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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读者们,在这一章的一开始,我想还得烦劳一下您的眼睛,因为在这一开始我得先向您介绍一下回到学校之后的叶德权的有关情况,如果您觉得太烦的话,也可以跳过,但,作为我的主人翁的最大的配角,也差不多可以算是我的男主角了,显然我是不可怠慢的——回到学校之后的叶德权可以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他身在学校里,人在课堂上,可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校外的姜桂娥,甚至都无法静下心来听课、学习。他一天见不着姜桂娥他就睡不着觉,他担心着她的工作是否落实,他担心着她每天是不是能吃饱饭,他担心她没有他的日子会不会感到孤独……可是,他现在都已经几天没有见到姜桂娥了,也没有她的消息,你叫他的心又怎么能够平静得下来呢?更何况她还失去了工作,在求职的道路上会有多少陷阱,她又是否知晓呢……叶德权每每想到这里,他就变得更加地焦虑起来,最后,他终于按捺不住了,便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在学校的围墙的东侧找了一个不知被谁砸掉了一块砖头的地方爬了上去,坐在围墙上,他发现对面正好是一户居民的七架梁的房子紧挨着围墙,于是,他又从围墙上已到了房顶,又慢慢地移到屋檐边,并从上面跳了下来,可自行车是显然拿不出来的了,叶德权值得徒步跑到他租的房子那里。可当他打开屋子,里面的情形让他有些失望——屋内是一片漆黑,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叶德权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再摸索着打开灯一看,果然床上是空无一人,被子给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也给拉得直直的,似乎已经几天没有人住了,叶德权看到这个情形,感到浑身都不舒适,他心想,“都这么晚了,姜桂娥怎么还没有回来的呢?”他带着这样的疑问坐在书桌前,托着脑袋思考着姜桂娥的去向——显然,这种思考是没有答案的,他很是着急,随手拿起了他的《读书笔记》往床上一扔,姜桂娥留给他的信就暴露在他的面前了,他拿到手里一看,正是姜桂娥留下的,再看看日期:“5月21日”“坏了!已经是三天前留下的了!”叶德权看到这里,变得更加地紧张起来,他怀着一颗不安的心将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感叹道:“坏了!她已经离开我了,彻彻底底地离开我了!”再看看她的衣服,一件也不见了,叶德权再也无法安静下来了,他已经顾不得劳累,也顾不得明天的功课,甚至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他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信,关上门,徒步向市中心走去。此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路上的行人早已经是寥寥无几了,他知道他是在“水手跳舞吧”和姜桂娥相识的,所以,他的第一站便是“水手跳舞吧”,可是,今天在这里并没有碰到姜桂娥,叶德权的心揪得更紧了,脑袋早已经迷失了方向,他便开始在扬州城里到处乱窜,他几乎徒步走遍了扬州市区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一直走到天明,显然是没有结果的,于是,叶德权就度过了这样的不眠之夜——此时,学校的院门也已经开了,现在是上学时间,所以,保安看得比较松,他偷偷地溜进学校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回到宿舍早已是精疲力竭了,于是,他便托人请了假,睡下了。他今天的课没有上,以后几天的日子,他几乎天天是这样,白天除了几节必修课之外便是睡觉,晚上,到了十点半过后,他便从老地方越过学校的院墙,徒步往“水手跳舞吧”走去,随后便是满城里到处乱窜……——这个从小被关在校园高墙之内的大学生,虽说也到过“水手跳舞吧”几次,也听说过相关的情况,但他毕竟还了解得不够彻底,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接触到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或者说,那些游手好闲的人还没有注视到他。可从此,他便成了“水手跳舞吧”的常客了,俗话说:“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由于他现在回去的比较晚,所以,不过两天的功夫,就被那些游手好闲的人给盯上了,并很快成了大家猎获的目标——
——这一天又已经很晚了,在“水手跳舞吧”蹦迪的客人差不多都已经回家了,这时候,一个剃着光头,身着黑色背心的,裸露着一身黑黝黝的肌肉的,肩膀上纹着一条龙的小伙子走到叶德权的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兄弟,认识一下吧,跟在谁后面混的?”
“你——你好!”叶德权见他裸露着纹身,剃着光头,心想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他又不敢立即走开,于是,他只得回礼道。
“你在等人吧?”
“嗯,是的。”
“等谁呀?男的、女的?”
“等我女朋友。”
“什么?等你女朋友?哈、哈、哈、哈……都这么晚了,在这个地方等你女朋友?”他笑着说道,说完后又狂笑一阵,“哈、哈、哈、哈……怕是跟别人跑了吧?给你戴绿帽子了吧?哈、哈、哈、哈……”
“你讲什么鸟话?就算他跟别人跑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罢、罢——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他摆了摆手道,脸上露出一脸奸笑的表情,突然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女朋友我认识。”
“瞎说,你连我都不认识,怎么会认识我女朋友呢?”
“嗐——我怎么能瞎说呢?我问你,你女朋友是不是个子高高的、腰细细的、肌肤雪白雪白的、还修了眉、波还挺大的。”
他说的跟真的一样,这不禁让叶德权的心里有些犯疑,他说道:
“废话——你怎么知道的?”
“我前些日子经常看到你跟她在一起。”
他的这句话不管是真是假,可对于叶德权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叶德权叹了口气,心想:“找了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有了点头目了。”
他又说:“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明天我帮你找吧,你是肯定找不到她的。”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关系,小菜一碟——你住在哪里呀?远吗?”
“不远。”
“你几个人住啊?”
“我一个。”
“我有两个朋友今晚没地方住,你看住你那里怎么样?”
“我那地方太小了。”叶德权的心里有些犹豫,他说道。
“没关系,我们就将就一晚上,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我们帮你找你的女朋友。”
对方的话对叶德权而言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为了能够找到姜桂娥,他什么都愿意牺牲,于是,他也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那好吧。”
可当叶德权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怎么能够让几个陌生人去我住的地方呢?他们到底是谁我都不清楚——”可后来又想,“反正我那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兴许我也许能找个机会开脱呢——可是,倘若他们真的能够找到姜桂娥的下落呢?”于是,叶德权怀着这两种几乎矛盾的想法一直在那里徘徊着——终究是没有见过世面,没有社会阅历的人,他哪里知道他将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那人从此始终像影子一样缠着他,叶德权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他走时也将叶德权拉上……
“兄弟,哎——你看那妞儿正点吧?”那人指着吧台上得知穿着胸罩和迷你裙的领舞小姐对叶德权说道。
叶德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吧台上望去,那个在疯狂的音乐下疯狂地摇摆着的领舞小姐的每一个形似自摸的动作五不让人兴奋、令人疯狂,再加上吧台上是不是地传来的**的尖叫声刺激着台下的每一个客人的本能的**,将他们引向邪恶……
那人问叶德权道:
“哎!你看她长得怎么样?性感吧?和你女朋友比起来怎么样?想不想泡她?哥帮你介绍。”
“泡她?这样的女人养得起吗?”
“兄弟,你要是泡上了这样的女人,日后恐怕不是你养她,而是她养你了。”
“你说什么?她养我?难道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还指望女人养活不成?”
“兄弟,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呀?二十一世纪啦!在我们这里,一个女人可以轻轻松松地养活几个男人,而几个男人未必养活得了一个女人——老土!你知道她们一天挣多少钱吗?一天少则几百,多则上千。”
“那她一天要给你戴多少顶绿帽子啊?”
“你想要这样的女人,还要在乎这些——兄弟,你别假清高了,你知道这扬州城里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又有多少人为她挥金如土,又有多少人为她倾家荡产吗?”
那人说的话深深地吸引着这个无知的大学生的心,叶德权听着他的话早已迷失了方向,他又突然对叶德权说道:
“你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她以前在一家箱包厂上班,不过,现在离职不干了,还没有找着工作,我这几天天天住在学校里,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
“怕是**去了吧?”他说着又大笑起来。
“你——”
“好,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好吧!”
为了寻找姜桂娥,叶德权连丝毫的线索都是不会放弃的,此时,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警惕性,可当他答应之后,又一下子跑出来了三个小伙子,此时的叶德权已经无法拒绝了,于是,他就这样将三个毫不相识的小伙子带进了自己租的屋子里面。在这之前,这是从不曾有过的事儿。到了叶德权的家里之后,叶德权才发觉这三个人似乎有半个月都没有洗澡了,好像也没有换衣服。污垢在他们身上粘了厚厚的一层,这浑浊的气味儿也是布满了整个屋子,这让向来爱清洁的叶德权无法忍受,他们一进屋,便不把自己当客人了,而是在叶德权的房间里到处乱翻。
“你书不少嘛,一看就有大学生的样子。”其中一个人说道。
“你们看,我叫你们不用来嘛你们要来,我这么小的房间,这四个人,可怎么睡嘛?”叶德权的样子显得很无奈。
叶德权的这句话令他们中的一个人很是不满,他冲到叶德权的身边推了叶德权一下,并昂着脑袋对叶德权说道:
“怎么着?你还想赶我们走不成?”
他说着,对着叶德权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另外两个人忙拦住他说道:
“算了,算了,反正天气又不是太冷,也不是太热,四个人挤一挤,凑合凑合也就完了。”
可这时候的叶德权早以被他们的脚臭味儿和汗臭味儿熏得难以呼吸,他几乎感到窒息,他站起身来对他们三个人说道:
“那你们睡吧,我不睡了。”
“什么?你不睡呀?”刚才那个要打他的人又站起身来,再次作出打架的样子,并用责备和警告的语气对叶德权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睡还是不睡?”
叶德权刚要开口回答,另一个人又突然上前劝说道:
“你跟他啰嗦什么?他睡不睡是他自己的事,碍得上你吗?发这么大的火。”
“你别管!”那人说着转过身来对叶德权命令道,“我数一、二、三,你赶紧滚过来睡觉!一——二——三——”
叶德权被他的话吓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站起身来,又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对他说道:
“你不过来?是不是?”
他的这句话似乎可以说是最后通牒了,这可是这个可怜的大学生急坏了,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威胁,可他话音刚落,又突然对叶德权来了一脚,打得他直往后退,眼泪差点儿都要流出来了,他满脸委屈道:
“我说我这地方小,叫你们不用来,你们不信,非要来,你们来了,我不睡,把地方让给你们睡,你还想怎么样啊?”
“行了,光头,别跟人家小孩子一般见识了,随他的便吧,他爱干啥干啥。”
——原来一直坐着要打叶德权的动作的那人名叫光头,光头刚想再给叶德权一脚,他旁边的人却上前拦住他说道:“算了吧、算了吧……”于是,叶德权便坐在书桌前看书,他们三个便睡下了,他们三个睡得很沉,像是几天没睡觉一样,一上床就打起了呼噜,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各自的睡眠,他们呼出的期为儿和鞋子里发出的脚臭味儿让叶德权感到窒息,他在屋子内实在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最后他只得独自一人走出了屋子,关上了门,让那三个人在里面睡着。可是,他又不敢走多远,因为他生怕他们半夜起来将他的东西搬走,他独自一人在门外守着他的那些可怜的“财产”,期盼着天明,期盼着太阳早点升起,期盼着这三个陌生人能够早点儿起床、早点儿离开这里。可他们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一直睡到早上八点,叶德权该去上课了,他们还躺在床上,叶德权实在是等不及了,便对他们说道:

“哎——兄弟们,该起床了。”
“几点钟啦?”其中一个被叫醒的人问道。
“快八点了。”
“还早着呢,再睡会儿。”他似乎还没有睡醒。
“我上课的时间快到了。”
“那你就去上课呗,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帮你把门关上。”
“什么?我先去,把门交给你们?”
“是啊,怎么?不放心啊?”
“你们又有什么理由让我放心的呢?”叶德权心里想着,但嘴上并没有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他稍稍想了一下又说:“哦,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没课,你们睡吧,你们睡吧,没关系,嗨嗨——”叶德权说着只得跑到外面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的假,随后又到屋内端了一张凳子出去,拿了一部《茶花女》坐在外面,一边看一边等他们醒来。
大约在十一点钟的时候,光头将他们叫醒,叶德权也闻声开了门,他们这时候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像鬼子进村一样在叶德权的屋子里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扫荡”:
光头一眼就看上了叶德权的太阳镜,拿在手里瞧了半天,他是爱不释手,于是,他对叶德权说道:
“兄弟,你这太阳镜挺不错的嘛——”
他说着便将太阳镜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又说道:
“借给我玩两天?”
叶德权知道他所谓的“借”,其实就是“要”,其实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于是,叶德权说道:
“我自己也要用啊。”
“玩两天就给你了,又不是不给你,一个男子汉,怎么这么小气的呢?”
他说着便不容分说地将眼镜装进了口袋里,这时候,另外一个人又看上了叶德权的裤腰带,便对叶德权说道:
“你这裤腰带是什么牌子的?‘老人头’?我们换换?”
“这东西是自己系自己的,又有什么好换的?”叶德权抓住他的手,想将他的手扒开。
“我跟你换嘛!”那人坚持道,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最后叶德权只得抽掉了自己的裤腰带,那人系上,可他递给叶德权的却是和裤腰带差不多长短的稻草绳:
“给你。”
“这是什么裤腰带呀?”
“不要啊?不要你把它扔了,有根裤腰带就不错了,还嫌好嫌丑的。”
这件事还没有处理完,他们又说道:
“你这条红裤子不错嘛,借给我穿两天,我也潇洒潇洒。”
“你这件黑色的衬衫也挺好看的,给我换换?”
“你这个条内裤也挺不错的嘛,还‘三枪’的呢,我们换换?”
……
他们几乎将叶德权所有看得上眼的衣服都一扫而空,留下的都是些破旧不堪、污垢是一层接着一层的衣裳,在叶德权的眼里,是怎么也穿不上身的——叶德权的肚子里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可为了能够尽快地找到姜桂娥,叶德权也只得强忍着,这时候,他们又将目标锁定在了叶德权的手机上,那人伸手便拿起手机说道:
“也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玩两天吧?”
叶德权忙上前抓住手机说道:
“不行!手机绝对不行!手机不能给你!我手机要是给你了,我朋友要找我就找不着了……”
那人不容分说,上去便是重重的一拳,击打在叶德权的脸上,叶德权没有站稳,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身后的墙上,那人恶狠狠地说道:
“到目前为止,只有我到别人手里拿东西,没有别人敢到我手里拿东西的份儿。”
这时候光头却充当起了一个“伪善人”的角色,他站出来说道:
“哎!算了、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兄弟,出来混都不容易,何必大动干戈呢?手机人家确实是离不开的,你要手机我把我的借给你吧。”
就这样,他的手机并没有拿走,他们几乎搜尽了叶德权所有能瞧得上眼的衣服,光头便对其他两个人说道:
“兄弟们,我们也该走了。”
光头这么一说,他们便要走了,他们丝毫没有带叶德权去找姜桂娥的意思——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姜桂娥在哪里,这时候他才看明白了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经过这次的“扫荡”之后,叶德权终于弄明白了一句话:“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最愚蠢的想法。”这时候他是后悔万分,他心想:“那我把我的希望寄托在这样一群人的身上,那不是更愚蠢的吗?”叶德权想到这里,他是万分地自责,当他们正要走的时候,叶德权突然大声说道:
“请你们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
“哎!兄弟!你这是什么话?你这话我们大家可不爱听啊!”
叶德权一句话将他们三个人都激怒了,他们仗着人多脸上顿时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这时候的叶德权已经做出了和他们三个人打架的准备,他将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他们三个人,并悄悄地用眼睛的余光瞧了一下书下面的水果刀,当光头的拳头快要伸过来的时候,叶德权将身子一歪,闪电般地抽出水果刀在光头的手臂上一划,光头是防不胜防,手臂被叶德权给划了道口子,这些小伙子都是十**岁的孩子,虽说脾气暴躁,个个凶狠狠的样子,但一见这么多的血,便将打架的姿势收了回去,光头便说道:“将他送去派出所!”
“对!将他送去派出所!”另外两个人也应和道。
“去就去!”叶德权说着心想:“我这属于正当防卫,有什么可怕的?”于是,他就跟着去了,可是,让叶德权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所陈述的事情与事实相距甚远却又出奇地一至,而且也无法证明他们的连带关系,于是,派出所的几个蠢货却听信了他们三个人的陈述,认为叶德权是手持凶器、故意伤人。并通知了叶德权所在的学校和他的家长,最后,叶德权便被开出了学籍,由他的父亲直接带回了家中……
同样,这件事很快便在文河路上的一些游手好闲的人群中传开了,也很快传到了姜桂娥的耳朵里。当姜桂娥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则是更加地后悔万分,而这一切都是姜桂娥没有想到的。她没有想到叶德权是那样地有情有义,会无日无夜地去寻找她,更没有想到他会和这些地痞流氓联系起来,她更没有想到他会和人家打架,最终还失去了学业,失去了他美好的前程,他的父亲甚至会因此更加地一蹶不振……姜桂娥想到这里,便着实不敢再往下想了心里感到是寝食难安,万般自责,很不是滋味儿……
——其实,姜桂娥早就想到她离开后叶德权一定会会在苦苦地寻找她的,她以为他找不到她,也就会死心了,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姜桂娥割下了自己手腕上的筋脉之后,她又后悔了,她跑到大街上,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最后被巡逻的警察看到了,给救了回来,将她送去了医院,可从医院出来之后,她为了生存,她再一次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她再看看自己,已经走上的这条不归之路,又该如何面对他?如何跟他解释呢?倘若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又会怎么做呢?“真是个傻小子!可是,我又怎么忍心拖他下水呢?”姜桂娥心想,面对着这份真挚的情感,她只得将它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我们能否认姜桂娥因为爱作出的选择吗?我们可以想象当黑玫瑰将叶德权的实情告诉姜桂娥之后,她的内心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儿呢?姜桂娥喝下一杯啤酒之后说道:
“黑玫瑰,你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老实、多么优秀的孩子啊!可是,他竟然因为我沦落到这样的田地,他被开出了,他的一生也就这么完了……”
现在,黑玫瑰成了姜桂娥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了,她其实也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她劝姜桂娥道:
“野蔷薇,你就别难过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能遇到这样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是不容易的,你应该感到幸福才是,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可是我——是我害了他呀!”
姜桂娥说着,又喝了一杯啤酒,接着便干脆拿起酒瓶往里灌,黑玫瑰见了,赶紧抓住她手中的瓶子往自己面前拽,一边拽一边劝说道:
“野蔷薇——野蔷薇——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这也不能全怪你呀。”
“当然怪我了,这全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他,我对不起他呀!倘若他不认识我,不和我相识,至少他现在还是个大学生吧?可现在——”姜桂娥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趴在黑玫瑰的肩膀上,大声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一下子就把酒店里所有客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他们都带着好奇的目光朝姜桂娥这边看了过来。
黑玫瑰搂紧姜桂娥说道:
“野蔷薇,快别哭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黑玫瑰说着又对扭过头来的人们大声吼道: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女人哭过呀?”
“你以为你是杨贵妃呀?大家都是看你的?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其中一个人说道。不过,大伙儿见黑玫瑰发了这么大的火,都把头扭了回去,可私下里却说,“神经病,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还有人在旁边应和着……
这使姜桂娥原本就很悲伤的情绪又增添了一种愤怒,她真想揪出说这句话的人来,狠狠地揍他一顿,黑玫瑰看着这些幸灾乐祸的人也很讨厌,她为了使姜桂娥不要在大庭广众面前出丑,便想带着她离开这里,她拉着姜桂娥说道:
“快走了。”
“酒,我的酒,我要喝酒。”这时候的姜桂娥已经有了七分的醉意了。
“还要酒呢?你都已经喝了三瓶了,怎么不喝死你的?”
“要是能就这么喝死就好了,早死早脱身,你知道吗?我对不起他呀——是我!是我害了他呀!是我让他上不了学!是我将他拖进了苦难……”
黑玫瑰忙劝说道:“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呀!也许这就是天意,造化弄人,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放心吧,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汤不了的河。说不定他哪天因为不上学走运了呢?你岂不枉哭了一场?你这样担心他,这样摧残自己,他也看不见,你又何必呢?白白作践坏了身子——再说了,你已经和他断绝了关系,他这样做说明他是执迷不悟,他太痴情了,也该有这样的下场,又怪得了谁呢?”
“你住嘴!你没有权力这样说他!难道你听不出来吗?其实,我的心里是很爱他的,也正因为爱他,我才选择了离开——这就是真正的爱,这种爱你是无法体会的!”
“哟!也不知道你害不害臊,真不知你这是什么观点,还‘因为爱他而离开他’——我呸,我稀罕管你这些破事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算了!我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能在这里相识也是一种缘分,你心情不好,这完全可以理解,做姐姐的也劝你两句——现在学校里不是流行什么‘减负’吗?我看你也得‘减负’,你的心理负担太重了,不管什么原因,既然你已经离开了他,他再怎么样也就不关你的事了,你要是觉得对不起他,最多多为他祈祷祈祷算了。”
……
我的主人翁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依旧过着一种下等娼妓的生活,一次次的自杀未遂,一次次的遭受苦难,到底是什么将她引向了如此的深渊?是天意?不是,天本来就是一个虚拟的东西,是人的思想文化还比较落后,无法解释各种自然现象假象的产物。是她自己?她愿意降生到这样的家庭?她才十三岁的时候就愿意被人**?她愿意被别人拐卖了?归根结底,还是这个社会,这个社会的一些不法分子的存在,因为这个社会只要存在一个不法分子,他就会还更多的人,甚至扰乱到整个社会。就好比一个人,的了肝癌,你身上的其他器官都是好的,可你依然逃不了死亡的命运。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固然重要,可不能被脂油蒙住了心,怎样建立一个和谐的社会,使人民安居乐业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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