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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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密特眉头一皱,道:“卡索,你到底想说什么?”
卡索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道:“师父给我的那本古册,里面记载了大量的死亡魔法,有很多是现在没有的。”
施密特认真地听着,他已经预感到卡索可能会说什么了。
“那里面记载了一种极为恐怖的魔法,它的名字叫作魔鬼诀别!”卡索道。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施密特还是忍不住一惊。
卡索继续讲述着魔鬼诀别的特性,与自然女神所说一模一样。
“还有一种魔法,叫做死亡之语......”施密特心头巨震,还有死亡之语?
“另外,还有一种亡灵,它的能力让我感觉到吃惊,它的名字是噬骨血蚁。”听到这里,素来沉稳的施密特脸色也已经变了。这一本古册中竟然记录了三种禁忌魔法,那个拥有它的圣级魔法师又该是怎样的恐怖?他已经猜到了当年那场战斗的真正起因了。
当前那位罗汉击毁了信仰图腾后,引来了魔法师们的攻击。但是这些魔法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而那罗汉并没有还手,而是试图劝说魔法师们。魔法师们见攻击无效,便纷纷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想来当时懂得禁忌魔法的魔法师肯定不止这一个,而这位魔法师恐怕也不止使用了一种禁忌魔法。一下见到这么多的禁忌魔法,任何人也忍受不住愤怒。那罗汉一怒之下,出手没有轻重,这才几乎使这些魔法师全军覆没。而这些人的目的恐怕也不会简单,否则何至于用到信仰图腾?
施密特看了看卡索,这个弟子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不由得叹了口气。七大禁忌魔法的事情,他和伊罗从来没有对弟子们提起过,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些魔法存在。自己已经事先从自然女神那里了解了一些,乍一听到这些内容仍然大吃一惊,可想而知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卡索会震惊到何种程度。幸亏卡索的修行有点成就,否则看到这些能令任何高级魔法师纵横世界的手段,早就坠入魔道了。
“卡索,”施密特充满关爱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不要修炼了,也不要去琢磨那些魔法。那样对你没有好处。精灵族的这个地方不错,你还是出去放松一下吧。什么时候心情稳定了,再作打算吧。”
卡索点了点头。稍后他又说道:“师父,能不能先送我回南大陆?我想家了。我知道,您修成了罗汉有飞天的能力,带我一个人回南大陆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看着弟子恳求的目光,施密特答应了:“好吧。不过要先和你的师弟妹们说一声,你也该跟他们道个别吧。”
为了缓释卡索的情绪,施密特跟他闲聊了起来,谈论的大都是家乡的事,这使得卡索更加思乡心切。师徒二人一直到伊罗结束了修炼,才停止了谈话。
“怎么样,进展如何?”施密特问伊罗。
“很顺利。”伊罗满脸喜色,“我先是分出了米粒大小的一团信仰之力,用我的精神力炼化,还感觉有些吃力。可是炼化之后,我的精神力就壮大了不少,随后的炼化就越来越容易了。我现在炼化的信仰之力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精神力已经壮大了一倍!这信仰之力还真是个宝山啊。”
施密特微微一笑:“不错,虽然你只得到了自然女神拥有的信仰之力的一小部分,可那来源也是数千精灵。自然女神不知道用自己的意志去炼化,怎么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呢?”不过你这精神力说到底还是用的方面,只是凝聚心念力的一种方式。你还是需要体的锻炼,也就是要选择一个修行的方向。我们灵竺一脉的修行你也了解了,卡索他们四个和我从前一样,修炼的是本真之心的厌世小乘法,我如今修炼的是慈悲之心的入世大乘法。不知道你想选择一个什么方向呢?”
“强者之心。”伊罗笑着说道,可施密特觉得那笑容有点邪。
“怎么叫做强者之心?”施密特对这个心法很好奇。
“我从小学习魔法,一直想成为圣级强者。如今知道有那么多超越神级的存在,我更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好奇心强烈,从不介意学习更多的神通和手段,正是因为我想不断强化自己。追求更强的力量正是我的本心。一旦成为强者,或出世,或入世,都可以进退自如潇洒来去。这就是强者之心。”伊罗解释道,他的声音并不慷慨激昂,却有着一剑独当百万兵的气势。
施密特也不由为之心折。强者之心,从伊罗的感悟来说,这个境界并不高,也只是本真之心的一个方面,但却正是最适合伊罗的一条路。而在整个西大陆,尊奉强者是大多数人的心态,他不免猜想,伊罗是否会成为一代宗师,独自开创一条西大陆的修行法脉。
“卡索来有什么事吗?”伊罗笑问道,他现在的心情特别好。
施密特道:“卡索想回南大陆。我直接带他飞回去。”然后又转向卡索:“你把他们都叫过来吧,我有话说。”卡索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他怎这么着急回南大陆?”伊罗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施密特点了点头:“发生大事了。卡索在古册里发现了三个魔法,魔鬼诀别,死亡之语,噬骨血蚁。”
伊罗也暗自心惊,七大禁忌魔法一下子发现了三个,的确是了不起的大事。而卡索事先并不知道这些魔法的存在,其震惊可想而知。
“早知道,那本古册不给他就好了。”伊罗叹息道。
“这样也未必不好。虽然他心里埋下了一个心结,或许日后能成为他突破的契机也说不定。”施密特也知道,这多半只是他的自我安慰,否则当初又何必要收苏琳达为徒?
说话间四个弟子已经陆续走了进来,各自找地方坐下。
施密特见人已到齐,不再和伊罗说话,对众弟子道:“我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件事要说。你们的大师兄卡索想回家看看。我考虑了一下,以他如今的修为,也的确不再需要在落日山脉历练。所以明天一早,我会带着他飞回南大陆。我不会去太久,也就三四天功夫。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万一有的话,你们就跟伊罗老师商量吧,不要去打扰叶紫枫先生。”

卡索保持沉默,杰多和苏琳达也反常地没有靠在一起,各自低着头不言不语。只有穆特巴因道:“师父,我......”刚开口听到有人敲门。
苏琳达过去开门,来的居然是圣女菲罗莉雅和大长老阿黛尔。
施密特和伊罗也很疑惑,圣女找上门来干什么?
施密特把圣女和大长老请进屋,取了两把椅子请她们坐下。圣女笑吟吟道:“众位高徒都在,你们在开会吗?”
施密特道:“小徒卡索要回南大陆,所以把徒弟们叫过来聚聚。圣女前来有什么事吗?”
圣女道:“施密特先生和神使大人修炼起来可真是刻苦,连我的加冕典礼都没参加。所以我今天就过来了。”她的声音很甜美,而且正是花季少女的年龄,一举一动都是天然的妩媚,毫无做作。卡索和穆特巴因低头各自想着心事,杰多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连苏琳达狠狠捶了他一拳都没反应。
施密特和伊罗只是一笑,他们对女神毫无敬畏,自然也不会把这圣女放在心上。两人只是简单道了个欠就完事了。圣女也不好再开玩笑,便谈起了正事:“我今天和大长老来,是想跟施密特先生商议一下,在西大陆的购买土地和建筑城堡等各项事宜早已准备就绪,先生要的四千大精灵也整装待命。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等我送我徒弟回南大陆,回来就可以走了。卡索,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没有什么事了。明天一早咱们就上路。”施密特道。
穆特巴因道:“师父,明天可以带我一起回南大陆吗?”
“没什么急事就先等等吧。”施密特劝道,“你们四个当中除了苏琳达之外数你最弱,不如再跟我们历练历练!”
“不,师父。我虽然不如师兄和师弟,可是对上九级以下的魔法师也毫无畏惧。如今继续历练的进步已经不大,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四个都是南大陆人,可是在拜师之前却对南大陆的古代文明一无所知。遇到叶紫枫先生之后,听到他讲述的那些故事,更是让我感到羞愧。我很想早点回南大陆,去发掘古代文明,去让更多的南大陆人知道,我们的祖先曾经是多么的辉煌,我们的血脉曾经是多么的高贵,我们如今亦步亦趋地学习着的西大陆文明曾经是怎样的仰视我们。”穆特巴因越说越激动,阿黛尔和菲罗莉雅也越听越惊讶。她们没有想到,这个长得完全像个奸商的小伙子竟然有如此的一腔热血。看来非但这个施密特不简单,他的徒弟也不能小看。施密特也没有想到穆特巴因竟然是这样一个理由,一时哑口无言。
没等施密特说话,菲罗莉雅已经和阿黛尔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阿黛尔夸赞道:“年轻人,有志气!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成就。回到南大陆后,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就去找卡班商会。”说着取出两块翠绿的木牌,交给卡索和穆特巴因一人一块,“这个商会是我们精灵族创立的。拿着这件精灵族的信物,你们可以见到卡班,他是一个匠师矮人,也是卡班商会的首脑。你们无论提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这番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半天卡索和穆特巴因才想起来拒绝。
施密特平淡地说道:“给你们就拿着吧。别辜负了大长老的一番心意。”师兄弟二人只好收下,跟杰多和苏琳达一起离开了房间。
施密特又问阿黛尔:“真没想到,卡班商会居然是你们的。难道你们还想到南大陆发展?”
阿黛尔笑道:“我们精灵族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的。当初在南大陆创办商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巴鲁斯长老的那个预言。另外我们还想问问施密特先生,可曾听说过德鲁依?”
“听说过。”施密特道,“他们是人类,却和精灵族是盟友,并且同样信奉自然女神。他们懂得利用自然的力量,会使用恐怖的自然魔法。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了踪迹。”
“巴鲁斯长老当年曾经占卜过,他得到的结果是去中大陆寻找,可能会有收获。所以我和圣女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希望先生和神使大人能够帮忙,去寻找一下德鲁依的踪迹。”阿黛尔道。她们可不敢去劳烦叶紫枫,何况他前几天突然接到一个传讯,早就走了。
“这个恐怕我分身乏术。我送徒弟走,三四天就能回来,到时候就可以去忙你们挺进西大陆的事了。你们的神使大人好像很有空的样子。”施密特道。
“我很乐意去一趟中大陆,”伊罗道,“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他们。”
“那就有劳神使大人了。请收下这份礼物,自然女神的荣光。”菲罗莉雅站起来,走到伊罗的面前,手心里捧着一团信仰之力。施密特明白她们根本没想让自己去,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面子而已。
伊罗求之不得,当即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阿黛尔和菲罗莉雅的目的已经达到,也起身告辞了。
她们前脚刚走,苏琳达又回来了。
“师父,能不能把我和杰多也送回南大陆?”苏琳达低声恳求道。
施密特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们不是玩得挺开心吗?”
“杰多他,他看上了一个女精灵......”苏琳达哭出了声。
“是谁?”施密特这几天忙着研究信仰之力,没顾得上徒弟。
“圣女菲罗莉雅......”苏琳达泪如泉涌。
“什么!杰多看上了菲罗莉雅!”伊罗和施密特同时跳了起来,眼前浮现出杰多刚才看着圣女时那痴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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