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紫梦竹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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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竹林,乌云密布,雨点如丝,时而雷轰电鸣,似乎是愤怒,似是是惋惜....。
瑶竹林后山的古灵墓场,紫阳跪在那冰冷的台阶上,在雨林中悲泣,而那愤怒的雨点却无情地拍打着他苍老的枯颜,没有丝毫的情面,乌云里,雷声也渐渐狂鸣,似乎在命令那倾下的雨灌得更大一些。
一块墓碑前,紫阳长跪未起,时而抬眼望去,那碑上赫然写着‘师弟紫华风之墓’。
紫阳将头重重地磕在无比坚硬的地面上,当他抬头的那一刻,殷红的鲜血融在那无情的泪雨里,霎时染红了一片,遮住了他那张苍老哭泣的脸。只听紫阳哀声哭喊道:“风师弟,我对不起你啊......你临终前要我好好教导这两个孩子,可师兄我无能啊。之前殷儿恨我未将骨雨玄芒剑传给他,私自出了瑶竹林,最终遭了杀劫,这是我一手酝酿出来的恶果,我心中就十分很愧对你们了,如今......如今竹儿,因儿女情长自寻短剑,也离开了人世......”,紫阳哽咽了两下,悲痛无以复加,接着又悲伤无力道:“等我死后到了阴间,你叫我如何去面对你们啊!风师弟.....”
风雨潇潇,哀风苦嚎......。
古灵墓场外,雨珠落地,嘀嗒嘀哒......,忽而,又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渐渐的,愈是清晰。
只见一位女子身着粉衣,行态百媚,正顶着强风劲雨跑到紫阳跟前,紫阳不觉抬眼一看,惊了一下,接而破涕而喜道:“竹儿......竹儿,你还活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离为师而去的......”
女子看着紫阳跪地的惨象,心中酸楚犹然而生,悲泪不禁浮来,跪地道:“爹,我是紫婷。”
紫阳心又是一沉,破喜而悲,目光呆滞,淡淡道:“女儿?是啊,我早该想到,虽然你们相貌酷似,可是竹儿穿的是她娘留给她的莲凤紫衣。”
紫婷见紫阳这般言语,心中更不是滋味,“爹,竹姐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即使折磨自己也没用的,爹,你别再这样了,不然,竹姐姐在天之灵如果看到了,也会心痛的。”
紫阳听了这番话,愈是大声悲道:“你竹姐姐是我害死的,是我,是我呀......倘若我当初依了未凌,如今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是我,是我的自私才让竹儿萌生绝念,白白断送了性命。 ”
女子听后,更是着急,生怕紫阳悲痛过度,怀郁而疾。此时,雨虽稍小了一些,可是那狂雷电闪声却不见衰退。紫婷也不禁在细雨的浸染下,粉红素衣尽湿淋漓,凹凸诱美的身形轮廓也尽显眼底。
“爹,你就振作些吧,事实已是如此,强求无味啊,爹。”
紫阳垂着头,那从脸上低落的水珠,也分不清几分是雨,几分是泪,只听哀声低念道:“我欠下风师弟一家四条性命,你叫爹怎么去还!怎么去还!”
唉!冷雨淋世尽无情,悲风拂面苦寒心......紫阳若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现在紫阳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此时,紫婷那娇细的声音之中略有嘶哑,“爹,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紫氏历代相传的那柄骨雨玄芒剑着想啊,倘若如今你再有什么不测,还有谁能担负起紫氏的使命?拿起这骨雨玄芒剑啊?”
紫阳闻之一怔,霎那间,心中悲感顿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强行沉了下去,喃喃道:有......还有骨雨玄芒剑,竹儿,等为师交代妥这紫氏历代传下的神器后,再去黄泉向你赔罪。”话音稍落,紫阳直立而起,迈起无比沉重的步子,渐渐走出这幽魂浮荡的古灵墓场。
细雨初停,乌云随风而去,徒留那古灵墓场阴森的寂静,在一阵阵鬼叫的风声后,变得更加的诡秘,而那条径直的小路上,慢慢消失了两个伤心的背影。
小路的尽头,紫婷扯住紫阳的衣袖,道:“爹,我看我还是送到这吧,十九年来,除了瑶竹林后山和后山这块古灵墓场,我哪也没去过,更是没有见过你那些舞器弄枪的弟子,而他们也不知道您有这样的妻女,所以我不想让爹的那些弟子们有所误会。”
昔日,紫阳将全部的心血都投入在紫梦竹身上,可如今紫梦竹这一去,他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女儿陪在身边,紫阳用温和的声音道:“女儿,爹有愧于你愧于你娘,你娘不肯原谅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我会给你一个女儿的名分。”
紫婷显得有些哀落,垂着头道:“爹,我不要什么女儿的名分,别人怎么看我并不在乎,只要我们一家能够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爹,不如你搬来后山禁地,与我和娘一起度过往后的日子吧。”

紫阳长吸了一口气后,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啊,自竹儿掌剑以后,我便有了这个念头,可是如今.....”说到这里,紫阳不禁又是一抹眼泪,沉吟片刻后又接着道:“况且二十年来,我未尽丝毫的夫责、父责,就连妻子的名分都没有给你娘,你娘她又怎么会原谅我呢?”
紫婷听紫阳这么一说,便知他心中还保留着二十年前的爱,喜道:“爹,其实娘她并没有.......”
突然,紫婷的话还未说完,却被一个突之而来的弟子惊断,只见那弟子拱手拜礼道:“师傅!大师姐!“
紫婷转眸看去,一名男弟子正拱手向自己行礼,而听了这句话的她,不禁怔了一下,正准备解释些什么,只听那名弟子又道:“师弟妹们这些天没见到大师姐,还以为......还以为大师姐您又有任务出了瑶竹林呢。”
其实这名弟子也算是十分机灵了,他明知道紫阳偏爱紫梦竹,即使是她私自出了瑶竹林,紫阳也不会责怪她,更何况前些日子已经有三名弟子因顶撞紫梦竹而被紫阳责骂,因此他说话又怎么不多留一些神呢。
可是这面前的分明是紫婷,虽说其貌与紫梦竹无异,可是终究是两人。如今紫婷见此,忙开口解释道:“这位哥哥,其实......。”
正当事实呼之欲出时,紫阳突然截断了她的话,眼中泛起异样的神色,眼睛转了转,对紫婷肃然道:“你随我来。”
紫婷闻之又是一怔,不解其义,然而紫阳既然这样举动,其后定有其道理,于是吞吐道:“是。”
那名男弟子见紫阳对自己不理不睬,忙行礼问道:“师傅,近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师傅您总是闭门不出,也不进米食,致使众弟子们多是忧心。”
紫阳转头稍稍瞥了他一眼,冷道:“近日......瑶竹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紫阳说完,闭眼长吸,半晌,便领着身后的紫婷径直而去。
那名男弟子听了紫阳那句话后,心中不知为何平白多了几分沉重,感觉似有什么地方奇怪异常,可是就是说不出个一二来,于是自己也不再多想,摇了摇头,也就走了。
瑶竹林里,四下清新,百鸟围鸣,或是欢庆着什么,或是嘲笑着什么......。
紫婷随着紫阳走过一个又一个看似熟悉而又陌生楼阁,因为之前,她都是于后山居高而望,并未来过。紫婷似乎有些胆怯,垂着头走在紫阳身后,而热闹的小径上,一个个弟子见了他们之后,便一句一个大师姐,一句一个师傅,叫得紫婷心中慌乱不堪,沉浮紊乱。
当紫婷随着紫阳进了房间之后,随着房门的合上,紫婷在抬头长松一口气,问道:“爹,你这是为何?”
只见紫阳在自己女儿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后,道:“你和你竹姐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若不是你这身粉衣,恐怕之前在古灵墓场,我也辨不出你来。”
紫婷听后,更是不解,急道:“爹,你到底意欲何为啊?”
紫阳肃然道:“女儿,你竹姐姐死后,瑶竹林中除了我,还有你娘和你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如果你穿上你竹姐姐那身莲凤紫衣,言语之间再稍加留意,我相信这瑶竹林里,没有人会怀疑你这个大师姐。”
紫婷听了紫阳这番话,惊道:“这怎么行呢,我年龄比竹姐姐稍小,而且我的剑术与竹姐姐比起来,更是相差甚远,若是时日一久,肯定破绽百出。爹,竹姐姐又并非你杀,为何将其死讯掩而不揭呢?”
“女儿,你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为了骨雨玄芒剑啊,昔日就是因为这把剑,紫氏五位长弟子背地里勾心斗角,自相残杀,最后紫殷耍诡计胜出,原以为会顺理成章的继承骨雨玄芒剑,可是我早洞悉他的心思,于是我将此剑传于你竹姐姐,而紫殷见你竹姐姐是他亲生妹妹,便不忍为害,于是心中不平,才出了瑶竹林。可想而知,如若此时竹儿死讯经瑶竹林一传,夺剑风波将在所难免。”
听了这番话,紫婷心中宛如乱潮一般,卷卷而来。
紫阳见她不语,便毅然将骨雨玄芒剑放在了紫婷的手中,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大师姐,大师姐就是你,放心,我会先教你倚天神剑诀初篇,让你能御得起这把剑。”
紫婷接过剑,心中不禁沉重许多,房内,顿时一片哑然,然而紫婷心中却如乱风不止,而那股乱风的源头,正是那静静地躺在瑶竹林后山竹舍里的绝色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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