银光洒在他的脸上。冰兰的宝石,微微含着雅光,像一颗泪珠儿般,仿佛也在寻求着什么,能让它散发出自己正真的光芒,食指轻拂了下宝石,“你是不是也很孤独?”
蹙眉摒息,紧紧抓住手中的镯子,记忆再次翻滚,紧闭双眼,思绪顿时陷入混乱``````
一个男人向我走来,嘴里唤着:“炎儿,炎儿,快来,我带你见个人。”
我四处张望,周围没有别人,那炎儿是谁?
男人渐渐走近,清丽的笑容让他看上去很温和,他伸出秀长的右手来握住我的手。
“炎儿,怎么不理父皇了?”
“父皇?”我嘴里默默念到。
当我的声音自咽喉里发出的时候,我完全不能相信这是我的声音,这是一个稚气的孩童声音,我看着自己被拉在男人掌心的手,顿时瞪大双目!
是一只嫩白小巧的孩子的手,我怎么突然那么小了,这是梦吗?
身边温柔的男人俯下身子,怜爱地含笑抚摸着我的头,开心地说:“嗯,炎儿好乖。”
男人俯身的时候,他的脸清晰地呈现了出来,我惊讶地揉了揉双眼,这个男人竟然是碎!
那个清澈秀美,颠倒众生的碎!那个自己最怕失去的碎?
我轻皱了下眉,为什么自己心里会说最怕失去这四个字,我根本不认识碎。
父皇?他是哪个国家的君王吗?
碎拉着我走到了一座开满了白色蔷薇的花园里。
那些纯洁得蔷薇开得很美,很淡雅。让我的心情平静了些许。
蔷薇中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两人很像,也许是父子。
男人十分俊气,只是他的手上竟然戴着与自己一样的白莲镯!
我抬起手,想看自己的镯子时,却惊讶地发觉自己手上并没有镯子,反而碎那却戴着一只与男人一样的镯子。
我刚想伸手去摸,碎却笑了下说:“炎儿,喜欢吗?等父皇死后他就是你的了。”
丝毫没有对死亡恐惧的声音让碎显得万份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死这个字后,我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大声叫了起来:“父皇不会死的!炎儿不要那镯子!炎儿要父皇!”
随着语言逐渐的激烈,我竟然抱向了碎,这些动作完全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但是在投向碎怀抱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的是温暖,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全,感觉自己不能离开那个怀抱。
碎抚摸着我的发丝,双眸黯淡了些许,依然淡笑着说:“炎儿,父皇终有一天会死的,这是宿命。”
“太子。”
声音来自于身边领着孩子的男人。
“这是,子虹。”
男人将身边的男孩推到了我身边。
我注视着这个男孩,眨巴了下眼睛,身体自然而然地抚了下子虹的脸颊,子虹的脸瞬间涨红,低下头去。
“子虹?”我喃喃道。
子虹立刻跪下身子,坚决地说道:“子虹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我已经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竟然变成了太子?
“太子殿下,子虹将誓死效忠于您。”男孩的坚定让我惊骇,曾经那个和自己抢白莲镯的男人也有着如此的坚定。
白莲镯?怎么一切都好像如此密不可分。
一个假想让我自己都为之震惊,难道说,这是我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是皇帝?碎若是我的父亲的话,应该和敏知说的那样是个大官的,为什么他是皇帝,而自己却是太子!
除非敏知欺骗了我。
思绪又是一阵混乱,混乱到要窒息般,我的脑子中只重复着一句话:我到底是谁。
再次睁开双眼,已是大汗淋漓,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昏睡过去的,但他的手中还是紧握着那只白莲镯,顿时大舒口气。

“还好,它还在手上。”
言尔隐隐觉得它对自己很重要,绝对不能失去它。
杨因无故失踪后,宫中谣言四起,什么由于收贿被抓落荒而逃,什么要造反被皇上暗杀了,什么逛窑子的时候死在人家床上了``````等等,让人不禁好笑,也许没人能想到他是被何公公杀了。
不过那个何公公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容貌,言尔必须防范一下,否则也和杨因一起去了。
“主子,你在想什么呢?”
回过身,果然是脸色惨白的白珏。
言尔赶紧上前扶住他。
“白珏,你怎么起来了?伤还没痊愈!不是让你休息的吗!”
白珏歉然般地低下头,很小心地推开主子,坚决地说道:“主子,白珏能行的,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这都不算严重的话,怎样才算是严重!”言尔喝斥到。
“可是主子,白珏我是奴才,本来就是要伺候主子的``````”
白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都听不见了,言尔微皱了下眉,心想这白珏也是个苦孩子,从小就在这个大墙里长大,只会伺候别人,他难道就没自己想走的路吗?
“主子,白珏的命就是如此,只能伺候主子,若让主人伺候白珏,那白珏就要折寿了。”
言尔长叹一口气,道:“白珏,若有天我走了,白珏,你跟我一起走吗?”
是的,言尔他会离开,但绝对不会使等到百日之约结束,因为傻傻地等待那个百日之约绝对是徒劳的!
他要找到自己失去的记忆,他要知道,他到底是谁!所以即使再苦,他爬也要爬去冰莲!
听到主子的话,白珏扑通一下跪在了言尔的身前。
“主子,你说过,白珏永远是你的奴。”
第一次看见白珏用如此肯定的眼神望着自己,言尔笑了,很满意的笑了,这个奴,他选对了!
“主子``````主子是第一个对白珏好的人,白珏自出生以来,就只是一个下人,从没人把白珏当人看,即使是生气了,也只是拿白珏出气。”说到这,白珏眼中竟然一下子充满了欣然,“可是白珏遇见了主子,主子是第一个把白珏当人看得,主子竟然还能为了白珏的伤而照顾白珏,这都是白珏以前想也不能想的。所以,白珏要做主子永远的奴才!”
几乎是一口气,白珏将自己憋着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说完后还长长地舒了口气。
接着他便如释重负般地静静等待主子对他的答复。
言尔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也许他开始觉得自己自私了吧。
“给言贵人请安。”一个公公在此时走进来跪在了言尔的眼前。
“什么事?”言尔正色道。
“言贵人,皇上要言贵人今晚侍寝。”
言尔轻微皱了下眉,闭上双目。
该来的还是要来,他还是皇上的贵人啊。
“知道了,我会沐浴的,清理完就去。”
“是,言贵人。”公公起身,站到了门外,等候这位贵人。
伴随着浴池中的淡淡花香,言尔褪去衣物,将全身浸泡进了浴池。
他希望这样的浸泡能洗尽自己所有混乱的思绪与杂乱不堪的疑问,他现在一定要找机会,先出次宫,如果是敏知骗了他的话,他一定要去找敏知。
言尔穿上淡蓝色的丝绸外衣,坐上殿外的玉轿,向皇上的寝宫前进。
刚走到寝殿门口,门却自己开了,出来的人竟然是鹓楚。
看见鹓楚的样子,言尔便马上知晓是怎么回事情了。
鹓楚的勃颈上有着一道深深地吻痕,很是刺眼。
鹓楚也看见了言尔,淡然并且忧伤地笑了下。
言尔忙迎上去要行礼,却还是被他拦了下来。
“鹓楚?”
“言尔,快进去吧,皇上在等你。”温和的声音反而让这个王爷显得更加悲伤与孤单。
言尔会意的点了下头后便推门走进了烨地房间,留下鹓楚一人,黯然孤独地留在门口。
一滴泪水划破了他的宁静,他悄然走到一个远离烨房间的地方,独自抽泣起来。
他抱怨自己从没有如此软弱过,像个女人一样的哭哭啼啼,他可是个男人!
他不懂为什么他要那么仁慈地对待每个吸引烨目光的人,他明明应该恨他们的,可是他总狠不下心,他怕伤到烨。
他——宁鹓楚,只是对烨的一个慰籍,仅此而已``````
纵使他是王爷又如何,纵使他拥有隐尚国大半兵权又如何,可他还是连一个完整的烨也得不到。
“鹓楚,不要哭,你是个男人!”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背脊,安抚着他。
他转过身去,擦去泪痕,哀伤地一笑,“樱妃,我没事。”
樱握住鹓楚的手,试图将身上的温暖传给他,“鹓楚,你太仁慈了``````”
“也许吧,不过那只对烨爱的人,当然,也包括你。”
听到这句话,樱的脸色稍微苍白了下,但很快她还是恢复了以往无优的笑容。
“鹓楚,我能成功的。”
“你就那么肯定吗?”鹓楚蹙眉问道。
“是的。”樱很肯定地点了下头,嘴角略微翘起,“若我成功了,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真的吗``````”鹓楚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无奈地笑了。
“但是鹓楚,我必须做件事情。”
“什么事?”他重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樱,她的眸子中有着一个女人不该有的坚决与霸气,有着无止境的自信与对成功的向往。
他在想,这还是他曾经认识的樱吗。
“我要让言尔离开这。”
很坚定的要求毫无预感般的宣告给了鹓楚,他不再看那双复杂的眼睛,而是看向了黑暗的天际,深吸口气,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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