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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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的背后,究竟是无法压抑的快乐,还是不得不掩盖的悲伤。又或者,是从心底散发的绝然,亦或者,潜藏了那么歇斯底里的欺骗。』
星色灿烂。
月渐隐。
树木粗厚的枝干被踏过,在脚下消失了踪影。风冷冽擦过眼角,撕裂一般格外疼痛,却没有慢下脚步。
就这样,不肯慢下,不肯慢下,好似几年前的那个失败了的任务,急促而迫切的追逐。
那个时候的心中是渴望,是期颐,是对前方人影的信任和留恋,是为了挽回。
而现在,心中所想所念已然不同,是怀疑,是绝望,是背上,是对真实的执着,是为了放弃。
树枝划破了脸颊,想到的却是那个温柔的人,日向宁次。
啧,又不小心。他一定会如此说着,皱起好看的眉毛然后凑上来给处理伤口吧。
那么温柔,淡淡的温馨。
既然如此,更加无法回头了。
佐助……
这是对你的,对我的,惩罚。
一个不稳跌落树下,沾染满脸尘土,狼狈不堪。
原来,泪早已落下。
再也不要逃避。
再也不要放弃。
从松软的落叶堆上爬起,继续向前。
有些事情,不能永远追寻,不能永远执着。
所以,需要一个句号。
宁次在树林穿梭,哗啦啦跃过一整个世界的风。
还在自责,还在后悔,为什么要打破他美好的期望?明知那是嫉妒,明知那是不可能,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为什么还要冒着失去的危险道出可能的真相?
也许,自己根本没有外表崭露的那么温柔美好,也许,自己也不过是第二个宇智波,给他的只是伤害。
不能不追。
既然已经犯错,单单追悔如何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踏过了木叶的土地,踏过了树林中纷乱繁杂的落叶,踏过了悲喜,踏过了后悔。
现在,他的安然无恙,才是最为重要。
挡开横在眼前的枝条,白眼顿开,急急望过去,那个仍在急速穿梭的身影映入眼帘。
“鸣人……”
独自喃喃,以更加急切的速度追随而上。
×××××××
宁次赶到那里的时候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很久。
白眼中的场景,触目惊心——只是一瞬,满目苍白,消失殆尽。
鸣人,就这样不见,在目所能及脚步却赶不及的那个不算遥远的彼方。
咬牙,瞬身而上,却仍是一无所获。
唯有一扯凌乱坠落的护额,在秋风的洗礼中无力摇晃,坠在脚下的树枝上——却并不是鸣人额上的那一抹,却是许久之前宇智波佐助留下的,被划伤了的那一个。
如此暗示,再明显不过。
追。
暗夜在周遭游走,野兽和夜枭的鸣叫充斥脑海,群星洒落光辉,不见月。风声顿起,穿过耳廓,轻轻呢喃好似谁的嘲讽微笑,那么绝望,那么沉痛。
握拳的右手传来刺骨的疼痛,脚下已经感觉不到踏过物体的踏实和速度,过度浓厚的查克拉给白眼带来持久的头痛,头发在脑后随风而舞,跃过长空。
不行,还不够快。
从未如此憎恶拥有木叶最强瞳术家族最后一人称号的那个人。在自己面前夺走了最重要的东西,撕裂的感觉无可回忆——憎恨,厌恶,最无可赦的行径,那么疯狂凌乱的负面黑暗想法充斥脑海,带来昏厥的小小迷乱。不满,愤怒,不能发泄的火焰——原来自己,是可以这么激烈的恨着命运之外的人事物。
再不能放手,再不想放手,再无法原谅离去和被判的你——宇智波佐助!
已经离开,已经丢下,为何仍要夺走?
那样的你,我不原谅!决不原谅!
把鸣人……把他,还来!
呼啦拉跃过,待起一阵猛烈盘旋的风,吹拂落叶,划出美丽的华尔兹舞步。
星夜无月,月隐。

放开了温柔的宁次,有着丝毫不亚于宇智波家族那样绝望的力量。
鸣人,你千万不能有事!
宇智波佐助此时却是笑着,那样安静而淡定的笑着,望着金发的人——许久不见。
一席黑衣,额前的发遮挡了眉目,看不清神情,摸不透想法,无法辨别的隐晦。
鸣人很清醒,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明白眼前的人就是那个追寻了许久的——宇智波佐助。
昔日同伴,今日……何人?
“好久不见,鸣人。”
微笑着招呼,语气透着淡淡的柔和,听起来却有些寒意。
鸣人下意识打个冷战。
“怎么了鸣人。”佐助靠过来,凑在鸣人的耳旁低声耳语,“你冷吗?”
“……不冷,真的不……”
鸣人死命摇头,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打量这个屋子里的装饰。
看起来像是竹楼,四方窗勾勒出星夜弥漫,凉风穿过房间,撩起两人靠的过近的发,纠缠不清。
“那个……佐助……”
鸣人的声音有着颤抖,轻轻从床上爬起。
想问,却无法问出口。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去木叶?为什么要这样靠近?
只是尴尬的转移了说话的方向,生硬而慌张。
“怎么?”
佐助却只是微笑,从未有过的柔和宁静,和他身后窗外的黑夜一般轻松笼罩在全身,没有一丝压抑——为什么,还是会怕到颤抖?为什么,仍旧无法自由言语,无法像以前那般打闹喧哗?为什么,对这样的距离有了抗拒,对这样的态度有了不安,对他,有了排斥之心?
真正放在眼前才终于发现,原来一切真的回不来。
面对自己的黑眸那么安静,心里却只是想到另一个人——宁次,宁次,你现在,在哪里?
“佐助,我……我饿了。”
鸣人勉强笑着,妄图推开面前的人下床去。
“想吃什么?”
佐助只是轻轻拦住了他的行动,仍旧微笑。
“……呃……那个,随便吧……”
鸣人只是想要隔开彼此的距离,此时却更近。
“……”
佐助无声微笑,终于抬起身子离开。
“想吃的话就说出来,我不会笑你。拉面就拉面吧,等会儿。”
说着径自开门出去。
悬着的新猛地放下,忽然安静的环境却让人无所适从。
看得出,佐助那般的温柔体贴是想找回过去……过去那个脆弱的,需要人保护的鸣人。
可是,一切不同往昔……
下床穿过房间,推门。
锁着。
心骤然凉下去。
宁次,宁次。
你在哪里?
危险!
×××××××××
星骤月隐。
冷风穿堂。
“人呢。”
白眼洞开,对面却是黑眸安然。
“上面。”
指了指身后院子里孤零零的竹楼,昏黄的灯火一闪一烁。
“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让他呆在那里。”
说完佐助冷笑。
“倒是你,怎么把他丢了?一个人跑在树林,还受伤。”
宁次一愣,随即走近。
“让我见他。”
“嗯。”
嘴角冷笑扩大,轻轻转身。
“来。”
门锁打开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在静悄悄的夜里突兀异常。
鸣人飞快冲过去——已然在窗外看见了宁次的到来,那么急切的,想要见他——然后回去。
不想留在这里。不想。
门已开,首先对上的,是赤红的眸。
“佐助……”
鸣人轻唤,声音无比脆弱,带着淡淡的轻软。
“怎么?”
佐助迎上去,单臂互助鸣人。
鸣人怯怯的望着随同佐助一同进入房间的长发青年,安安静静望了几秒,回头。
“佐助,那个人是谁?”
凉风飒起。
窗外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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