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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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然後,就想起了龍馬,我忽然真的有些不確定起來,我到底能不能挽回他了……跡部家族的族長是不需要懦弱的,可是我在他的面前,卻總是偶爾的……不確定,曾經那麼桀驁的一個孩子,守候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可是我到底給予了他什麼……我無從回答,也根本無需回答,我現在要做的,只是處理所有傷害他的人,把他們全部扔到地獄的底層,因為沒有人……除了我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讓我的龍馬受傷!他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跡部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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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家族,雖然只有百餘年的歷史,但是不啻為當今日本最富有的家族,僅從那綿延數公里的京都本宅,便可以窺豹一斑-
已是傍晚,一輛法拉利紅卻囂張的橫衝直撞,卻沒有一個保安敢去說什麼,因為在跡部家族,法拉利紅是第六任族長跡部景吾專屬的品牌-
跡部冷峻著臉,從車上走下,忍足早已等在本宅門口,遞給他一疊文件-
跡部隨意抽出幾張,撇了撇嘴,“樺地,清場!”
“是-”樺地無聲息的去處理那些無處不在的下人了-
“跡部,這回你認真了麼?”忍足只是想確定,他忽然覺得眼前的跡部似乎有什麼不同,但是具體又無法說清楚-
“你說吶?侑士-”跡部反而笑了,那笑容,仿佛裁決世人的惡魔一般-
忍足即使跟在跡部身邊這麼多年,也不由的不寒而慄-
一腳跺開門,名雅夫人正在優雅的喝著紅茶,看到兒子的粗魯,不悅的蹙起修剪精緻的眉,“景吾,你終於捨得回家了?”
“母親大人,你倒是很清閒吶!”跡部嘲諷的笑著,目不轉睛的盯著名雅夫人,不意外的,從她並不高明的拙劣演技當中,窺視到一絲膽怯-
有膽量做那些事情,就不要害怕被揭穿,他不急,他喜歡慢慢折磨自己的敵人!
名雅夫人卻還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怎麼會清閒!你忽然說要十月四日和幸子結婚,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這麼多婚儀要準備,我已經分身不暇了……”
“婚禮……沒有婚禮!”跡部冷冷的,打斷了名雅夫人的話-
“……”名雅夫人錯愕了一下,“你又在搞什麼鬼,景吾!”
“我說,沒有婚禮了-”跡部說得益發輕描淡寫,那口吻卻是更加殘酷,“或者,母親大人可以先幫我解釋一下這些東西!”
跡部把手中的檔砸在名雅夫人懷中,他撕扯著自己頸間的領帶,來到吧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極力壓制自己不斷擴張的情緒,他會忍不住想要殺了眼前這個女人的-
名雅夫人戰戰兢兢的拿出文件仔細閱讀著,然後鬆了一口氣,反而更加頤指氣使起來,“景吾,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的母親大人!”
“不要和我玩這些伎倆轉移話題,說,是不是你搞的鬼!”跡部陰騭著和名雅夫人相似的容顏,那顆淚痣益發的森冷起來,“本大爺不要任何狡辯或者推脫!”
名雅夫人一驚,隨即鎮定,努力告訴自己眼前這個男人再怎麼囂張也只是自己的兒子,他會懂得自己的用心良苦的,於是咬牙回望跡部,“什麼叫我搞的鬼!這裏報導的都是實情,那個噁心的變態的同性戀,自幼勾引自己的社團學長,還和經紀人糾纏不清,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進入網球這樣一個高貴的運動的,簡直是一種侮辱!景吾,這下你可以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吧!你看看這報導!他什麼男人沒有被上過!他簡直就是一個男妓!不,比男妓還要低賤下流!他根本就不值得你……”
跡部硬生生的,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薔薇色的液體,仿佛鮮血淋漓-
“景吾,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名雅夫人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看著她唯一的優異的兒子,一步一步逼近她,然後張開那雙沾滿了紅色液體的手,朝著她的頸間掐來,驀的,一股瀕臨死亡的窒息感,侵蝕了她,她試圖掙扎著,卻發覺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成熟男人的對手,她感覺到了血液逆流一般的冰冷-
“景……景吾……你……你在幹什麼……”
“跡部景吾,你在幹什麼!放手!”一個嚴肅冷漠的五十多歲男人推開門進來,那是跡部政夫,跡部血緣上的父親,此刻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竟然意圖掐死兒子的生母-他名義上的妻子,他頓時有種荒謬可怖的感覺-
跡部低低的啐著,鬆開了手,名雅夫人虛弱的倒在一旁的丈夫懷中,不停的咳嗽著,跡部卻仿佛惡魔一般的低低說著,“樺地,把主屋的門給我封死,我要和我的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好好談談!”
“是-”樺地仿佛一尊魁梧的石像,守在門外-
“好了,現在我們一家三口難得聚在一起,需要好好談談了-”跡部優雅的抽出一張濕巾,擦拭著手上的液體,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政夫冷冷的掃著自己的兒子,有些嫌惡的推開妻子,目光放在桌子上的那些報紙剪輯上,停頓須臾,才開口,“你不要忘記了,雖然你現在繼承了跡部家族,但是身為長老會議長的我,還是有權利隨時解除你的族長地位!”
“父親大人!你未免也太天真了!”跡部以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血緣上的父親-
政夫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還是擺出父親的威嚴,繼續用著訓斥的口吻,“你不是說要下個月四號結婚麼?自己去準備一下,最近不要離開本宅了!”
“我再說最後一次,沒有婚禮了!”跡部咬牙切齒的-
政夫二話不說,一個耳光就要扇過來-
跡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政夫頓時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幾乎把自己的腕骨折斷一般的,“你,你這個孽子,到底要怎樣!”
“怎樣?就是這樣啊,本大爺從來就是這樣的,父親大人,不要以為我還這樣尊稱你一聲,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已經三十歲了,不是當初那個三歲的小孩子了!”
“沒有婚禮……你若是不和鈴家小姐結婚的話,你就等著被跡部家族除名吧!”政夫最後使出殺手!,“沒有了跡部家族的光環,你根本就一文不值!”
跡部忽然狂笑起來,他逼近自己的父親,看著他臉上被歲月刻下的蒼老痕跡,皺褶,不復年輕力壯的跡部政夫,曾經在日本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跡部家族前任族長,前任的……已經喪失了所有實質性權利卻依舊認不清楚現實的老人,用一種憐憫的口吻說著,“這句話,本大爺完全奉還給你……還有這個無恥的女人!”
他轉身,正待離開-
名雅夫人似乎緩過來一些,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喊了出來,“你不能這樣做!幸子她已經懷有身孕了!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管她們母子!”
跡部的腳步停滯了一下,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他莫測高深的轉身,“你說什麼?那個女人懷孕了?她說是我的孩子?”
名雅夫人以為自己的話終於有點效用了,她的景吾就算再迷戀那個骯髒的男人,終究無法抵擋一個擁有自己血緣的孩子的吸引力,這是男人的劣根性,對於傳承,對於家庭,於是繼續安撫著,“是啊,已經三個多月了,事實上,她正在來本宅的路上……”
跡部露出魅惑的微笑,“母親大人,你成功的讓我改變主意了……”那笑容,仿佛罌粟一般有著讓人忍不住沈浸卻又情不自禁吸食直到最後中毒而死-
“……”名雅夫人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一般,從心底竄上一股寒意-
“婚禮……就如你們所願,照常進行吧!”跡部微笑的仿佛睥睨世界的帝王一般,“而我,會給你們一個畢生難忘的‘婚禮’的!”
他打開房門,然後重重的摔上-
對著樺地說,“給我好好的看著政夫老爺和名雅夫人!本大爺‘婚禮’之前,不允許他們邁出本宅半步!”
“是-”樺地永遠忠實的執行著跡部的命令-
只剩下跡部政夫和跡部名雅,呆呆的癱軟在沙發上,那一瞬間,他們對於自己的兒子,完全的恐懼起來-
只有那一疊檔,緩緩的滑落在地上,被一陣風吹起,妖冶的飄搖起來-
上面觸目驚心的大標題,足夠在一夜之間毀滅一個男人的一切-
那個男人,叫做越前龍馬-
那是跡部這一生唯一深愛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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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訊,著名網球選手越前龍馬於溫網奪冠之後,發生意外車禍,這三個多月來一直在某地秘密休養,但是據說他引以為傲的左手造成殘疾,極有可能從此無法再打網球……”
“網球王子性向揭密!與多名男子關係曖昧!?”
“美籍日裔的網球選手越前,據說和多名男子關係過密,被揭是一名同性戀者,並且私生活極其混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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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還呆在家裏的原因,以外面那些甚囂塵上的傳言程度,如果我出現在包括醫院在內的任何一個公共角落,都可能被迅速包圍然後被鎂光燈直接謀殺-我想老哥一定是為我想的十分周全了,我也忽然有些慶幸,老頭子看了那些所謂的報導沒有把我趕出家門而僅僅是自己跑出去敲鐘,然後又有些擔心,媽媽……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心臟不好的……這麼多年,我一直一直守在一個人身邊,我的世界,除了他就是網球,等到我們終於結束的此刻,我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忽略了這麼多人……我想,我應該做些什麼了,為了自己,也為了所有愛我的人……
-越前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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