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神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施密特想了想,道:“我听说过的精灵族是性情温和而纯朴的,可是听阿黛尔大长老所言,似乎有对人类开战的意图。”
阿黛尔温和地答道:“精灵族不想和人类开战。只是西大陆的平原是我们的祖居地,我们想回去。如果人类干涉我们,我们当然要保护自己。”
施密特问道:“那么精灵族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走出去呢?”
阿黛尔道:“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们愿意对您坦诚相待。我们派了一些人到人类的国度,在那里经商。许多年下来,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我们想用这些财富购买土地,建立城邦。”
施密特道:“如果说是这样,我欢迎你们走出去。可是人类社会很复杂,许多人可能会做出让我们丢脸的事。精灵有能力保护自己吗?”
“我们的城堡里有二十万精灵,他们都是天生的弓箭手和魔法师。而我们的朋友矮人族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强壮的矿山矮人们是强大的战士,并且有匠师矮人为他们提供优良的武器和铠甲。除非人类出动重骑兵,否则我们有足够的能力自保。”阿黛尔从容不迫,显然精灵族考虑得很周详。
施密特眉头一皱,他和伊罗对望一眼,显然伊罗也在忧虑同样的事。一旦精灵族走出落日山脉,跟人类的摩擦不可避免,战争可能随时发生。他们并不愿意有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存在,但是精灵族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他们显然不能强硬地拒绝。
“那么你们还需要什么吗?”施密特问。很显然,精灵族的计划已经如此周密,却还没有行动,一定是还有什么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以我们的能力对抗人类的进攻,虽然不会落败,但是必定损失惨重。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出色的外交官,能够让我们和人类之间最大限度地维持和平。我们也需要我们的盟友的帮助。希望有人能够找到独角兽或者巨龙来帮助我们,这样即使人类出动重骑兵我们也不怕了。”阿黛尔道。
“如果你们跟人类发生摩擦,我倒是愿意充当说客。可是我不赞成你们寻找巨龙和独角兽帮忙。那样一来,万一你们发起攻击,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和你们抗衡。”施密特道。
“这点请您放心,我们精灵族是爱好和平的。我们不会主动去攻打人类的城市。”阿黛尔道。
“不行,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也是人类,站在这个立场上,我必须考虑这个问题。”施密特道。
此时下面的声音嘈杂起来,长老们互相交换着意见。施密特感觉到了他们的情绪,有怀疑,有失望,有愤怒,有颓废。这时一个矿山矮人站了起来。
“看来巴鲁斯长老的预言并不准确。”那个矿山矮人站着也不比坐着高多少,“我们似乎并不应该轻易相信这个人类。”跟所有的矿山矮人一样,他也是又矮又强壮的大胡子。
“卢卡特长老,巴鲁斯长老的预言一向很灵验。”下面一个农家矮人道,“可惜他已经死了,否则可以给我们更多的指引。”这个农家矮人就像一个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头,瘦而不弱。
“森吉斯长老,你说这话没有半点用处。与其相信一个不知所云的预言,还不如相信自己的拳头。精灵族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看着他们作出错误决定。”卢卡特道。
一个老年的精灵开口道:“我相信巴鲁斯长老的预言,但是我更相信自然女神的意志。在女神降临前,我们作出任何决定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老精灵的话显然道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卢卡特也沉默地坐了下来。跟精灵一样,矮人也是自然女神的信徒,这也是他们和精灵成为朋友的原因。可是他们的智慧明显很低,一遇到问题就想用拳头说话,所以大部分的决定都是由精灵们作出的,而他们则成为追随者。
阿黛尔见长老们都不再说话,眼光又看向施密特。
施密特笑道:“我的立场很明确。我可以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们,但也必须同时考虑人类的利益。我不会偏向哪一方。你们也不必着急作决定,还是等女神降临后再说。或许女神并不象你们一样看好我。”叶紫枫和伊罗则自始至终一句话不说。
见众人再无异议,阿黛尔只好宣布道:“那就这样决定吧。女神降临后,我会跟她禀报此事,到时候就听女神的安排吧。”
很快到了中午,阿黛尔和众位长老陪同伊罗,施密特和叶紫枫进入了圣殿。圣殿里的自然女神像前已经站满了精灵少女。她们都是候选的圣女,此时排着整齐的队形,面向自然女神像,态度十分恭敬。
从前,每一代精灵都会选出一位圣女,依靠她们与自然女神沟通。自然女神降临也是临时占用圣女的躯壳。自从四千年前那一代圣女在和人类的战争中战死,精灵族再也无法与自然女神联系,也无法再选择圣女。他们认为自然女神因为某种原因沉睡了,却不知道自然女神是不愿意浪费大量的信仰之力来搜寻他们。
伊罗走到自然女神的神像前,恭敬地行了一礼。一个精灵少女端了一个盘子过来,里面放着伊罗带来的那个手环--丛林之颂歌。
伊罗拿过丛林之颂歌放在手掌心,闭上了眼睛。一道淡绿色的光环从手环上升起,渐渐地手环飘了起来。下面候选的精灵少女们向自然女神像恭敬地叩拜着。每个人的头上都出现了一个与丛林之颂歌一模一样的光圈。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精灵少女头上的光圈变淡消失了,她们只好退出了圣殿。慢慢地精灵少女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此时她头上的光圈比最初明亮了数百倍,并且还大了不少。伊罗手一送,丛林之颂歌自动飞到了那个精灵少女的右手,那个由信仰之力形成的光圈也隐进了她的身体,圣女的人选就此确定。

那少女将丛林之颂歌戴在右手腕上,来到自然女神像的跟前,叩拜道:“精灵族第三百四十一代圣女菲罗莉雅恭迎自然女神降临!”一道信仰之力注入丛林之颂歌,菲罗莉雅的全身笼罩了一层淡绿色的薄雾。一道绿光从天而降,带着神圣的气息从头顶灌入菲罗莉雅的身体。过了一会儿,绿光和薄雾消失,菲罗莉雅转过身来,面向守候已久的众人。她脸上未脱的稚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孤傲与威严。
阿黛尔率众长老一齐叩拜:“精灵族全体长老恭迎女神降临!”此刻已是自然女神附体的菲罗莉雅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都起来吧,我的子民。”便不再理会他们,向叶紫枫走来:“大哥,你怎么来这里了?”脸上堆满了笑容。
阿黛尔等精灵族长老都愣于当场,他们甚至忘了站起来。
叶紫枫笑道:“你的神使大人不认识路,是我把他带来的。”
自然女神笑道:“屈尊大哥的大驾,让小妹我怎么好意思呢?”
叶紫枫道:“我只是顺路。你还是招呼你的人吧。”
自然女神微一点头,转向阿黛尔:“你怎么还跪着?带我们去议事厅吧。”
阿黛尔等众长老这才回过神站了起来。阿黛尔恭敬地向自然女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前头带路,向议事厅走去。自然女神挽着叶紫枫的手臂紧随其后,这让叶紫枫很不习惯。施密特和伊罗走在一起,其他长老则跟在最后面。
看着前面的自然女神,伊罗跟施密特小声嘀咕道:“今天亏大了。”
施密特惊异地问他:“怎么了?”
“举行这个甄选圣女的仪式,我身上一大半的信仰之力都被那个圣女拿去了。你说我刚刚对这信仰之力研究出点门道,正要转化它,却突然被人取走这么多,是不是亏得慌。”伊罗道。
“那你还能怎么样,”施密特道,“要不你再去找女神要点?”
“笑话,”伊罗道,“我也就是牢骚两句。那个抠门女神她哪舍得。”
说着话已经到了议事厅,众人分别坐下。自然女神当然坐首位,她本想邀叶紫枫同坐,却被拒绝了。叶紫枫施密特伊罗三人在女神下首,阿黛尔率众长老作陪。
女神首先问道:“大长老,如今精灵族有多少人口?”她最关心的当然是信仰之力的来源。
阿黛尔答道:“尊敬的女神,如今精灵族有精灵二十多万,矮人族有十几万人。”
女神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少?”
阿黛尔无奈地答道:“自从四千多年前圣女战死,我们便与女神失去了联系。此后的战争我们节节败退,刚进入落日山脉时只剩不到万人。四千年来我们在这里休养生息,不再与外界接触,这才渐渐恢复起来。可是您知道,精灵的寿命长,繁衍速度并不快,四千年发展到二十多万已经很不容易了。”
女神微微点头,她知道阿黛尔说的是实话。四千多年前的时候,她的实力跌到了最低谷,仅能维持住最基本的消耗。她虽然很焦急,却不敢动用信仰之力查探。直到最近信仰之力才慢慢恢复到一个比较充裕的程度,她也才敢出来寻找神使。
阿黛尔又道:“尊敬的女神,有一件事要向您禀告,听取您的训示。”女神看向她,阿黛尔把早上跟施密特商议的事说了一遍。
“这你们尽管放心就是了。”女神笑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位施密特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但既然能跟我这位大哥走在一起,当然不会是普通人。你们要知道,如果我这位大哥肯出手,他一个人就能灭了整个西大陆。”
阿黛尔等人大惊。他们原本不过认为叶紫枫是施密特的同伴才以礼相待,等到女神降临后叫他一声大哥已经吃了一惊。如今听说他有这么大的力量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连光明神也没有能力单挑整个西大陆。但这是女神亲口所说,他们怎么能不相信。如此一来,他们看向施密特的目光也从礼敬变成了敬畏。毕竟象叶紫枫这样的人是不屑与普通人为伍的。
“可是施密特先生,您不能阻止精灵族寻找巨龙和独角兽。”女神狡黠地笑着,“人类中有您这样的存在,即便是巨龙和独角兽也无法对抗吧。”
施密特不是听奉承的人,他冷哼道:“我自己什么能力自己清楚,我在西大陆不会有敌手,但是我也不能打赢巨龙。”他不是妄自菲薄,虽然经常有勇士屠龙的传说出现,但是他们杀的只不过都是亚龙种的大蜥蜴,真正的巨龙是人类无法匹敌的。
“可是您怎么让精灵族相信呢?没有把握的事精灵族是不会做的。”女神笑着说。
施密特为之一窒。自然女神竟然拿这句话来噎他。
这个女神几千年的日子果然没有白过,三言两语就逼得施密特进退两难。他现在不能撒手这件事,否则事态失控将是人类的灾难。他没有理由阻止精灵族走出落日山脉,如今也无力反对他们寻找强大的助力。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把事情揽下来,将来尽量避免精灵族跟人类发生冲突。
“好吧。我答应你们,做精灵族的特使负责与人类交涉。我也不阻止你们去寻找巨龙和独角兽。”施密特下定了决心。
叶紫枫明白施密特的难处,伊罗却很不理解。虽然他也愿意为人类争取更多的利益,但几乎办不到的事情他不会往身上揽。
阿黛尔等众长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女神出马就是不一样,如此轻易地为他们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可是女神,我有一个条件!”施密特道。
“好,你说吧。”女神不怕他狮子大开口。
可是施密特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