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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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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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到了刘府刘奕则的住处,怜悯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孩,他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痛苦不安。每当天边划过一道惊雷,他就会吓得用双手捂住耳朵大声哭叫,眼泪簌簌,甚是可怜。
舒云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不是厉鬼缠身,而是魂魄残缺的症状。
“尚书大人,令公子乃中枢离体。”
“何谓‘中枢离体’?请舒大人详言。”
“人有三魂七魄。天魂、地魂、命魂,为人之根本。中枢、灵慧、精、英、天冲、气、力七魄掌握人之七情六欲,是为辅助。恕云直言,尚书大人是否有察觉令公子机智聪颖,却是不见长进?”
听了舒云的一番话,刘元清这才发现儿子这两年在学习方面总是不见长进,还以为是他不够认真努力的缘故,没少处罚过他。于是刘元清惶恐的点了点头。
“这是因为中枢魄丢失的缘故。灵慧魄还在,所以令公子没有变得痴痴傻傻,丢了中枢魄,于是心智便不再成长。令公子惧怕雷雨,想必是在雷雨天丢失了中枢魄,每逢雷雨便焦虑不安,精神不济。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快两年了!”
可是两年前的某个雷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舒云与刘元清不知道,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刘元清只好把负责照看刘奕则的下人都喊来问话,可是谁也不知道少爷曾经出过什么事。倒是一旁的许辰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许辰翼是刘元清妹妹的孩子,父母早逝,便投靠了远在帝都为官的舅舅。他比刘奕则大一岁,善为诗文,聪明伶俐。刘元清便安排他与刘奕则住在一起,为刘奕则伴读。当时刘元清与吏部供奉滕峰交好,滕家有一小女温文可爱,很讨刘夫人欢心。滕玉雪常来刘府玩耍,与刘奕则、许辰翼一同学习,三人感情甚好。
许辰翼神色有些慌张,温温吞吞的说:“两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和小琮、玉雪偷偷溜出去跑到都城郊外的林子里玩耍,走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那里有一个破烂的亭子。我们好奇的走过去,看见亭外竖着一块石碑,上面盖满了尘土。
“我们将石碑上的灰尘抚去,上面写着‘清乐亭’。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坐到亭中,开始讨论这座亭子是叫清lè:还是叫清yuè:。我和玉雪各自引经据典讨论得很激烈,小琮在一旁觉得很没意思,便跑到草地上舞剑。
“小琮练了一会剑,见我们还在争论,便把剑丢在草地上走了过来。我们三人便坐在一起聊天。突然天色大变,下起了雨来,我们只好躲在亭子里等雨停。玉雪说,铁剑丢在雨里很容易生锈,于是去拣小琮扔在草地上的剑。
“小琮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人淋雨。说着也冲到雨里去。我在一旁喊他们快回来,不要着凉了。玉雪跑着去把剑拣了起来,对着小琮摇了摇。小琮跑过去将剑夺了过来,这时一道闪电向着小琮劈了过来,我们都吓得大叫了起来。

“我和玉雪赶紧跑过去问小琮怎么样了。他说只觉得身体有点麻麻的,还有一点头晕。我们便把他背到亭子里,让他休息一会。
“等雨停了,小琮说他已经没事了。我们见天色已晚,唯恐遭到责骂,赶紧跑了回来。”
听过许辰翼的叙述,舒云叹了口气。
“被雷击中没有丢失性命也是万幸,丢失的这中枢魄恐怕已经消散,找不回来了。云这里有一块镇魂玉,公子佩戴着它能够安魂定神,不再惧怕雷雨天气。只是,公子的心智恐怕永远都停留在这里了。”
舒云从怀里掏出一块深绿的玉石送给刘元清,便出了刘府。
后来,不知道是谁多嘴多事,这件事一时在帝都的上流社会中广为人知。一年以后,刘奕则与滕玉雪订下了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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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滕玉雪与刘奕则竟然是这样订下的亲事!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封郁珺若有所思的感慨着。
滕玉雪为刘奕则冒雨拾剑,刘奕则心疼她,不想让她淋雨,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空旷的草地,在雷雨天手持利剑,当然容易引来雷电。只是古人们缺乏科学知识,安宁夫人因此责怪滕玉雪,处处为难她,想来也是爱子心切。
可是许辰翼呢?封郁珺想,三人从小一块长大,他对滕玉雪又是怎样的感觉?
“那舒大人可知滕玉雪与许辰翼有什么过往?”
“云不知!”舒云认真的回答,一边玩味着封郁珺的话。
其实封郁珺以她敏锐的第六感就能隐隐知道许辰翼也滕玉雪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儿时玩伴那么简单。“曾订鸳盟千年久,香魂渺然方惊情。无人借我长生殿,与君夜夜看双星。”封郁珺想起御宴上许辰翼作的诗和他吟诗时的悲伤,看来他对滕玉雪的感情只怕不浅。一句“曾订鸳盟千年久”,可以看出他们甚至是两心相悦誓要相伴一生的一对。只是发生了这件事,滕玉雪迫不得已,只好答应了与刘奕则的婚事。
看了看手中的凤钗,难道许辰翼是在向自己示好?
封郁珺心中冒出了一个罪恶的想法。既然他与滕玉雪真心相爱,那自己久勉为其难成全他好了。这样,她不是就找到了真爱,可以早早回家了嘛!嘿嘿。助人为己嘛!
封郁珺打定了这个主意,坏坏的一笑。
“舒大人,麻烦你替我将这个转交给许公子。”
封郁珺从怀里掏出一方雪缎丝帕,轻轻放在舒云的手里。舒云侧身看着她,在她眼底发现一抹欣喜的笑意,有如恶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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