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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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女孩半个身躯浸到了森林的水塘里,感受到那沁凉的水拂过肌肤,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她已经等了一整个冬天,等待入春后第一次的水塘浴。雷芮珍有着狂野、不驯的个性,就像她能够与之沟通的森林里的动物。因为她这项特殊的天赋,动物信任她,毫不畏惧地接近她。芮珍刚刚和一只水獭玩耍了好一会儿。它一直游在她身边,表演翻筋斗等特技取悦她,直至她笑得喘不过气来,命令它停止。现在它静静地躺在河岸,沐浴着春天的阳光。
突然间,芮珍抬起头,颈上的毛发竖起来,感觉到危险。她的榛眸浏览过池畔茂密的枝叶,试着找出是谁打扰了这处自然乐园里的宁静。
虽然芮珍并没有看到他,她清醒地察觉到他的存在,知道他就藏身在枝叶后方。她歇尽耳力倾听,但甚至听不到树叶的蟋?声。显然他一名潜匿行踪的高手。芮珍深吸了口气,摄入水的气味、野生天堂鸟的香气、森林及较远处海洋的气息。她的鼻尖轻颤,捕捉到他的雄性气味。不,她没有弄错:他一直在看着她洗澡!
绿色的眸子穿过枝叶的隙缝,打量着水塘中的女子。他走了很远的路,又累又渴,打算来到池边喝水。但现在他却像被催眠般,无法移开视线。他舔了舔唇,渴望柔软的女性**来抒解他被唤起的饥渴。他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那名女孩,伏低了身躯,等待她离开水中。
女孩垂下眼睑,隐藏住内心的兴奋。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她勺了勺水,抬高双臂,让清凉的水流过她的颈项及肩膀。她能够引诱他离开藏身处吗?她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力量。她轻哼起一首动人的旋律,悄悄走近水塘边。尽管她表面上显得平静,她的内心却是激动的。好奇心、兴奋及期盼感愈升愈高。
被她美丽的歌声所吸引,他移动有力的躯干接近她。他贪婪地注视着她那娇小的女性身躯。他已将她视为他的猎物,知道她无法逃脱。他高傲地甩头,克制住急噪的心,等待着出击的最佳时机。
当他由林中冲出时,芮珍惊讶地抬起视线,迎上了一对凶狠的绿眸。她原以为来到池边的是一只狐狸或公鹿,怎样也没有想到会遇上一只山猫。
芮珍吓坏了,为了她自己,也为了熟睡在池畔的水獭。除非她采取行动,凶暴的山猫将会吃掉水獭。她勇敢地跃离水塘,试着要吓走它,但它不为所动。它不睬水獭,绿眸注定着芮珍,逐步朝她逼近。
芮珍恐惧地惊喘出声,转身就跑。唯一能够救她的是她的“能力”。芮珍一面跑着,一面握着她挂在颈子上的塞尔特护身石,祈求布莉妲亚女神的帮助。
她回过头,明白到女神已解救不了她。那只山猫已经追近她了。她的脚下绊到了藤蔓,尖叫着往前摔倒。山猫扑倒了她身上,用它的爪子翻过她的身躯。
芮珍尖叫着闭上眼睛,不敢看压在她身上的雄伟动物。她的四肢无法克制地颤抖,心跳有若雷鸣。她倒吸了口气,感觉到山猫嗅着她的头发。难以置信地,它伸出了舌头,舔她的面颊。老天,就像所有的猫科动物一样,它打算在吃掉它的猎物之前先把她**个够?
芮珍惊慌地睁开眼睛,直视进它的绿眸里。它再次伸出舌头,**她的耳际。芮珍蓦地明白到它的动作一直是温柔的,似乎并无意伤害她。她松了一大口气。
她的心脏依旧怦怦狂跳,惊畏地仰视着这头雄伟的生物。它的毛是黄褐色,脸庞及耳际围着一簇簇银色的鬃毛。它的毛发看起来像蓟的冠毛一样柔软,巨大的肉掌显示了它强大的力量。芮珍知道自己无法控制它;它才是主掌全局的人。它勇猛无畏,高傲掠夺,狂野自由。
它的舌头由她的颈项来到她的颔骨。芮珍分明地察觉到自己的**。它开始**她的乳峰,粗砂纸般的舌头卷过她的**。一阵感官骚动窜过她的小腹。愉悦混杂了恐惧,她经历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一直穿透到她的核心。
山猫的舌头**,往下到她的肋间,温暖、湿润地在她的腹部画圈。那份欢愉是如此地强烈,芮珍闭上眼睛,一声呻吟逸出了唇间。
突然间,他们的右侧传来了枝叶的蟋?声。一只野兔奔驰而过。山猫跃离开芮珍身上,追逐野兔而去,像来时一样迅速地消逝在林木间。
芮珍深吸了口气,坐起身来。她握着她的护身石,感谢布莉妲亚女神。或许野兔是她派来的。野兔是狡狯的大师,擅长变身及掌控命运。
她脚步不稳地走回她放衣服的地方,仍为这次奇异的遭遇困惑不已。她想到这或许是某种预兆,但不明白它所代表的意义。她套上羊毛长袍及袜子,心脏仍扑通扑通地狂跳。逐渐地,池畔恢复了入侵者闯入前平和的气氛。鸟儿及蜻蜓再次贴着水面低飞,红松鼠爬下了树干。一只乌龟将头探出水面,缓缓爬到她的脚边。
芮珍穿好鞋子,走回到丹弗瑞城堡。丹弗瑞位在苏格兰的安那道尔河谷,是隶属于王室的边塞要镇。她的父亲雷贾克是城堡的管事。
芮珍是雷家最小的第十个孩子;她的母亲在生下她时难产死去。芮珍是由她的外祖母戴曼妲带大的。曼妲是个纯粹的塞尔特人,并以塞尔特血统为傲。当她的女儿嫁给雷贾克时,曼妲非常生气洁丝的丈夫并不是纯粹的塞尔特人,并坚决将塞尔特传统灌输到她的外孙身上。芮珍是曼妲最疼爱的外孙女。她是雷家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七个哥哥及两个姐姐。她天生就有治疗的天赋;曼妲深信那是古塞尔特女神所赐。芮珍偶尔也有预知的能力,而曼妲希望她能够进一步发展她的天赋。
芮珍回到家时,石屋的大门开着。芮珍听见她两个已出嫁的姐姐和外祖母在争吵。她的双颊变得绯红,明白到她们是为了她在争执。
她知道她的姐姐怨恨她,因为父亲及外祖母特别疼爱她,放任她自由自在地在森林中探索及照顾动物。她不知道她们事实上是怨恨她的美丽,嫉妒她那火焰般的红发,及丰满、灵活的身躯。
“你们可以停止瞎搅和了。芮珍有着比结婚更重要许多的命运,而且她还太过年轻。”曼妲坚定地道。
“太过年轻?”玛丽喊道。“我在她这个年龄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她的手搁在突起的腹部上。这已经是她的第六个孩子。
“她的狂野是不自然的,她必须要努力克服它,”凯蒂坚定地道。“人们一直在谈论她。她从不曾被追求过,可怜的女孩。男人认为她是个女巫,而且这必须怪你;是你在她的脑袋里装满了塞尔特的迷信!”
“你们应该以你们的塞尔特传统为荣!没有任何事比血缘更重要!”
“除了试婚及找到丈夫之外,”玛丽道。“父亲必须要付一大笔嫁妆,才会有男人愿意正眼看她。”
尽管芮珍和动物相处得很好,她和人们在一起反而不自在。她知道因为自己奇异的力量,她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她不象其他的年轻女孩,一心只想找到丈夫、生小孩、拥有自己的家。尽管芮珍本性热情,她隐藏住自己的感情,因为那些针对着她的嘲笑及闲话。她假装不在乎村人觉得她很奇怪,隐藏自己所受到的伤害。
但今天,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觉了。她走进屋内,面对她的姐姐。“我不想要丈夫!我宁可和父亲及曼妲住在这里。”
玛丽及凯蒂震惊地转向她。她们都嫁给了养牛人,在城墙外有自己的房子。突然间,她们一起笑了。“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什么。”凯蒂告诉玛丽。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开导她男女之间的事。”玛丽告诉凯蒂。
“你们两个太过无耻了!”曼妲喊道。
芮珍脸红了,但她拒绝退让。“没关系的,曼妲。我很清楚男女之间的事;我只是不感兴趣。我觉得男人很——”芮珍没有说出“可怕”;她的姐姐只会笑的更厉害。“粗俗”她最后道。芮珍从不曾告诉任何人她在森林里被一名流浪汉攻击过。他撕破了她的衣服,明显地意图强暴。芮珍用采草药的刀子打退了他,但那次的事件使得她从此畏怯男人。
“粗俗的不只男人,”她们的祖母道。“赶快回去吧,免得你们的好丈夫等不到好晚餐,又要殴打你们。”
两个姐姐耸了耸肩,早已接受了丈夫打妻子是婚姻中的一部分。
芮珍的梦想不同于其他女孩。曼妲教导了她古代塞尔特女祭师的仪式,而她希望奉献她的一生在研究药草,及治疗丹弗瑞的人们和动物之上。
芮珍年纪最小的哥哥匆匆进到石屋。凯威是唯一尚未结婚,仍住在家中的男孩。他在马厩担任小厮,并胜任愉快。他爱马,喜欢照顾马匹。“我有一匹牝马刚刚生了两匹小马。其中一匹小马很健康,但我恐怕会失去另外一匹。芮珍,我需要你的帮助。”
芮珍立刻跟着凯威走到丹弗瑞的马厩。在雷家的众多兄妹中,芮珍最亲近凯威。他是家里的第七个男孩,拥有心灵感应力。两名最小的雷家兄妹间有种特殊的联系。
芮珍进到厩栏。牝马舔着它刚出生的孩子,帮助它找到**。另一匹瘦弱许多的小马躺在干草堆上,似乎被抛弃了。芮珍跪在它的旁边,手搁在小马的颈子上,轻揉抚弄,开始了她神奇的治疗。芮珍清楚碰触的重要性。她轻抚小马的背部、小腹、腿部,不断地呢喃低语,哄诱、赞美,鼓舞小马的生存意志。她逐渐加重揉掐的力道,恍若母马的舌头正舔着它。
“今晚我在水塘边遇到了一只山猫。”
凯威听出她语气中的兴奋。“你不害怕?”
“我吓坏了……一开始。我以为它会杀死水獭,并试着要吓走它,但我无法控制它。它开始逼近我,而我原以为它打算攻击我,”她没有告诉凯威她和山猫之间奇异、亲昵的接触。“一定是我的护身石救了我。”
凯威皱起眉头。“这不是山猫出没的区域。它们通常活动在森林再过去的山里。你会告诉西姆及宾恩吗?”
芮珍摇摇头。西姆及宾恩哥哥是城堡的牧羊人,照顾一大群羊。“我知道我应该,”芮珍坦承。“但它是如此地美丽、雄伟;我无法忍受他们猎杀它,”她渴望和它沟通,让她的心灵和它的交流,但掌控全局的是那只山猫。这次奇异的邂逅令她困扰、迷惑。“你认为这是某种预兆吗?”
“我认为是,”凯威年轻的脸庞变得严肃无比。他扒梳了一头红发。除了凯威及芮珍外,雷家的其他孩子都是黑头发。“恐怕说巨大的改变正要发生——无论是在堡内或堡外。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将会由远地而来。苏格兰会变得四分五裂。”
芮珍明白了那只山猫是个象征。它来自远方的山区,以它强大的力量将猎物撕得四分五裂。“你告诉过父亲你的预感吗?”

凯威点点头。“父亲有着诺曼第血统,他的忠诚对象分而为二。他说由于丹弗瑞城堡属于皇家,过去数个世纪,它已经换了数次手。在巴利欧成为苏格兰王之前,安那道尔及卡瑞克一直由布家统治,后来它们被高坎因据为己有。父亲说我们是管理城堡的人,不是士兵,城堡易主并不影响我们,但任何改变都会产生影响,芮珍。”
芮珍的姐姐及嫂嫂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城堡里,在餐厅里服侍,或者打扫、整理卧室,但芮珍却比较常待在马厩及蒸馏室。她很少冒险到高坎因的士兵驻扎的要塞。尽管他们已经来了三年,芮珍依旧感到威胁。想象会有更多陌生人来到城堡,令她困扰不已。
小马开始动了起来,芮珍帮助它站起来。在凯威的协助下,她引导它到牝马旁边,温柔地看着牝马接受了它。芮珍用食指沾了牝马的奶,送到小马的口中。尝试了几次后,小马开始**起来。芮珍想着稍早在水塘的奇异遭遇,及凯威的预言,知道她宁可面对那只山猫一千次,而不是任何男人!
“威克顿?那是在苏格兰的边界!”白爱丽惊恐地喊道,戏剧化地打了个寒颤。
“我并不是建议你活埋,只是要你在我出征时,留在威克顿。”韦里斯讥诮地对着他长久以来的情妇道。(注:里斯之意即为山猫)
“它们是一样的!我原以为我们会马上出发到法国,我已经期待了如此之久。”
“你提到法国的方式仿佛我们要去度假;我们是去打仗。”里斯提醒她。
“战争是你的生命,”她不耐地道。“为了你,我已经在威尔斯的荒野待到快发疯了,现在你又要我到更蛮荒的地带吃苦!”
“契斯特城堡并不是威尔斯的荒野,”里斯更正道。“比较起威尔斯真正荒凉的地方,契斯特就象王宫一样豪华。我们现在待的新堡也是。”
“但它不是温莎堡!”爱丽吼道。她是故王后伊莲的侍女,早已经习惯了奢侈华丽的宫廷生活。
里斯耸耸肩。“随你,爱丽。你自己选择吧!”
“你根本不在乎我留下或离开!我对你只是种方便的习惯!”
里斯冰冷的绿眸望着她。“习惯是可以轻易改变的。”
“噢!你特别喜欢折磨我。毫不考虑到我为你牺牲的一切!”
里斯站了起来,耐心已经耗尽。“我可以告诉你我最不喜欢什么——撒泼的女人。我们改天见,夫人。”
“别走,里斯,拜托,不要离开我。”爱丽慌乱地恳求道。城堡里有太多女人急于上韦里斯的床,而她嫉妒她们每一个人。她眯起眼睛,望着关上的门。他甚至没有甩上门,而那证明了他对她有多么无动于衷!
爱丽飞奔到镜前,打量着自己,她依旧苗条、美丽如往昔。除了里斯外,有哪个男人抗拒得了她?
爱丽走到衣柜前,自柜子隐密处取出一个小瓶。她倒了一小匙喝下。喝醋可以预防她受孕,让她永保苗条的身材。她服侍的故伊莲王后前后生下十五个孩子,而她看够了生产如何破坏女性的身材。为了紧紧抓住里斯的心,阻止其他下贱的婊子抢走他,她绝不能怀孕!
里斯一离开爱丽的寝室,就将她抛到了脑后。他认为绝大多数的女性都自私、肤浅得可笑。她们可以用来消磨时光,但不值得男人挂念。他走进人声喧哗的大厅,搜寻着他的伯父韦约翰。他不在大厅里,那就一定在地图室。
塞雷伯爵韦约翰看见他高大的侄子走进来,自正在研究的地图上抬起头。
“新堡已经挤满了士兵,但每天还有更多人抵达。我的威尔斯弓箭队必须驻扎在城墙外,等乌斯特伯爵带着他的人由爱尔兰抵达后,他们也必须待在城外。”里斯道。
“他们还有好几天才会抵达。我已经命令魏柏西出兵护送国王到波韦克,这应该可以空出一些地方,”韦约翰室艾德华国王的军队总司令。“苏格兰人将会学到惨痛的一课教训;他们不该低估了艾德华国王。”
“单单是我们所展示的军力已足够让巴利欧王夹着尾巴求饶,再次向艾德华王宣誓效忠,同意出兵攻打法国。巴利欧不可能不知道艾德华只是立他为傀儡王。”
“他似乎不明白艾德华能够轻易将他拱上苏格兰的王位,也就能够轻易拉下他。巴利欧的右手高坎因的脑袋似乎长到了**上,竟想趁我们出征到法国时,鼓励巴利欧反叛!艾德华王为了远征法国聚集的军队,正好可以掉头去攻打苏格兰!”
“讽刺的是,如果苏格兰的贵族团结一致,对抗我们,他们几乎是无法击败的!”
约翰笑了。“恐怕要等到天空出现了两个月亮,他们才会团结在同一个旗帜下。每个家族都骄傲得要命,并不接受国王的命令。他们宁可互相打来打去,而不是联合起来对抗英格兰。”
“应该由布洛杰当王的,而不是巴利欧,即使布洛杰只有母系那一方的塞尔特血统。”里斯支持布洛杰不仅因为他是他的好友,更因为他对布洛杰的欣赏。比起怯懦的巴利欧与狡狯的高坎因,布洛杰的英勇赢得了许多苏格兰人的支持,尽管他只有一半的塞尔特血统。
里斯为他的伯父及自己倒了杯酒,继续道:“现在已经很少有苏格兰贵族拥有纯种的塞尔特血统了。大部分人就象布洛杰一样,混了诺曼人的血缘,并在英格兰及苏格兰都拥有领地。苏格兰的贵族经常随着他们再婚的对象,改变他们效忠的对象。”
韦约翰啜着酒,心思暂时离开英格兰与苏格兰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势。“提到再婚,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娶个妻子?你已经三十岁了,我不希望你到头来和我一样,没有留下子嗣。”
里斯知道他有责任再婚。他在威尔斯、艾塞斯及诺赞伯都拥有男爵领地,也是他的伯父塞雷伯爵的继承人。他需要强壮的子嗣来守住他的产业,及隶属于塞雷伯爵领地的众多城堡及广袤土地。不然在他及伯父去世后,艾德华王将可以并吞所有属于韦家的土地。
里斯比任何人都渴望儿子。就算无法有儿子,有个女儿也好。但年近三十的他却不曾令任何女人怀过孕。在重视多子多孙的这个时代,这几乎被视为一种缺陷。艾德华王和故伊莲王后总共有十五个子女。传言他打算再娶,生育更多子女。
里斯和他的第一任妻子结缡了五年,但他们不曾有过小孩。内心深处,他很害怕缺陷是他这一方。韦家一向人丁单薄;里斯是他伯父的继承人,只因为约翰没有“合法”的婚生子。
“你有韦格瑞,证明你能够有子嗣。”里斯提醒他。
约翰干完了杯中的酒,沉默了好一晌后,摇摇头道:“格瑞不是我的私生子。在他满两岁之前,他下垂的眼睑已告诉了我他是我的好友之子。他在战场上被杀,而我们经常分享我们的床伴……当格瑞的母亲来向我哭诉她无处可去时,我承认了这个孩子。”
里斯终于明白了他的伯父为什么始终不曾给予格瑞合法的身份,事实上是他的堂弟长得一点也不象韦家人。
里斯第一百次地考虑到再婚。虽然他的第一次婚姻是由他的伯父安排的,贺雪薇是男人所能梦想的妻子的一切。她不只带来了丰富的嫁妆,而且出身高贵、美丽、有教养。虽然她住惯了奢华的宫廷,有些娇纵任性,但他们从不曾争吵。当雪薇死于肺炎时,里斯心里充满了自责,后悔没有在她生前多和她相处。后来他忙于打仗,积累财富,并无暇再婚。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爱丽身上。奇怪的是,在她成为他的情妇的两年来,从不曾怀过孕。里斯是如此地渴望孩子,如果爱丽怀孕,他或许会决定娶她。
他望向约翰,承诺道:“我会尽快找到一位合适的女士。”
浑然不觉英格兰与苏格兰之间紧绷的情势,在和山猫奇异相遇后的隔日,芮珍照旧到森林里采草药。她走近水塘时,身躯因为期待而紧绷,纳闷她是否会再遇到那只山猫。
几乎在她看到它之前,芮珍已先感受到它有力的存在。她隐身在浓密的枝叶后,看着山猫探头到水池里喝水。它绝对是她所见过最美丽的动物,她着迷地看着它进到水中,开始游泳。
芮珍渴望和它建立起友谊,就像她和其他动物一样。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在它身边一起游泳,那会是多么棒啊!而后她想起了凯威说过的话:山猫象征着强大有力的人即将来到丹弗瑞,巨大的改变将会发生。她小心地退开到安全距离,回到了安全的丹弗瑞城堡内。
当晚,她作了个奇异的梦。在梦中,她再次回到了树林里。
她的全身兴奋地紧绷,因为她知道那对绿眸正在看着她。她渴望逃走,但却无法移动。她看着脚下,长长的藤蔓缠住了她的足踝。芮珍感到那对绿眸一直在注视着她,并正悄悄朝她逼近。
她张开嘴要尖叫时,一只山猫由树林中走出来。芮珍松了口气,窥视她的并不是男人。她跌坐在地上,试着平抚她急促的心跳。而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正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安全时,山猫开始逼近她!
它缓步前进,绿眸热切地注视着她。跟着它伏低了身躯,蓄势待发。她再次地尖叫,同时山猫已扑向了她。当它雄伟的身躯压住她时,她原预期它会撕裂她的四肢,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同样的可怕:那只山猫转变成了男人!芮珍的恐惧掺着纯然的惊畏。她从不曾看过像他这样高大、雄伟的男子!黄褐色的毛发披散在他宽阔的肩上,明亮的绿眸似乎可以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他有力的双臂抱住了她。她直觉到他会温柔地对待她。芮珍松了口气,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他摄入她的发香。难以置信地,他的唇碰触着她的面颊。她恍若被催眠一般,怔怔地看着他的舌头**她的喉咙,往下到她的颔骨。
芮珍分明察觉到自己的**。他开始缓缓**她的乳峰,粗砂纸般的舌头在她的**绕圈,一阵感官骚动窜过了她的身躯。愉悦混杂了恐惧,一种奇异的兴奋在她的体内筑起。
男子美丽的唇往下到她的肋间,温暖、湿润地在她的小腹上画圈。而那份欢愉是如此地强烈,芮珍闭上眼睛,一声呻吟逸出了她的喉间。他彻底地主宰了她,而这正是她所想要的!
芮珍惊醒过来,对自己在梦境里放荡的行为羞愧不已。她试着将那名男子赶离她的脑海,但山猫留下的影象是如此地强烈,挥之不去。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画个新的护身石,保护她的安全。
她试着想象可以用的象征,像是鱼、蛇、龙、鹿,最后又拒绝了它们全部,专注在山猫的意象上。它绝对是她所遇过最雄伟、有力的动物!它高傲、美丽、威严十足。山猫会成为她力量的来源,及神圣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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