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梦里虚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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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等等我!”我大汗淋漓地赶到了大门口,此时他正好冲着一辆疾驰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你是?”他迟疑地问。外面的灯光有些昏暗,让人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
“云,你不记得我了吗?”我痛心疾首,“我是叶灵,你忘记了吗?”
“哦…叶灵…。”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扑进他的怀里,泪雨滂沱,“我是叶灵,你的灵儿啊…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忘了啊!”
他愣了三秒,才慢慢伸手环住我,“叶灵,你怎么在这儿?”
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怎么开头呢?
我们就这么紧紧抱着,站在路边。来往的行人匆匆,偶尔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望着我们,但我什么都不在乎。
“云,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有多想你…。你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
“你一定想不到,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只管尽情倾诉着,完全不理会他的不自在。
“呃,叶灵,站在路边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吧!”
“好啊,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不要再丢下我了。”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了一些娇嗲了。
在暗夜的幽静里,我觉得自己重生开出了一朵美丽的心花,想要将这娇娆的美展示给心爱的人看。
我们并排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车窗不时闪过都市的霓虹,在云的脸上明灭不定的交替着。我不时偷偷瞄一眼,心里满溢着甜蜜不敢说话,怕它偷偷流失。
车子停在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饭店门前。下了车,我还来不及打量那些美轮美奂的装饰,就被他半拥着上了楼。
“到了,进来吧!”他淡淡地说着,把我领进了一间豪华套房。
“云,你怎么住在饭店里呢?”我抚摸着墙上的壁画,真是精美绝伦啊!
“叶灵,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他卸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扯着脖子上的领带。
我赶忙接过他的外套,挂在角落里的衣架上,疑惑地看着他。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他抹抹脸,仿佛对我的表情很不认同。
深深的担忧从心底冒出,脚底也升起了阵阵寒气,我磕磕巴巴地说:“难…难道,云你不愿意认我了?为什么?”
“唉~~,不是。叶灵,我是说…。”他烦躁地来回走了一圈,正色地看着我,“我是说…。”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蒙住耳朵,心碎的眼泪成串掉落,“你不愿意认我了,你希望我说不认得你,然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你一直隐瞒你没有死掉的原因吗?”
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现在心却比头痛千倍万倍!我扭身往门口跑…。
云,你怎么忍心?就算你不再爱我,你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我!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我抱头蹲下了。
“叶灵!”他跑了出来,“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被腾空抱起,“叶灵,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
是我的错觉吗?他依然是那个柔情万千,温润如玉的云,他不会变的,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变的,我还是他心爱的灵儿。
我的手攀住他的脖颈,凑近他的耳朵,以我所有爱恋转换成柔情,轻声唤,“云…。”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妖精…。”
我吃吃地笑,“云,你不喜欢吗?”
“喜欢…可是你是病人啊…。”他把我稳稳地放到床上,摸了摸我的额头,“这么烫!”
他快速地一跃而起,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说:“我得送你上医院去!”
“不要,不要!”我慌乱地挥舞着手臂,“我不去医院,我只要呆在你身边!”
“可是你现在在发高烧!不看医生会有危险的!”他上前来抱我。
我翻了个身子,躲过他的大手,“我说不去就不去!”
“好吧,真是孩子气!”他无奈地摇摇头。
我扬起胜利的微笑,冲他皱了皱鼻子,作了个鬼脸。
他走进浴室拿来湿毛巾,小心地给我覆上额头,“你呀,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这么顽皮!”
冰凉的毛巾,让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疲倦感很快袭来,我放心地坠入梦乡。
“醒了?”林绍峰含笑扶了我一把。
我坐直身体,很是诧异,“绍峰,怎么是你?”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吗?”
“忘了?你在说什么?”
他一声不吭地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白瓷碗,递给我,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昨晚你发高烧呢,死活不让我带你上医院。”
我笑了笑,暗地舒了口气,“真是难为你了,抱歉。”
“没关系的,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不用那么客气!”
我又笑了,有些温暖的感觉。四下望了望,问他:“哎~~美芬呢?她去哪儿了?”
他也跟着我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才愣愣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是在医院碰到你的…。”
糟糕!我是被烧糊涂了吗?居然扔下在医院照顾着我的美芬,跑到这里来了。
“哎~~!叶灵,你这是干嘛?!”林绍峰眼疾手快,捞起了因为头晕而差点儿摔倒的我。
我镇定地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没事没事,只是刚下床可能有点儿体位性低血压。”
“你好好躺着,我已经给大卫打过电话了,他准时九点过来给你检查身体。”他挨近来把我安置上床。
我怔怔地随他摆弄着,不明就里。他回身见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以为我没听清楚他的话,于是解释道:“大卫社区医生,也是我大学同学,我们是上下铺的兄弟,你放心好了,他的医术很好的,要不然我可不敢叫他过来。”
我摆摆头,“绍峰,我只是很难消化你的话。为什么你会从医院把我带回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和阿然去度蜜月的吗?”
“呃~~!”他可能被我的连珠炮弹给吓到了,愣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绍峰其实是一个善良正直的男人,这些年对他的了解让我对他并没有起戒备之心。我只是有些疑惑,难道阿然和他闹矛盾了?按理说,绍峰很体贴阿然的,从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的装束完全是阿然设计的,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离开阿然独自一个跑到这里来的。

“绍峰,你实话告诉我,阿然她怎么了?”
“她?她很好啊,她跟朋友在搞一个什么美容网站。我是因为这边的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才到这里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放心地点点头,“那么,你在哪儿发现我的,就把我送回哪儿去吧!要不然美芬可要着急了,说不定现在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呢!”
“炸开锅?”他好笑地看着我,“那好吧,我跟你一块儿去见识见识。”
刚进神经内科的病区,远远地就听见一阵阵的嘈杂声,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一个拔高的带着哭腔的女高音,在那儿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一大群人在看热闹,整个护理站被围得水泄不通。
“是美芬!”我低声说了一句,着急地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幕。美芬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还汪着两泡泪水,像祥林嫂似的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都怪我不好,我怎么不好好看着她呢?你们这是什么医院,居然病人不见了也没人知道…。”
一旁的郑护士头耷拉着,大气都不敢出,微微耸着的肩膀让人一看就知道还在抽泣。
一个护士长模样的金发女人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像是在安慰着美芬,但完全是鸡同鸭讲,美芬完全不懂她的意思,所有的人只好干着急。
“美芬…美芬!”我小声地喊着美芬。真是被她吓倒了,我还从来没见过美芬这副模样。
“叶灵!”美芬睁圆了双眼,呆若木鸡。
我上前拉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好啦,我们走了…别让人家看笑话啦!”
“Srroy!srroy!”我不住地冲周围的人说着,拖了美芬的手一溜烟就往病房跑。
“美芬!你这是干什么嘛!”我负气在床上坐下,不满地说。
美芬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委屈,大声呵斥着我,“你说你一个晚上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没见着你,我多担心啊!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怎么办?!哦,你现在倒好,你反而怪我在那边丢人现眼是不是?!你…。”
我见她脸色激动得通红,言辞激烈,又觉得心有愧意。我走到她面前,抱住了她。
“我知道,美芬,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很着急…对不起!”
可是我清楚地明白,话已经说出口了,伤害已经造成,我说再多都弥补不回来了。
“原谅我,美芬。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没有你,我不会有信心再去找念儿;没有你,我早就病死在这里了。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你受委屈。”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太着急了…。”良久,美芬闷闷的声音响起。
我看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于是说:“美芬,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吧!我请客!”
“好啊!吃什么?”这才破涕为笑。
“还是我来请吧!刚才我已经免费观赏了一出精彩无比的戏剧了。”一个平稳的男中音插了进来。
我这才想起自己是跟林绍峰一起回来的。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探出手,“美芬,绍峰说昨晚是他把我带走的,今天他又把我送回来了。”
“谢谢你啊!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刚才…真是不好意思!”美芬轻松的说。
“没关系!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想吃点儿什么?我请客。”
为了缓和气氛,我装作求之不得的样子,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可真不客气了!”
“本来就不需要跟我客气!”他有礼貌地说。
我扳着指头数了一大串“来意大利,当然要吃意大利面了!还有披萨,红酒,奶油浓汤…。哎~~美芬,你还没吃过真正的西餐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没有没有,今天还真要大开眼界了。”美芬的眼睛像是看见了美食一样,闪闪发亮。
我抿嘴一笑,知道这些日子我们省吃俭用,让她的肚子里光溜溜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补补油水。
“叶灵,你出口就是这么贵的食物,把我吃穷了怎么办啊!”他苦着一张脸打趣着。
“哦?请不起啊?那算了!”我可不买他的帐。玩笑嘛,不是谁都能这么开的,尤其是绅士。
他伸手一挡,陪着笑说:“怎么会呢?我带你们去一家很地道的餐厅…我先去取车。”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美芬问:“哎!你们遇到他的?”
我耸耸肩,摇头,“我醒来时,就已经在他那里了。”
“这么说,你们昨晚…在一起咯?”
“嗯哼,可以这么说。他说他照顾了我一个晚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跟我说说。”
“好啦!你怎么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快走了,吃饭要紧!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肥鸽子,还不好好享受一番吗?”
说完,我丢下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美芬,轻轻松松地朝一楼走去。
“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真想给她一个爆栗吃吃!我极不耐烦地转过身,“等我喂饱了肚子,再回来喂你的好奇心行吗?”
“别这样嘛!人家不是关心你吗?”
“关心我就应该多留意一下有没有念儿的线索,好不好?”
“我留意了啊!”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叫一声,“糟了!路律师让你回个电话给他,我给忘了!”
“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吃完饭我再给他打电话。”
“滴滴~~!”林绍峰的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我们了。
车后,车子拐进了一条古老的小巷子,转了好几个弯之后,来到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西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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