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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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志坚说:“这就是我平常工作的地方。”他倒了一杯淡茶,递给他,说:“坐。”
黎永炫说:“真漂亮,要是我能拥有这么一个房间,就满意了。”
他再向墙上一看,各式精美的照片中间,环绕着一幅优美绝伦的西洋油画,画中人是一个男模特,头发飘逸,身段潇洒,背景动感而深邃。
他突然感到这个面孔十分熟悉,跟记忆中的各种人对照之后,才发现他十分像优纪学院的帅哥樱月翼!
“这幅画是谁画的?”黎永炫发问。
朴志坚说:“是老板从拍卖会上买的,听说是个大学生画的。”
黎永炫心下有些惊疑:“胡尚翌所说的那幅画莫非就是这个?”
回到家里,他思索了一阵子,心想如果哪天在蓝调酒吧里碰见了胡尚翌,就一定亲口告诉他这件事。
过了几天,恩驰学院给黎永炫寄来通知函,告诉他学期考试已经通过了,黎永炫的心情自是十分高兴。打电话给东城,东城也兴高采烈地高诉他一个消息,原来他已经考上大学了。
漫长的暑假十分无聊。黎永炫独自来到蓝调酒吧,打电话约胡尚翌见面。
闲聊中胡尚翌说:“告诉你一个感动世界的新闻:上次那群来酒吧捣乱的‘十三K’成员,已经在湾仔码头的海里出事淹死了!”
黎永炫心里暗笑,这件事情他和东城约定守口如瓶,对谁也不透露。他装痴带傻地说:“哇,真的有这事?”
“千真万确!”胡尚翌兴高采烈,“你不是最憎恨‘十三K’那些家伙吗?这下出了一口恶气了!”
黎永炫哈哈长笑:“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依我看,他们早该淹死了,何苦等到今天。”
说到这里,他想起在朴志坚公司见到的怪事,说:“尚翌,我也要告诉你一个震撼世界的消息:我在一家摄影公司里见到你的画了!那幅油画就挂在他们的墙上,听说是在拍卖会上拍到的,画中人正是樱月翼!如果没猜错的话,我想,十之**就是你的画!”
胡尚翌喜出望外:“你说什么?你是怎么见到的?”
黎永炫把他和朴志坚认识的过程讲了一遍,胡尚翌叹了一口气,说:“唉,生米做成熟饭了,要不是古宝玉那个臭小子,我的画还静静躺在自己身边,现在已经被别人买走了,没办法了!”
黎永炫安慰他:“我对你的画有信心,只要有艺术价值,迟早还会卖高价的。我帮你联络联络,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就把那幅画赎出来,毕竟是自己的作品,以后会有人相中的,也是不一定的事!”
胡尚翌想了想,觉得此言不差,就说:“那就有劳你了!”
黎永炫找到鸿达摄影公司的老板,告诉了他那幅油画的原作者,以及古宝玉盗窃油画的经过。
老板听了,很是惊讶地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故事,真是想不到,搞了半天,我买到的是别人偷来的画!”
他想了想,又说:“没想到这些大学生的艺术天分就是高,我真为他们感到惋惜。”
黎永炫说:“你惋惜什么?”
老板说:“我叹息那位作画的人,辛辛苦苦完成的作品竟然被人偷去拍卖,真是不小心。”
黎永炫说:“就我刚才所谈的,如果那个原作者出钱买回这幅画,你愿意吗?”
老板当即摆手道:“无所谓愿意不愿意,我认为这些大学生真不简单,能有这么高的艺术功力,我本人是十分欣赏的。如果他真的想买回自己的画,我宁愿不收钱,免费还给他。”
黎永炫不敢相信地说:“你真的……那可是你花钱买的呀!”
老板轻松地一笑,说:“我本身就是搞艺术的,我对这方面的人才,尤其是搞美术的,特别赏识,这次就当是鼓励那个作者吧,我以后还要考虑,在优纪学院聘用一批设计人才。”
黎永炫感动地说:“你真可以成为他们的知己了!”
老板笑道:“说哪里话,我也不会在乎几千块钱的。”
黎永炫把这个消息很快告诉了胡尚翌,他惊讶地说:“这个老板心眼真好,我这回算是走运了!”
过了几天,摄影公司老板告知胡尚翌前来取画,并想见他一面。黎永炫陪同他一起来到摄影公司。
老板握了握胡尚翌的手,“你是优纪学院美术系的高才生?”
胡尚翌谦虚地一笑:“高才生我可不敢当,只是顺手画画。”
老板说:“你画得很好,我这里所有职员里都没有能胜过你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胡尚翌说:“谢谢你对那幅画的厚爱。”
老板“嗯”地点了点头,把已经包装好的油画郑重地交到他手里:“希望你以后好好作画,我将来要到你们学校物色几个美术高手来这里工作,到时候就有劳你了!”
胡尚翌说:“没问题,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临走时,老板说:“欢迎你随时加盟我们公司!”
胡尚翌点头微笑了一下:“多谢老板,我会考虑的!”
回了学校,胡尚翌把失而复得的画作给室友、同伴们欣赏了一下,大家都为这幅画能参展拍卖会而感到艳羡不已。
樱月樱这回终于见识到了自己的画像,看到胡尚翌把自己画得那样靓气十足,不由得暗自高兴,得意万分。
后来,黎永炫和东城、樱月翼、胡尚翌四人商量了一下,认为把这幅画赠给蓝调酒吧比较合适,挂在那里应该很有氛围。
蓝调老板当然举手欢迎,当这幅精美的画作挂上酒吧的大堂时,大家发现果然为酒吧增色不少。
这时候,雪菲儿的伤势已经大体痊愈了,几天后,她的父亲提请出院,陪着雪菲儿回到了家里。
东城突然提议说:“雪菲儿是我们的校花,是每个男生心目中的天使。如果让她当模特,画一张精致的**油画,效果会怎样?”
樱月翼说:“雪菲儿的美貌在这一带都是数一数二的,我们优纪学院虽然也有不少美女,但还没有open到那个程度,让她当**模特,她会答应吗?”
胡尚翌也说:“我们优纪学院的女生也都没尝试过。如果那样,这个女生肯定出大名了,比起绯闻众多的麦当娜毫不逊色。”
黎永炫说:“哇靠,你这个烂东城,胡说些什么啊,雪菲儿是女孩子耶,让她赤身露体地躺在众人面前,这样像话吗?人家可是有**的哦!”
东城叫道:“西洋画中的女性**多的是,人家欧洲从18世纪就开始流行了,而我们现在才是东施效颦,这是艺术!你搞清楚!”
黎永炫摊摊手说:“好啦!你们这帮艺术狂人,简直不顾别人的**!我去问问雪菲儿,如果她愿意的话……就让你们画!”
黎永炫找到雪菲儿,告诉她:“优纪学院的油画高手胡尚翌很想认识你,他提议让你做**模特,由他创作一幅油画!”
“什么?让我做**Model?”
雪菲儿的吃惊不亚于见到外星人。
“是这样的……”黎永炫把胡尚翌画技怎样怎样高超、作品如何受人青睐,给她叙说了一遍,并说:“胡尚翌和我、和东城关系都很好,他人品很正,只是想尝试创作一幅女性**画,不知道你愿意吗?”
谁知,生性开放的雪菲儿竟然很快答应:“我喜欢这个!让我试试看!”凡是时尚高雅的事情,她总是想率先尝试一番。
这出乎黎永炫的预料之外,他不敢相信地问:“以后,让别人看到你的**,你不害羞吗?”
“这没什么!我想得很开的!”雪菲儿说话很爽快。
“好!我也会支持你!”黎永炫揽住她柔软的肩膀。

胡尚翌和樱月翼听说雪菲儿满口答应,感到十分欢喜。
樱月翼说:“到底是名流千金,观念就是不同,我们优纪学院那些娘们,一个比一个拽,别说**了,连裙子都揭不开……”
“哈哈哈……”众人开怀大笑。
画室布置在蓝调酒吧。雪菲儿应约前来,和胡尚翌认识并交谈了一会,然后,胡尚翌准备好画框、铅笔和橡皮擦,雪菲儿脱去衣服,在胡尚翌的指点下,摆了个独特的**造型,并手执一束淡紫色的百合花,放于胸前,显得淡雅而素洁。
黎永炫问:“先画素描?”
胡尚翌说:“对,先要有底稿,才能画得更精妙。”
在场只有黎永炫一个陪客,然后胡尚翌画起了素描底稿。这小子素描功夫真不赖,几番擦改之后,雏形已经显露,惟妙惟肖。黎永炫站在旁边默默地赞叹。
面对超级美女的**,轮廓优美的身段,细腻如同羊脂般的皮肤,微微翘起的、绝美的乳峰,胡尚翌不可压抑地感到一阵紧张,画笔在纸上涂擦的同时,不停吞咽着口水。
好在一段时间过去后,这种生理症状消失了。
底稿完成了,雪菲儿也辛苦了一个多小时。
她走到画稿前面,惊喜地说:“呀,你真的是高手耶!真像!”
胡尚翌不好意思地笑:“快别说了,我们美术系的学生,就专门靠这个糊口的,哈哈哈哈哈哈……”
黎永炫说:“接下来是油画?”
胡尚翌点了点头:“嗯!不过要好的创意和艺术品位,就得花费多的时间,像我那幅《飘逸的男模》,就画了两个月之久。你们等一段时间吧,我会去先挖创意和题材,考虑背景,亮度,色调,才能使整个作品更趋完美。”
黎永炫说:“那好,高手要努力哦!辛苦了!”
胡尚翌说:“雪菲儿更辛苦,今天能有这么一个写生的机会,真是难得……”转向雪菲儿说:“谢谢你的支持!以后常来优纪学院玩玩!”
雪菲儿和他握了一下手,说:“没问题!以后就是朋友了!”
和胡尚翌道别之后,黎永炫依旧和东城他们消遣游乐。殊不料,雪菲儿做**模特的事很快传播到电视报纸上,整个恩驰学院和优纪学院的男生女生,无不知道这名校花又出了大新闻。歌手、枪击案、**Model,关于雪菲儿的传言像雪花一般漫天飞舞,在全香港的学生界引起不小的反响,一夜之间,她已经名声大噪。
以后的日子里,蓝调酒吧成了黎永炫和东城常去的地方。
山津治子在酒吧里的工作还算顺利。一天,东城正和她在酒吧的房间里闲聊,突然,门外一辆警车戛然而至,两名警员下车后直入酒吧,令里面悠闲自在的氛围霎时紧张起来。
蓝调老板一头雾水,只听那两名警员劈头问道:“经过我们调查,有一个名叫尹东城的人现在在你们酒吧,请你立即找他出来,协助我们调查。”说完,一名警员从文件夹里掏出一张传审令。
蓝调老板诚惶诚恐,不知发生了什么祸事。
他敲了敲山津治子的房门,开门后,对东城说:“外面有两名阿sir在找你!”东城一听,什么?警官?他心里突地一跳,不妙,一定是和黎永炫做下的那件案子穿帮了。他惴惴不安地整理好衣服,来到外面。
警员见了东城,与照片核实了一下,说:“尹先生,对不起,我们警方怀疑你与湾仔码头的一宗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接受审查。”说完,出示了一下传审令。
东城佯装不懂地说道:“阿sir,你们没搞错吧,我没有犯什么事啊!”
“你有权保持沉默,在未上庭之前,你所说的一切都会作为呈堂证供。尹先生,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位警员异口同声地说道。
东城还在叫嚷:“你们抓错人了!”两名警员不由分说,挽住他的胳臂就走出酒吧大门。
山津治子还追上来喊道:“喂,你们抓错人了!”当然,东城没有告诉她那天他们暗害“十三K”的事情,所以,她是全然不知。
警车载着东城,呼啸着向湾仔警署奔去。
到了警署,东城见到了一名熟悉的中年人,正是那天被他放走的司机。真后悔,当初应该连这家伙一起宰掉!东城暗想。
那司机一口咬定还有另一名同谋,是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目击证据确凿,东城却一口咬定这纯属诬告,他根本没有参与过此案,也并不认识什么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其实,这正好说明朴志坚的化妆技术十分高超,以至于连这个富有经验的司机都骗过了。
警官问东城:“案发当天,你在哪里?”
东城说:“我一个人在蓝调酒吧,和女朋友喝酒。整整一天之内,我没离开过柏格路半步,最后就回家了,晚上8点钟左右,不信,我家人可以作证。”
警官再经过几次询问,觉得里面有什么蹊跷,就决定暂判东城两天监禁。
东城一边叫嚷:“我要到香港警司那里去告你们!”一边被关进班房看押。
黎永炫听到这个消息,知道大事不妙,东城的父亲也赶到蓝调酒吧询问:“我儿子究竟干了什么事?”
老板耸耸肩,说:“我哪里知道,他平时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谁知警方就把他传唤去了。”
黎永炫一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先暴露了自己,应该顺水推舟,趁东城还没彻底招供,解决了这件案子。他对东城的父亲说:“伯父,现在社会很乱的,栽赃嫁祸的事情经常会有,弄不好就被别人诬告,也许是他们认错人了,误被别人指控也是常有的事。这样吧,我认识一名律师,他也许能帮上你这个忙。”
东城的父亲忙问:“你说,是谁?”
黎永炫说:“你别管,我今天下午就帮你联系到他,让他给你打电话,到时候出庭为东城辩护,只要人走得正,就不怕影子斜。”
东城的父亲说:“阿炫,多谢你了!你觉得这个律师可靠吗?”
黎永炫说:“伯父,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名律师就是我们恩驰学院的明星女生——雪菲儿的父亲。”
东城的父亲瞪大眼睛:“哦?那这样就好说了!”
黎永炫点点头:“是啊!伯父你先放心吧,我保证东城会没事!”
回到家里,黎永炫心里七上八下,该不该告诉东城的父亲这件案子的真相?最后,他决定,把那天他们暗算“十三K”的经过告诉家长。
雪菲儿的父亲听到此事,甚为震惊,他想不到胡须未全的高中生会涉嫌到杀人案。跟东城的父亲联络之后,他答应为东城做一次辩护。
黎永炫请两位家长来到一间密室,不失时机地对他们诉说了他和东城亲手暗算“十三K”的经过。两位家长听了后大吃一惊。
“像你这样冒冒失失,怪不得会出大祸!”雪菲儿的父亲说。
黎永炫自责地低下头,说:“一切都是为了雪菲儿,眼看着她被‘十三K’的打手们枪击,我们做朋友的心里都很难过,很愤怒。”
雪菲儿的父亲理解了他,但还是训导道:“年轻人,凡事都不要冲动!”
东城的父亲面色愠怒地说:“阿炫,你是我们尹家的熟客了,我对你印象不错,没想到你竟然率先出了这个鬼主意,让我儿子跟着闯祸!”
黎永炫忐忑不安地说:“伯父,你们都别生气,只要我们动动脑筋,找点有利的证据出来,应该还可以解决问题的!和‘十三K’的人对抗,主要就是不择手段,他们可以诬告,我们也可以作假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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