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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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桑从远处开来,声音震天,像是敲锣打鼓的去迎接哪为国家元首似的。由于汽车跟人一样到了老年骨骼就显得松散从而结合不够牢固,总有种摇摇欲倾的感觉。此时的破桑已步入老龄化,苟延残喘的隆隆向前,不见其车已闻其声,类似于拖拉机。
汽车一路向前,卷起滚滚烟尘。
张铁把一张磁带插进播放器,翘首以待传出美妙歌声,行出两公里之后仍不见其动静。
“这玩意也需要读盘啊?”张铁说。
“没准是,你这车够能耐的。”我开玩笑说。
张铁气急,用手拍打播放器端口,半天“啪”弹出一张空带,里面的磁带条不知去向。
“你这车吃磁带条啊。”我说着把那弹出的空带扔出车外,正中后面一辆骑摩托车人的脸,那摩托车接连转了好几个弯儿最后倒地,后面接二连三的有汽车追尾相撞,传来一片碰击声。
“我这车不仅吃磁带,还吃人。”张铁说。
“嗯。”我看着后面乱作一团,面容紧张的说:“这下完了,快点开啊,让警察逮着你我就死定了。”
“东西可是你扔的啊。”张铁笑。
“可车是你开的,再说你是无证驾驶,又是违章车辆的,逮住可都玩儿完了。”我说。
张铁加足油门,破桑飞快的向前飞驰,像是脱缰的野马,很快拐过好几道弯儿,离事发地渐行渐远,哥儿几个刺激的唱起歌来。
我们喜欢世上最好听的歌,但是不保证经过我们嘴之后还依然好听。
“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倒找人钱估计也没人听。”张铁对我说。
我依然忘情的唱着beyond的《真心爱你》:
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
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
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
教我坚毅望着前路
叮嘱我
跌倒不应放弃
“就你这歌喉到大街上亮开嗓门唱两句,估计准能全身沾满鸡蛋清和烂白菜叶。”张铁已经听不下去了,说。
“知道这叫什么吗?”我一脸艺术家的不羁说。
“叫什么?”
“三国时诸葛亮就曾用过,不懂了吧,草船借箭啊。”
张铁听后差些冲出跑道。
“这哪儿是草船借箭,分明是草船借蛋。”张铁说。
我们听着破桑通过共振所传出的电子打击乐超前路行驶,张铁说我的这种歌喉根本没点人样,唱的跟驴叫似的。
然后我们到了一个河边,哥儿几个在河边嬉闹,张铁不停的往车身上泼水,从他那种执着的眼神里似乎可以看出他能洗出一新的。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就开着这么一口棺材满世界乱窜,我说:“坐你这车真丢份儿。”
他说:“更丢份儿的是我竟然开这么一辆车。”
待的时间长了,逐渐对这么一辆名不转经转的破车产生了感情,并却给取外号叫破桑,即破桑塔纳之意,不知者还以为是一普桑。
此车由于外观的原因,具有极大的隐蔽性,车身锈迹斑斑,类似泥土很是大众化,而且车灯的反光镜已经破毁,夜间随处都可以视之为无人之境。在必要的时候此车还会发出震耳欲聋的机械撞击声,相当于一个装甲团弄出的阵势,想当初三国时的楚国张飞设计在马尾上拴树枝造声势而吓退魏军,估计全让这车学来了。
那日我们就坐这么一辆车子去郊外兜风,去亲近大自然的时候我们也直接的破坏的大自然,我感觉我们那时做的是一件极煞风景的事情。
郊外在城的西面,不在楼房的包抄之内,就像一个处女站在一群荡妇之外,很多人愿意触及的是处女,再然后处女就不处了。
我们进行了一次非常丰盛的野餐,觥筹交错,张铁说等有钱了就在这建一个酒吧,接待四方来客。
我说:“这也没准,一到晚上树林子里的野鸟野兽的都纷纷造访,还有一些动物管你收保护费,有你忙活的。”
“除非那动物是你变的。”张铁说。
秦凯说:“等我有了钱我就先灭了南街,挨家挨户收保护费,逮谁揍谁,然后娶七八个老婆,生一窝孩子,个个叫你们大爷。”
秦凯乐得合不拢嘴,像是真的来了一群孩子在身边围着。
张铁说:“那有什么的,你就应该先把城里的好吃的地儿全给收购了,然后对我们哥儿几个实行免费服务,倒贴钱最好,每天早饭午饭晚饭换着地儿吃,直到吃厌为止,然后再改换成西餐系,美国的英国的玻利维亚的吃尽世界名吃,撑死为止,把那些自己暗恋的女生全泡一遍,四处安家,到时候走到哪儿都有人喊咱爹。”
秦凯一人灌了一瓶五粮液,喝完后半点事没有。秦凯的酒量证明他就是一个酒槽。

在回来的路上,破桑突然熄了火,原因是没油了。张铁动员大伙推着回城,但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理由是此车搁在这里放俩星期也照样完好无损,谁会打这车的注意?除非此人有毛病。
或是此人是个修车的。
“操,不就是没油了么,我有。”秦凯说着钻出车子掀开盖子往油箱里撒了一泡尿,少顷车子开动。
秦凯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说:“喝的酒精全在里边了。”
我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脱裤子**汽车呢,你还有这手啊。”
秦凯说:“那当然,本人的膀胱就是个小型能源基地。”
张铁说:“我操,原来我这车的发动机有这本事啊,跟凯儿一搭配,我就不用花油钱了。下次我看看能不能烧水,要能行我就去申请国家专利,怎么也得获个诺贝尔发动机奖什么的。”
秦凯说:“那我也得去申请,国家再把我当国宝供起来那多好,到时候身边派上几个保镖,专门护卫我这玩意儿。”
张铁说:“去前先验尿,看是不是真有这本事,结果没听说的这么邪乎就把你小子阉了,有这么邪乎也一样阉了,搁博物馆里供着,旁边写着:全自动能源机。”
秦凯说:“这么说邪乎不邪乎都得受伤啊,那我还是安安分分的隐居算了。”
我说:“隐居也不安全,你那些穷的叮当响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听说之后,都提着桶来让你周济点,看你怎么好过。”
张铁说:“所以他只适合去外星球呆着,坐一宇宙飞船能源能够自给,不怕那天没燃料了会掉下来。”
车子很快行驶起来,声音显得涩。
张铁紧捏着方向盘说:“这车不会喝多了酒醉了吧,我怎么发现这车子越来越不听我使唤了。”
我说:“没准是,现在城里正严查酒后驾车呢,我们虽然没喝多少,但这车我看是有些醉醺醺的,不会是真醉了吧,操,张铁你这车怎么通人性啊,好的没学会净学些不正之风。”
张铁说:“这都是让你们给害的,谁让他整天跟你们在一块,耳濡目染的怎么能不受影响啊。”
秦凯说:“我看主要是你这主人没做好,主人什么德行车子就什么德行。”
张铁说:“幸亏我是这车子主人,要换了你们指定寻情滋事了,整天跑大街上泡妞儿。”
世上有一种酒,人一喝就醉;世上也有这么一种人,喝什么样的酒也不会醉。秦凯就是这么一号的人物,记忆当中他总是最后一个人模狗样的坐在位子上朝那些喝趴下的喊,起来起来,接着喝。
那些人全趴桌子上装死尸,最终他一人买单。
所以有时候秦凯就假装喝多了,执意说自己不再喝,看真躲不过去就说自己醉了,趴在桌子上装醉,等最后其他几个全喝醉之后,他一个人抬起头来,发现服务员早拿着账单站在一旁扫视着看有没有人起来。看到有人醒来之后两眼冒绿光,意思是谁先醒来就让谁结账,接着拿着账单跑过来说:先生请您结账。
秦凯抱怨道:“怎么又是我啊。”
秦凯过不去,只能掏腰包交钱。最后还要架着剩下的那几个喝醉的一一送回家。
我说:“你小子怎么一点忍耐性都没有啊,多趴桌子上一会儿准成。”
秦凯说:“操,那是我睡醒了。”
秦凯喝酒如同喝矿泉水,很多次我们怀疑那酒店里的酒全是假货,直到他的尿能做燃料之后我们才相信,那些酒全是真货。
秦凯不同于那些自诩为千杯不醉者,那些所谓的千杯不醉者一见到酒就像见了祖宗,两嘴角拼命的往外流哈喇子,大有垂流之下三千尺之势,顺便洗了一下脸。
这让我想起了望梅止渴的故事。
汽车开进城内之后遭到几辆警车的围追堵截。
“01,01,我是03,路口发现一不明爬行物,请求支援,请求支援。”警车鸣着警笛拼命追赶,上演了一部好莱坞大片。
除了张铁专心开车之外,我们几个纷纷朝外扔东西,啤酒瓶塑料袋什么的,所有能阻止追兵的除了扔人之外几乎都用上了,如果当时有枪,估计都敢开。
“我这车子一没车牌二没驾照,可千万不能被捕啊,”张铁说。然后紧踩油门,车子划出一道直线然后呼啸而过。
“不行就弃车。”我说。
坐在车内感觉此时路旁的人全都奇形怪影。
最后张铁以一招以静制动的方法隐身躲过了警车的追捕,此车及此车人才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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