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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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是个热心肠,嘘寒问暖是他的业余爱好,职业道德是见漂亮女孩就上。本班稍有姿色的女生都是他的服务对象,后又波及临班,最后扩展到全校。这跟其他的事业单位不同之处就是他永远都不盈利。
在下雨天经常会看到这样一种景象,张铁拿着一把雨伞来回的穿梭在其间,然后过渡一个个没带雨伞的女生,男生谁向他借伞,回答只有一个,滚远点儿。
这种方法屡试不爽,于是其他人纷纷效仿此种泡妞办法,期盼着下雨天的到来。一到下雨天,张铁带着我秦凯杨睿一群人在走廊里一字排开,向过往的妞儿问道要不要雨伞。有的以为这是是盈利小商贩冒雨前来销货,忙问多少钱。杨睿嘴快,说不要钱,免费。之后的景象是四五个妞儿一听是免费的不要钱,忙不迭的把伞一抢而空,然后冲进雨夜撇下一句隐约的谢谢扬长而去。
四人冒雨窜回宿舍,整的全跟落汤鸡似的,其中三人向张铁拳打脚踢,好不痛快。
后来一听说要下雨,哥几个就跟得了狂犬病似的兴奋异常,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被本班细心而适合搞科研的同学发现,只要大雨将至,哥儿几个必定坐立不安心魂不定,我们的行为被一致认为是雨来时的前兆,比天气预报都准。
猛不丁的我们几个会在晴空万里的日子穿上雨鞋,显得与众而不同,班主过来质问道,下午还有体育课,拿雨鞋当球鞋踢球啊。余音未了,西天一个霹雳横空而降,吓的班主得了癫痫病,转而又尴尬的做出滑稽表情。
很快我们成为了本班的乃至全城的天文台,一有什么大的行动,班长必先奉上贡品,然后咨询有无大雨,回答肯定或否定,至少能对一半,心想。
有时候会失算,后果是班中人员大多成为病号,以致教室内清冷无比,大部分人都塞在医务室里挂吊瓶输液,并且传来哀声一片。
从此我们在本班的地位一落千丈,没人再会相信我们懂什么巫术。张铁再次尝试另一些泡妞方式。比如在买饭时专往人群里钻,趁机占妞儿的便宜,这种方法简单而实用,曾屡试不爽。所以在吃饭的时候总是会看到张铁拿着饭盒来回寻摸,找到个漂亮妞儿然后上去装买饭,趁机蹭妞儿的头发脖子等各处,只当是这小子站立不稳神经有些衰弱而这样的,等我们吃晚饭后这小子才买饭回来,最后只剩他自己一人神色慌张的坐在那儿啃馒头。
我们只能给他打下手,比如说我们应该如何把一个漂亮妞儿圈在一个地方然后张铁趁虚而入感觉自己也不情愿的占妞儿的便宜,起到同病相怜的效果,最后可恨的倒是我们。
但什么方法到最后也有失效的时候,一次晚饭,张铁泡的正带劲,那一女的转过脸嘴里一边往外喷饭一边骂道:臭流氓!然后再看看我们几个,觉得不解恨,于是改口说:一群臭流氓!
在此种情况下我们故意东望望西望望寻找她骂的这个人,然后趁机作鸟兽散,大声跟买饭的说自己要什么什么,然后拿着借书证在打卡机上乱蹭,见投机取巧不成便很抱歉的说打错了,再掏出一张银行卡往上蹭,如果见仍是不能蒙混过关此时有两种选择,一是掏出真的饭卡,二是说没带卡直接不买了走人。
在生活中往往有这么一些人,在买菜交完钱之后还问那卖菜的钱够么,然后客气的往外掏钱,意思是钱不够我再给。这种人被人卖了还能帮人数钱。
说到餐厅不妨再说一说其他的趣事。餐厅单纯了说是吃饭的地儿,但往复杂了说可就得把形容成集贸市场,看书的泡妞儿的打扑克牌的,最后才看见几个吃饭的,吃饭可以明目张胆,其他的事情只能在暗处发生,集贸市场就这个样,有许可证的露在外面,不合法的就只能暗处交易。
巩小玲要搞个山东菜系的策划,让我给写稿,他说具体是孔府名菜和青岛名吃,我说还能再具体点么,能具体到某个菜,譬如红烧猪蹄筋,四喜鱼卷什么的,然后她跟我说具体是鲁菜,我当时很郁闷的,这还叫具体?我心想她怎么不让我写地球菜呐!那样更“具体”了。
一提到鲁菜,我的第一反应是哈拉子直流,没有办法,谁让此地的菜这么好吃呐,不过谁提到川菜,粤菜什么的,没准我的鼻涕都能流出来。

写这东西靠的不是文采,你让一个三个月都不知道肉是什么味儿的孔子来写这东西绝对是写不出来,虽然那时他周游列国,但是我想他应该穷的像个乞丐,哪儿还有小刀币去吃好菜?而且齐国的钱在别的国家没法子花,不像现在的国际金融这么发达。据我猜想,他顶多吃些残羹剩菜,而且据史料记载他经常到国王那里去蹭饭,当他蹭不到饭的时候就召集了一大帮学生,以此来收取学杂费,赚得了高额的利润,在那时孔子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有钱人。
有钱的有权的都能更改历史。
晚饭时刷卡本来是买一份汤刷5毛钱,那卖菜的噌噌噌给刷了5块,说那4块5到明天再来消费吧,我不能给你现钱。
第二天我走到那个窗口,并且说明了来由,那卖菜的噌噌噌给我打了2菜1汤,奇怪的在里面多放了几块肉,最后又在盘子里放了1个馒头,然后转过那张带着口罩的脸,用唯一还在外面喘气的眼睛盯着我,意思是说好了。
我看着那跟未成年少女的**那么大的唯一的一个馒头,灰常灰常想指着那人的鼻子说: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可以侮辱我的食量。
在我吃那些饭和菜和汤的时候,在我的脑海里重重复复着陈凯歌曾经拍过的并且由胡可乱搞的这么一个片子:《一个馒头引起的血案》。
———我试想着因为这么一个馒头,它让我失去了做一个好人的机会,而且那一个人是今生第一个欺骗我的人,从此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想着想着就差点把刚刚塞到嘴里的动物尸体和植物尸体给吐出来。
偌大的餐厅总会产生一些误会,譬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而这些鸟大了之后什么林子都钻。
我的身影回到餐厅,当时的环境应该有些阴冷,外面下着大雪,往里面灌着风,那天的灯光好像很暗,几只开着的和几只关着的灯显得对称而单调。我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然后不时的从对面一个人的饭盒里往外夹菜,每夹一次那人抬头看看刘苏,我心想你也太小气了吧,吃你些菜怎么了,平常不都是这么吃的么。他的这种举动也吸引了张铁和秦凯的注意,含在嘴里的粮食也不嚼了,呆呆的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抬起头看到对面的那个人之后,显得即惊且笑。
那时我以为坐在我对面的是杨睿,平时的座次也一般是那样,而那一天坐在我对面的家伙穿了跟杨睿同样风格的一件衣服,我以为是他,然后接二连三的从他的饭盒里往外夹菜,我想那个人比我还要郁闷。
此时的杨睿坐在左上角,笑的肌肉都僵了。
“对不起,我吃错人了。”我说。一想显得不对,于是更改说,“对不起我认错菜了。”那人一脸抑郁的说没关系,稍后显得很不好意思而且很委屈的走了。
“刘苏,你刚才都吃到我心坎里了,我还以为你又认识一个新同学呢,越看越不像。”杨睿说。
“他妈的我当时以为是你呢,穿的皮跟你一样的,吃饭也一个德行,真现眼!”我一脸无奈。
我们曾经惹过这么一群人,或是这么一群人惹过我们,我们跟他们誓不两立,正义对我们来说显得多余。
记忆当中的那个绰号叫虎子的人,长的像肉加馍。估计此人连屎都不舍得往外拉,全匀和着消化了,才有今天这个成就。我们在追逐和被追逐中生活,这几乎成为我们的一种娱乐,我们面对仇敌所表现出的英勇至今还显得无比壮怀激烈。我们所谓的仇敌只是些不相认识的陌路人,那时判断的标准只是顺眼或不顺眼,这成为一种潜规则。
夏夜阳都的气候显得分外凉爽,校墙外凉风习习,那时我们唯一的嗜好是沿着前人爬过墙的脚印顺着爬过去,然后经过很多荆棘和砾石,到达我们想要到达的地方。
我们绕过很多人的围追堵截,弄得满面是血,衣服破烂不堪,有时候尽管会草木皆兵,远远传来楚歌声,可依然会一如既往的做着或对或错的事情,记忆当中总是月黑风高,或是月色撩人的情景,我们的面貌分不清,全是些隐隐约约的黑影在那些个日日夜夜来回晃动。
我们人员较少,带来的唯一好处是在撤离的时候不用拖泥带水拖着个半死不活的累赘,特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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