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阑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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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人隐匿之地是一处山谷,谷中有一条曲折的河,浅处可见游鱼,深处绿不见底。河的两岸植着一年四季盛开的花树,一直延伸到半山腰,黑羽人居住的房屋便错落的建在此地了。这些房屋大都是简陋的石房,偶尔一两座耸立的阁楼,不是议所,长居,便是神庙。清晨的阳光照进阁楼时,师姐正站在窗下。她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告诉我,当阳光下的树影变得最短时,她便要返回山门了。她拒绝了我的陪同和挽留,我虽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一直以来师姐的决定除了师傅似乎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我们出了阁楼,走下山腰,在河边的花林找了处大石坐下。阳光照在连耸的群峰上,照在曲折的河水上,照在团花锦簇的花枝上,也照在师姐那身飘逸的白裙上。
我望着河水,拣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过去,石块在河面上窜过,像耗子一样,带起一道水花。师姐微微一笑,从袖里掏出一张白纸,用纤秀的手指叠了起来,不一会,便叠出一只张翅欲飞的纸鹤。
这情景,一如小时,我的。
师姐却对那纸鹤吹了口气,纸鹤动了一动,随即飘离了她的掌心,在空中,化为一只血肉饱满羽翼轻柔的飞鹤。我只道师姐这便要乘鹤归去,便埋怨道:
“师姐,还没到中午呢!”
师姐招了招手,那只白鹤渐渐变小,重又化为小小的纸鹤,落在她的掌心。
师姐宛然一笑,道:“我并不是要走,而是教你化鹤之术,难道你不想学么?”
我喜出望外,自拜入山门的那一刻起,我便对这化鹤之术朝思暮想。在我看来,赐予死物以生命,多少带有神的意味了,而乘鹤于空,俯览大地,更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师姐翻来覆去讲解了许久,饶是我不很愚笨,却也刚刚记住咒语和白纸折叠的法门,而此刻,阳光下的树影已是秋日里的最短了。
师姐向我嘱咐了一声珍重,便翩然告辞。我坐在大石上,双手抱着膝,念念不舍的望着她乘着白鹤隐入远空不见了,叹了口气。
屈指算来,我从昏迷中醒来已有七天,算上昏迷的八天,已过了恰好半月,不知吉恩是否逃出了半兽人的包围?又或者已经……,我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日便也向黑羽人告辞吧。我这么想着,忽听一阵脚步声响,转过头去,只见那个长着一双撩情凤目的黑裙女子跑了过来,她仍赤着雪白的小脚,看到我,笑道:
“神仆,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哦。”
这几日相处,我渐渐知道了她的名字和身世。她叫戴碧,是小姑娘多琳的亲姐姐,并非暗夜精灵,而是黑羽族人。她们的父母四年前出谷为族中一位长老寻一种可起死回生的灵药,不幸撞到了蓝羽人的天使侍团,父亲被碎尸,母亲则被掳走了。
这倒难怪她那如水的凤目深处,时时的跳跃着一股仇恨的火焰了。
我随她回到阁楼。一路上说说笑笑,充满暧昧的氛围。我已有四个月未接触女人了,而十九岁的她又是如此风情万种。我望着她那在黑裙下起伏的身段,饱满的胸脯,高翘的臀部,难免有些口干舌躁,意乱神迷。
用午餐时,我便问阿尔杰农族长去了哪里。我准备辞别了。她告诉我族长领着她的妹妹去拜访亚撒长老了,也许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晚上就晚上吧,我心想,斜着眼睛望着她,正想说几句**的话,只听窗下有人一声声喊她的名字。那是一个声音优美的男子,她脸色变了一变,赶紧看了我一眼,道:
“神仆大人,我有事出去一下可以吗?”
我诧异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心中一阵莫名的酸痛,不觉又加上了一句,“你又不是我的。”
戴碧脸上飞了一层红,转身跑下楼去。
我忍不住站起身走到窗前,窗下,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紫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右手里握着一根短笛。我看见他欣喜的迎上戴碧,握住她的手,两个人并肩向山下走去。
我皱了皱眉头,心潮起伏。
我这是怎么了?是嫉妒么?我惊醒过来,想道。
戴碧天生尤物,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股诱人心魄的风情,这风情大概可以和历史上那几位祸国殃民的皇妃一较高下了,我叹了口气,这种尤物谁不想霸为已有,金屋藏之呢?四个月未接触女子的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动了这样的心思吧。
一时间,我的眼前布满了戴碧的一颠一笑,她那婀娜的步姿,起伏的黑裙,纤细的腰肢,特别是她那双会说话的凤眼。
如果娶了她,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山谷过一辈子倒也不错?
我的眼前陡然又闪出父亲死时那苍老的脸,我仿佛听见他对我声嘶力竭的呼喊,我看见了一条铺满剑和火的命运之路……
明天便走吧,再待下去,恐陷了进去,难以自拔了。
这一刹那,我似乎明白了那些因祸水红颜而丧国的帝君,也许,并不是他们不明白妃子的危害,而是已无可抗拒了吧。
我发了会呆,便走出阁楼,向山上走去。
我坐在一条瀑布旁,在轰隆声响中,看水花如雪,砰然绽放。
水潭绿油油的,像一片厚厚的绿叶。
我从袖中掏出师姐送我的那张纸,叠了几次,却无一次叠成像样的白鹤,哪怕是一只翅膀头颅具全而不歪斜的任何鸟类,那纸却已被我揉的一团糟了,皱巴巴的像张老女人的脸。
罢了,罢了,随便叠个东西,看看能活不能活吧。
我叠出一只有头有身子的东西,便捧在手心,念起咒语,又吐了口气。那东西飞在空中,起起伏伏挣扎了半响,终是掉在了地上。不过刹那间胀大了,化为一只形容极丑的兽物。
我试着念诵咒语去操纵它。
它的多角眼先是茫然望着我,却突然露出凶光,吼了一声,向我扑来,我吓了一跳,飞起便是一脚,将他踢下水潭。
一落入水中,它立刻化为一张白纸,慢慢的泡散了。
我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又去林子中拣了些大的树叶,当作白纸,翻来覆去练习许久,方才掌握了些须操控的窍门。渐渐的,又将之练的熟练了,但像师姐那般只凭心意便可操纵,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原来生命和死亡只在一手之间,它们并非相对,而是相通的,而这才是师姐真正想传授给我的吧。
这个念头一生,我只觉丹田处的那颗力量之种仿佛要裂开了。
转眼看去,天已黄昏,一轮红日慢慢沉下山去,将半边天染的血红。
我站在大石上,暮风乱吹,瀑布轰响,看着那血红的天色,我只觉胸间块垒都已消散了,豪气陡生。
我抽出巴洛之剑,一道黄金色的斗气迸发出来,黄金之中竟隐约游离着一丝紫色,我一剑辟向那水潭,无声之中,绿波开裂,深达十数丈,又悄然合上,天地间也似都沉寂无声了般,却在刹那间,爆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水潭都沸腾了起来,像里面裹藏着一个强大的骚动不安的灵魂。

一个黑色的婀娜身影从丛林间奔跑上来,像一只敏捷的雌鹿。我将巴洛之剑插回鞘中,收敛心神。
戴碧笑道:“啊,原来神仆你在这儿。”
我故意在她身后寻找什么,她露出茫然神色,我酸笑道:“你的男友呢?”
她脸上红了一红,羞涩道:“什么男友?”眨了眨眼,接着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她这话里分明有诱惑的意思,我只觉得心又砰砰跳了起来。她大方的伸出手,握住我的,道:“该吃饭了,爷爷让我来找你。”说着,扯着我向山下跑去。
她的手柔软的像水,我不由的摩搓了几下,吞了口唾液,在心中思付,难道那个紫发男子并非她的情人么?
晚餐过后,天已黑了。我向阿尔杰农辞别,眼睛却不由的瞥着戴碧,看她的反应。在朦胧的灯光中,她似乎有一些黯然。小姑娘多琳却嘴巴翘的老高,但也不语,难得她今日如此安静。
阿尔杰农笑道:“神仆,你打算如何离开?要知道黑羽谷在赫伯特山脉的极深处,一出谷,便将遭遇蓝羽人王国的半兽战士。”
我看他笑的像只老狐狸,便道:“族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若他不愿我离开,那我插上翅膀也难飞出谷吧。并不是他的魔法或斗气多么高强,而是这谷的四周被师傅布下了古怪的阵势,非我所能懂,也正因如此,半兽人才一直未发现此地,更别说攻打进来了。当然,他也并没有强留我的理由和必要。
阿尔杰农抚摩着手中的黑色权杖,道:“本谷有一个魔法传送阵,不过经久未用了,需要族中四大长老共同施法方能重启,它可以将你传送到西川之城。”
我道:“族长今日便是为这事出去的吧。”心中只是怪师姐,不明白她为何不愿带我一起离去。
阿尔杰农笑道:“不错。只是这魔法阵经久不用,需七日方能重启,所以还得请神仆在敝谷中多呆些日子。”
我想了想,七日便七日吧,便道:“那就麻烦族长了。”眼角瞥见戴碧翩然一笑,心中不禁一动,一个念头浮了上来,难道她心中当真有我?
那多琳却依然沉默不语,只是望她姐姐的眼神冒着一团无名的怒火。
阿尔杰农命她们姐妹回寝室休息了,在浑浊的烛光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丝绸卷轴,对我笑了笑,道:“罗兰,你前日问我半兽国的所在,今日我便告诉你吧。”
我从他手中接过卷轴,打开而看,只见那上面绘着详细的赫伯特山脉地图,标明着半兽国和黑羽之谷的位置。我看了会,叹了口气。原来这半兽国便在黑羽之谷西去七百里之处,只有一条峡谷可进入。若人类大军前来围剿,深入山脉粮草难继不说,攻入这条峡谷也是不可能的,如此看来,这半兽国比人类著名的要塞剑阁更加易守难攻。
我对阿尔杰农表示谢意,毕竟他们也曾是半兽国的领袖之辈,我向他们索问这样的事,他们也很为难吧。阿尔杰农却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淡淡一笑,道:“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我族隐居此谷数百年,早已忘记世俗之事,你是道神的神仆,若有需要我们自然竭力做到。”
听了这话,我心中立刻跳出一个念头,若我索要戴碧呢?我笑了笑,终是没有说出口。
告别阿尔杰农,我回到卧室。
天空星光灿烂,晚风从窗台上吹进来,将蓝色的窗帘吹的摇来晃去。
如果是一个平常貌美之女,我也许早已摸上她的床头了。可是戴碧总给我一种潜在危险的感觉,这感觉有一部分也来源于阿尔杰农那老狐狸般的微笑,还有一部分来源于戴碧那祸水红颜般的容貌。祸水红颜这个词时刻伴随着戴碧那双凤眼萦绕在我脑海,我不免想到,若我当真索取了她,日久之后,怕不是她事事听从于我,或者相敬如宾,而是我如那几位国破家亡的帝君般事事听从于她吧?
这自然是我难以接受的。
我眼前闪过这几日和戴碧相处的情景,她看我时那温柔的眼神,自觉不自觉羞涩的脸颊低垂的眼帘,偶尔大胆的诱惑,我心砰然如鼓……
窗外,月光如水,响起了幽怨的短笛声。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又想起了师姐,她那古井般的脸庞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她是你的姐姐啊,我揉了揉鼻子,于是又想起西川城的几位情妇,她们此刻不知又和哪位贵族公子在床上闹腾呢吧?
笛声愈加幽怨了,像女人的眼泪。
夜深了,寂静中,忽然响起了温柔的敲门声。会是谁呢?我打开门,却见戴碧穿着白色的睡袍站在外面,我门一开,她便无声的挤了进来。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一刹那间,**完全淹没了理智,我立刻关上门,转身抱起她扑到床上,一只手早已经探进她的衣襟,握住那柔软而高耸的**揉搓起来。
她低声的呻吟,像慌张的小动物,将头埋在我的胸前。
我慌不可耐的扯下她的睡衣,她“啊”了一声,双手遮在胸前那两团雪白的肉上。
她没有穿内衣。
她那雪白的**在暗夜里濯濯生辉。
我将她压在身下,亲吻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胸肌,既而是她的**。她手抱着我的手臂,那力气大的似乎可以将我捏碎了。
我轻轻咬了咬她的*,她闭着眼睛叫了起来,这使我愈加兴奋,一只手便探下去,压上那片神秘之地。
“不要……。”她轻声的近乎哀求的说。
而我这时已将所有的反抗作为欲火燃烧的木柴了,哪会理她。暗夜里,只听她不断的呻吟,脸蛋通红,偶尔睁开眼睛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似乎听她轻叹了口气,是甜蜜还是忧伤?她将身子主动的贴了上来。
我进入了她,湿润而又**,她抱紧我,闭着眼睛笨笨的亲我的额头。
事后,我搂着她躺在床上,欲火过后,我人平静了,又想起红颜祸水这个词,心中一阵不安,像那几滴处女的血。
那窗外,短笛声竟仍在呜咽如泣。
戴碧用手指轻轻划我的胸,像是在弹琴,她问:“罗兰大哥,你会对我一辈子好么?”她已不再称我为神仆了。
我揉着她那丰满的**,撒谎道:“会。”
戴碧道:“那我就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男人,如果你骗了我,我就和无数的男人上床。”
我吓了一跳,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揉着她那丰满的**,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一阵神迷,欲火又涌了上来,我道了声那可不行,便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两个人在**的潮头上飞过去,除了颤栗,便是热火,似乎这便是生命的全部。
窗外,那笛声呜呜咽咽的响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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