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平眼望穿 24 诗情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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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诗情大发
因担心鬼,二人在茅屋外踯躅。
蓦然抬头,阴霾渐渐散去,月光已经出来,已看清前面的茅屋并非鬼屋,只是屋子太黑,油又太暗罢了。虽然窗户已打开?有人点燃松脂油灯。
而屋外的月亮却圆得像只银盘,照见青衣江像条长长的练子。
巴山。
蜀水。
月下的青衣江。
全透进太白的肺腑,月的潮汛在太白肚内泛滥,他要哼首月诗。
他果然哼了首月诗,这首诗叫《雨后望月》,全诗八句:
四郊阴霾散,开户半蟾生。万里舒霜合,一条江练横。
出时山眼白,高后海心明。为惜如团扇,长吟到五更。
吟罢敲门进屋。
屋子里松脂光儿仍只是昏昏然摇晃着,以至主人瞧不清来人的面孔才骇了一跳,经二人说明来意,已看清屋主是个黑不溜秋的男子,二话没说便同意借宿,过会儿一个女人摸摸索索从屋里出来做饭,她长发披肩,双手在桌上摆了坛酒,因松脂灯突然熄了几回又点,点了又熄,中此反复,女人怨道:“呸!鬼屋!”
“是鬼屋吗?”
太白左手端起酒杯,右手却抓起笔杆,忙着把《雨后望月》操写在纸上。
那纸却飞了起来?
黑不溜秋的男子大惊,以为真来鬼了?
与此同时屋子却突然变得通明透亮。
哦哦哦!
黑不秋的男子说:“哪有纸飞到墙上屋子就变亮的?先生不是魔幻?,就是装神弄鬼?”
太白一边吃喝酒,一边摇晃着脑袋大笑说:“这并非不祥,只因我写了首月诗,月经我点化,便照亮了屋子。”
“有这种事?”女人一边替师徒二人倒酒,男子则说:
“你算老几?能点化月亮?”
太白翘足说“我是天上的文曲星,地上的魔幻派坛主。”
赵蕤望着太白大笑:“你到底是太白星?还是文曲星?还是魔幻派坛主?”
太白得意说说:“太白星就是文曲星,这是天上的头衔,魔幻坛主是人世间的头衔。”太白翘首而谈,哈哈,他的头衔多着呢。
“既然这样,你的灵力非常人之所及了,特别是你的诗力?因此,我猜你还要写诗?”
“我还要写首诗给捡捡。”
“捡捡是谁?
太白出其不意的坦率,他的全身已经充满了诗的灵感,而脑子里则翻腾出捡捡那张可爱的脸。
于是,他洋洋洒洒又写了首《别捡捡》此诗是:
晓峰如画参差碧,藤影摇风拂槛垂。
野径来多将犬伴,人间晚归带樵随。
看云客倚啼猿树,洗钵僧临失鹤池。
莫怪无心恋佳女,愿将书剑许明时。
“嗨,大才!”狗熊道士说。
“不过,别倒在女人的脚下?”狗熊又说。
太白说自己不过在诗里,把绝尘艳丽的长平山景致告诉捡捡,“但我毕竟更留恋戴天山上那座金碧辉煌的道观,晓峰三五座,峰上绿树参差,树上猿跃猱飞。当然,更令我难以忘怀的也有匡山村中的捡捡是那么美得脱俗出众......”
赵蕤不喜欢太白迷于女人,他突然指点着前方,前方已是一座金光闪耀的宫殿,这就是长平山,赵蕤从长平山驱赶着奇禽千计,曾经造访过唐魔皇,而且,它喂养的一只披着五色毛的奇禽居然在唐皇头上拉了泡屎。

太白说:“唐中宗没杀你?”
赵蕤说:“中宗不但没杀我,反而嘻嘻一笑,说朕不杀你,也不杀这只神鸟。”
太白说:“哈哈,中宗皇帝也信神。”
赵蕤说:“皇帝比谁都信得厉害。”
这时的太白,为了未来的前程,为了捡捡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为了蕴含丰富的神道,他不得不离开戴天山,唉,这是何等的无奈。他又开始喝酒,酒到三分,还想去成都寻找捡捡,他听绿发儿说捡捡流落在成都。
真的吗?
其实捡捡已经了无踪迹。
太白胸中生起了悲凉,他把酒杯一撂,心里的诗句诗句也变成了卡在胸中的一块石头,他的诗吐不出了
“忘了捡捡吧。”赵蕤再次岔开女人的话题,说到唐国有如此众多的诗山、诗河、诗海、以及在长安城搭起的那座百丈高的赛诗台,台上刻画着永垂不朽的名诗名画,以及古往今来、天南海北、各家各派,有朝一日你不妨去会一会诗佛王维,孟神孟浩然。还有诗圣、诗魔、诗鬼、诗痴、诗斗士、诗家夫子......
“有这么多诗人吗?”太白大惊。
赵蕤说:“唐国是诗国,还有诗猫、诗狗之类,数不胜数,人活在诗界,诗活在人里。”
太白突然问“才能师也写诗吗?”
赵蕤捋须也笑:“写。”
他大谈诗经,而太白尚不知有个诗名未显的小杜子,此人叫杜甫,而小杜子却只他的乳名,他不知小杜子读他的诗已经如痴如醉。
赵蕤还说:诗佛王维和诗神老孟的诗并称大唐的田园诗派,他们诗已经神韵天然,睽睽地照亮天下。所以《诗品》云:王维的辋川绝句,‘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真可谓诗家化境。而诗神孟浩然《春晓》中的:‘夜来风雨声’算得上是惊蛰的劈雷,足以劈波斩浪而升华到太空之中。“但你呢?太白,老夫以为你的诗正在喷薄而出,有朝一日,你的诗力将会力大无穷,甚至能推倒一座平昆仑山脉。老夫相信,大唐的诗坛上三十六派,六百位名将,即便联合起来,也将不是你的对手,因为只有你,才是一只诗家的仙鸟,才会飞得更加遥远。”
狗熊赵蕤瞧太白听痴迷了,于是在肚内拐着胡同弯儿,良久,忖道:
贫道除了带太白上山训鸟外,嘿,老夫还要把天才太白训成唐国的大诗人......
师徒两几乎同时醉倒,随即躺到干草铺上做了个香喷喷的梦儿。
一大早便听到雪儿哞哞的叫唤,好像说:来,我驮二位上山。其实用不着骑马,更不用鞭策雪儿,两个都有飞翔的功夫。
但是,上到长平山不久,不幸的事就发生了————有消息传到匡山镇上,异人太白在训鸟中不幸被猛禽伤害。
他不是常说自己是大鹏神鸟么?
难道会死在猛禽的爪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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