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暗谬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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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来时,戴碧已不在了,只有枕畔的那一丝温香证明昨夜之事并非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我洗漱完毕,坐在床沿上微笑时,戴碧推开门走了进来喊我去用早餐。
她换了件上紧下宽的白裙,勾勒出饱满傲人的胸脯,不过仍赤着脚,容光焕发的脸上染满羞涩。她望我时眼中含有笑意,却又躲躲闪闪的,这使我心跳不已。我跳过去,抱住她,吻她的唇,一只手探上她的酥胸,嘴巴贴她的小耳朵下告诉她我的心都要为她熔化了。
戴碧含羞的推开我,轻声说她妹妹就在后面。我抬头一看,只见小姑娘多琳一脸深沉的站在门外。她望着我们,抿紧了嘴唇,平静的眼波深处跳跃着嫉妒的火焰。我心中一阵恶寒,不明白十四岁的她哪来这般强烈的深沉和仇恨,我笑道:
“多琳,如果我做你姐夫你高不高兴?”
“如果你有两个姐夫,你会高兴么?”多琳反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你也不例外,只是我要提醒你。”她压低声音,瞥了我和戴碧一眼,“小心有一日你死在我姐姐的裙下。”
“多琳,你说什么呢?”戴碧怒道。
多琳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了。她那幼小的背影在孤独中透出一股倔强,像一座花岗石造就的石雕。
我皱了皱眉头,见戴碧脸色忧愁,便吻了吻她冰冷的唇,像是对她,又像是对自己道:“没事的,别胡思乱想。”
戴碧忽而趴在我肩膀上哭了,然而始终一言不发,过了会,她抹了抹眼睛,牵起我的手,走下阁楼。她的步伐很沉稳,像是下定了决心去做某件事。
我并不阻止她。
阿尔杰农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抬头看看我们,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老了,喜欢神仆你能善待我这位孙女。”他后来说,温和的眼睛望着我,仿佛要看到我的心里去。
我含糊答应。
早餐过后,阿尔杰农出门去寻那四位长老,房子里便只剩下我和戴碧两人。我始终感觉有一双眼睛在冷冷的窥视着我,浑身不自在,那显然是小姑娘多琳。
我便提议出去走走。
戴碧面露难色。
我问她怎么了,戴碧脸一下子红了,扭捏起来。我疑惑道,“身体不舒服么?是不是昨天晚上做的太……”
戴碧忙道:“不是的,罗兰大哥。”便伸出手让我握着,低头随我出门了。
我们走出阁楼,走下山腰,在花林中找块大石坐下。我让戴碧躺在我怀里。我抚摩她的秀发,心中一阵冷笑。一出阁楼,我便感觉到昨日那个紫发青年躲在暗处跟踪,我甚至感觉到他那双幽怨的眼睛在戴碧的身上扫荡。
我低下头去吻戴碧的唇,她脸红的像个苹果,嘴唇却冷的像冰。我笑着把手伸进她的怀里,隔着挚衣揉捏她的**。她稍微抵抗,便闭上眼睛任我肆意摆弄了。
我感觉到暗处那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一种罪恶感古怪的使我感到兴奋。
我便将戴碧扶起,让她坐在我怀里,面对着我。我将头埋在她胸前,用嘴撕开她的白裙的衣领,去吻她的**。
戴碧身子轻轻的颤抖,头发凌乱,满面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呻吟道:“不要,罗兰大哥,会被别人看到的,而且,我……。”
我含糊不清道:“不会,来吧,戴碧。”
这时,紫发青年从暗处跳了出来,叫道:“你们……你们……你住手。”
戴碧惊叫了一声,转过脸去,脸色一下子煞白了。我笑了笑,将她的裙裳整理好,遮挡露出的春光,一面站起身,皱眉道:“你是谁?”我对自己唱戏般的言语感到一丝羞愧。
紫发青年涩声道:“我是戴碧的……朋友。不准你侮辱她!”
我看了戴碧一眼,她咬紧了嘴唇不说话,这让我恼火。我注意到紫发少年的手里捏着一根短笛,忽然想,昨夜那一夜的笛声难道便是从这根短笛中流出来的么?
我心中甚是酸痛和嫉妒,却用平静的口吻道:“我是戴碧未来的丈夫,未婚夫妻之间的缠绵在我们人类是很正常的,好象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吧?”我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很无耻,心中又多了一丝羞愧。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和戴碧缠绵。世人说的对,嫉妒是恶魔最好的工具,可以使一个人瞬间失去理智,甚至丧心病狂。
紫发青年怒道:“可你明明知道我在的,却还做这种龌龊的事。”
我道:“我不知道你在。我的心都在戴碧身上。”我的声音像患了肺痨,空虚中有一点嘶哑。
紫发青年望着我,又看着戴碧,嘶声道:“戴碧,你看到了,他撒谎,他是一个卑鄙的人类,你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他不值得你爱,主神啊,你怎么会对这种人一见钟情?”
戴碧忽然轻声道:“谬卡,你不能侮辱神仆,你会受到道神的诅咒的。”
谬卡道:“那又怎么样?难道还有什么比失去你更使我更痛苦的吗?”
戴碧咬破了嘴唇,却不说话了。她看看我,眼睛深处露出一丝痛楚和歉意还有一点责怪。我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摩她的肩头,告诉她没事的,别担心,告诉她我错了。戴碧身子一震,像一只驯服的小兽,安静的将趴在我的肩膀上。
我望着紫发青年道:“谬卡,如果你生在人类之地,你将是会诗人,如果那样你就不会和我抢戴碧了,因为将有无数的比戴碧漂亮百倍的美女环绕在你左右。”
谬卡道:“你错了,神仆,在我眼中,这世上除了我的母亲绝对没有比戴碧更漂亮的女人。”
我吻了吻戴碧的黑发,道:“是吗?听说你们黑羽族有个传统,如果多个男子对一个女子中意,而那女子难以取舍,便将有比斗决定结果,比斗之后,败的一方,将永世不能再对那姑娘动心,否则将受到主神的诅咒,是吗?”
谬卡道:“你是想和我比斗吗?我不胜荣幸。”一丝不屑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我心头一跳,难道我小看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青年?他身上是有一股奇怪的魔法波动,但强度也不会超过十五级吧。
戴碧猛地从我怀里抬起脸来,道:“罗兰大哥,不要。我已经做出选择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决斗。”
我望着她的眼睛道:“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吗?”我冰冷声音里有一丝恼怒,戴碧怔了一怔,我忙放缓语气道,“放心,即便死,我也不会输的,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我说的显然是谎话,戴碧却呆了一呆,目光流露出一丝柔情和决绝,低声道:“好吧,如果你败了,我就自刎在你面前。”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荡,满是欢喜,毫无悲伤。
戴碧又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句,便走开。她在一块大石上站定了,晨风将她的白裙吹的飘扬,将她的黑发吹的飘扬,她整个人似乎也要随风而去了,犹如空谷幽兰。
我一颗心却沉了一沉。
谬卡道:“可以开始了么?”
这一刻,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他周身没有了情绪波动,不恼怒,不伤悲,一股淡淡的黑色魔法气息环绕着他,使他像一座屹立不动的山峰,全身似乎毫无破绽。
我吸了口气,道:“当然。”
巴洛之剑迎着晨光出鞘了,一道黄金色的斗气渐渐弥漫开来,笼罩了大片花林,红白的花儿脱离了枝头,纷纷洒洒宛如花雨。
谬卡开始念诵咒语,他手里捏着短笛,那似乎便是他的法杖。
我在犹豫,不知是否应该在他未将咒语吟诵完前刺出一剑,按理说这是剑士战胜魔法师的最佳时机,但如此一来未免显得我没有风度。毕竟,我只所以要求这一战,是想征服戴碧的心。但却不料想戴碧突然告诉我谬卡是一名狂战士。这就意味着,虽然谬卡现在是十五级的魔法水准,却可以瞬间拥有十八级魔法师的能力。十八级的剑士对上十八级的魔法师,除了偷袭,实在毫无胜算吧?

在我的犹豫中,谬卡闭上了眼睛,却瞬间又睁开了,那眼黑如深渊,深不见底,犹如魔鬼,我心中一凛,只听戴碧喊了句:“小心!”
我头顶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黑色旋涡。
不能再犹豫了。
我闪电一般向谬卡的喉头刺出一剑。这一剑迅如雷霆,却见谬卡的眼中露出一丝嘲笑。那剑头在他身前三尺处碰到无数旋涡气流,速度便缓了下来。我心中冷笑,黄金斗气提到极限,剑尖颤抖,眼见便刺上了谬卡的喉头,我仿佛看到一蓬鲜血如花般从他喉头涌现,却突然感到两股巨大的魔法之力同时从两侧袭来。
我吃了一惊,却见两只黑色的翅膀,骤然在谬卡身后冒出,如两柄巨大的刀劈向我的两肋。
我跳向空中。
天空中那巨大的黑色漩涡,忽然形成了一道用骷髅垒就的巨大城门。一只白渗渗的巨大的骷髅龙鸟,“嘎吱”一声叫,从中飞了出来。两只巨大的爪牙便抓向我的脑袋。
我翻了个身,如一只蝴蝶,落在花枝上,同时挥剑切断那只龙鸟的前爪。却不料那骷髅龙鸟的断爪处,以极快的速度又生出新的爪牙,角度不变,依旧向我的脑袋抓来。
我心中有点惊惧了。这还是谬卡十五级时的实力吧,如此已使我手忙脚乱,若是十八级时……
我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幽怨的笛声,我的心潮开始凌乱,我转眼看见堕落天使般的谬卡站在纷飞花雨中,横笛而吹,一个个魔鬼般的音符便集束成一条条音线直刺进我的耳朵。他的黑翼像鸟一般展开,英俊的脸庞不含一丝人间的气息。
“龙月斩。”
我低喊了一声,一道月牙般的黄金斗气笔直的劈向谬卡,同时一道更耀眼的斗气刺向半空中的骷髅龙鸟。
龙月斩,是十八级的剑士所拥有的最强大的斗气了,速度如闪电,使人毫无躲闪的时间,我倒要看看十五级的魔法师谬卡如何承受的住。
谬卡的身边爆起一团光雨,龙月斩劈在了他的护体魔力上,将之击破,去势依然,谬卡退了一步,双手在胸前交叉,一个骷髅头从他的体内凸了出来,巨大的嘴巴张开,居然将龙月斩余下的黄金斗气一口吞掉了。骷髅头瞬间化为一道白气,融化在空气中,谬卡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骷髅龙鸟也在龙月斩的劈打中四分五裂,但令我同样震惊的是,他那分裂的肢体瞬间化为小龙鸟,从四面八方同时向我袭来。
“难道是不死生物吗?真是恐怖的谬卡。”
笛声呜呜咽咽,直渗到我心中去。一刹那间,我感到茫然,不知为何心生放弃。片刻之后,我脑海中闪过师姐的容颜,她那张如古井之水般沉静的脸庞使我心如明镜一般,我心中一沉,闪身躲开一只骷髅龙鸟的白爪。
“三月龙斩。”
刹那,我几乎用尽全部的黄金斗气向谬卡劈出三道黄金龙斩。
时间一下子似乎迟缓了,我清晰的看到谬卡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突然翅膀收拢,环在胸前,一只黑凤凰从翅膀中透出来,张开翅膀抵抗三月龙斩恐怖的斗气。一声巨响中,我看见谬卡被击的直飞出去,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我松了口气,同时看到那骷髅龙鸟也瞬间蒸发了。
如果我一味的和骷髅龙鸟相斗,或者谬卡躲在暗处以骷髅龙鸟和我相斗,我肯定不会胜的这般容易了吧?
虽然交手只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其中的惊心动魄对我而言却似胜过漫长岁月了。
我调息凌乱的斗气,听到戴碧一声惊呼。她扑向了重伤的谬卡。
这一刻,我心中颇为矛盾。为了戴碧竖立谬卡这样的强敌,似乎是很不明智的,但若让我为了结交谬卡而放弃戴碧,——如果没有昨夜那一场缠绵,也许我会吧,但现在却绝对做不到了。
在纷飞的花雨中,我看着戴碧将谬卡扶起,她的眼中含满关切的眼泪。
谬卡脸色惨白,嘴角流血,破损的双翼有气无力的垂在身后,他望向戴碧的眼中也是满含深情。
一刹那,我忽然感到屈辱和沮丧。
“我输了。”谬卡低声说,他低着头,像一个斗败的王子。
“不,”我摇头道,“我知道你是名狂战士,你还有再战的能力。如果你狂化,也许输的就是我了。”
“是吗?”谬卡苦笑一声,“不过我输了,因为我尊重戴碧的选择。”
“她选择的是你吧?”话一出口,我颇为后悔。这种事,我不应该点破的。
戴碧看了我一眼。
谬卡咳嗽起来,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他推开戴碧,道:“我输了,戴碧,我就不能再对你动心了,请你远离我吧。”说完,他又对我道,“神仆,咳咳,也许是因为你和戴碧所处的时间不长,所以你并不如我了解戴碧。”他停了一停,手抚胸口咳嗽一阵,又断断续续道,“……戴碧只所以扑过来救我,不是她有多关心我……她是为了防止我狂化,她是为了维护你的胜利,咳咳,在她关切的目光下,谁又能发怒狂化呢?”他苦笑了。
也许戴碧真是为了防止他狂化而扑过去的吧,但也绝对不能说没有关心他的意思,谬卡只所以这么说,难道是为了不让我猜疑戴碧和他的关系,善待戴碧么?我皱了皱眉头,道:
“此次比斗便不算数,我们改日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再比。”
谬卡喘息道,“不,我输了。我尊重戴碧的选择,神仆,如果你爱她,你也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我也很尊重你。”我道。这是真话。
戴碧望着我,眼睛中的神色很复杂。
“是吗?”谬卡咳出血来,“也许我不该从神庙中出来,如果再晚上几日,等你们走了……咳咳。”他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花林的深处去了。戴碧并没有阻拦他,只是目送他离去。
与他一同离去的还有两个我当时并未察觉也绝不会想到的两个人。一个是黑羽人的老族长阿尔杰农,他满含微笑,狐狸般的眼睛灼灼发亮;另一个则是我的师姐,她脸色黯然,眉宇之间若有得失。
但令我更想不到的是,几年之后,谬卡,这位堕落天使般的英俊青年会和我形影不离。
我和戴碧默默的走到花林的另一隐秘之处,坐在大石上望着悠悠流淌的河水。彼此都无语。
我的眼前不停的浮现谬卡那张英俊而悲伤的脸,但我并没有问戴碧什么,没有问她和谬卡的过去,没有问她为何选择我。尽管我可以感觉的到她对谬卡的情意。
从小姑娘多琳的话中,我甚至更加清晰的感到一种来自于她的危险。
但我的心中充满了一种征服的**,要么我征服她,使她成为我忠心耿耿的情人,要么她征服我,使我成为她所希望成为的某种工具,至于其他,何必思索。
这时,我惊讶的发现自从被半兽人剑圣击败,并从地狱的边缘转悠一圈之后,我整个人都在悄然改变了,我变的卑鄙,有野心,急功近利。这改变打师姐离开之后,以迅猛的速度浮出水面。
我心灵的天秤倾向恶魔,而非天使了。
我应该忏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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