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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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灿烂明媚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
晟睁开惺忪睡眼,翻了个身,拿起床边什物柜上的闹钟看了看,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起了床。
“是,没错,前天回来的,这几天都在家里休息,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当然要在这几天养好精神了。对了,你们家怎么样?你那个宝贝女儿我可还没见过面呢?好,行,那找个机会大家一起吃个饭,怎么样?行,行,那就这样了。好,再见。”
杨晋挂下电话,妻子凌悦走过来,问:“谁来的电话?”
“还能有谁,陈绍均。”
“他那个亲生女儿现在到他家一起住了?”
晋感慨道:“好多年了,陈绍均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面想得要命。好不容易,这次他女儿也考上了Z大,他才有机会跟他前妻商量,说女儿的学校离他家近,让他照顾一下女儿,这才能见到面。”
凌悦没好气的说:“活该,谁让他在外面弄出事的,在外面乱搞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不过话又说出来,看陈绍均那样子,谁能想到他也会在外面……他前妻当初跟他结婚的时候,一心一意的以为一定会和他白头到老的吧?唉,知人知面……”
杨晋急道:“你真是……”
凌悦不甘示弱:“怎么了?”
“干嘛?爸在外面有情况了?”晟从房间走出来。
“臭小子,说什么?”陈绍均扬声道。
“那不然是什么?”晟倒了杯水,随口问。
“怎么,不睡了?”凌悦笑着问。
“嗯,”晟喝口水,点头道:“起来吃午饭。”
“行,我去准备,赶快洗脸刷牙。”凌悦百般温柔的笑着,起身去准备。
“见了儿子才一副好声气,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待遇啊?”杨晋不甘心的嘀咕道。
“等你有我儿子这么英俊可爱的时候。”凌悦的声音自厨房飘来。
晟洗漱完走到客厅时,丰盛的午餐已经摆上了饭桌。
“来,儿子,你妈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丰盛午餐,全都是你喜欢吃的。这些天都吃那些什么牛排,沙拉,早吃腻了吧!还是想念中国菜吧!”杨晋热情的为妻子的杰作做着推销。
晟笑道:“我又没有吃很久,也就一个月而已。再说法国菜和中国菜一样,是世界三大菜系之一,好吃着呢,我在法国这一个月,每天都在找不同的餐厅吃饭,享受不同的美食,现在,面对着我已经吃了十八年的饭菜,回想起过去一个月的生活,我应该想念法国菜才是。”
“那是,”凌悦附和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打从娘胎出来就生就了一个中国胃,走到哪里都一定要吃米饭炒菜的。”
杨晋莫名其妙又碰了个钉子,呆了片刻,感叹道:“早知今日,我当初也该再生个女儿的,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家里面连个同声同气的都没有。”
晟突然想到什么,问:“陈叔叔的那个亲生女儿,现在到他家了吗?”
“嗯,已经来了。对了,你陈叔叔前些天特地打电话嘱咐你,一定记得也给她带份礼物的,你准备好了吧?”
“放心吧!”晟答应着。
“还有三天就开学了,这三天怎么安排,想好了吗?”凌悦给晟添了碗汤,问道。
“今天哪都不去,就在家里收拾东西,网什么的。明天我想出去逛逛,上午出去买东西,下午到同学家亲戚家去转转,有些礼物要送的就送出去。后天妈妈不是要出国吗?上午送妈妈去机场,下午就得在家准备要用的东西了,大后天去学校报名,然后把学校宿舍等等各方面的事情安顿下来。”晟早就井井有条的安排好了各项事情。
“噢,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你陈叔叔的女儿也进了Z大,这你早就知道了,你们马上就会见面的。他们家现在的情况还是有点复杂的,所以你跟她见面,还是要小心一下言行举止,特别是提到她妈妈,念阿姨,还有她以前的生活的时候,特别要小心。”
“陈叔叔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提过他这个女儿,我印象里面他也没有离开家去看过他前妻和这个女儿。”
“陈绍均想去看他的这个女儿,可是不好意思。他前妻生在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然那地方不是繁华的都市,偏僻了些,可他前妻出生的家族那真的是名门望族,不像咱们家,完全是你老爸辛苦操劳而富起来的暴发户。他前妻没嫁给他之前,可以说是典型的豪门大户的千金小姐,那个时候,陈绍均还不过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要按门当户对来说,是陈绍均高攀了。可是后来社会变革,他前妻家里也就不复过去风光了,而且又人丁单薄,他前妻的父母过世之后,他前妻也就没什么至亲了,偏偏陈绍均又和她离了婚。离婚的时候,他前妻坚持要把女儿留在身边,陈绍均也就没有和她争。”

“这当然了,陈绍均凭什么争,难道连唯一的女儿也要抢走吗?那他前妻怎么活下去?”凌悦愤愤不平的说。
“后来就这样,女儿就跟了他前妻。他前妻也没回原来的家,到了Y县生活。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她原来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了,再加上物是人非,不想徒惹伤心,另一方面,是我猜想的,他前妻原来的家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山村,那时候离婚还不能被接受,再加上她原来又是个千金小姐一样的人,怕面子上过不去,受乡亲的指指点点,也就没回原来的家,到了个陌生的小县城生活。刚开始的时候,陈绍均还是三天两头的去看他们母女俩,可是好像他前妻自从那之后,就一直对他很冷淡,虽然并不阻止他去看女儿,可是言语行为也不欢迎。他女儿好像自那之后,也和他生分了。再加上后来陈绍均又结了婚,顾及新的家庭,再加上看他前妻的样子,好像生活的也很不错,也就存着‘本来就已经亏欠了她,没有资格再去打扰她现在的生活’的心思,便渐渐的没有再去找他前妻和女儿了。”
“那他前妻后来再婚了吗?”凌悦问。
“没有,一直和女儿生活。”
“照我说,陈叔叔根本就是自私。”陈绍均突然插道。
“什么?”杨晋吃惊道。
“就算离了婚,又和别人结了婚,就算前妻的态度再冷淡,女儿就是女儿。陈叔叔这么多年对女儿不闻不问,还能算得上是个父亲吗?就算他是为前妻考虑,也不过只是站在他自己立场上的想法而已,他有在乎过他女儿的想法吗?更何况还是那么小的女儿,她妈妈又没有再婚,而且她妈妈那边连个阿姨舅舅都没有,那女孩根本就是在一个孤单的家庭里长大的。她的成长过程中缺失的父爱谁来补偿她,谁来疼爱她,就一个妈妈够了吗?别说只有妈妈不够,更何况她妈妈原来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在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条件下,不管是在物质方面,还是在精神方面,都根本不可能给那女孩多么好的成长环境。如果是我,我爸爸这么对待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陈绍均每个月都给他前妻寄钱,物质方面倒是没什么顾虑的。”
“那又怎么样?”凌悦说,“我现在想想,都替那女孩心疼,晟说的对,如果那女儿是我的孩子,从小有个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爸爸,我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陈绍均的前妻对他冷淡那是应该的,可是她肯定没有想过要陈绍均从此不去看女儿,要离婚可以,可孩子是无辜的,怎么能这么做?”
“算了,人家家里的家务事。再说都这么多年了。晟,你只记得一点,对那女孩特别关照些,注意些,就行了。”
点头答应。
“对了,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凌悦问。
“叫语夏,前几天是她生日,因为是在夏天生的,就取了‘夏’字,语,是语言的语。”
“语笑嫣然,生如夏花,这名字倒是很不错,叫着也悦耳。”晟夸奖道。
“名字倒是好听,人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
晟放下碗,起身道:“我吃饱了。”
凌悦道:“哦,下午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我到房里去休息一会。”
晟回到房间,在沙发上坐下,似乎脑海里有什么事情隐隐闪现,但又无从捉摸。在沙发上坐着发呆,竟然就过去了二十分钟。晟回过神来,这才起身,从cD架上找出一张光盘,打开DVD,把它放进去。
电视荧幕上出现了静谧阴凉的林间小路。
接着是晟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
晟看着荧幕上的自己稚气未脱的脸,握着遥控器觉得好笑。
然后,出现了一个少女,镜头慢慢拉近。
晟按下遥控器按钮,少女的脸定格在荧幕上。
小小的瓜子脸,清澈的眼神,乌黑的头发散在肩头,清丽秀美的五官。
晟歪着身子,右手放在沙发上,撑着头,若有所思的盯着荧幕上少女的脸。
“你是为了被爱而出生在这世上的人……”
晟盯着荧幕,喃喃自语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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