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以身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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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洛云陡然冲天一喝,喷出一口黑气,眼角瞠裂,身子前屈,推动双手入那黑色木盒之中。同时,身子已经不住地颤抖起来,跳动之烈,像乩童请神般乱舞。但他却是在极力抢回自己的身躯。
树翁暗道不好,这洛云实在太乱来,怎可以不顾一切地推过去?万一抵御不住,煞气攻心,哪里还有命在?但也只能干着急,毕竟洛云始终得面对;何况,此时交迫之势,他并没有十足把握瞬间将煞气逼出洛云体外,而一旦干扰,势必失衡,不小心引发一脉煞气的增强,对洛云都可能是致命的。
蓦地——呼声嘎然,洛云倒地!
“完了!”
这样的念头在树翁脑中闪过,忍不住去看洛云手里——那黑肿的双手死死地握着一样东西,指缝间依稀辨出是一粒斑黄色泽的珠子。
“不是《五浊经》?”
树翁一傻,怎会是一粒珠子?
嗡——耳中轻鸣,脑中一荡,忙运起灵力抵抗。再看时,那斑黄的珠子果然发出丝丝黑色的煞气,那些煞气都沿着洛云的手掌经手腕上手臂……
“唉!”树翁摇头叹息,心想煞气都攻了上去,肯定是死了。一个月的辛苦竟然都是徒劳……
想到这里,怀着一线希望,想看看洛云是否还能救活。但这一看,却让他口呆目瞪,傻了老半天!
原来,那些煞气经手臂后,并没有逼去洛云心口,而是沿着肩膀,消失在一柄玄青色,古朴却无华的剑里。
这是什么剑?
树翁大惊失色!这剑竟然能够吸收这么厉害的煞气?究竟是什么剑?为什么此前自己并没有在意?
他没敢去碰洛云,却吁了口气,暗道:“应该还活着。”也没有去动,任那剑先将煞气吸尽。
随着越吸越多,问心剑渐渐变黑,最后开始收缩聚拢,变成一条黑线直贯整个剑身;又闪烁了几下,闪着闪着,黑线竟然变成赤红!这才稳定下来。
树翁百思不得其解,这剑会是什么稀罕物?搜索枯肠也没个谱。转眼看那斑黄珠子,竟闪动着琉璃之彩。其间,黑气虽偶有漂泊,已构不成威胁。
洛云则卧倒在地,应该是晕了。双手渐已转成微红,纵使煞气侵体,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树翁刚想掰开洛云的手,看看《五浊经》为何是一棵斑黄珠子时,忽然神思一晃,心中大骇,这煞气竟然还如此厉害!忙退出三丈外,行功吃果,这才稳定下来。
再看洛云时,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柄剑护住他此时不受侵犯。遂安心等洛云醒来,一切才好问询。
※※※※※※黄昏的天,天地苍黄。
枯草飞起,尘沙乱舞。
空中,黑龙与白龙相互厮杀,纠缠得难以开交。斗得酣处,白龙争功,不惜同归于尽向黑龙扑去。黑龙一下咆哮,也向白龙颈部咬去。双龙挣扎,死死不放!
就在此时,一柄擎天巨剑,从天际插下,“轰”的一声巨响,震裂了整个空间,一切随着宁寂,只有那直上云霄的玄青巨剑,映出血红的纹脉。

黄昏的天,天地依然苍黄……
……
“咳咳!”
洛云咳了两下,终于醒了过来,全身酸痛得难以动弹。眼睛朝下,这才发现自己握住的竟是一个珠子!
树翁惊喜道:“你醒啦!”想了想,还是没敢过去。又道:“先吃两个果子。”
果然便有两个发光的果子飘了过去,谁知到得三尺内,“啪”的一声清脆,竟然自个破了。
二人都是怔了一怔,随即听到“滋滋”然,果汁没能到地,便蒸发了个空空荡荡。树翁知道,这是让煞气给“吃”了。无奈叹道:“先把你手里的珠子收起来吧。”
洛云犹豫了会,此时也没有精神去端详,只好将珠子重新放入盒中,盖好盖子。
树翁松了口气,又传去许多果子给洛云疗伤。
经过半天调理,洛云才渐渐恢复过来。
树翁不理珠子,却先问道:“你这剑从哪里来?”
洛云呆了呆,道:“家传之物?”
树翁追问道:“可知道底细?从哪里来?有怎样的威力?”
洛云道:“好像是家父从一位不知名的老人那得来的。据说可以斩杀心魔。”
“心魔?”树翁想了半天道:“没听说过。”
洛云遂将齐云山仙女峰上所遇的怪事说了一遭。
树翁道:“原来是这样,倒是闻所未闻的事。人间界竟然有一种叫七色幻蛊的毒物,只怕是某种厉害的灵体炼化,否则怎有如此能耐?居然能化形……啧啧,不得了!”
洛云道:“何为化形?”
树翁道:“你说它的躯体本只是一只小虫,却可以变成你的样子,这就是化形。没个数千年以上道行是做不到的,来头不小啊。”
洛云道:“是啊,心魔似乎还能自由进出十方世界。”
树翁道:“也许跟大树一样,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洛云一想,倒是十分可能。
树翁始终心挂某物,道:“你那柄剑,借我看看。”
洛云将剑拔出,递去,忽然惊疑道:“怎会有一道红纹?”
树翁笑道:“亏是这柄剑救了你,否则你早已被煞气攻心而死了。”
洛云想起黑龙白龙之战,“唰”的一下流出冷汗,原来是这样,暗叹侥幸。
树翁接过剑,凝视一番,又摸又弹,时或冥思,时或摇头,不变的只有紧锁的眉目。忽然又当空舞动几下,舞得兴起,往地上一砸,轰的一声炸出一个窟窿。最后竟然拿起就往自己脚上割去!
“小心!”洛云一声惊呼。他可是见识过这剑的威力的,毕竟能伤心魔,以树翁这一剑之势,脚非断不可。
“砰!”一声脆响,问心剑被震得弹起,树翁的脚完好无损。看得洛云呆滞半天。
“了不得!了不得!”
树翁连连摇头叹息。这剑未能伤他分毫,为何反说“了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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