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黎明前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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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歇尔一行人整理好行装将要出发去中国的时候,一个重大的问题摆在他们眼前。他们忽然意识到如今的人类世界早已不是以地球为中心的世界了,在整个太阳系里(除了太阳与水星)都是人类可以活动的范围,地球上所存在的国家如今都是按比例针对各个星球的大小所划分的,理论上说如果他们要去中国寻找那个未曾谋面的无名英雄,他们就得将凡是有国家与人类活动的行星走一遍,这无疑为原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加上了让人无法想象的难度,而如今空间电网的不稳定所造成的空间运输业瘫痪,更是将他们打进了无底深渊,没有运输器,他们寸步难行。在万般窘境中歇尔猛然想到了那天他去金星参加卡阿尔星系和平会议所乘坐过的空间豪华飞艇,那玩意儿的供电设施是专门安排的,可以完全排除外界的干扰。几小时后,一帮人就风风火火地坐上了那艘奇特的飞艇,踏上了寻找救世主的航程。但是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首先是斯坦恩教授病倒了,因为年事已高加上不分昼夜地在各大行星来回奔波搜寻人事档案库,繁重的工作压得这位老人的身体严重透支,没办法只好将他送进了医院。紧接着一个重大的新闻被歇尔无意之中得知,克罗塔人有可能要提前行动了。这使他们的工作更加紧迫。一个星期下来,歇尔的精力已经到了萎靡不振的状态,有时走路的时候也能睡着,人整整瘦了一圈,像块被风干的红薯。但加拉有点特殊,她似乎全然没感到累,好像她根本不是人类,整天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对此歇尔的解释是这是她整天逛商店时练出的。此刻歇尔正在用呆滞的目光瞪着和他一样毫无生气的电子屏幕,上面是第六太阳系的地图,他们到过的地方都用绿颜色显示着。“已经是第几个星球了?”歇尔有气无力地问。“让我瞧瞧,”加拉说,“速度还挺快的,已经第三个了。”“什么?!”歇尔夸张地叫道,“你疯了吗?这也叫快,要知道这已经是第八天了,战争最慢也会在三个星期后就开始了,而我们还有六个行星没去过。”“安静点好不好,这只会让你更累,事实上我们只要再去两个就可以了。你看剩下的六个行星中,冥王星是各国共同组成的边防哨站,海王星是第六太阳系的军火集中地,上面除了大大小小的造舰工厂,导弹发射场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土星担任的只是个矿场角色,同样它也是第六太阳系的命脉。这几个星球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的,反过来说在里面的人都有他们的详细的档案资料,我们很快并能很容易搞到是不是。水星则更可以放心地排除,因为它还不能被人们所利用,上面根本就没有人。所以……”“所以我们只需要去木星和金星对不对?”“一点儿不错。”加拉说着站了起来,“要不要给你泡杯咖啡?”“哦,谢谢!不用了。”歇尔说着将目光朝向窗外,黎明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撒在歇尔憔悴的脸庞上,他看起来的确苍老了不少。“加拉,你说我们是不是疯了。”歇尔黯淡地说,“我们现在好像是在赌博,我们的赌资就是我们身边的人。我们不断地寻找,忘我地追求,而促使我们动作的只是个美丽的神话。(苦笑)也许我们当初就应该明白这一点,是不是?我们也许就不该来。”“如果我们不做这些,我们还能干什么呢?和其他人一起在家里等死?”加拉意味声长得问。看着歇尔的表情略微舒展,加拉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们来不来都一样。只是死之前又累了一点。你并没有欠人类什么,战争总会爆发,你是谁?上帝?哦,不,你只是歇尔.布莱克。但是万一神话是真的,最终你发现了那位英雄,你的功绩可能比上帝还要伟大。”加拉说,“还是那句话,做总比不做好,至少我们还有希望。”歇尔笑了,笑得像个孩子,看来他的确想通了:“诶,对了,加拉,我们来之前你不是竭力反对吗,现在怎么变得那么通情达理了呢?”“为了朋友,我——认了。”加拉开心地说,“快看我们快到金星了。”窗外,他们眼前的那个‘维纳斯’正披着金色的外衣款款向他们走来。“哦,是啊,”歇尔说,“我来探测一下合适的着陆点。干这个得小心点,我听说曾经有人将着陆点放在了一个火山口,那可真要命啊。”加拉扑哧一声笑了。歇尔也笑了,他将目光对准扫描仪,聚精会神地搜查地表的凹陷程度。忽然,扫描仪上显示在他们的正下方有炽热的温度,警告他们这里并非是安全迫降的地方。起初,歇尔也没在意,以为只是一两座火山,过去一段路就没事了。但是警告似乎并未终止,它一直持续着。歇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朝加拉嚷道:“加拉,快把金星的地理图表给我。”“好的,马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张完整而详细的图纸陈放在了歇尔的面前,歇尔将自己所在的位置与图纸上进行比对,结果出人意料表明这里根本没有大规模的火山群。“糟了。”歇尔跑到窗前,脸贴着玻璃向下看去,金星的地表上空不断升起一团又一团的浓烟。“加拉,”歇尔背靠着玻璃,万分惊恐地说,“是克罗塔,他们来了,战争提前爆发了。”
加拉听后先是一愣,但是聪明的她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回到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我们现在就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话音刚落,他们所乘坐的飞船就像天边的流星一样,带着与大气剧烈摩擦所产生的火焰冲向金星。“我们必须在战争还没完全爆发之前赶到金星的公民档案库。”加拉大声嚷着,飞船外面猛烈震动以及机器所发出的轰鸣声,使她不得不这么做。“现在的负荷是多少?”加拉大声问道。“机体承载量的120%。还在继续攀升中,”歇尔颤颤巍巍地说,“再不快点到达地面,我们的飞船就要解体了。它的最大负荷只有它本身的0.5倍。”“真见鬼!”加拉骂了一句。“135%。”歇尔嚷道。“我们还有两分钟,愿上帝保佑。”加拉嘴里默念道,她额头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襟。“140%”歇尔的声音有点呜咽。“30秒”“145%”歇尔似乎没声音了。“快啊快啊!求你了。”加拉将头深深伏在了驾驶座上。“147%”随着‘砰’地一声巨响,整个世界像是被倒转过来一样,紧接着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加拉知道飞船终于落地了。她慢慢睁开眼睛,拍了拍被震晕了的大脑,缓缓站起身来。眼前的一切完全变了个样,两个机载夜晶显示屏幕被巨大的惯性紧紧贴在了一起,各种机器的零件撒了一地,原本舒适的坐椅有的向上翻,有的从原本的左边被甩到了右边,还有的就是从被打破的窗子中飞了出去,铁制的甲板被气浪冲击得面目全非,不时有火星从四周散射出来并且空气中伴有一股浓浓的塑料烧焦的味道。加拉恍惚地寻找着安全出口的位置,就在那时她突然想到了歇尔,他不会……“歇尔!”加拉大声喊着,一连喊了五六遍,一个头上罩着咖啡壶的男人才从一堆文件夹中慢吞吞地爬了出来。“哦!上帝。”加拉大叫一声朝歇尔跑去,“喂,你还好吧。”“还好,就是有点擦伤,”歇尔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懊恼地摘下了扣在头上的咖啡壶,“你真想打算去美丽的天堂啊!要知道我们刚才差点……”“我……我刚才太冲动了,一时没把握好,所以……”加拉支支吾吾地说。“所以你就不顾他人安危,把上帝当成自己的亲爸爸?我的天我真不知道回去我该怎样向空间局交代啊,我毁了他们的豪华飞船。”加拉没有支声。“我想我们得尽快离开这儿了,这里着陆的地方应该离战场很近,克罗塔人随时会来。走吧。”歇尔说着拿起他黑色的挎包弓着背朝安全出口走去。外面在下着沙雨,肆虐地狂风吹得地面上的尘土漫天飞扬,使原本早已毫无生气的大地又多了一份荒凉,即便聪明的人类在一百多年前利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已经完成了对金星大气成分、引力与气候的改变。歇尔与加拉依次从船舱内走了出来,来到了这片姜黄色的土地上。“我们这是在哪儿?”加拉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周围一大群怒气冲冲的围观的人问歇尔。“不……不知道。”歇尔咽了口口水。“入侵者,他们是入侵者。”人群中有人在大声叫嚷着,“他们毁了我们的家,毁了我们的家。”“什么,入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歇尔一扭头,不禁吓了跳,原来他们的飞船坠落时压坍了一大片的小土房,有的现在还冒着熊熊烈火。“入侵者,他们就是入侵者,为了我们的美丽的家园,消灭他们——消灭他们。”人群中继续有人在叫嚷着。“我猜这里是金星某地的平民窟。”歇尔说。“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他们把我们当成克罗塔星人了。”加拉惶恐得说。话音刚落一大批一大批的人群蜂拥向他们冲过来。人群中有人在发问:“现在将他们怎么办?”“老规矩。”有个浑厚的声音答道。他们架着歇尔和加拉浩浩荡荡地朝着悬崖走去。一路上歇尔不停地向这些五大三粗的人们解释自己不是入侵者不是来伤害他们的,而加拉好象早已被吓晕过去,身体连动都没动。但是人们对歇尔的解释置之不理,似乎也根本不想听他的白费口舌,他们心里想的只有怎样尽快让歇尔和加拉从他们的眼前消失。歇尔心想这会他可真要去见上帝了,他紧紧闭上了眼睛。正当众人要将歇尔扔下悬崖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人们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撇下歇尔和加拉发疯似地跑回自己的村子里。歇尔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远方滚滚的浓烟和耀眼的火光,他突然间明白真正的危险到来了。歇尔顾不上被吓晕在地的加拉,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村子里,他现在只想帮助那些无辜的村民逃离这危险的地方。但是一切都太晚了,克罗塔的攻击型导弹小组已经占领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山,整个村子已完全暴露在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计其数的炸弹肆无忌惮地毁灭着这片曾经安静温馨的家园,一些无知的村民操起木棒刀具冲向武器精良的克罗塔部队,但很快在山脚有堆起了新的尸山,惨叫声哭嚎声从四面八方的各个角落里传来,歇尔的心被纠紧了。又一颗炸弹在离歇尔不远的地方开了花,巨大的冲击波不禁使歇尔在空中做了好几个转体后空翻。经验丰富的歇尔立刻意识到这可不是普通的炸弹,因为常规炸弹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难道是——热能弹……”歇尔不感继续往下想。在歇尔的印象中热能弹是非常可怕的武器,这还源于国中时他在一次阅读课上读到过一篇关于33世纪最具破坏力的武器祥解。其中就有一段对热能弹的描写,书中提到热能弹是一种能在光照充足的条件下短时间内聚集能量的大面积杀伤性武器,它的优点在于一次投入能够反复使用,即在相同的区域内能够反复爆炸并且放出的能量逐渐递增直至达到最大化,但是因为它的科技含量是另人无法想象的高度,所以如今它只能是少数人所拥有的一件利器。歇尔的猜想是正确的,这在几分钟后的一次爆炸中得到了充分的证实,虽然克罗塔军队在经过第一轮投弹后渐渐离去,但是爆炸仍在继续着,原先只是单单毁掉一堵墙几块砖,到后来毁掉整幢房整条路。歇尔深知如果不及时让幸存的人从这里撤离那将是很危险的事。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和被炸伤的危险,一头扎进了火海中做起了拯救工作。他吃力地将一个又一个受伤的村民背到了安全的地方,到了最后一些还能行动的村民也加入了歇尔的队伍中,很快身处险境中的村民都陆续得到了安全的保障。看着人们从自己的手中得救,歇尔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看了看表估算着能量最后一次大爆发大约会发生在五分钟后,然后他坐下静静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万籁的天际。起初歇尔以为是人群中哪个妇人的孩子饿了,但是当他转身仔细检查了一遍身后的难民,却惊奇地发现人群中根本没有带婴儿的妇人。当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时,歇尔的心猛然向下一沉,因为他分明听到那哭声是从村子里的一间小破屋中传出来的。歇尔没有多想,站起来就向村子跑去。“年轻人,年轻人快回来,那里危险!”“我必须去救那个孩子!”歇尔嚷道,他奋不顾身地冲进了即将坍塌的房子里,与此同时第一枚热能弹爆炸了。一声巨响,天空中升起了一个蘑菇状的云团。“年轻人!”人们的内心开始焦急万分,他们的每一根神经都牵动着歇尔的生死安危。随着第二颗第三颗以及更多的热能弹相继爆炸,天空中出现了更多的蘑菇云团,这些云团逐渐将村落里的最后一点废墟团团包围住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为止。人们看着远方的一切都摇着头叹息着,更多的人则是将头深埋在自己的胸前痛哭着,嘴里默念着歇尔,为他祈祷祝福。“多好的人呵,他救了我们的命,而我们却……”“我们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一切似乎注定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悲剧。悲痛过后人们收拾好行装又在路边堆起了一个小土包,并在上面插上了一个画有歇尔头像的十字架以表纪念,然后准备出发去寻找他们新的家园。正当他们离开时,从远方熊熊火焰中竟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他右肩上扛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歇尔,背上背着还在啼哭的婴儿。人们惊奇地望着他,就像见着神一样。“你们别光顾着看啊,快来帮我一下。”白衣少年气喘吁吁地说。人们这才醒悟过来,七手八脚得跑过来,背的背扛的扛,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当歇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大蓬干草垛上,天已经全黑了,亮晶晶的星星正眨巴着眼调皮地望着他。歇尔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酸痛的不行,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嘿,兄弟,你醒了!大家快过来啊,他醒了。”一个长着一副大马牙的瘦弱的年轻男子开心地大叫着,引得周围正在烤火的人们都围了过来。“谢天谢地,孩子,你终于醒了。”一个有着一大蓬银白色戴着一块褴褛的头巾的老者颤巍巍地说道。“我这是在哪里?”歇尔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在野外,我们的家园被毁了难道您不记得了吗,是您救了我们,我们还得谢谢您呢。”老者说。“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记得那道火焰吞噬着我……”歇尔迷迷糊糊地说。“是这位小兄弟救了你。”长老指着人群中的一位身着白色衣服的亚洲少年说。“长老,药熬好了,给他敷上吗?”人群里走出一个妇女,柔声细语地问道。“快快端上来。”老者用命令的口气说,“我亲自替我们的恩人敷上。”不久一口熬着不断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黄绿色汁液的坩埚被一帮人抬了上来。歇尔闻着这股类似于尸体腐烂的气味,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东西不会是给我疗伤的吧!老者看着歇尔那副满是怀疑的表情,心里已经差不多猜出个所以然来,他笑了笑说:“这是果朗汁,俗名消肿灵,是从当地一种名叫果郎树的根部提取出来的一种汁液,虽然看起来怪里怪气的甚至让人恶心,但是他对于一些外伤,特别是治疗跌打损伤很有奇效。现在就让我替您疗伤吧恩人。刚开始您会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烧一般难受,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说完老者接过一条长长的浸湿果榔汁液的纱布将歇尔像做木乃伊一样捆了个结实。“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六个小时后我们再来看您。”老者友善地说,“大家现在都先回去休息吧,他会没事的。”刚敷上药的时候,就像老者说的那样,歇尔感到整个人就像被丢进火海里浑身热得难受,身体像一个忘了关的水龙头,不住地向外流着汗。但奇怪的是在这冷热交替中,歇尔感到自己的体力正在快速地恢复当中,身上的酸痛也不像先前那样剧烈了。他简单地活动了一下头颈,发现人们在经过一段恐怖的经历之后都早早地进入了梦乡。只有那个白衣少年还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孤单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歇尔一半出于无聊一半出于好奇地向那少年问话。少年看了看他,仍旧一言不发,继续看着那个属于自己的深蓝色的夜空。“听说是你救了我。真是太谢谢你了。”歇尔满怀感激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生您不必太在意。”少年用一种超乎同龄人的成熟的口气说。“你是中国人吧。”歇尔问。少年点了点头。“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超过十九岁!”“我十七。”少年一字一顿地说,夜空下晚风吹着少年的头发显得那么英俊。“你叫什么名字。”歇尔又问。“我叫凌翔。”少年回答。“恩,好的,凌翔,你看夜空干什么,你在想心事?”歇尔好奇地问。“我在想,黑夜为什么总是那么漫长,我喜欢明媚的阳光。”凌翔说。“这里是金星啊,孩子,它自转一周可是长达243天呢,差不多是地球上一年的三分之二了。”“地球上的一天很快吗。”“是啊,它自转一周只需要24小时就够了。”“那多好啊,如果我在地球上我就可以经常看见我喜爱的阳光了。”凌翔一脸的神往的说。“你父母没带你去过地球。”歇尔奇怪地问。“我没有父母,我一生下来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从小是在寺庙里长大的。”凌翔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歇尔忽然间明白为什么这孩子总是希望白天的到来,原来是因为其特殊的人生经历使他惧怕黑夜。“先生,我是不是很笨,我对外界的事物总是一无所知。”凌翔有些自责地说。“不,孩子,你很聪明,至少你比平常的孩子勇敢得多,你可以不顾一切把我从火海中救出来,而其他像你这般大的孩子都在成群结队地打电动。你是我认识的孩子中间最棒的。”歇尔认真地说。凌翔开心地笑了:“现在的这个时间是我出生的时候了,我的生日是从被人捡到的时候开始算的,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很开心。特别是现在,有先生您和我讲话,我感到很满足。”“哦,是嘛,那我应该送你一份生日礼物呢。”歇尔说着,去拿他身边的那只黑色的单肩挎包,他不自如地用手向包里掏着,思忖着该送给凌翔什么好。一不小心将那包裹着五块石牌的纸袋拨到了地上,歇尔正要去捡,奇迹发生了。五块石牌中的那块代表着勇气的石头在夜空下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忽明忽灭的,恍如一颗魅人的宝石。凌翔也被这一奇特的现象吸引过来。“先生,这是什么东西,真漂亮。”他兴奋地说。一时间歇尔也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如何像凌翔解释,只是下意识地拿起那块石头塞到了凌翔的手里。凌翔张大了嘴巴,因为他惊奇地发现石牌在他的手中逐渐融化断裂,直至完全消失不见了。凌翔的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刻有火焰型勋章的项链。歇尔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不顾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站起来一把抱住了凌翔,眼力闪着泪花激动地说:“终于找到了,你是我们第一位勇士,你是救世主,你是胜利的希望!”凌翔也被着突如其来的一连串怪事吓住了,嚅嗫地说:“你一定认错人了。”他竭力想挣脱歇尔的手臂,但他却被歇尔死死拽住。之后歇尔就将如何发现石牌和到后来如何揭开石牌谜底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凌翔听完后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会是救世主呢,我只是个普通的男孩,我想你一定搞错了。”“不,孩子,这一切都是真的。”歇尔肯定地说,“让我来告诉你,这块石牌代表的是勇气,根据传说你完全符合这一点,而且当石牌遇见他真正的主人后才会有如此变化。”凌翔疑惑地看着歇尔。“跟我走孩子,你会名声大躁的。”“但是我现在不能跟你走啊!”凌翔说。“为什么?”“我是附近不远处华佗山山上空明寺的一名小学徒,我至今未遁入空门是因为师傅说我尘缘未了,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擅自离开寺庙,毕竟我是师傅的徒弟,走与不走还得由师傅定夺。这次下山是因为要替庙里买些火烛,否则我也不可能下山的。”“是这样啊,那我就先随你去庙宇。”歇尔说。“怎么说也得先等你伤好,和大家告个别再走吧!”凌翔说着将歇尔按回草垛上,“好好休息,我也累了。”看着凌翔安静地入睡歇尔的感觉胸口充了一只硕大的气球,他心里清楚地明白黑夜即将过去,希望到来了。
六个时辰像阵风一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太阳从西边渐渐探出头来,这也就意味着金星上的另一半长达243天的白昼开始了。大多数人从疲惫的阴影中解脱出来,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享受着久违的阳光。年迈的长老由一帮村民搀扶着蹒跚地从一顶已经很难分辨出颜色的帐篷中周出来。凌翔此时正在为歇尔解开缠在身上的绷带。看见长老朝着草垛这边走来,凌翔放下手中的活,起身作了个辑说:“早上好,苏哈长老。”“早上好,愿真主保佑你,我的孩子。”长老将那双龟裂的手合成一个叉贴在胸前,“我们的恩人好点儿了吗?”“已经差不多痊愈了,我正在替他卸下身上的纱布。”“很好。”长老微微点了一下头说,他绕过凌翔,径直早到了歇尔的面前,“我们的恩人,见到您康复,全村的人都感到非常欣慰。”长老将双手贴在胸前问候道,歇尔笨拙地模仿着长老的动作表示回应,“有件事我作夜想了一晚,但不知当讲不当讲。”“有事,您就直说吧,长老。”歇尔继续解着腿上的纱布,一块药渣滚了下来。“那我就不绕弯子了,”长老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我想将下一任长老之位传授于您,不知意下如何?”周围的人先是一惊,但很快明白了长老的意思,欢快地拍起手来。歇尔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弄得不知所措,中文也开始变地不流利起来。他摆摆手说:“长老,这……这不太好吧?”“不好?我觉得合适得很。”长老见歇尔没有当面拒绝显得很高兴,“一直以来,我最大的心事莫过于我的接班人的事。我年纪大了,早已无力解决各种繁琐之事,离开这个世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有可能是今天也有可能是明天,我害怕假如有一天我真得离开部落而去,那我们部落的存亡又该如何呢?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寻一个既年轻又有才干的人,但一直没有找到。经历这一次族群中里的灾难过后,让我更强烈地意识到寻找后人的紧迫性。当那群‘恶狗’肆虐地摧毁着村子的时候,我一时间以为我们部落的末日到来了。但是真主并没有放弃我们,他将智勇双全的您赐予给了我们,让我们部落得以存活下去。如果恩人不嫌弃的话,我恳请您答应我的请求。”歇尔将绑在腿上的最后一根绷带解下来,面露难色地说:“长老,对不起,我实在不能答应您的请求。”长老听了非常疑惑,不解地问;“难道您有什么难言之隐。”歇尔点了一下头,就将怎样得到神符直至发现凌翔才是所要寻找的第一位勇士的过程向长老叙述了一遍。长老听得很出神,不时朝身后的凌翔望了几眼,那条火焰型的项链不时地在凌翔的胸口散发着浓情的火红色的光芒。“原来是这样。”长老听完故事,长舒一口气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您了,祝愿您早日完成您的梦想。我们会一直留在此地为您祈祷。”“但是长老,您那接班人的事……”“呵呵”长老笑了笑,“这您就不必担心了。我心在天,天不灭我,既然真主让我们继续享受人间的快乐,那么往后的一切真主就自由他的安排。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长老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粉红色的信纸,“这是昨晚一位小姐叫我转交给您的。”“一位小姐?”“是啊,年纪大约在25岁上下,还挺漂亮的,身边由几个穿军装的人陪伴着。”“哦,上帝。我把她落在山崖边上了。”其实歇尔早该想到,那送信的小姐就是加拉。他连忙展开信纸,上面写道
亲爱的歇尔
我不知道你发了什么神经,竟然独自将我扔在了悬崖边上,自己却像蒸发了私的,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你知道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有多着急啊!我现在正在前往木卫三的路上,具体情况来不及细说,我只能告诉你突袭仍在继续,人类伤亡极其惨重。我在路上遇到了联合国卫队,他们对我说随军医疗队需要大量的护士,我就应征了。我现在很好,请你不用担心。
你的加拉
“您的夫人吗,先生?”凌翔上前问道。“哦,不是,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时间紧迫,我们现在能不能就去见你的师傅了。”歇尔焦虑地问。“可以是可以,只不过华佗山山高路陡,离这儿又远。您是外面来的人,恐怕吃不了这个苦。”凌翔一脸认真地说。“那怎么办啊!”“不用着急,我们不是还有巨猿嘛,我会让他们将你们送去。”长老笑呵呵地说,凌翔听了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赞成。“巨猿?”歇尔很诧异地问,“那是什么东西?”“样子和普通的黑猩猩差不多,只是个头有点大,差不多有……”凌翔伸开双臂试图向歇尔描述它的个头,“看,那个就是了。”正在这时有几个村民从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中牵着两只足有三米多高的巨大的猩猩缓缓地走了出来。“别看他们笨笨的,其实可灵活得很。”凌翔说。“长老,最后两只了。”对面的牵夫朝苏哈长老嚷道。“谢谢了,乌米里。”长老乐呵呵地说,“盘骨突出体态棕黄,是只好家伙。”“您满意就行。”乌米里开心地说。他和另外的一个牵夫把两只身强力壮的巨猿赶到凌翔和歇尔的面前,喝令他们坐下。巨猿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很不乐意地蹲到了地上。歇尔发现他们的肩上都装着一把大大的藤倚,就像大人背小孩的背篓,他觉得很有意思。“先生,快上来。”不知什么时候凌翔已经爬上了其中一只巨猿的背上,朝者歇尔挥着手。“我该怎么上去,他太高了。”歇尔大声地问。“你站在它前面,它会用手托你上去。”“知道了。”歇尔嘴上说着,心里去打起了小九九,万一一不小心将他捏死可怎么办。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疑虑,还没等歇尔走到他跟前,巨猿就伸出长长的胳膊,用那只毛茸茸的大手轻轻地挽起歇尔又将他稳稳地放在背后的椅子上。“我们出发了,苏哈长老,后会有期。”歇尔向长老深情得道别。“到了目的地,我会让巨猿自己回来找你们的。”凌翔扮了个鬼脸说。“祝你们好运,孩子们。”苏哈长老慈祥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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