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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我叔叔。第一次被她这样叫的时候我不但吐了,而且还喷了出来。我直起腰的时候简直想掐杀她。
那个晚上我喝酒了,晕晕糊糊的往回走,而她站在雨里。我站定她的面前时,她哇的就哭了起来。她是一只大哭的落汤鸡,而我晕菜得莫名其妙。记忆里我很暴力的把她弄回了家,因为她声嘶力竭,反抗剧烈。肯定以为我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害怕得不行。因为喝酒了,又费了那么大力气。我记得到楼梯不久后我就晕了过去。
我把她拎回家,之后她就赖着没有走,当然课她还是照样上的。有几次我回来还看到她乖乖的坐在我的电脑桌面前做作业。但是我没有拆穿她装模作样。我坐在旁边看过她打泡泡堂,而且很厉害。快得都让别人产生严重的自卑。通常她玩两三局,就只有她一个了。
开始的时候于她我毫无知情。后来才从她的学生证上知道她是高三的学生。读什么中学。叫什么名字。
她的成绩怎么样?能不能考上大学?这些我无从知道。
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因为从她的高度和体形我开始就以为她是叛逆的初中生。娇小得不成个样子。没想到她也这么大了。别误会,她其实给人的感觉是像香港的那个组合,TEWNS。根本还没有发育好。看到她脑袋里直接的影象就是刘青云扮演的法官那样比划,她是那样的,而你是这样的。一个是优美的曲线,一个是**的一根玉米。
我就嘲笑她,你还没发育呢。她总是作势气得翻起白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以她每次爬到我的床上睡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我不能碰她,因为她总会一脸单纯的对我说,叔叔,我还小啦。谁叫我自掘了个坑呢。也就拿她没法了。
可是这个说自己还小的女孩,在某天的公车上被我撞见和一个男孩子亲密的在一起。她装作不认识我,只是偶尔偷偷的对我做怪。鬼脸层出不穷。我也装作从没见过她的样子。毫不理睬。她回来说,那小子对她有意思,这个月的零花钱全给她花了。她把新买的CD塞进了我的电脑。问谁的?他买的,自愿得像给党做了贡献一样乐。周杰伦的。
那时候周杰伦还出道不久,不像现在这样红紫,所以就没有问只是哦了一下。
我厉害吧?
哎,他握到你的手没?我没有回答她的无聊问题,问了这个我想问的问题。
当然,没有。你在意?她神情探询的问我,脖子都伸长了。有些玩味。
切!果然自惹麻烦。没有。
要是那样我不是便宜他了吗?
心想:不得不同情那小子,可真衰。我拿眼看她洋洋自得听歌跟着哼唱口齿不清的样子。
她跟着又说,想想像我这样纯洁的女生会这么轻易地就被臭男生握到手吗?想想,也是。她这样古灵精怪。她是在**那些男孩子,用她所知道的那些圈圈套套,小小技俩。
她又是不是在和我玩呢?这个小鬼。
和她一起,去超市里买东西,抽纸,面包,方便面,零食,百事。通常是我跟在后面,她挑选东西,偶尔问我还需要什么?顺便看着她顺些小东西。她还说每次你就给我放风。看见人就告诉我。让我不知道是哭是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留下她,她不会做家务,扫个地都像用尾巴扫的,洗的唯一的两个碗第二天还是油腻腻的。她什么都不会做,毫无生活能力。有时候,我真的想对她说,小姑娘,地球是很危险滴。可是都忍住了,总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做很无聊,人家是小姑娘,于心不忍啊。简直都不是我的风格了,原本我是以取笑她为我的快乐之本的。
她在这里真的不方便,至少不能自由发挥的看毛片。她占领了我的电脑打泡泡堂,并且要求我在旁边观战。钓里面的男性,给她东西。女的也不放过,****的乱叫得别人心花怒放。还给我申请了一个号,把她要来的东西给我,不但康他人之慨还臭美得意。但是我终于见识到了在网络里身为女性的优势。
有时我也觉得是我小看她了。杀得别人哭都哭不出来还卖乖。
写到这里,现在有必要概括的说说我们了:除了关系特殊了一点,我们其实过得和每个同龄人一样,逛逛街,掏掏碟,掏掏衣服,偶尔深更半夜出去压压马路,被角落里的妇人暧昧的问需不需要房间。
经常不做饭,出去吃小馆子。争着用电脑,我做事,她聊QQ或者打泡泡堂。经常是这样,她在我做事的时候聊QQ,并且和接了视屏的男性说旁边的我是她老公,并表现亲密,挫伤别人聊天的极积性。
和她的女性朋友就说是她的男朋友,让别人羡慕不已,赖在我的身边淘气。摸摸我的头发啊,吊着我的手臂啊。经常是这样,进行了没有一个小时我们就需要辩正我们的关系。两个人似在斗嘴。我觉得吧,小情人她还是够得上的。她就打我,嘟了嘴角满脸任性,不高兴的掐我的手臂。
我觉得自己才冤,枉做了她聊天的工具,争辩的权力都被她蛮横的剥夺了。
我觉得也许平时我对她太粗暴了,没有去理会和在意她。
有时候她说,我能不能像条鱼?
疯了(这是我的口头语)。因为她每次这样做就是为了把我赶下床。她得逞了,欠扁似的笑:其实地铺也满舒服的,至少不必担心滚下床。
我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我威逼利诱都用过了,她还是一次换个地方。几番下来后,我想想把她当成一个不知来历毫无背景的女孩也没有什么不妥。那样至少还留有想象。因为说不定她是富家千金逆女,我把她养了那么久说不定还有大把机会把她据为己有。到时候做得东床婿,嘿嘿。
也许这就是在后来我把她据为己有的原因吧。这是后话,还是以后说了。
有一次,我们在春熙路瞎逛,她本来像只尾巴跟在我的后面,突然却上来偎住我的手臂,表现亲密。我想她大概遇上了某些人。可是我并不知情,无辜的做了她的道具。
这直接导致了我冒充她的表哥去她的学校找她的老师。假装去了解她的学习情况,可是还没有说到几句,只寒暄,回答她的老师问的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这个问题。她交作业,看到了。我只好和老师说下次。跟她出去。她没走多远就停下了站在那里。我看到她气愤得嘴唇颤抖,眼泪花花。心里发毛。上课铃响了她也没动的意思。我小心的说,上课了?她提脚就跑了,我愣在那里。觉得这个她一点不像她,站在那里傻不啦叽的我也不像我。可能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她吧。她此后,再没回来。她学校不怎么样,也由此可知,她并不是千金小姐了。
她不回来,就根本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只好等她回来。费了好大的人力物力把QQ头像改成对不起。签名改成你快回来。因为她用我的电脑时就加了我了。
我觉得不对劲儿。站在房子中央看着门。直觉告诉我,她在外面。我大步过去拉开房门。她站在那里,愣愣的,怜怜的,浑身湿透。她回来了,下着大雨的晚上。
我给她擦头发,问她,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她沉默,没有说。
你有没有找我?她望着我问。
你以为你谁啊!没有。悻悻的说。
骗子。
她就那么肯定吗?
第二年,我们搬家了。
是因为她已经高三下学期了。我总不能一直把她扔在大环境里待着吧。为了她的学习,为了不骚扰到其他人。我找了一个套二的房子,离她的学校比较近。大约十分钟的公交车。离我的学校也只有五六站的公交车。从此我有了昂贵的负担。二人世界的房子。有时候我在想我是在干嘛?我没有打算爱她,和她也没有直接的关系。干嘛处心居虑的对她那么好。
她有一个坏的习惯,洗澡的时候总是放着王菲跑到梁朝伟家里打扫的《CaniforniaDreaming》。有时候我坐在电脑前面想:她是想阻止我对她身体的想象呢,还是想告诉我她对我就像王菲对梁朝伟那样大胆的恋。不幸的是她却选择了像刘嘉玲一样消失不见。不对,王菲也是在他下定决心起找她之前消失不见了。只不过因为一个约定,她可以回来。
她洗澡好了之后,通常都是穿着我的宽松汗衫,她的牛仔热裤出现。一下跳在沙发上,身体晃荡,头发上湿漉漉的水就一颗一颗的抛下来。她虽然还小,却不知不觉性感美丽得像个尤物。其实我忽略了一点,只要稍微美丽的女孩那样做没有不性感美丽的。不得不感叹,和这样的女孩在一起住实在是太困难了。
她进了房间又退了个小脑袋出来说,你很介意我叫你叔叔吧?
没。想也没想的回答她,可是她怎么想到问这个呢?
介意吧。她跳了出来。
跟你说没?
她的眼睛噌的冒上来对着我的眼睛。我未成年,你不要骗我。
真是难缠。好吧,我很介意非常介意。行了吧。
我们今天写作文了。
什么?我没听清楚她打开水龙头放水一样的语速,她已经拉门进去了。感觉她说,写作了。却又不知道她写什么了,重要得值得她扭捏的一说。我觉得,她就像紫霞一样难缠,可是我不是回到五百年前的至尊宝。玩得都觉得不是她的对手了。也许是我不耐烦,从没有打心里重视过她,而她在同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是觉得够不上我。她变得有些反覆无常。却让我更难应付。她其实,是骗我。本来就要出来租房子,却找我的晦气。我假装质问她,她说,我说过要给你房租的。是你自己不要。反倒成了我的错了。可是她父母待她好得不得了,却在我这里扮家庭破碎。让我很受伤。
我们也许很熟了。有时候会抱起她,往上用力的抛,接住又抛,听她快乐的笑着尖叫,慌乱的去抱我的脖子。
她像一个孩子,而且做得像模像样。我被迫成了一个宠溺她的大人。有时候我觉得我是在爱她,是爱人。但更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在照顾她,是亲人。
半年后,高考了。期间过得还算精彩,没有再出什么大事。通知书看到的时候,我很吃惊。因为她也考来我的学校。她应该考一个国家重点,而不是我这样的普通学校。问她理由。
她说学费少嘛。
郁闷死人。
假期里她去海南岛了,她说,要去天涯海角看看天涯海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开玩笑说你把我打包当行李也带上吧。她说不行!然后又和我商量要多大的旅行箱才可以把我装进去。她邹了眉头说恐怕要去定做一个特大号的,有我那么高的那么宽的,我好在里面睡觉。我觉得她说的好象是棺材,就说那里要那么大,最小的就可以了。她满脸疑问,问我怎么可以?我说,你把我弄成肉酱用个瓶装了都可以,更别说箱子了。她骂我变态。其实我应该不想她离开,因为我会一直在这里。
一个星期后,我去双流机场送她走了。我说别晒黄了,不然我不要你了。她说,不会的我还要像这样抱着你呢。她说着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弄得我伤感死了。真想马上买票陪她去天涯海角。想想,这是从开始到现在的第一个正式的拥抱。
我想她是和她的家人在一起吧。快乐的,幸福的。这一个多月,我在做事,一个公司里实习,很少的工资,但是能学到很多的东西。上网会看到她发给我的电邮,她穿泳装的照片,她拍的海南,她知道的趣事,QQ里给我的留言。我也会想她,她的那些活波开心。想她什么时候回来。
终于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我其实很惊喜可是还是装做恶狠狠的口气说,你个猪头疯子!你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在“XX”KTV,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要不要我来接你?
我已经在门口等了。她口带谴责,我还以为可以给你一个惊喜呢。你却不在。大包小包的。
我还要惩罚你,再玩晚些回来,哼哼。她一下挂了电话。老大,她该不会生气了吧?没想那么多,又钻进包房喝酒去了。
可是再从包房里出来上洗手间的当儿却看到她了。我还没有太昏,是她没错。我站在她在的那个包房门口,看着。有三个家伙。看来是爆发的生意人。所以才会那么粗暴。
那家伙以为自己很猖狂得意,可以骑在她的身上。没办法,我只好进去顺手抄了个啤酒瓶砸在那颗猪头上。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我拉起惊吓得哭泣的她就跑。出门抢打了一个别人叫的出租。然后打电话给朋友叫他们快走,我惹事了。对不起一说,没有解释就挂了电话。看旁边坐着的还在惊吓中沉默的她,气没打一出就骂:怎么?还在回味?简直不知道她那颗猪头是怎么想的,这种地方也乱闯。
我一骂她就反应过来,重重的给了我几拳。她刚才一定吓怕了吧,出手都没有轻重了。我望了车窗外,久久才问:怎么回事?
我来找你,进错了房间,他们以为我是这里的员工。拉着我不要我走。
哦。还员工呢?真会说话,别人就把她当*。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她听我说那种地方,想起什么似的,她本能的就退了退,怕起我来了。朋友生日。
你该不会也那样吧?她问得很不自然,却还假装镇定。
你说呢?要不我们试试?她想到刚才,脸一下煞白。一下退得老远,你不要过来!
我哈哈大笑。终于知道她怕什么了。从此开的玩笑都是这个类型的。她开始很不高兴,久了自己也这样说,我做妓女去了。怎么样!她是得意的样子。可是我的心却不舒服。觉着醋得慌。
下车又去把她存在邻居家里的大包小包取回来。
回到家里,她去洗澡,我摊在小沙发上,因为头昏昏的,酒劲上来了。
她穿着我晾在里面的白衬衣出来,显得空空荡荡的纤细。
你没衣服吗?我这时发现她真的长大了,漂亮了。难怪别人会误以为她是做那个的。
我喜欢嘛!不可以吗?
还能说什么?也懒得说。可是又不甘心,就提出了条件,记得给我洗干净。算是扳回一层。
可是她舌头一吐,理也没理我就跑房间里去了。
所以到了洗衣服的时候,她穿过的我的衣服就匪夷所思的出现。比较头疼的是:她的那些小裤裤,小内衣啊她从来都明目张胆的晾在阳台上。害得每次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暧昧得像是在看不良人士。解释说这是我妹妹。
可是她马上就叫我叔叔。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她一脸单纯的白痴,眼睛里却闪过狡诘的得意。真想把她掐死。
第二天,我去给她重新配了把钥匙。为什么以前就没想过给她一把钥匙呢?唉。
本来我只租了一间单间,不是我睡客厅就是她睡。然后又被她这么和我一暧昧的闹,隔壁的两女生终于受不了,第二学期搬走了。我把那间房子一起租了下来。
我逗她说,她们是同性恋我们不和她们计较。
她眼睛睁的老大,惊得咋乎咋乎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来的时间短嘛,你看她们做什么都在一起吧。
嗯,是啊,还经常手拖着手。
而且你发现没有?
什么?
她们没带过男朋友回来。
是啊!她一下醒悟过来,飞起一脚踢我。流氓。
也许她会觉得她是我带回来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那么纯洁了。像是还没有早恋。
终于是两个人了。任性的事情却多了起来。
有一天半夜我醒过来想喝水,看到她门没关好,去给她关,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看她。
她睡着了,梦里叫了几次爸爸。我看着她,心里觉得有痛,而且器官哽涩。我想至少她的家庭不幸福吧。
开始对她更好,不再要她做家务,不骂她,不故意气她,任她任性。什么都让着她。可是更多的时候都忘了这个决定,和她大眼对小眼。
我走路,从来都是低着头,追着前面的蚂蚁踩。她跟不上,都用跑的,有时候根本走着走着转头回去看就没有人了,回去找她。一定是坐在哪儿,眼神怨恨,嘟着嘴巴。有时候要好说歹说的哄她,而有的时候是陪着不说话等她自动站起来。她几次气急败坏的骂我,你那样怎么会有女朋友!都是她咒得我至今没有女孩和我一起逛街。
装着逗她时我用这个质问她,怪她。发她牢骚。
她总是瞄我一眼,你不要臭屁了。等着毕业后上嵩山吧。
做什么?
和尚啊。
每次不变的对白。
我没有告诉她她卖乖的时候其实很可爱,其实她做的蛋炒饭也不是那么难吃。我一直都在故意找她碴。隔三差五的把家里弄得很乱,要她收拾。给她找气受。
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玩玩闹闹的斗斗嘴过下去,直到她想离开。可是有一天晚上我突然非礼她。爬上了她的床。是她自己洗澡后无聊假装性感的逗我,也许只是开玩笑吧,可是我却抱起她就吻了。这样的玩笑开多了,自己难免冲动沦为禽兽类型的。开始她没有狠命的拒绝,可是深入下去的时候她反抗了。可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蛮横的对她无理。也许事情就可以这样顺理成章了。可是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我却看到了她的眼睛。

我没想到过她也会睁着明亮漆黑的眼睛,带着微微惶恐和脆弱。我一下冷血。我怎么像个禽兽?我抹了抹脸,注视着她的眼睛,丧失了一切语言。似乎过了很久,我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然后去隔壁睡觉。
从来,我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色狼。可是却做了一次色狼才做的事。也是这次,我开始正视我和她的关系。我们到底是什么?
也许她也正视了。可是我不是她,不会知道。我以为她会走了。也觉得自己负担得太多,已经快承受不起了。金钱方面,感情方面。再在一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做了什么的。
可是她没有。我想她是不好现在走吧。怕我下不了台吗?
消磨了近一个月,我以为她会找个不怎么伤感情的理由搬走的。可能她不是我,我的想法不是她的想法。她还是在这里。
而这时我也陷入了经济危机。工作不好接,插画也因为风格的问题不被杂志采用。钱又花得快。整天为钱的事情四处求救。头疼。
有一天我正打电话给一个昔日帮过的朋友借钱,却被借口百出的拒绝。骂了几句妈的正想发脾气把电话摔了。她拉了我要摔电话的手。说,给。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叠钱。我愣着看了她。她眼睛真诚,透明。纯得没有杂质。她又微微的动了动伸到我胸口的手。轻轻的说给。我知道你很需要。我说谢谢。心里不是没有感触。
数了。有一千多。可是从哪里来的呢?通常她都是问我要钱的。可是却不知道怎么问。这成了我的心病。几个星期之后的睡觉前,我停在房间门口,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我不告诉你,她说。因为我不想告诉你。
那就当我没问好了。她像得到奖励似的嬉笑,我做妓女去了。
我操!我僵在那里,脸上还有习惯的淡笑。
我失态了。她却眼看我的可笑的表情,得意的进房间了。像她算计好了我中了她下怀一样。
她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松,就像我吃饭了,我上学去了,给我钱那样轻松。她却得意的笑着根本没有羞耻。我被耍了吗?我但愿我被她耍了。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但愿是她的爸爸或是别的亲人给的。
最后我那样:她只是想帮我,而我却那么卤莽,直接伤害了她的好意。
这些事情发生以后。
她总是问我有没有过女朋友?你们一起做什么?什么时候没有了初吻?你们有没有**?而她的样子青涩得就像树上没有挂熟迹象的果子。我只有敲她的头,臭丫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们做援助交际。她突然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嘴唇是紧闭的,咬着。
我惊得嘴巴都大了,眼睛圆圆的。拜托你成年了没有。她瞪了我一眼,又淡漠了,没有了刚才的热烈。
你想怎么样?爱上我了吗?我不敢确定,因为我们已经经常开这种玩笑,只是这次最严重。她那么主动,让我忐忑了。害怕她又来疯了。
她不说话,在小沙发上蠕动自己的身体,寻找合适的位置。然后进房间关上门了。我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总做傻瓜。又被她的惊人耍了。
可是那些话却给了我多大的冲击。几个夜晚的梦里,都和她在一起。言情的,艳情的,绝情的,无情的。
现在想想,那是真的爱我了。可是我却因为太刺激太突然,伤害了她使出浑身力气想要表达的爱情。她以为我想那样,可是上次她拒绝我了。她是为我说了那些。
我却是个傻子。她也是个不会表达的傻子。
她也因为这次的刺伤,变了很多。使我时时自责。
但是有课的时候,尤其是上公开课的时候。她还是会跑到我的教室里。坐在一起假装听课。放学,就是电话短信外带在门口等。一起去吃饭。渐渐的我的生活范围就只剩下她了。同学,朋友,女孩都和我不了了之。我觉得她已经占领了我的所有生活(这就是她要的爱吗?要的我吗?她的爱是绝对的占有吗?)。
也终于在偶然里知道她拿了最多的奖学金。我想这也是她给我那么多钱的一个原因吧。终于轻轻松松了。
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察觉她在弄我头发。
你烦不烦啊?我要睡觉。我拂开她的手,样子像在赶一只蚊子。她目光纯白的看着我。生气的样子。
我撑起身体说怎么了嘛。
她说,想给你洗头。我摸摸头发,不知道她怎么想到这个?但是还是说,好吧。
我站在她旁边看她把水放好,洗头膏放好。感觉真的不明白,却感动的依了她。
可是她不怎么拿手,把我的颈子弄得湿湿的。
我说湿了。好不舒服。她又慌的去揩。我昂起头想说她,叫她不要,就这样吧。
她却把我头一按,差点扭到脖子。你别乱动!我工作呢。
轻点好不好。可是,我能够体会到,她手指的温柔。
她幽幽的说,你不要我的时候,我就做洗头妹去。
你是在威胁我?
嗯,就是。
那好,我成全你了。我不要你了。
哎呀,头发。
她太狠了,揪住头发就扯。简直不知道轻重!
去死吧,你。
嘴巴硬着,替我揉了揉刚才她施暴的那一片。舒服多了。
其实逗她的时候,她恍然大悟白痴痴的咋乎样子,真和现在千差万别。做个不确切的比方:一个是小龙女的单纯善良,一个是李莫愁狠心劲儿。
又一次,我睡觉,她也来弄我。
我睡觉呢。别闹。
她说和我出去好不好?
我被她拉了起来。
去哪里?
出去嘛。你不陪我?
好啊,走吧。
可是她什么也不做。是没有目的的。只是看见好玩的,有趣的就去试一试。我想,疯了。
我们无聊的逛街去了。看见书城就进去了。
除了喜欢画画,还喜欢看书。
所以在书城,她总是百无聊赖的看看漫画,有时候我在想,她怎么不看我画的插画呢?不说这个了,还是说她。然后就跑到音像区去看唱片。而我总是文风不动。
毕业之前,签了公司。要去隔壁的城市。她似乎莫不关心,同她说的时候她打着游戏只是哦的应了一声。
我说周末我就会回来看你乖不乖。
她也头也没抬的哦。
要一个月后才去上班。
她说,你妈的。轻而突然。
我沉没了。
因为你要试图离开我了。她打开门,我却没有去追她。
我们没有血缘,她却不知在何时对我依赖。在学校里碰到她,她也装作不认识我。
住的哪里?
要你管。
……
学校宿舍啦。
钱呢?
你不知道我在做兼职吗?
她嘻嘻的笑,援助交际啦。
我打她的头。又来了。
做了两份家教,又在家乐福收银。
哦。
大叔,不要为我担心,我爸我妈都有钱。以后我会自己付房租。我要走啦上课迟到了。
那快点去。其实我知道她敷衍我,哪个大学生会怕迟迟呢?
我一直不懂她,把握不好她。
看着她走开的背影,她的小皮靴子,故意撕破膝盖,腿肚的紧身仔裤。好看的小马夹。其实,好喜欢她小小的短打扮。
之后她一直躲着我。我感觉是那样。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她。电话也不接我的。
她穿了全套的白。
我遇到了她,是在盐市口人民百货那里,我在天桥上,她满脸冷傲的在人行道里走,她还是那样,可爱性感的衣,饰,纤长的腿。在人群里被淹没得小小的,我俯伸着身体脖子大声喊她,她看到我,脸色都变了,立马钻进了人民百货。
我靠!我会杀了她吗?!
马上追了进去,却没了她的影子,到处是人和花花绿绿各种功能的商品。
不管了。找!退出去看看里面繁忙购物,看外面行人匆匆,车水马龙。就是独缺她的鬼影。这是那个对我笑过?对我扮任性扮可爱的家伙吗?怕我都像见到混黑社会的仇人了。
我甚至想对她咆哮。却找不到她。
也不想她什么也不说的沉默怨毒。她要怎么样嘛!
真的,刻骨铭心的不一定是爱。
今年我毕业了。在这个城市的大学里找到了工作。
她还是来找我,再次住着不走了。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她也不告诉我。我设想了很多,可是却不知道是不是原因。我不知道,我们要怎么做才算是未来。
我问她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煞有介事的回答我说,我是外星人,怎么会知道你这个丑恶的人类在想什么。
我这个丑恶的人类在想怎么才能把你收拾了。我还以为她那么认真是知道的了,没想到她那么饶我。
她白了我一眼,说,你就别编了。我接不上口,你就那么认为,认为我编?
可是她自己起的头啊,我不过配合她一下。到给我戴上了。
那样的话,可要自己做饭?
好啊。可以看出她的不安。
你煮一锅水干什么?
糟了,她拖着拖鞋跑了进去,又出来,水还没开。
这个笨蛋!要热水,热水器里不是有吗?浪费我的煤气。怎么这么大股煤气味儿?你想谋杀殉情啊?
赶忙跑过去,关了煤气,打开窗。出来看到她还在吃泡面,喂,起来开窗!
谁说的要我做饭。
每次吃完饭,虽然碗没有几个,我们都要摇头晃脑杀气腾腾的大喊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洗碗,赢的人就得意的像旧工厂里的监工,大喊大叫,快点干活,你这个懒猪。她最讨厌别人喊她什么什么猪了,每每对我怒目而视。你才是猪,蠢猪!
自己就有得逞的快乐。
她放暑假了,本来和她说好要和她出去玩一次,看一次电影。可是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身边生活的人不在的气息,迷散在整个房间。我在房子里来回走,无所事事,终于在地上发现了一页纸。她说你要勤快点,胡子要每天都刮。不要落拓得像一个大叔一样。我走了,以后还会回来的。在这期间你一定在得意吧,我没有再妨碍你去找女孩子了。回来的时候给我看看啊。如果没有我可爱没有我漂亮我就杀死你。哼。抬头看她的房门,才发现贴着一截胶带。慢慢微笑,做什么都毛手毛脚。摇摇头,把它重新粘好。又退后瞧了瞧。
想等她回来,再扯掉。
她说,你怎么不问我去了哪里?我从电脑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你去了哪里?
嗯……她把眼睛翻了翻,不告诉你,然后银铃一样的笑。
真是欠扁。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真的就那么老吗?叔叔?虽然我的胡子有点长。
生日的时候,她给我买了礼物。吉利威锋剃须刀。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她一早就在敲我的房门,我迷迷糊糊的看到她,什么?那么早,想被扁了吗?
钱。
我都快站着睡着。
钱啦!
要钱干什么?
今天生日,我。
多少?
我不嫌多。
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红色的。玩开心点。
她接过去,嘟囔着说叔叔真吝啬。
哎!不要是不是?我以为她又用我的钱去招待她那些和我没有关系的朋友去了。中午她却回来了,手里拎了个蛋糕。一个礼盒。
哦,回来了小孩?
陪我吹蜡烛。给我唱生日歌。
这些要求我当然非常乐意。
然后她塞给我这个礼物。她说给你的。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而且是我生命里最有意思的生日。
以前,都是在上课的时候才起床,简单收拾好自己就直奔学校。有了她了,每天都会有人催命鬼一样叫我起床。怎么会愿意离开温暖舒服的床,裹紧被子,蒙着头闷闷的说再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好不好?
她总有办法把我弄醒,弄得我只好投降告饶。
最恐怖的一次是在冬天,把冰块灌进我的衣领里。
懒得像猪一样。她总是这样说我,可是她呢,除了会洗澡,衣服也不会洗,碗也不会洗,其它的更不用说了。人还很凶恶。她又不会做早餐,顶多买回牛奶,面包,或者豆浆,油条。吃得我根本没有胃口了。
淋了雨,她生病了,终于安安静静的乖了。依小卖小的要我做这做那。全依了她,有时想她不是太任性就是太缺乏照顾。她的家,又怎么了呢?
深夜,她裹了被子出来,我饿了。
我给你做着呢。
那你怎么在玩电脑?我必须守在厨房里才算给你做饭吗?
哦,那做好了叫我喔。
知道。
她拖着被子就进去了,走得一蹦一跳。像一条拙稚的小恐龙在不知处境危急时侥幸逃进从林。病怏怏了都还那样。真受不了。糟糕,稀饭可能都成糊了。忙跳起来,进去看。还好,没有溢出来太多。手忙脚乱的切了电源。
叫她出来吃饭了。没有反应,就威胁她说,我会一个人把它吃光的哦。
她还没反应。
是我自讨没趣吗?切。
给她端进去,她早坐好等着了。
你说好了要照顾我的。
无言了。真是疯了,想讨打。可是都答应她了。好,你吃吧。
喂我,我觉得自己没力气。真是得寸进尺!耐着性子坐下来,她得意的不象话,都笑出声了。
一勺一勺的喂她。她吃着,终于安静了。
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咽,我一下想吻她。
她发觉了我的异样,还没出声,我的嘴唇已经压了上去。
她睁开眼睛说,昨晚什么都没有做?
见我没有表示。又说,有了小Baby怎么办?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由心里陷入思虑。她才十九岁刚过一个月,我还有八个月才毕业。现实真的成了一个问题。别傻了,哪有这么巧,傻丫头,乖乖睡觉。
她闭上了眼睛,我开始在想两个人将来的事情。再看她,却看到她流的泪水。
怎么了?哭了。给她揩了。
她却背过脸拉了被子蒙过了头顶,压抑哭泣。
也许她觉得我温柔了,只是她得的太委屈。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父母知道这些了又会怎么想呢?不管是她的或是我的。但是父母不知道她,他们就算再怎么开明,如果知道我和一个小女孩在一起,也非把我劈死不可。况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开不开明。
她说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糖,妈妈给了零钱的时候就巴巴的跑到百货公司的阿姨那里买糖吃,特别喜欢的是一种叫大白兔的奶糖。她又问,你吃过没有?
当然说没有。哪个像我一样的大男生会承认自己曾吃那种香甜的大白兔呢。
她一脸失望,像我错过了天下最好的美食一样。以后能够买到的话请你吃一颗。
为什么就一颗?
那些当然是留给我。
这个女孩子!
好久都没有吃到那种感觉了。她叹了口气,失望的样子。
我又埋头画画了,但是也知道她一直无聊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我画完CG稿。回头看她不在了。她之前拖了个凉席,说要上天台。
上了天台,看到她趴在凉席上,恹恹的样子,站到她面前踢她的手臂,怎么了?
无聊。无聊啦!
无聊就像天空里云彩,停在头顶。
给我让地方,我也躺下来,望着天。好舒心的感觉。倒过去,一条手臂压着她背。
你好重,你好烦啊!她见我没有反应,拿手就推我压她的手。我真的好烦。
装作迷糊的不理她,感觉像抱着她。叫做幸福。
我们躺着看着天空。心平气和。
她突然说,她找了一个男朋友。
我一愣,问:哪的?心里突然就不爽了,她怎么这样啊!
这儿啊。
哪里做什么?她轻飘飘的口气里,我觉得她根本不能明白我,自己在她心里没有多少位置。
不清楚,也许无业游民也说不定。
我去过他那里了。她伸出一个头,调皮的闭了眼睛说。
懒得管你。
她坐起来说,我做家教去了。
她走了。我躺在那里,觉得天空都是无味的。
有时候,晚上她不回来,我就可以自己自由的坐在电脑面前,不必担心她抢去玩游戏。她也经常跟我要钱,问她干什么?她说不要你管。
她转过来对我笑,开房间啦。
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居然没用到要女孩出钱开房间!
她做得天真单纯毫无芥蒂,我又有必要为人师为人长的为她想那么多,教训她吗?可是她是我爱的人啦!她做得那样天真坦白。我彻底的失去方向!
有一次我终于开口了:拜托你检点一点好不好?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
她惶惶惘然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你是笨蛋吗?我被她堵得彻底没有语言。
她却还不依不扰的问我说什么?
我摔门走了。她以为,我没脾气么?
她没完没了。
我已经不记得她生过我多少气了。
我哄过她几次。有时候她假装欢喜雀跃,其实内心惶恐,孤独。而我假装不知道,寂寥的和她一起生活。想想有时候在外面走,把手重重地搭在她的肩上她就托着,瓣着我的手指头,或者搭在她腰际,她偎着我,甜甜美美,更多的时候是我一手拎住她的脖子,像拎一只淘皮捣蛋的猫。往前惯性的推。她讨厌这样,往往跑开转身,愤恨的看着我。头一扭,自己哼的走了。我喜欢看她这样生气的样子,常常故意的做。养成了现在和她斗气的习惯。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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