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五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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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我想我的使命是不是也到了要終結的一天,雖然一直說要守候在他的身邊,可是,我不知道當自己看了他和他的妻在上帝面前許下一輩子的誓言的時候,我是不是還可以鼓起勇氣做著守候他的事情,那對於我,對於他,對於他的妻,都是一種褻瀆……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不願意參加他的婚禮,所以我寧願用昨晚的一夜瘋狂,換今天的離別,本來就是因為想要繼續守候在他的身邊,就算天涯海角,就算遍體鱗傷,我守候著他,與他無關……可是,那個混蛋,把一切都毀了……失衡之後的支離破碎,也許不是我可以承受的重,我想不到自己可以用什麼樣的藉口繼續,那麼今天,註定成為一切終結的一天了……
-越前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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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坐在出租車上,想了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以前的事情,那家聖瑪利亞教堂,有著氣勢恢弘的方尖石碑,還有雕工精緻的風鈴,那個時候,那傢伙總是喜歡故作華麗的帶自己來到這裏,聖母像下有一架管風琴,他施展著自己華麗的技術,彈著他不懂的曲子,他也只能在曲終的時候低低啐著,MADAMADADANE-
又想起了昨晚,昨晚的放蕩形骸,其實早就透支了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尊嚴,換這樣一夜記憶,他累了,真的好累,那麼今天,是不是真的要曲終人散了-
……
越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事實上,他的大腦當中充斥了太多的結,無法解開,無法逃離,他想要發洩,想要嘶吼,卻發現這一切,其實好難-
愛若難,恨別離-
“先生,這前面的路戒嚴了吶!據說今天那裏有一樁日本的世紀婚禮,先生是要去參加的麼?”司機停在路邊,前面,已經被採訪車堵得一塌糊塗了-
龍雅看著失魂落魄得弟弟,嘆息,雖然他不甚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還是結了賬,拉著弟弟下車,很多事情,今天最好有一個了斷,他也不希望再看見弟弟這樣,為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男人黯然神傷-
越前雙腳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的昏眩,到了麼?竟然已經到了……
“龍馬?我們去那裏麼?”龍雅看著晴空下格外莊嚴的教堂輪廓,不忍心問自己已經這般脆弱的弟弟-
“……”越前囁喏著,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原來一切終究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瀕臨窒息的感覺讓他幾乎有種死亡的痛苦,胸臆之間被什麼重重的壓著,是什麼,究竟是什麼……這麼多年,陰霾不散……
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忽然打開門,四個孔武有力的大漢穿著光鮮華麗的黑西裝,列成一排,最後出來的是忍足,一襲銀灰色的禮服,顯得優雅並且成熟-
“越前先生,請和我來-”
越前認得他,不就是那個混蛋猴子山大王的忠心屬下一號,一股怒氣襲了上來,語氣不善的說,“讓我的家人先平安回去!”
龍雅聽到弟弟如此一說,不禁凜然,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無法保持原本的冷靜,握緊的拳頭然後鬆開,反複幾次,囑咐自己不要把眼前這個無關的男人臉上的眼鏡打飛-
“越前先生跟我走,自然會見到您的家人-”忍足鞠躬,有禮的說-
越前深呼吸,極力阻止自己情緒的脫韁,跟著忍足,上了車,此刻的他什麼也不願意去想,什麼也不想去做,他只等待著見到那個該死的男人,一拳揮到他的左眼上,才能紓解他滿腔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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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裏面到處裝潢著新鮮的紅玫瑰,人也聚集了不少,但是當越前和龍雅走進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他們身上,其間疑惑不屑,自是那些自詡上層人世們的世態炎涼-
“龍雅-”遠遠的,有女子的聲音在喚著-
龍雅一下子就聽出來這是自己的親親老婆紗梨在叫自己,然後眼尖的發現,他們在左側第一排的位置上落座,不僅是紗梨,還有南次郎,倫子,還有在倫子懷中的小綺奈耶,他們似乎都盛裝出席,感覺,卻怪怪的-
越前來不及去辨別這樣奇怪的預感,只是跟著哥哥大步迎了上去,他要確定老頭子,媽媽,大嫂還有小侄女是否一切安好,可是近了,腳步卻也僵硬了幾分,他們看起來都很好,比自己……要好-
倫子一看到自己憔悴的小兒子,心都要揉碎了,就算他做了多少錯事,畢竟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自己在醫院裏呆了太久,也逃避了太久,可是有什麼,能比她的龍馬幸福更加重要的吶?
“龍馬……”母親飽含著熱淚的呼喚,比什麼都能融化兒子的心-
越前覺得自己的眼底一下子泛濫成災,上前兩步,抱住自己蒼老了許多的母親,然後汲取某種力量一般的,這力量,可以讓他堅強-
“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我可憐的龍馬-”倫子早就泣不成聲,一旁的紗梨抱著女兒,也陪著掉淚,龍雅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南次郎,發現他的眼底,赫然紅了,然後龍雅放心的笑了-
一家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彼此包容的呵-

而他們,這一回一定會一起守候已經遍體鱗傷的龍馬,不要他受到一點傷害!
“你們這群庶民!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陣傲慢的貴婦聲音,緩緩的傳來-
越前本能的衛護在母親面前,龍雅再搶前一步,衛護在自己的弟弟面前,南次郎的眼神冷峻,有著莫名的威嚴-
越前家的男人,對於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總是義無反顧-
一旁的忍足見狀,有禮並且疏離的說,“鈴夫人,請注意您的禮貌,這幾位是跡部總裁的貴賓-”
“貴賓!你們也真是的,一點禮儀都不懂!這第一排不是我們鈴家的位置麼!忍足,讓這些庶民立即滾開!看著就覺得礙眼!”鈴夫人仿佛孔雀一般猙獰的叫著-
南次郎終於忍不住了,冷嘲熱諷的說,“這裏的空氣果然渾濁,那個誰誰,告訴那個姓跡部的小子!老頭子我才懶得呆在這裏,先走了!不用送!”說著竟做狀要走-
忍足有些哭笑不得的,這位越前老先生,果然不是易予的角色,於是立即安撫著,“南次郎先生請不要生氣,這個我們會處理的-”
“處理?!忍足,你這是什麼態度!馬上我們家幸子就要和跡部結婚了!你竟然讓我們的座位給別人占了!你要立即給我把這群庶民趕走!”鈴夫人還是不知輕重的叫囂著-
忍足輕蔑了看了一眼旁邊的鈴氏總裁鈴賀哉和他的兩個弟弟鈴武哉、鈴奉哉,還有他們身後的家眷,有些人開始不自在起來-
“鈴夫人,這第二排是你們的位置,不是已經標了名牌了麼?”忍足指引著他們-
鈴夫人這才注意到身邊這一排的座位名牌,第一個,赫然是她的寶貝獨生女的名字,鈴幸子,她不由瞠目結舌,然後怒氣漲紅了臉,“這,這,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忍足也不理睬她,只是逕自對鈴賀哉說,“鈴社長,我們跡部總裁的意思,你是否明白了吶?”
鈴賀哉立即冷酷的大吼一聲,“不要廢話,先坐下!”
鈴夫人瑟縮著不敢有些微的抗拒了-
鈴家的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雖然他們是名義上這場婚禮的姻親一族,但是這裏到處都標注著那個男人的記號,那個讓他們恐懼的男人,跡部景吾-
他們哪裏敢放肆-
忍足見狀,滿意的笑著,然後轉向南次郎,“南次郎先生,請少安毋躁,時間差不多了,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您不是一直想要好好教訓我們跡部總裁麼?他馬上就出來-”
越前一怔,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南次郎卻有種被抓住的窘況,“那個混蛋,把你……把你傷的那麼重……我,我一定要-”
“父親-”越前覺得自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起來,千言萬語,卻似乎瞬間失聲一般,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傻孩子,真是一個傻孩子,都是一家人,我們不護著你,誰還會真心待你啊-”南次郎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想要說什麼,卻阻止了他的繼續,一家人,本來就不需要那些話,而越前家的男人,自有他們的默契-
龍雅看著父親和弟弟的默契不用言表,不禁欣慰的笑了,一切都會過去,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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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晴朗著明媚的藍,從彩繪的玻璃窗外折射過來,紅衣主教已經走到神殿之上,從右側的門中,緩緩走出一個男人,頓時整座教堂大廳內,紛飛起薔薇色的玫瑰花瓣-
男人一襲高貴華麗的白色禮服,襯托出他不可一世的睥睨氣質,手中執了一枝新鮮的紅玫瑰,唇側是一抹溫柔的疼膩的微笑,朝著左側第一排的坐席走來-
停在另外一個只是穿著簡單的白色系休閒服的男人身後-
越前覺得自己身後,有什麼重於千鈞的停滯了-
他許久,不敢回頭-
這裏充斥了太多昨夜的**鏡頭,每一幕都是**和嘶吼,讓他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也許回頭,就有些什麼事情,終究無法堅持下去-
卻聽見身後熟稔到刻骨銘心的痛的聲音,“龍馬,送給你-”
他若是轉身,會看見那個他已經守候了這麼多年卻終究決定今天放棄的男人,還有他手中帶刺的玫瑰-
可是,他許久,沒有轉身-
時間仿佛雋永了這一刻,開始永恆,並且跳脫的疼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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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消瘦的痕跡,不禁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天,我第一次帶他來到這聖瑪利亞教堂的時候,我為他彈了一曲蕭邦,他卻用迷濛的眼神看我,那樣子,讓我好想把他揉進懷裏,一輩子,不放手……又想到了昨天晚上,我們擁有的那麼美好的一夜,有多久了,我們的身體是那麼愜合,彼此些微的撩動都可以直接到達**……可是我們,到底是怎樣走到今天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過去種種,宛若雲煙,我想要我們重新開始,這個故事,會有一個童話式的結局,一切,都由我手中的玫瑰作為見證……我愛你,龍馬……
-跡部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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