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缘定有终身 104 皇上封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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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皇上封禅(2)
浩浩荡荡,六万匹马。
咦吔,难道明皇帝有六万个**么?
听书的人轻轻哂笑:“皇帝若没有六万个**,六万只**,怎么日得了六万美女?”
太白“嗨呀”一声笑着:瞿塘人说话好粗野哟!
“哈哈,明皇帝哪有六万个**?路两旁瞧热闹的人掩嘴而笑,“六万美女不讲,四万绰绰有余,不过这四万美女分布在东西两都的皇宫里,其中一百二十个正式举行过册妃仪式,其余的虽然没举行过仪式,但只要被皇帝看上,随时都可以叫来日她一番,绝大部分,一辈也不日,让她们一个个慢慢变老,变得像霜打的茄子,死死宫内。
“呸!老子一个女人都讨不到,他却......可见皇帝不是好东西!”听众中又有人轻呓。
汉子续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最**的道德与权力的象征莫非王族嘛。”
路两旁,围观封禅的百姓中有人读过老子的《道德经》,居然说了几句河上公跟汉文帝的对话。
队伍陆续过去,皇车后的人坐的坐轿,乘的乘车,骑的骑马,兵卫勤杂等步行其后,道旁围观的百姓如云如堵,却也有大胆的人在交头接耳竟敢窃窃说笑。
“一路人,路人瞧队伍里白马,黑马,棕红马,褐色马等各色马儿分门别类排成长长一列,昂首扬蹄,有的嘴里吐着热气,有的刨着蹄儿,由王毛仲指挥得井井有条。更有数不清的穿著各色官服,戴着各式帽子的大官、小官、京官、地方官、皇亲国戚、妃子宫女,还有众多的兵卫、乐师、差役、厨师等,花花绿绿,斑斑驳驳的一条长龙足足拖了几十里的山凹。”
“风流魔皇帝祭天、祭地,保他的江山万代。”
“呸,狗屁!能万代么?”路人仍围观着。
“轻点,别叫队伍里的人听见!路人中有人交换着眼色。”
“据说,到泰山祭拜天地,只有秦始皇、汉武帝、汉光帝、唐高宗去过,如今又轮到大唐玄宗皇帝来大出风头了!”
“是的,老夫活到七十岁,却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旁观者中有位“老汉不禁感叹万千,不料被从他身边经过的一名兵卫听到,那兵卫鼓起双眼瞪着老汉骂道:呸,老不死的,想找死啦!”
老汉赶忙陪着笑脸道歉,一群年轻的农夫在心里恨道:“哼,小小一名卫兵也来摆威风,花咱老百姓的钱,却不许老百姓说话!这时,皇帝李隆基坐在左右两厢的一辆金辂里,他轻轻撩开车帘向道旁的山岗、田野张望,听到四面百官一阵阵震耳欲聋地高呼:“皇帝万岁”李隆基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不一会儿,他放下车帘躺仰在金黄而软乎的丝绒垫上,微闭双目听着车外马蹄得得,想入非非......想着即将登临泰山,伸手蓝抚摸泰山极顶上的蓝天白云,威严的上帝会不会从白云里骑龙而下呢?......噢,他想象中的上帝下来了,尽管他是万物的主宰,他却捋着雪须儿朝自己慈祥的微笑,魔皇帝顿觉身子轻松......跟着上帝一同去天堂中遨游了一番......”
“可是怎么啦?皇上觉得自己乘坐的金辂打造得实在太坚固,四周的华盖罩得密不透风?噢,金辂飞不动,仿佛从云里掉了下来......魔皇帝背上的冷汗化成了冰棱,一边打了个寒噤一边叫身边高力士另换一辆御辇......”
“魔皇帝坐上另一辆御辇,御辇继续敲打着碎石路面,皇帝的身子随着御辇轻轻地颠着......鼓点般单调的马蹄声铿锵地叩响地面,不时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真想瞌上眼皮美美的睡上一觉,然而,他又努力克制住自己,如此盛大的场合,周围近十万人马,嗨,怎能懈怠......”说书汉子抿了口茶水又说:
“等御辇停下,玄宗魔帝一手撩起黄绫龙袍,由高力士双手搀扶下车,两旁武将卫士立刻张弓拔剑在手,深恐路边随时有刺客蹿出似的。魔皇帝李隆基转眼望瞭望这些严阵以待的武将兵卫,笑道:”各位爱卿不必如此疑虑,朕这次去泰山替天下百姓祈福,也是修德爱民之举,民皆赞朕功德广泽,岂会有歹徒来干非份越轨之举呢?”魔皇帝读的古书不少,他说的话十分古板僵硬,句子里充满了之、乎、者和爱卿、朕、御辇之类的词语。而御辇边的文武百官不等皇帝说完,早已一头跪了下去,高呼:陛下安邦定国,功德盖天下,臣等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唐魔皇帝唐又换了一辆玉辂坐上,大队伍便续继前进,一路上车轮依依呀呀,偶然也有嗡嗡营营的人语嘈喳,但是出了洛阳城,虽然季节已经是十一月,两旁山上的红叶并没有完全凋零,由魔皇帝亲自选定风清气爽的好天气启程。魔皇帝李隆基眼看洛阳四周田里的麦子早已割了,星星点点的屋舍在阳光下显得静谧而安闲,他的心情一下子又格外舒畅起来,而他的思绪也像一缕烟云,飘向了遥远的年代......”
瘦高的说书人嗓了口茶。
又说:“明皇帝出生在金碧辉煌的帝冑之家,锦衣玉食,山珍海味,美女如云。他很小时就被封为临淄王。人问,这么小就当王了?但是,他在狗咬狗的内斗中父亲被祖母武则天废拙,生母窦太后惨死,他自己被祖母幽禁在宫中不准外出,虽然他也有抱负,却在几经磨难和生死未卜中目睹了一系列血事件,譬如,五王诛二张,韦氏乱政,太平公主专权......”

哈哈,内斗!听者窃笑。
汉子说:“皇帝在辂车内闭着眼睛,想起金碧辉煌宫殿险些要了他的命。争权和暗杀在他幼年的心灵里播下仇恨的种子,坚定了他铲除异党恢复李唐天下的决心......随着御辇的轻晃,魔皇帝下意识默念着四十多年前,自己作为睿宗皇帝李旦的第三个儿子,从母亲窦氏怀里呱呱坠地,那时,正是武则天垂拱元年,祖母武则天女妖翻云覆雨杀人如麻,自己的族祖父、伯父、叔父几乎全被她杀光,想到这里他张大了嘴,心里猛的一抽缩......在那场争夺魔位的战斗中祖父高宗皇帝李治的八个儿子被女妖武则天杀了五个,其余三个一个被流放到房州,一个病死,只有父亲李旦好不容易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想到此,风流魔帝李隆基的心随着车轮一阵抖动。好在他不愿再回忆那段腥风为餐血雨为伴的稚嫩童年,但令他感到得意的是七、八岁的那段时光,那年他有幸被封为临淄王,有一天被允许去拜见当女魔的祖母,出了王府,一路人拥车随好不威风,车到宫门,武女魔的金卫大将军武懿宗想扫扫自己威风而突然拦住自己的车马。他大喝一声:“尔等竟敢拦本王车驾,本王驾车想去哪就去哪里,现在本王去吾家朝堂,谁人敢拦,还不让道,本王就斩了你......”
“谑,小小年纪,好大口气!”
“七八岁的临淄王打狗棒一拨,金卫大将军防不胜防。临淄王一口一个‘本王’竟把那金卫大将军吓得不敢言声......一点一滴的记忆使御辇里的唐玄宗魔皇帝笑容飞上了脸颊。
初冬的北国。
太阳约隐若现。
一股寒风吹进皇上的辇车。
哦哟,风神来了。
魔皇帝要去巍巍泰山会晤众神。
倘若对神不敬,神会劈开他胸膛......明皇帝不禁打了个寒噤,高力士慌忙赶上来替皇帝扣紧窗帘,魔皇帝只好回想一些些快乐的事情:那是到了十一、二岁,虽然时运不佳,父亲被废黜,母亲窦氏被婆婆武则天秘密杀害,至今尸骨未见,外祖父、外祖母一家贬的贬,流的流,自己也被幽禁于深宫。然而在被幽禁的日子里他却饱读了群书,又跟随宫教师学会了识音律、编戏曲、作诗赋,演歌舞。嗨,他终于成了能歌善舞的生性风流的魔皇帝。”
说书的乌须汉子两只眼睛轱辘般瞪着满屋子听故事的茶客,把魔皇帝封禅的故事从腹腔内吐出来,不管茶客们愿意不愿意听,他捋捋乌须,又开始:“说魔皇帝定定的盯着长长蠕动的队列,随着路势时高时低,旌旗车马夹杂山道之中,一腔心思反而欲罢而不能......那年恰逢“天下思唐”宰相和大臣们个个上书,反对武则天把皇位传给武家侄子,后来自己从《大唐纪事》中读到过一本奏章,隐约记得有如下言论:天皇陛下之夫,皇嗣(李旦)陛下之子,陛下有天子,当传之子孙万代业,岂得以侄为嗣乎?但鉴于当时局势,武则天不得不把伯父李显,父亲李旦从流放地召回东都洛阳,如此翻来覆去,又亲见张柬之、姚元之宫廷政变,逼女魔武则天退位,随后韦后、安乐公主毒死伯父中宗,杀了少帝重茂......一晃到了二十来岁,他这才懂得宫中的风险,政治的残酷,于是暗结英豪,广交万骑勇士,一举歼灭了韦后,想到这里,他望着初冬的阳光捉迷藏一般,从车外映到他脸上。是喜悦和激动之情不能自抑吧他说:‘朕……朕好像有些热。’这时,有宫廷官员过来启禀万岁爷,‘万岁爷骑马吧,骑在马上,风一吹,会凉爽些。’”
太白想:说书的乌须汉子的故事有些噜嗦,就不能拣精彩的讲么?
但那乌须汉子为了吸引茶客,抓住听众,眼盯听众,再把惊堂木一拍说:
“右相张说骑着一匹膘肥体壮的“的卢”跟了上来。魔皇上说‘给朕换匹白马!’右相张说转过脸对高力士说:‘皇上的大宛马呢?’片刻,金吾大将军兼御马总监王毛仲走到辇前一跪:“禀万岁,微臣这就牵来!”眨眼间一匹通身雪白如银的纯种大宛名驹照夜白已振鬣奋蹄的被牵了上来,几名内侍七手八脚扶魔皇帝骑到照夜白上,照夜白四蹄扬起,一声长嘶,好一阵还蹶着蹄子,像要腾起狂奔。众内侍紧紧勒住缰绳,丝毫不敢大意,生怕把魔皇帝摔了下来惹得自己跟着赔命。右相张说催马赶上魔帝,跟魔皇帝说到上泰山以后祭礼拜仪:‘陛下功格上天,流泽厚戴,莫有比崇,登封祭祀之仪,朝里众官引经据典,微臣以为不必过于繁琐屡赘,至于诸多事宜,微臣已跟贺侍郎悉心排毕,务请皇上放心。’张说是个文臣,言谈话语间吐出的不是俚语,而是文雅的儒家之气。他沾沾自喜的是从辛丑到丁卯,他率文武百官为封禅的事向魔皇帝献赋献颂千篇有余,一连上书四次,才把魔皇帝请上封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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