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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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会议室前,是一片极为宽阔的广场。这里是皇家骑兵团平日操练的地方,也是仪仗队集合的场所,而卡隆和谷神昭的决斗场就选在了这里。地面上铺着的是坚固精致的大理石方砖,远远望去平滑如镜。广场四角立着四跟巨大的白色石柱,石柱上雕刻着的是翱翔的战鹰。一排排钢架上摆放满了各种武器,沉重的木箱中放着决斗专用的钢制护甲。怀着各自的心情,卡隆和谷神昭默默走到广场中央,穿戴起了防护盔甲。由于是武将之间的决斗,左苍穹元帅被委命为裁判。几名卫兵奔到两位年轻的将军身边,帮忙紧着束腰和盔甲。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对洁西卡有情意。”卡隆整着肩甲道。
“现在你知道了。”谷神昭冷冷地抹拭着剑锋。
“她心里没有你,你知道的!”
“哼,我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我,我只知道,今天的决斗我不会保留任何一丝力量,希望卡隆将军不要让我失望!”谷神昭冷冷地合上了面甲。
“如你所愿!”卡隆昂然地回应着。
广场四周,卫兵们早已拉起了长长地警戒线,片刻前还在荣耀大殿中的王公勋爵们全部移步到此,聚集在警戒线之外观看这特殊的决斗仪式。卡隆和谷神昭穿戴已毕,左苍穹来到两人身边,递上一红一白两枚令箭:“两位骑士,请选择决斗方式。”
按照惯例,红色令箭代表点到即止,绝不伤人,白色令箭则代表以生死决胜负。毫不犹豫地,卡隆和谷神昭的手同时按上了白色令箭。看到两人的动作,颇具爱才之心的左苍穹叹然道:“作为裁判,我不能对你们的决斗提出异议。但两位都是帝国的栋梁之才,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方受伤。请两位……酌情出手吧!”
这时,洁西卡已在尤因王子的陪同下来到了广场旁。出于对卡隆的爱意,出于对谷神昭的歉意和感激之情,她同样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方倒在决斗场上。尤因王子却兴致勃勃地挤到了人群中,也顾不上王位继承者的风度了,抬着兴奋的双眼远远望着广场中央。
卡隆从武器架上取下钢盾和骑士长枪,昂声道:“谷神将军,我想知道,你在今天的决斗上压了多少筹码。
“胜者有权剥夺败者荣誉,生命,还有爱情!”
“如果我们打成平手呢?”
“既然选择了生死令箭,我就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卡隆将军,来吧!”
湛湛青天下,众人目光中,决斗以无言的方式开始了。谷神昭一手持钢盾,一手持长枪,以灵活之极的步伐跃动在广场上,飘忽不定的枪尖上下颠动,却始终对准着卡隆要害。卡隆擅于用锤,并不习惯在地面上使用一丈两尺长的骑士长枪,更不用说像谷神昭那样四处跃动了,只得提起防御姿态,目光不离谷神昭颠动的枪尖。日光偏转,照到了谷神昭的钢盾上,银亮的盾面反射起凝白的光,正照到卡隆脸上。卡隆眼睛一晃的功夫,谷神昭突然高高跃起,倒握长枪急速刺出。
“啊!”人群外,洁西卡一声惊慌的尖叫。谷神昭的出手实在是太刁钻了,卡隆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当的一声,卡隆沉肩相迎,银色的骑士长枪正扎在钢盾之上。一击未中,谷神昭立刻飘然跳开,重新以灵活的步伐跃动起来。
对峙了良久,卡隆没有找到进攻的机会,索性把长枪和钢盾一抛,从武器架上取过一柄沉重的双手战锤,大喝一声迎头冲上。这柄精钢战锤虽然远不如雅里梅的圣洁战锤顺手,重量却是同样的四十一斤,这当头的一锤力道之大,竟掀起阵阵呼啸的风声。谷神昭无法闪避,只得提盾相架。砰地一声金属撞击,精钢盾牌被直砸地凹陷了进去。谷神昭只觉得臂膀发麻,一甩手将瘪得不成样子的钢盾扔到一边,反手从腰间抽出了骑士重剑。

在容克帝国,剑士分为十个等级:见习剑士,初级剑士,剑士,轻剑士,佩剑士,重剑士,斗剑士,巨剑士,剑师,大剑师。整个帝国里只有一位十级大剑师,那就是谷神昭在帝国学院学习时的剑术导师,“天剑”白卡斯。据说,这位有着神一般剑术技巧的大剑师是战神坦帕斯的后人,是整个帝国所有剑士心中的圣者。“天剑”白卡斯于两年前溘然长逝,他一生中只收了一个学生,那就是谷神昭。师从帝国大剑师,谷神昭的剑术技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九级,已经到了白卡斯所教他的提剑劈山抽刀断水的境界。广场外的诸位王公勋爵一间到他出剑,便惊呼了起来。“天剑”白卡斯的学生真正出手了!
抽剑,直刺,反手斜劈,谷神昭的动作迅捷之极。当的一声,骑士重剑直劈到了锤柄上,竟击得卡隆手臂一阵发麻。剑锤甫一相抵,谷神昭的手忽然幻出一层浮影,湛湛青锋神秘地一抖,居然再次高举起,当当两声重复劈在了锤柄同一位置!
“天剑,那是大剑师白卡斯的天剑!”人群中,识货的人惊呼道。
卡隆真正地重视起面前的对手来了。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丰富的对阵技巧加上体内的龙炎之力,谷神昭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可他却没有料到谷神昭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剑术!
光场正中,谷神昭阴沉着脸将手中的骑士重剑舞动得如风一般。每一次剑锤交锋都会响起数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他的重剑是自己惯用的利器,卡隆手中的双手战锤却只是普通的精钢战锤。无数次的剑锤相交,锤柄上已经被谷神昭的重剑砍出一溜亮铮铮的缺口,四散崩落的火星夹着钢屑溅射开来,这柄双手战锤已经快要断裂了!
当的一声,又是一片四散的火花。谷神昭一声暴喝,手臂上浮起一层青筋,骑士重剑顿时掀起数重幻影。每一个幻影都真真实实地劈到了锤柄上,这一次的痛击天剑足足有七次之多!精钢战锤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程度的劈砍,砰地从中折断。近四十斤中的锤头擦着卡隆的发梢远远飞出,落地砸碎一片方砖。卡隆立刻就地滚开,再次站起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细长的轻击刃!
人群中再次暴出一阵议论之声。整个帝国上层都知道,年轻的黄金骑士素来以战锤作为自己的武器,难道他也会用剑吗?可他们不知道,卡隆在烈酒村时就是以铸剑为生,一个擅长铸剑的铁匠怎么能不会用剑?
广场郑重,卡隆竭力平静下急促的呼吸,朗声道:“我曾经发过誓,毕生不再用剑。可你的挑战,让我不得不破例了!”
“哼,敝人对此感到无比荣幸!”谷神昭一声冷笑,提剑飞奔而上。卡隆手中的轻击刃乃是老巴索十几年前特制的格斗兵刃。它的剑身比一般的佩剑更加轻盈更加尖细,也更加柔软。与其说它是一柄轻剑,倒不如说是轻击刺。用惯了沉重的双手战锤,膂力奇大的卡隆毫不费力地将轻击刃舞成一团剑花,其速度竟不亚于谷神昭这位九级剑师!
面对如此柔软的兵刃,谷神昭的重剑痛击作用登时弱了不少。每一次剑刃交锋,接连劈落的重剑只是把柔软的轻击刃击得一阵弯曲,力道一撤,便又回复了原状。杀得兴起的谷神昭一声暴喝,手臂上忽然燃起了绿色火焰。当当当当,一连十余声金属交格响过,浑身裹着绿色火焰的骑士重剑与轻击刃一齐断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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