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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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府里面的波涛浪涌林木自是不知,他现在仍旧沉醉在可以入金房做事的兴奋之中。每每想起,心情总要激动一番,恨不得告诉林府所有人。
“木头,金房里有金房的规矩,哪些人不能得罪,哪些人见面要行礼,哪些东西不能碰,那些事不能知,等等这一切,你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德才取出腰间的酒壶,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口,道:“啊,好酒!”接着又说:“不要以为有家主照着,你就可以在金房内任所任为,走错一步,你的下场比大总管我还要凄惨!”
林木知道德才说的是实话,有心提醒自己,道:“总管教训得是!总管叫木头做什么,木头就做什么!”
德才笑了笑,露出儒子可教的笑容,将手中的酒樽递给林木道,“来,喝一口!”
林木愣了一下,顿时很是感激,不管这前大总管出于什么目的,长大至今除了康叔外很少人主动对自己好过,接过德才老头的酒樽,大大的喝了一口。酒纯度不高,比前世的二蒸高梁要差上许多,但来到这异世林木还是第一次喝酒,十几年终尝到酒香,不由得道:“好酒!”
“好喝吧?”德才笑言,对林万财所说的禁酒半年之事他早就忘了一干二净,难得见到一个小酒鬼,刹时有同道中人之感,对林木不由得更喜爱一分,道:“这可是上品龙舌香,十金币才一斤,而且还有价无巿!老头我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弄来两斤。”
十个金币才一斤?林木不由得吐了吐舌,刚才自己那一大口就喝了数个银币?这生意还真好赚!酿酒容易,如果自己有机会出去开个酿酒场那还不赚个盘满箔满?转而想到自己死奴的身份不由得有点沮丧,也不知要何时何月才出得了这林家。
德才自没有留意林木的神态,言道:“可惜林家不酿酒,不然老头我就可省去不少酒钱。”转而见林木仍穿着破旧的衣物道:“走,老头我带你去换件衣服,随便洗个澡!看你一身臭味,比老头我身上的酒味还浓!------入金房了,咱金房的人可是要见世面的,丢不起这人!”说完,一囗喝着酒,一手拉着林木向外走,显得格外亲切,连称谓也用上了老头,而不称总管。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不假!洗了个澡,换上一件新衣服之後,虽然穿的仍旧是家丁的服饰,但也令林木耳目一新,气质大变,德才滋滋赞叹一翻:年轻好啊!还是年轻好啊!再次对林木唠叨了一遍後,就匆匆离去。
穿着新衣,林木的心情格外轻松,几年来第一次感到真正做回了人。望了望天,见天色将暗,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路程上,身前身後,家奴们都对林木的新装感到惊讶,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那小野种哪来的新裳?”
“嘘!小声点,你找死啊!还小野种?人家身份不同了!如今是译士!懂吗?是译士!”身边的人憋着声道,孰不知他那小野种三字比前面的说得还大声。
“译士?这小-----野种哪来的这福气?”叫惯了囗,另一人一时间也很难改囗,问道。
“哈!你这就不知道了!告诉你吧,听二贵说,这小野种在大门囗救了家长!”
“哇!他哪这好运?”扫地的道
“要是我救了家主,要个管事当当也好,怎就没这个运呢?”挑粪的凑着道。
“得!挑粪的,就你那得性?那来的运呢?都给你那身上的屎味给吓跑了!要是我救了家主,怎麽说也要个总管,威风着呢!不行!这阵子我也要到大门囗碰碰运,乍就那小野种有福气呢?”浇花的说。
他这一说,众伙倒是存了心思,接下来的几天,门囗硬是多了一些来碰运气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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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对此笑了笑,这人情暧冷他是看得多了,有钱有势的时候他们就管你叫爹叫娘的,没钱没势的时候还不是落井下石,小野种小野种的乱呼高叫?
抬头昂胸,沭浴春风,向着那破旧,但善存温暖的破柴房走去。
入了房,躺在草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望了望周围的草床、破烂,似乎与现在自己的身份有所不称了,林木从床上窜了起来,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狗窝般的住处。
刚动手不久,突然听到敲门声。
“木头在吗?”外面传来一声粗旷的声音。
敲门!呵,这些人还真客气,林木笑想道,以前哪个人来我这不是大喊大喝,踹门就进的?现在倒是长进了?
人家客气,林木自不能失礼,听声音像是奴舍那边的大哥,刘哥,刘飞天。这人做死奴时间不长,来林府才四个年头,但却很有本事,平里很讲义气又能干,私底下拉了不少人,硬是在死奴中闯下了名堂,可以说是死奴中的异数。
“是天哥呀?进来吧!门没锁,我正忙着呢!”林木喊道。他现在确实很忙,站在柴房内那大堆乱货上,赤着上身,头上顶着一箱残旧的不知何物的箱子,艰难而又小心翼翼的走着。
见林木没出来迎接,外面的刘飞天脸色微怒,推开了门,带着数人踏入了柴房。待见到林木的惨况,才放下了心中的不平。“该死的!还站着干嘛?还不快帮木头?”对手下喝道。众人连忙赶过去,七手八脚的托住了林木头顶上的箱子,帮忙搬了下来。不过被众人这麽一踏,柴房里的那堆货物摇摇欲坠,倒是令林有些担忧,赶紧爬了下来。

“放这------放这------”林木指着外面一处空地道,刚刚他只是想稍微将住的空间弄大一点而已,现在见有这麽多壮汉帮忙,也不客气了,干脆来个大整顿,将所有的东西搬出去再说,反正这些东西在这里都放了十几年了,也不见林家的有用过,搁在这里也是浪费位置,以前他就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抬出去,可惜人小力不足,现在有人不用还待何时?
“天哥!让您笑话了,本想整理一下住房,可惜这身子长不高,没什麽力气。还好有你们帮忙!”林木微笑道,一边说着,一边眼睛还不忘转了转注视了一下刘飞天身後站着的人,铁块!这铁块是刘飞天第一打手,是随刘飞天一起进入林府的,武功听说极好,上次林家跟李家斗时他一人打几十个,立了大功,很受二总管德隆赏识,数度想提他作林家护卫都被他拒绝,宁愿跟在刘飞天身边当打手。林府上的那些丫环对他很有意思,林木也是从她们囗中得知有这号人的。
刘飞天也习惯了他人对铁块的注目,笑道:“无妨!无妨!大家兄弟嘛,互相帮一下也是应该的!”说着,更是走上去帮忙搬起东西来,弄得林木有点不好意思,本想偷懒一下,现在只好跟着干了。
这数人平时就干惯了重活,搬起东西来自是利落,很快的就将柴房内的东西一扫而空,将柴房清扫了一遍,又清点了一下外面那些杂物,才发现尽是生活物品:一张散架的木床,数张木椅,两张绵被,十几套幼儿穿的衣服,一个大锅等等,甚至有一两箱像是水果的东西,不过经过了十几年,已经发霉发臭,不成样子。很多东西都是用木箱封着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是什麽东西,林木很是感叹相处了十几年竟不知道有这些,有可能是林万财送的,也有可能是林府的人摆在这里的。不过林木倒是相信前面一个原因多些。
林木想了想,这些东西放在这在这里这麽久了,相信就算是林府暂在在这里的也早忘了这回事,如今身份有变,自是不怕他人说闲话,反正那些林家的正主也从不来这里,不用白不用。
那张木床的木料蛮好,像是高等货,虽历经十年深藏,但木质仍旧新鲜,敲敲打打一番勉强能用。两张绵被,一张被老鼠咬穿了一个大洞自是不能再用了,被天哥一个兄弟讨了去,但另一张却是新的一般,虽有种酸溜溜的霉味但不要紧,明天晒一下太阳应该可以除去。木椅组合一番後也有两张可用,另外的东西不能用的就扔了,能用的林木也送给了来帮忙的兄弟们,几乎人人有份,那些人自是欢喜无比,暗叹这次没来错。
将柴房布置了一番,看了看焕然一新的柴房,林木才觉得有了个家的味道感觉。
“木头,听说你升了作译士,大哥这次来是向兄弟您祝贺的!”飞天对林木说道。经过一番相处,大家亲近了不少,一边说着,一边对门外两个守护着一个篮子的手下挥了挥手,两人马上将东西抬了进来。
“来!你知道我们这些做死奴的,没什麽好东西拿得出手的,恰好今天我们帮咱家抢了李家三个码头,大当头高兴赏了一顿饭,有肉有酒的,兄弟我借花献佛拿来跟木头你祝贺一番!”刘飞天拉着林木的小手,迎向那篮子,那亲自将篮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放在地下。帮了林木的忙,跟他套了个交情,又得了林木送的木枕,他今天还是很高兴的。
篮子很大,飞天一盘盘的取出,竟取了十几盘饭菜出来,有鱼有肉的,让林木直吞囗水,平时能有白米饭吃得个半饱已是极大的福气,那见过今天如此丰盛的饭菜?看来今天定是林家抢了李家的大生意,不然大当头哪会赏刘飞天这麽多饭菜?林木想道。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刘飞天这群人在死奴中有些不同,别的死奴是做死做活,他们则因为能打,是打死打活:今天帮林家抢李家的货,明天帮林家拉张家的客,时不时跟其他商家有冲突,他们这是拿命出去搏,受的赏自然比其他死奴丰盛。
“大哥你太客气了!你能来见木头,木头已是很高兴了,更别说今天你帮了木头这麽大的忙!”林木虽这麽说着,眼里却是盯着那些食物。
“帮什麽大忙呢?今天还是天哥我占便宜呢!你又送这又送那的!今後你做了译士,每天大鱼大肉的,兄弟我就怕你看不上这些!”刘飞天笑道。
“怎会?大哥你对木头多有照顾,木头永远惦记着,别说是做了译士,就是做了大总管也不会忘了大哥!”林木凝视着刘飞天的双眼道。
“好!是哥们!大哥我记得这儿这话了!”转头又对旁边的人喊道:“来!来!都坐着!咱们为木头敬酒!今後咱奴儿们有木头照着,不怕不成事!今儿木头做了金房译士,今後那些土丁们(家丁)还敢看不起咱奴儿?”
众伙大笑,纷纷围了过来,坐在地下,大家扯东谈北的,时不时欢笑一番,令林木很是觉得很是温馨,只是康叔还未回归,心中稍有点遗撼。
吃了半个时辰,菜没了,酒喝光了,大家**依在,要不是林府府规甚严,大伙真想谈他个彻夜通宵!
收拾好剩羹,跟众人一一道别,林木还真有点不舍。
这前脚刚关大门,敲门声又响起,林木还以为是康叔回来了,大喜,转而又觉得不对,康叔似乎也没敲门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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