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夜·月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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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什么事情都冲在你前面,那叫卖弄;不论什么事情都躲在你后面,那叫畏缩;时而扯住你慌乱的脚步把你呵护在身后,时而让你独自前行而驻足微笑,这叫做信任。』
黄昏的日光刚刚好,温柔美丽,橙黄橙黄的太阳撒下浅浅弥漫的温暖气息,好像在用一种亲切的语气述说,然后沉睡,迎来暗紫色的夜晚。
鸣人出了任务回来,满面兴奋的通红,直奔一乐——哎呀呀,有个人等在那里。
“宁次宁次,我回来了啊!”
扑通坐下,被汗水浸的凌乱掺杂灰尘味道的头发漾起一股淡淡的、树林里特有的落叶味道。
“……”
不语微笑,招呼过老板,要了一碗拉面。
“双份叉烧——”
小狐狸听见了立即欢呼。
“——还要大把青菜。”
刚举手做万岁状的狐狸立刻垮下脸来。
“宁次……”
满面无辜,雾眼朦胧。
“……”
仍旧微笑不语,面色却不夹一丝妥协。
“真是,乱郁闷一把。不过啊宁次,原来的任务名单上不是有你的名字,怎么后来又让我一个人去了啊。”
鸣人撑起小脸抱怨,手上有出任务沾染的泥泞。
宁次叹气,抓住他脏兮兮的爪子掏出手帕一阵狠擦,终于干净些,这才解释。
“你喜欢的任务啊,要经过到波之国,你不是有熟人么。又不危险,让你一个人去就好。”
“……”
鸣人低了头。
“宁次啊,那年我们第七小队到那里的时候,在大桥上,佐助他,帮我挡白射下的千本。”
日向宁次心里抽痛,而身后的天空,逐渐黯淡。
月,已升。
“呐,宁次。”
鸣人别过脸,轻轻合了眼睛,小声问。
“宁次,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宁次望着鸣人闭了眼显得脆弱非常的脸庞,纠结在身前的双手,掺杂了颤抖的嗓音……
“大概,会趁着破绽打败他吧。”
宁次垂了目,回答的并不是那么坚定——谁知道那时候自己究竟会不会如此冷静?
“然后,努力治好受伤的你。如果你离开……陪你一起去。”
鸣人瞬时睁了眼,对上宁次有些挣扎的苦笑。
“为什么?”
“如果我为了保护你死了的话,你会内疚吧。”
仅此一句,再无他话。
这是一次推敲和比较,宁次知道。
说是选择了自己,不愿轻易放弃的性格却不允许他这么做——犹豫和考量,决定总归还是摆在这些步骤后面的事情。那么轻易的下定决心,摆在鸣人的立场上,是不可能的吧?
所以,表面上尘埃落定的这一切,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稳固而不崩塌。
嘴上说着的,只是逼迫。好像言语具有的魔力,一旦说出,便不能轻易放弃和反悔——鸣人啊,打的不过是这样的注意吧?
一时的温暖,比不过时间和记忆。
他需要的,是时时刻刻能够被确认的呵护,还有安慰。
“宁次,谢谢你。啊,佐助大笨蛋,果然还是没有宁次聪明啊。”
鸣人接过了一乐老板终于完成的极品拉面,大笑着如此说道。
眼里,决无悔意,却只是加深了信心。
宁次终于露出第一个如此安心的笑容,正巧迎上鸣人转头妄图逃避什么的表情——
结果,满脸刹那通红的小狐狸立即转回去,低头大啃拉面。
宁次望着这样的鸣人,不禁好笑。
“……鸣人,鸣人……鸣人!”
呼唤了数遍,宁次才成功的把鸣人从鸵鸟状态拉回。
“你今天很乖嘛,把青菜都吃完了。”
鸣人诧异回头,更加诧异的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我忘记了……”

一个是惯常的淡定微笑,一个是无比痛苦的大哭脸。
不同的表情,交相辉映。
明月恍恍,星疏云淡。
……太好了。
——太好了。
表情虽是不同,可此时两人的心中,却抱着同样的想法。
今夜的月,又满了那么一点点——
××××××
“宁次啊。”
如此例行的星夜,如此熟悉的屋顶,如此温暖的怀抱,如此轻柔的嗓音。
“我总是想,如果佐助还在音忍的话,还是……要去见见他。”
宁次表情瞬冷,不发一言。
“宁次啊,你不要不说话啊。”
鸣人从躺的舒舒服服的怀抱里爬出来,蓝眼保持和白眼不到十五公分的距离,对视。
“我只是想告诉他,如果想要回木叶,我们都还在等他啊。”
鸣人的眼神和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满。
“佐助现在已经变强了……他马上肯定要去报仇吧。然后呢,总不能一直呆在外面……”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攻打木叶。”
宁次忽然插嘴,白眼瞪着离自己不到十五公分的蓝眼。
鸣人一愣,惊讶张嘴,却找不出一个词来反驳。
“知道为什么纲手那么为难么,因为,宇智波佐助的变化,是敌是友,尚不明了。如若是敌,此时不攻,等他适应了那样强大的力量,可能再来不及。如果是友,此时的攻击,便有可能使他以为木叶已然与他为敌,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宁次冷静分析,刻意忽略了心头的疼痛——会给他,造成伤害啊……
“晓现在也在加紧行动,如果两面夹击,木叶将会处于何等地步!这个时候你去找他,无疑是给他一个削弱木叶的借口……”
“够了!”
鸣人捂住耳朵,不愿再听。
不可能的,佐助会抛弃木叶。不可能的,佐助将毁灭木叶。不可能的,佐助会把自己置于敌对的位置……
虽是这么想着,虽是强迫自己这么认为着,却颤抖的,不坚定。
一个细小的声音缓缓生出——如果宁次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怎么办?
“宁次……我,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说着奔下了屋顶,瞬身而去。
宁次颓然的留在屋顶,愣愣的望着鸣人离开的方向,心里坍塌一片。
真的,做错事了。
其实,只要好好劝他,应该,不至于这么糟糕。
一时心急,夹杂无法抹灭无法否认的嫉妒,还有想让他放弃单纯心理的急切心情,以及对危险的无法预知的慌张——纠缠不已,无法理清,说出口,便是错,是伤害,是看不见的刀,割伤两个人已然不堪伤害的心。
想要单独待会儿……是么。
不知道,会在哪里,抚慰伤口……或者是,去把真相完全弄清?
如若真是如此……
猛然清醒,向着数分钟前鸣人经过的方向疾速奔去。
要快,要快,要快!
如果无法阻止,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
××××××
鸣人穿过了木叶,翻过了大门,向着未知的方向奔过去……
不,并不是未知。
已经在无意识中逃出很远的鸣人忽然停步,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扬起尘土的凹痕。
远方,是音忍的方向。
干脆,去问清楚。
再也不要逃开,再也不能忽视,再也无法忍受——宇智波佐助,你究竟还是不是伙伴,究竟还有没有心?
握紧了双拳,以更加快速的脚步向前飞奔——
宁次,我知道你会担心,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我知道你一定能预料到我此时的行踪。
所以,追上来,追上来,我们一起去。
彻底的,彻底的,让我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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