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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被破坏后再难弥补,我和皇太极相对无言,阵阵秋风,送来不远处几株银桂浓郁的香气,香得让人几欲沉浸着无法自拔,有风卷起乳白的银桂花瓣,扑扑簌簌落到我的身上,纤弱的花瓣让人不忍拂去,我们彼此紧紧地握住双手,只盼望这一刻能更加长久些。刹那之间,我忽然懂了:美之所以称为美,美之所以难得,只是因为其短暂,谁也挽留不住,谁也无法让她长存。
此后我一个月内总要进宫一两次拜见皇后,每次皇太极也总要找了借口让我过去坐会儿,时常是在颐和殿的继思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花,我带过去的几盆水仙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轻轻地和他说着话,小心翼翼地不去提及我们的未来;有时和他一起去赏雪中的红梅,嘻笑开怀一阵子,好在我都是禀明了皇后才过去的,打着研究诗书的旗号,皇后都没有说半个不字,别的人也只当我受皇上皇后的宠。只是见面回去后便是无尽的相思,盼着能快些再次相见,冬日就这样暖融融地悄悄过去了。
许是府中肯花钱的缘故,下人寻来的樱花树品种极好,早春二月,两株樱花树竞相开放,一株挂着簇簇欲说还羞的嫩白花蕊,一株是粉若朝霞,初看时素净,愈看竟看出逼人的艳丽来。亲手剪了几枝,让惠珠用湿布细细裹了,立秋抱着随我进宫,将玉粉艳丽的送到皇后宫中**玉瓶,又说了会儿话,告罪要将嫩白的樱花给皇上送去,皇后待我甚好,直笑着夸我伶俐学会了讨皇上的开心,催着让我送去。
进了颐和殿,早有宫人禀报过去,魏安过来说皇上还在大政殿议事,已经知道我来了,让我稍等一阵子。我不愿闲等,遂在继思斋翻腾起来,找不到合适的花瓶,又到敬典阁、崇谟阁瞎翻一气,宫人都知我得宠,上来要帮忙被我赶走,都远远地避开,任我独自折腾,魏安寻出几个玉质不错的花瓶,我却嫌或小或色泽不够配我的樱花,看不入眼,最终在崇谟阁一个架子上看到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瓶,便让魏安快去拿梯子,他跑出去后我又嫌他慢,不顾立秋劝阻,索性自己将一张椅子拖过来,仍不够高,又垫个矮几上去,抱出那只翡翠玉瓶,见翡翠质地均匀温润,通体雕波浪、芦雁纹,最难得的是用一整块翡翠雕出这么大的瓶子,碧绿的颜色正配得嫩白的花蕊。
心中高兴,扬扬自得想向立秋吹嘘一番自己的眼力界儿,未料脚下一滑,重心向后把持不住,“哎哟”一声心想不好,从矮几上跌了下来。
身后一个影子扑过来,将我牢牢抱在怀里,“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我赶回来接住你,要是晚一步怎么办?”又转头训斥立秋,“你这奴才是怎么当的?魏安呢?不好好服侍着,仔细揭了你们的皮!”魏安搬着梯子也从门口进来,见皇太极发了脾气忙跪下叩头。
立秋也被我的意外吓得不轻,清醒过来,想是平日里和我顶嘴惯了,竟也不怕皇太极,一迭声地埋怨我:“好主子,劝了你不肯听,吓死我了,”又白一眼皇太极,“皇上放心,好在您接住了我们主子,要是您没进来,奴婢一定垫在主子身下,不让她受一丁点儿伤。”
我咬着嘴唇偷笑,皇太极被快嘴的立秋说得有火儿也发不出来了,又好气又好笑地拧住我的鼻头:“连你的丫头都敢抢白我了,看你把我欺负的!”
我一手抱着玉瓶,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谁说我欺负你了?还不是为了给你插花,找这个瓶子。”
他见了我的如花笑颜,暖暖的气息在他脖颈间拂过,两个酒窝直欲让人醉去,再也说不出什么,将我手中玉瓶取过放置一旁,两手环住我的腰便吻下来,此时的我觉得手足绵软,总怕我们这个样子在皇宫之中不妥,想推开他却觉得连一个指头都移动不得,心底却是欢喜,漾着满满的甜蜜,渐渐堕入渐深渐远的迷蒙里。
许久后他扶着我,细心为我穿起衣裳,我羞红着脸让他帮我收拾停当,他贴着我的耳朵道:“我都帮你穿好了,你该给我穿了吧。”
我大窘,“你欺负我,我不会给你穿…”
“那我叫魏安进来服侍我穿衣?”他戏谑道。
“唉,别…,你就会使坏。”我的耳根子如同在沸水中滚过,红得不能再红了,总算帮他把衣服弄好,“以后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来了。”我娇嗔着怪他。
“你不喜欢我找别的女人,自己又不肯来,你让我怎么办?”他仍是贴着耳根子戏谑。我更加害臊起来,推开他自己去开了门,门外除了立秋空无一人,魏安远远地守在殿门处,见我出来,也忙奔了过来。
“你的脸还红着,不宜出去,不如就一同用过午膳再走吧。”他在身后低低地笑,让我又羞又气地白他一眼。
午膳就在继思斋摆,他着人去告诉了皇后留我陪他用膳之事,礼仪上便还算过得去,看摆上来的菜品有几个居然是我在醉仙搂爱吃的菜,想起他派魏安封了醉仙搂几个菜式的事,心中涌上甜蜜,一顿饭言笑晏晏地吃毕。
嘱了他要按时将翡翠玉瓶中的白樱花换水,下午他也要召几个亲王在大政殿议事,便依依惜别离去。他往东去大政殿,我则往西沿着小径向宫门方向慢行,早春午后的风仍有寒意,阳光却晒得让人有些慵懒,我和立秋缓缓前行,不时有宫人见到我们屈膝行礼,我一向待人宽厚,都含笑相对。
转过一个宫墙的墙角,见苏茉儿扶着庄妃盈盈袅娜地立在那里,她一身藕荷色的旗袍,满身的繁叶,清爽的服色,圆圆的脸蛋似乎瘦了些,脸色也有些苍白,只是一双眼睛依然奕奕有神,就那样瞧着我,似乎要瞧到我的心里去。
虽然从心底厌倦她,可还是要笑着行礼,她也亲亲热热地拉住我寒暄。苏茉儿向我行了礼,也拉住立秋:“立秋妹妹累了吧,过来歇会儿,让主子们轻闲说话儿。”立秋将眼光看着我,等我示意,我暗想庄妃一定是专为等我说话了,便示意立秋便去,自己被庄妃扯着手慢慢踱步。
“小玉儿,听说你中午陪皇上用的饭?”
看来庄妃很关心我陪皇太极吃饭之事,我脸上挂了淡淡的笑容,没有一丝异样:“是。”
庄妃没料到我如此惜字如金,略一顿,便换了话题:“听说睿王爷他们又要出征了。你可曾知道?”
“我不知道。”
她不经意道:“皇上和几位王爷他们上午就议这事呢,下午可不还要接着议,午膳时皇上就没对你提起?”
我确实不知,“没有,皇上找我,不过是问问我看过的一些书罢了,想来军国大事,不是我等女流之辈该知道的。姐姐怎么得知?”
她略一踌躇,没想到我会突然反问,答得却滴水不漏,“也不过是听姑姑和几位娘娘说起罢了。”
看她略微的不自在,我心下存疑,有空时倒要好好研究研究她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此刻却不敢多想,打起百倍精神应对。
“等睿王爷离府,你只怕就要多为府中之事操心了。”
蓦地想起她趁我重病时做的好事,我不由得心中火起,冷笑道:“不会啊,府中的侧福晋都很能干,姐姐你是知道的,哪里用得着我操心了。”
她轻叹口气,“妹妹,你莫多心,我只是为了你好,你最近常到宫里来,可曾听到亲戚间有何议论?”
我依然带着淡淡的笑,言语却丝毫不让:“姐姐说我常到宫里来可不对啊,我一个月间只进宫一两次,不象其它王府的福晋们来得勤些,故而拜见皇上皇后时间未免长些,多说些家常话,可有什么不对?姐姐的意思是说我来请安次数太少,对皇上皇后不敬?”
庄妃耳畔的紫英石坠子轻轻颤动,“我都说了妹妹莫多心了,何必与这些闲话计较?倒是关雎宫这两年一直最得宠了,无非是奴才们从关雎宫或是其他处传过来的闲话,我听了便来告诉你,”她的话音一顿,盯住我的眼睛:“只是妹妹多记着睿王府福晋的身份,莫要让别人瞧了你们睿王府的笑话才好。”
我稳稳回答:“什么福晋不福晋的身份,谁希罕谁就只管去争,明里暗里我都是吃过亏的。至于小人想看什么笑话我不在乎,只要我和多尔衮不介意就好。姐姐你说是吗?”
庄妃碰了软钉子,依然保持着高贵卓然的神态,让我不得不佩服,“妹妹说得好,倒是我多虑了,怪不得皇上和姑姑都夸小玉儿妹妹长进得快呢,听说妹妹和睿王爷也好得不得了呢。妹妹常看些什么书也多跟我说说。”她不着痕迹地又亲热起来,拉着我的手继续前行。
心里实在是气忿不过,我故意挑起话头,“蒙姐姐教诲,我最近也学着和多尔衮好好相处了呢,我心里呀,实在是羡慕极了姐姐,能有九阿哥这么聪明伶俐的儿子,若是将来我们有了女儿,不如就求了皇上皇后指婚给九阿哥可好?”
她听了我突兀却又无可指责的话,神色一凝,眉头皱一下立即又散开,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略有些僵硬,却依然笑得无可挑剔:“好妹妹,亲上加亲有何不可?你倒是快生啊。”说笑间很快到了宫门处,立秋已立着等我,我行礼客气告辞,望着苏茉儿搀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猜想这只是两个女人战争的开始,以后我只怕会和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国母有纠缠不清的纷争。

多尔衮确实要出征了,率军去攻打锦州、宁远,想来历史上有名的松锦之战即将发生。临走之前,他郑重地来和我告别,没有交待一句家事,只是嘱咐我要好生照顾自己,罗罗嗦嗦讲了一堆养生之道,无非是早晨要按时起床,活动筋骨,午后要小憩片刻,晚间不可熬夜,夏天不可贪凉等等。知道我爱吃醉仙搂的菜,又特意陪我去了一趟。
坐在酒楼上,望着年轻而消瘦的多尔衮,虽然从未把他当作自己的“丈夫”,可是这一向他待我极好,几年的相处也摸清了他的脾气,他虽然偶尔脾气暴躁,但颇有为将之风,肯听人劝,为人行事都光明磊落,他卓尔不群的眉宇间时常会露出一丝忧郁。我总猜想着许是心中有着深深的不如意,譬如皇位之争、譬如从小与他青梅竹马的大玉儿吧。
“小玉儿,你老盯着我的脸瞧什么呢?”
我忙收回神来,不好意思地吐舌,他有些好笑,接着追问:“是你的夫君长得英俊,看不够么?怎么平时不多看看,临出征了才盯着看不够?”
我被他逗得笑出来,“别臭美了,你哪有那么英俊。我不过是觉得你好象又瘦了些。”
他了然地望着我,“小玉儿,虽说咱们日日相处,可是你总能发现我瘦了,其实你有时盯着我看,我觉得你能看到我的心里去,对吗?”
我轻轻拨弄盘中的几颗青豆,“多尔衮,不是我能看到你的心里去,在外人眼里,你位高权重,该志得意满才是,可是,我总能看到你脸上与你年纪、阅历不相称的忧愁,我听你提起过,就算是当年皇位之争,也过去好久了,何必去念念不忘?就算还有再多的不快,便都看开些,人生短暂,怎能让不如意伴随你一辈子?”
“是啊,”他接口道,“你曾多次劝过我的,凡事看开些。只是,人生的不如意太多,旧的未去,新的又来,便譬如你,小玉儿,你也是我的不如意呢。”
看他又提这挡子事,我别过脸去,“对不起,多尔衮,是我的问题,是我不愿意勉强自己…”
看我露出不开心,他忙自责:“你别多心,我可不是怪你,错的是我,以前让你伤心了。好了,是你说的,都看开些吧。我快要出征了,一去只怕多日不见,咱们不醉不休。”
“呸,你醉了我可扶不动你。”谈笑中我们都多喝了几杯,不久吴仁吴纶兄妹进来敬酒,早已知道了多尔衮的身份,吴仁是格外的奉承,让我都有些看不过眼,没料到这个读书人还会如此献媚,吴仁恭敬地敬了酒,看多尔衮待他还算客气,便坐下随意聊几句家常,“王爷可是又要出征啊?准备攻打哪座城池?”
多尔衮略一迟疑道:“北边一个小部落叛乱,去平了叛即回来,算不得什么出征。”我暗想他也是个心细之人,军机大事不肯泄漏半字。
吴仁又说了些恭祝旗开得胜之类的话,多尔衮看时辰不早,拉我起身回府,临去时赏了吴仁几锭大银,又吩咐让吴纶闲时多到府中陪我品菜聊天,两兄妹毕恭毕敬送我们离去。
转眼多尔衮已出征三月有余,听说起初战事还算顺利,但是到锦州城下后相持不下,这一阵子便再未有捷报传来。
初夏的天气还未热起来,只中午的阳光强烈些,午睡刚起,鄂桐和李氏来我院中说起为我庆生辰的安排,小玉儿的生辰在下月初,到时便满二十一岁了,算算我穿越过来也有四年多了,暗想世事难料,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
没了多尔衮的独宠,李氏的跋扈之气去了不少。多尔衮走后两个月李氏爆出有孕,听大夫说已经有三四个月了,看来她是想一直瞒着我,只是身子日渐起来,实在瞒不住,才向我禀报。我并不与她多计较,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她一向精明,便见风使舵日日乖巧奉承我,这不还主动请缨要给我好好庆生辰。正说话间,古硕进来,行了礼却不说话,带些慌张的神色,我猜想或许是人多不便,就让他先站在一旁,和鄂桐李氏又说了会儿话,让她们离去,点头让古硕过来。
他凑近了轻声禀报:“福晋,跟着王爷的随从席特库从前线回来了,有要事向您禀报。”
“哦?”看来一定是有紧急的事发生了,不然多尔衮的属下怎会找到我,“快叫进来。”
一个三十多岁膀大腰圆的戎装军人进来,身上军服都还算干净,只是一脸的风霜之色,见了我扑通跪倒,“正白旗帐下参领席特库见过福晋。”
原来他是多尔衮帐下的参领,一定是多尔衮的心腹了,我忙让古硕搬过凳子请他坐下。
席特库不敢在我面前坐下,依然站着禀报,原来,攻打锦州十分不顺利,多尔衮采取了屯田围城的策略,但遭到皇帝的公文呵斥,厉令早日攻下锦州,无奈多尔衮亲自帅精兵试图奇袭,但被洪承畴设计围住,激战中多尔衮胸口中箭,几千人被困在锦州城南一条山谷中,大军又被洪承畴挡在锦州北侧,无法救援,故席特库回来请援。
“既然是派你回来请援,你去兵部或是宫里禀报了么?”
“回福晋,末将回来时多罗贝勒有交待,先去了兵部禀报,按理皇上该立即召集诸位王公贝勒见末将,询问商讨增援事宜,可是末将等了两天不见一点动静,末将只好又去找了阿济格亲王,亲王亲自去见皇上请援,反被皇上大骂了一顿,听说今天有了旨意,任命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为帅,王爷伤势严重,帅位被夺,孤军深入,情形十分危急呀。”
“那,那还能去找谁吗?或是还有什么法子?”我也不禁焦急起来,多尔衮不是后来成为了摄政王吗?怎么会在此战中出事?
“都没法子了,没有皇上下令增援,等将来明军的援军一到,王爷和正白旗下的几千精兵只有坐以待毙了。”
我听得脑中一片空白,多尔衮会就此回不来吗?几乎在椅子上坐不住,机械地问:“怎么办?”
“福晋,您进宫试试看。”古硕趋前扶住我。
席特库也上前拱手,“福晋,末将也想着只能让您出面了,您和皇后等几位娘娘是至亲,通过她们劝劝,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我想起这一层,不由得心中镇定下来,去找皇后还不如直接去问皇太极,军事上我虽然不太懂,可是问问他下一步的安排也许能安下心来。
“事情紧急,我现在就进宫。或许是皇上有下一步的安排,没有告知你们也说不定,等咱们弄明白了再说。”
“是。辛苦福晋了,还请福晋苦劝。”
我让席特库在府中等着,也来不及换宫装,就让古硕备车进宫。先到了清宁宫,简单说明了来意,皇后也是一阵惊讶,说起我想求见皇太极请援,皇后沉吟一下,“按理说咱们妇人不该干政,可是事情牵涉到你家多尔衮,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也是从小我看着长大的,不如我陪你一起过去吧。凡事也有个担待。”
我真心谢过了皇后,一同赶往崇正殿。到崇正殿的门口,宫人禀报进去,过了不久宫人回来:“禀皇后娘娘,皇上说正在和诸位大臣商讨国事,有事请改天再来。
改天?听席特库所说,再有几天只怕多尔衮会丧命,我焦急万分:“皇上何时与诸位大臣散朝?我等着就是。”
宫人又向我施礼:“回福晋,奴才已经禀告了您是和皇后一道来的,皇上说让您回府呆着,他没空见您。”
我愣在当处,本是焦急万分的心情被泼上了一盆冷水,刺得我无法思考,皇后见状忙拉住我冰冷的手,温言安慰:“小玉儿,你不要着急,还有我呢,你先回府等着,我今天一定会求见皇上,为多尔衮请援的。”
我从未想过皇太极会拒绝见我,况且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我懵懵地问皇后:“待会儿我让人来问消息?”
她怜爱地看着我,“好。”
也不知道行礼了没有,懵懵地离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宫门走去。过了一阵子,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福晋慢走,让奴才送送福晋。”扭过头来见是魏安。
我颤声问魏安:“他为什么不见我?多尔衮的情势危急他不知道么?”
魏安躬身施礼,见旁边有连廊,扶我坐下,冲立秋微微一笑:“立秋姑娘,我和福晋说句要紧的话儿,麻烦您给看着点。”立秋点头,走到连廊的一侧守住。
“福晋,您别着急,皇上对您的心意连奴才都看得分明,他此次不派兵也是为了您的未来着想。容奴才说句犯上的话,只有睿亲王不在了,您才能光明正大地进宫不是?”
“什么?他,他想…”他的话听来让我如五雷轰顶一般。
“依奴才看,您今天就不该请皇后一起过来求见,您既然过来了,皇上还是不见您为好。主子可都是为了您和他的将来,您可千万别生气。”
魏安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几乎都没有听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府中的,我的情形古硕他们见了,都知道不好也不敢多言。呆坐在房中,想起我和皇太极的点点滴滴,我们的甜蜜与温存,可是眼前总萦绕着多尔衮清瘦的面庞,难道终究要因为我的爱情,害死了多尔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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