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无力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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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索见是白龙飞,怒道:“好小子,这么深的谷都摔你不死,你却自己回来寻死。”
那年轻道姑跃下鹰背,平平淡淡的道:“你就是俞将军吧?”
俞索见这道姑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身材娇小,一身道袍,面容却极是娇美。笑道:“你这丫头连本座都不认识,难怪只配出家,只可惜了你这张俊脸,哈哈哈……”
那小道姑道:“师父说,你三十年前欠她的三件事情,还有一件没做,她叫我今日来告诉你,也省得你日日被这件事情牵制。”
俞索见她年纪轻轻,说话虽是平淡,却极是利索,想起这‘欠她的三件事情’几个字,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道:“小丫头,休得在这里编谎话骗人,可教你知道本座的手段,快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是谁?”
那小道姑道:“我叫红梅,师父说,倘若跟你说她道号,你多半也不知道,她上次告诉你的名字是李雪,不过现在她叫作九真仙姑。”
俞索听她慢条斯理的说,一张嘴不由自主的张得老大,待得听到‘李雪’这两个字时,已是惊诧之极,自言自语道:“难道世上真的有神仙?她……她真的是神仙……”
原来,那日白龙飞和春儿循着有蜈蚣的地方寻路,不一时,便已到了出口之处。白龙飞奇道:“春儿,三叔莫不是胡乱寻到了出来的路了?”
春儿笑道:“你三叔又不是俞索手下的笨蛋士兵,他不会捉几个庄上的人带他出来么?”
白龙飞心想有理,正想该不该去寻他三叔,忽听外面打斗之声大作,上去一看,正是高陆在与老卢苦斗,只见梅夫钦时而掷几枚暗器,时而射几枚细针,高陆左右招架,应接不暇,身上还挂着几条蜈蚣,晃荡不下,显然是活的蜈蚣,咬住了他的身子。
白龙飞哪里顾得了这许多?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便上去帮手。白龙飞出来之前,高陆已经身中‘飞火橄榄’五处,‘五香针’六处,每处中‘五香针’的地方,都挂着一条蜈蚣,他原本功力未必在老卢之下,只是此时他前后受敌,又心绪焦躁,是以斗不多久,便处了下风,哪里还有时间去顾及蜈蚣,便任由它咬了。
高陆身中重招多次,早已浑身是伤,再被那蜈蚣一咬,毒气攻心,竟尔不再疯癫。他见白龙飞前来,想起当日林中传授雷光拳的情形,知道他是自己大哥的孩儿。慌忙叫道:“龙飞,不要过来,快回去,快些回去……”
只是任由高陆如何声嘶力竭的叫唤,白龙飞哪里肯听,不一时,二人便同处下风。倘若平时高陆不受伤,以他二人自可战胜梅、卢二人。只是此时,高陆功力被梅、卢二人消耗殆尽,自然便敌不过梅、卢二人了。
春儿立在战圈外,忽而叫道:“白大哥,用‘海底捞针’破他。”忽而又道:“白大哥,用‘天龙之手’攻他。”俞索站在一旁,听她每次指点,都是克制老卢招法的极妙之法,只是白龙飞每次使出来,却全然变了味。心想:“这丫头无所不通,却不自己动手,端的奇怪。”又想:“这少年拳法不像拳法,掌法不像掌法,也不知道他跟的什么狗屁师父,学得这么粗糙。”其实,他又哪里知道,白龙飞从未正式习武,就现下的武学造诣,全凭他一己直觉,春儿点拨的招式,他便照自己的理解去运功,虽然威力大减,却也抵挡得片刻。
俞索又听春儿说了几招,都是极高深的破解之招,不由得信念一动,一步跨到春儿背后,便点了她的**道。春儿尖叫一声,便被他挟了下去。
白龙飞听得春儿叫声,惊呼道:“春儿。”就是他这一声呼,便是走了神,左肋被老卢踢了一脚。幸他任督二脉早通,否则非断两三根肋骨不可。
高陆也知败局已定,虚进一招,拉起白龙飞,飞也似的逃去。白龙飞急道:“三叔,我要去救春儿。”说罢想要抽出手来。
高陆厉声喝道:“现在回去,只能送死,你若不去,这丫头聪明狡猾,或者有办法存活。”白龙飞听他说得有理,虽然心中极是担忧,不住回头去望,却也无可奈何,心知莽撞自然无益,便跟随高陆发足飞奔。
老卢和梅夫钦领了一队兵马,紧紧追赶。高陆此时本也重伤,哪里还走得动,白龙飞心知自己不是梅、卢等人之敌,只得将高陆负在背上,也不管前方是不是路,拼命奔跑。

白龙飞虽然轻功不弱,怎奈梅夫钦足下生风,仿佛是生了翅膀一般,不一时,便已追了上来。只是其他人众并不似梅夫钦这么快,就连老卢,也远远的在后头追来。梅夫钦不知高陆深浅,也是不敢造次,只是在后面不住的放暗器。
奔了十多里路,高陆背上又中了六根‘五香针’。白龙飞背上背着一个人,虽然脚步仍是矫健,却也大汗淋漓,难掩疲倦。不一时,便觉脚下越来越吃力,奔跑起来,也慢了许多。白龙飞转头望去,但见梅夫钦仍是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时不时的掷几枚暗器过来。
白龙飞气喘吁吁的道:“三叔,摆脱他们不开,这可如何是好?”他连呼两声,高陆也是一声不吭。白龙飞心觉诧异,只觉得高陆软软的瘫倒在自己背上,不由得一惊,又是大叫道:“三叔,三叔,你要不要紧?”
白龙飞心知高陆受伤太重,需得调养,只是此处又哪里有什么调养之处?他心中一动,便朝树林里钻去。梅夫钦见他入林,竟不直跟进来,反而诡异一笑,停在外头。白龙飞忽觉后腿一麻,险些摔倒。叫苦道:“三叔重伤在身,我再中了暗器,只怕今日是凶多吉少了。”又奔了一阵,树林中树木渐少,再奔一阵,便只剩荒山秃石了。远远的看到层层迷雾,白龙飞心想:“糟糕,多半是到了绝路上了。”
再走了七八丈,果然不再有去路,眼前是一处万丈深谷,从山顶望下去,只觉身处云端,连底也看不到。峭壁上的树木,也是只能瞧见近处几株,再多几丈,便看不清楚了。
白龙飞放下高陆来,只见他通体紫黑,就连原先那张俊美白皙的脸,此时也涨得像一只茄子般模样。再看他身上,七零八落的挂着几条蜈蚣。白龙飞手忙脚乱,胡乱给他拍死了几只,忽觉腿上刺痛传来,低头一瞧,正是一条拇指大的蜈蚣。心想:“今日横竖是一个死,索性和他们拼了。”于是反而不再害怕,也不管那腿上的蜈蚣。
白龙飞张望一阵,见梅夫钦等人并未赶来,便扶起高陆,道:“三叔。”
此时高陆已是微微睁开眼睛,道:“龙飞,把左手拿来。”
白龙飞道:“要做什么?”不过左手还是伸了过去。
高陆拉过他手,忽然反扣,另一只手,已是搭在了白龙飞头上。白龙飞猝不及防,只觉浑身如触雷电,周身麻木。慌忙道:“三叔,你这是?……”
高陆肃声道:“不要说话,我中‘五香针’之毒太深,全身经脉尽是蜈蚣之毒,我且将我毕生武功尽数传之与你,待他们来捉你,你便从悬崖上跳下去。”原来高陆原先疯疯癫癫,只是一味要去找俞索打斗,身上四处被蜈蚣乱咬,他也不顾。而‘五香针’偏偏又是极阴毒的暗器,倘若伤口不被蜈蚣叮咬,倒也无妨,一旦被蜈蚣叮咬,则毒性浸透全身经脉。高陆此时也不知道被多少蜈蚣咬过,是以中毒太深,全身紫黑。
只是如此一来,高陆毒气攻心,反而神志清楚起来。心知白龙飞不是梅、卢等人对手,此时看到万丈悬崖,心中一动:“我修习雷光拳和雷鞭等功法时,吸天地阴阳,只需不收功,便可刀枪不入,除非内力耗尽。”
常人武功,需得慢慢操练,唯独高陆,本是假天雷之气,是以只要他愿意,尽可像输送真气一般,把自己的内力和功法尽数传与他人。此时他见自己命已垂危,心想:“我把毕生功力传与龙飞,他即便还不熟悉,也不致从悬崖上摔死。”于是心一横,便要传功与白龙飞。
白龙飞只觉得两股热气分别从左掌掌心和头顶向体内涌去,惊声道:“三叔,我也中了‘五香针’……”
高陆一惊,颤声道:“怎不早说?”说罢想要收手,却哪里停得住?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功力,犹如决堤之水,喷涌出去。越是想收手,越是收不住。他双掌齐收,向自己腰侧缩回,却觉得双手不听使唤,‘轰’的一声,白龙飞已从他双掌之间,平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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