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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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婉宁的阿玛刚刚谢恩离去,康熙已应允另择婚期行婚礼。
“你起来吧!”康熙看了看仍跪在地上不起身的十四阿哥,“去给你额娘请个安,她昨儿个没睡好,身子欠佳,你去看看她吧!”
“是!儿子遵命!”十四阿哥缓缓起身,退了两步,又停下,略微抬头看了康熙一眼,“皇阿玛,儿子还有……”话到嘴边,又住了口。
康熙目光幽幽的闪了十四阿哥一眼,若有所指,“朕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她没有看错你,你也没有辜负她,可是,什么事对她有益、又对她无益,你既怜惜她,就要多为她打算,不要像个孩子似的任性妄为,陷她于危难。有时候,爱得太直白露骨,于所爱之人未必是好事。”
十四阿哥万没想到康熙会说出此一番话,呆愣原地,半晌无语,默默的体会着康熙话中的深意。
康熙走近十四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语重心肠,“身为爱新觉罗家的皇子,生来就要面对许多无奈的取舍。爱情,并不是你人生的全部,身为皇子,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让朕失望!朕的话,你可明白?”
十四阿哥心中一抖,不及多想,连忙一躬身,“是!儿子谨遵皇阿玛教诲!”
“去吧,朕许你戌时前送她回宫!”
“谢皇阿玛…恩典!”十四阿哥遂心神不宁的退出殿外。
康熙走到窗边,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十四。“唉,那丫头是不是率性得有些过头了?婉宁娘家若不肯就此息事,朕还真不知该如何办她!”
身侧的李德全忙应声道,“是啊!万岁爷!好在事已至此,没出什么大乱子,也算这丫头的造化。”
“可是,她的率真却着实让人动容,不过,依朕看,也就是朕的十四阿哥才会陪着她一道疯。这两个人道真是绝配,为了彼此都是一样的不顾一切!”
李德全眸光一闪,忙陪笑说道,“万岁爷说的是!也不知他二人还要耐多少磨难?”
康熙斜了李德全一眼,“你这老奴才,也来算计朕拉?”
李德全连忙躬下身,“奴才不敢!只是跟万岁爷一样,着实为他们动容!”
康熙长叹了口气,“唉~!过了这阵风头再看吧!”背着手走回桌案继续批阅奏折。半晌,头也不抬的自言自语,“朕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丫头…就是个格格不入呢?莫非她生就一副男儿胆?搅婚?亏她做得出来!真是不知死活!”
李德全一双精明的老眼跳了两跳,偷偷瞄了眼康熙,嘴唇张了张,终是没有说什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立于龙座旁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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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额娘,听说您受了风寒,传过太医了吗?现在可好些了?”十四阿哥走到德妃榻前请安。
“你来了,过来坐吧!”德妃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唉!额娘年纪大了,没什么指望,只盼着你日后能有一番作为。以后凡事都要想清楚了再做,你能答应额娘吗?”
十四扶德妃起身,“是!让额娘操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额娘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她,”德妃疼爱的看着十四,“可你们…怕是无缘吧,一波三折,终究还是…”
“额娘!”他凄楚万分,一对浓眉深锁无限的哀苦。
“你要学会忘记她,忘记一分,就减一分痛苦,多看看你身边的人,她们才是与你有缘做夫妻之人啊!”
“不!额娘,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也不想忘记!没有人可以替代她,没有!”他绝然转身,迈出门外。
德妃望着儿子凄然远去的身影,良久长叹了口气,“唉!孽缘啊!这丫头的八字根本与你不合,她根本就是个冲煞的命相……”
“十四爷!”玉莲快步追上,神色焦虑,小声问道:“姐姐,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十四叹了口气,“放心吧,她不会有事。只不过,伤心失望是难免的。”见四下无人,又低低的问道,“额娘从何得知?”
玉莲神色一顿,未敢直言,但心中又着实替嫣然不平,顾而四下张望一番,才大着胆子低声言道,“十四爷,其实…上次…爷卧床养伤期间,是福晋将拾到的帕子交给了娘娘,娘娘才命奴婢给姐姐送还的…”
十四眼中寒光一闪,“那昨夜之事……”
玉连轻轻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十四爷心里有姐姐,奴婢听说了昨晚的事,还在心里为你们高兴呢!姐姐命苦…十四爷可千万别负了姐姐的一片心啊!”玉莲忍不住心中酸楚,泣不成声,施了一礼,便抹着眼泪退去。
他凄苦长叹,莫大的皇宫,到是奴才比主子有同情心,可悲呀!
临出宫门,他回顾望去,楼台轩谢,雕梁画栋,说不尽的华美富丽,看得他心一点点冰冷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天地,竟无她容身之处?只有他知道,她其实想要的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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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贝勒府*
“爷回来了!快侍候着!”门房太监瞧着主子脸色阴沉,忙颠着步向里扬声。
“小千子,叫完颜氏带着弦明,还有侧福晋和庶福晋都去前厅候着!”
“扎!奴才这就去传话!”小千子一路上陪着小心,见主子有了旨,不敢怠慢,忙一个打千儿颠向后院厢房。
十四阿哥大步踱向自己的卧房,换下满身是雪的吉服,着上一件黑色长袍,外套雕花滚边铠肩儿,披上墨色狐裘,一脸阴沉的迈进前厅。
三位福晋齐齐福礼,站过一旁。十四阿哥冷眼一扫,三位妇人连忙低头,各自惊慌。
“小千子,传爷的命令,叫胡管家带人去把空置的西厢院拾掇一下,再拨两个奶娘、四个太监、四个丫头,晚间就让弘明搬过去。打今儿起,没有爷的命令,不许福晋见弘明!敢有违命者,家法伺候!叫奶娘带弘明先下去吧!”

“爷!?您这是做何?…”明雪闻言神色骤变。
小千子略显迟疑,悄悄抬眼看主子,见主子一脸肃然、目光如利地盯了自己一眼,吓得忙一打千儿,“扎!”连忙和奶娘一起领走了小主子。
“额娘!我要额娘!…”孩子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爷!您这是为何?弘明还小呢,离不开我呀…”明雪再也顾不得仪态举止,流泪满面的扑跪在他的面前,“爷不看在夫妻情份上,也该念在弘明尚且年幼,怎离得开我呀?……”
另两位侧福晋也于心不忍,忙上前帮着劝说,“是啊,爷!有话好好说嘛,爷肯定是误会姐姐了…弘明还小…”
“都给我住口!”他大呵一声,怒容满面的看着三人,“你们三人到是亲如姐妹,水火相容得紧啊!?”他不由分说的甩开她们的手,目光冷然的指着哭成泪人的明雪,“我说过,你该有的都有了,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想要的太多,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既有胆子违我的意,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爷懒得同你费唇舌。你也好好尝尝失去心爱的滋味吧!”
“爷…”
他行至门口,头也不回的冷言冰语响彻厅内,“你们都记住,在爷这十四贝子府里,爷就是王法,别妄想去宫里哭哭闹闹告什么狗屁状,日后再有敢违爷心意者,一律严罚不待!”
他愤然离去,留下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明雪,和两位一脸骇然、怅然若失的福晋。
人们很少想到自己所拥有的,却总是想到自己所没有的,为了得到自己所没有的,便不顾一切的奋力索取,然而,却渐渐失去了自己已经拥有的。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她们犯了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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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然居*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飞雪飘扬,飘下多少爱与泪,难道说,有些爱,只能怀念却终究无力挽回?今日种种,似水无痕。离合悲欢,道不尽世间冷暖。难道说所谓的曾经才是幸福?可属于他们的曾经又何其苦短……
忽见她飘然而至,罗衣淡雅,素梅迎风。雪似梅花,梅花似雪,对长天远树山山白,不辨梅花与雪花。
他心中一阵悸动,不敢靠近亦不敢远离,雪来比色,那抹淡韵,诱惑着雪的萦绕,朦胧而神秘,飘逸而清雅,似要伴风雪同去。
亦步亦趋,缓步行近,方叹,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她满眼风雪念归人,他宠笑着拥她入怀,她不会随风雪而去,她怎舍得离开这温暖多情的怀抱?苍茫天地间,留下了他们互相给予对方的一份雪色浪漫。
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他们昨夜的一次率性妄为终究只是徒劳。却不曾想,她其实早已猜出了那命定的结果。
她细白如柔荑的小手,为他净手时的柔滑细腻,为他拿捏肩背时的柔韧体贴,为他夹菜时的小鸟依人…将他此生无尽的爱恋紧紧缠绕。
她眉间眼底如妻如女般的娇羞温顺,她灵眸皓齿俏皮可人的耍嘴模样…是他穷尽一生也看不厌的风景。
他曾无数次在梦里描画的景象,黄昏下,他归心似箭,她从房中飞奔而出向他迎来,他们相拥着一同迈进屋内,她眼底无尽的依恋,他宠溺爱怜的回望,即使没有情话一句,只一个微笑便已胜却千言万语!
两个时辰,何其苦短?他们终于体味到了“执子之手,与子揩老”的爱情境界。虽然,一切看似平常,却不能不让人感叹,原来瞬间也可以成为永恒!
然而,分离还是逼迫眼前,她却表现得比他勇敢。
他知道,她是勇敢的,她一直都很勇敢。他还知道,她是聪慧的,让人心疼的聪慧。
她却不知,她此刻一举手一投足透出的善解人意,她眼中脉脉的温情柔媚,是他心底沉重的哀痛。
靠在他怀里,她为他吟唱了一曲他从未听过的歌,轻怜,缠绵,似飘雪抚面,似清风缭人,字字句句似与她命里相照。他永远不会忘记,怀中那双紧抓着自己前襟的柔软纤细的小手,他更不会忘记她莹润的歌声里,始终凝望着他的那双写满无限爱恋的眼眸,时尔灵动明媚,时尔坚韧不屈……
心然如此,叫他如何不爱?将思念揉碎,伴着雪花,漫天遍野将她围绕。愿一生的爱恋,风清雪飞,缠绵到天涯,浮云不言,风雨看厌。
“那么,后会有期了,我的稀饭!”
她凝眸一笑,是他此生最耐回味的甜美,让他何惧太苦太悲?
这世间,有一个女子,宁可忍耐烈火把心烧焦,也不想让火星溅到爱人的发梢;有一个女子,心里藏着一个重洋,流出来,却只有两颗泪珠!一颗叫无悔,一颗叫勇敢。
握紧她留在掌中残留的温度,他告诉自己,命运要靠自己掌握,而不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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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原来只有三种人最高兴: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孩子,一个是男人。
至于女人,恐怕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累!
人口少的到还好,像我这四世同堂的大家族,女人们恐是一年的活加起来也不及这几日多。。。。。
大家不要骂我,以为我是在找没有更新的借口,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最要紧是,根本没有一个让我独处一室,独占电脑,夜静思捷的环境。。。。。。
嘘!可千万不能让我那帮亲戚们知道,不然,我铁定要被开除祖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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