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花种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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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得叫声,都凑身前去。郡主沉吟道:“难道真的有鬼么?”伸手便去折那花朵,梅夫钦慌忙道:“郡主且慢。”郡主转头道:“我看看这是什么花,大惊小怪做什么?”梅夫钦道:“郡主你看,这些花生得似人脸,朵朵带笑,自是‘含笑花’无误了。此花踩踏尚可,若是让它沾了肌肤,却是剧毒无比。”郡主听了,也是缩回了手,却听得一边一名士兵大声哀号起来。众人循声望去,见一名士兵捂住左手,在地上翻滚。
梅夫钦凑上一步,见他左手红肿,宛如熊掌一般。他口中‘唉哟,唉哟’乱叫,身子又向那花丛滚去。梅夫钦慌忙蹲下,一手拉住他的身子,一手运起手指,在他‘天池**’上用力点下。那士兵当即晕了过去。梅夫钦瞧了瞧郡主,道:“郡主,他已中毒了。”郡主见状,也是大惊,心想幸亏适才梅夫钦及时阻拦,若是不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当下如何了。她见这白花之上,并无针刺,奇道:“梅叔叔,这他手上不曾有伤口,毒从何入?”梅夫钦道:“这‘含笑花’,外表生得似人的笑脸,确是好看,它虽看似光洁,花瓣上实是有万根细针,但触肌肤,无孔不入啊。”过了片刻,那士兵已是醒转,梅夫钦见他脸色渐白,先前被‘含笑花’拂过得左手肿得又比先前大了一些,从周边士兵身上拔下一把单刀。那士兵见状,哀求道:“梅先生,我求您杀了我……啊呀……痒……痛……梅先生,求……求您杀了我。”梅夫钦摇了摇头,手起刀落,那士兵左臂已是被他斩了下来。那士兵大叫一声,又是晕了过去。他又叫了几个士兵,替那中毒的士兵包扎了伤口。众人看那断臂,尤是向外滴着脓水,都是一阵骇然。
郡主见片刻工夫便失踪了一名士兵,又有一名士兵中毒而断臂,心中对百花庄的憎恨又是增了几分。她见众士兵战战兢兢,连步后退,怒喝道:“你们怕什么,没听见梅先生说么?只待不教这花朵触了肌肤,便不会中毒。”众人听了,尤是将信将疑。郡主又道:“还有谁愿去探路的?”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无人应声。郡主怒道:“怎么,‘紫娟堂’养着你们,就是教你们这时候贪生怕死的么?”众士兵听了,仍是无人作声。郡主豁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道:“谁去,这一百两黄金便是他的。若是回不来,我便差人送给他家人。”几名胆大的士兵见了这么大一锭黄金,已是蠢蠢欲动,只是瞧了地上晕过去的那士兵,一阵细声争论之后,仍是无人敢应。郡主见仍是无人敢应,又掏出一锭黄金,道:“二百两。”
一阵沉寂之后,一名士兵踉跄着出来,执着身后一名士兵道:“李兄,这黄金就劳您送去给我老母了,她老人家活了七十年,还没有见过黄金的模样。”那姓李的士兵拱手道:“赵兄放心。”那姓赵的士兵有望了望那‘含笑花’丛,拔出刀来,斩了一片,但见花底土地,与别处无异。他用刀尖磕了磕地面,只听铿铿有声,浑然坚硬无比。于是放下心来,伸了一只脚进去。他见那土地坚固得紧,更是喜出望外,另一只脚随即踏入。只是他双足刚刚落稳,身子迅即下沉,他再要退回,已是不及。众人瞧得清楚,见他活生生的没入了泥土,而他适才落足之处,此时没有花朵相蔽,也是瞧得清楚。却见那泥土丝毫无损,仿佛他那么大个人,化作了空气钻入了地底。
郡主见了,心中大是疑惑,对众士兵道:“有没有人要结队而去的,每人二百两黄金。”众士兵先前见那姓赵的士兵仿佛被鬼神拉入了地底一般,哪里还有人敢应。任郡主如何吆喝,也是无人再答话。郡主等了一个时辰,见仍是无人敢去。心中大怒,喝道:“都怕什么,大家都去,我就不信这地方还真有鬼了。”说罢拔出剑来,斩了几片花丛。只是她只敢斩花丛边处,再往里面,伸手不可及的地方,她也是不敢踏足。众士兵见郡主亲自拔剑,也都是拔出刀来,四处斩割花丛,只是刀刃所能及的地方,也无非二尺,再到里面,便无人敢进去再斩。如此一来,仍是无人敢去。郡主揪出前排两名士兵,道:“你们两个手牵着手,或者不打紧。”二人相顾,哪里敢进?刷的跪倒,哀求道:“郡主,这里有鬼,我们还是到花丛那边去寻百花庄吧。”郡主怒道:“百花庄的人是从这里出来的,我们到那边去寻什么?快给我进去。”那两名士兵苦苦哀求,就是不肯。郡主见他二人哭哭啼啼,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一剑一个,将他二人杀了。又从旁揪出二名士兵,叫他们去探路。这两名士兵见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索性豁出性命,夺路逃去。只是郡主那两柄短剑,偏偏似是生了眼睛一般,投掷出去,不等他们逃出一丈,又是一剑一个,将二人杀了。郡主连杀四人,又从旁边揪出两名士兵,这两名士兵见状,已是瘫倒在地。郡主不由分说,举起剑来,又要杀人。

忽听身后一人朗声道:“郡主手下留情。”郡主一看,正是洪子翔。洪子翔束了束衣襟,道:“郡主如此杀法,只怕自己先把人都杀光了,还怎么打百花庄?”洪子翔原本侠义心肠,见郡主如此滥杀无辜,早已不忿,是以说起话来,竟尔毫无尊敬之意。郡主怒道:“你说得好听,倒出个主意看看。”洪子翔也不答她,纵步跃起,双手运起功来,顿时衣襟飞舞,身边花丛莫可触身。他一跃之下,正处‘含笑花’从当心,脚刚着地,又是不见了人影。郡主原本也只是恼他不分尊卑,此时见他豪气冲天,却也不舍他去送死。见他纵步而去,连忙呼道:“洪护卫……”只是他三个字也还没说完,洪子翔已是陷入了地底。
众人等了一个时辰,去者无一归来。梅夫钦道:“郡主,依属下之见,不如先烧了这百丛花朵,再瞧端倪。”郡主见洪子翔去了多时,仍是不归,早已心急,哪里听得进梅夫钦的话?她提起双剑,不由分说,竟尔也要踏入花丛。梅夫钦见状,慌忙拉住了她,道:“郡主,万万不可。”郡主急道:“洪护卫或者都死在里头了,难道我们不该去救他么?”梅夫钦一惊,心想:“这郡主从出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说过要救人性命,却只听说过她要杀他人性命。”只是此时情势紧急,不容他多想,也不多问,只是死死的拉住郡主,不让她进去。郡主心急,喝道:“你敢不听我的命令?”梅夫钦婉声道:“郡主恕罪,将军有令,就算要属下死,也不能让郡主身犯险境。”郡主被他拉住,只觉他手坚如铁钳,动弹不得,急道:“梅叔叔,你不让我去救他,你说,怎么办好?”梅夫钦道:“属下之见,还是先烧花丛。”郡主沉吟了一阵,心觉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忽听一名士兵道:“是了,先日我们看这里的花丛不是‘墨兰花’么?怎的变成‘含笑花’了?”郡主听了,咬牙切齿道:“这么说,洪护卫是被你们两个还死的了。”她此时不再向花丛,转头怒视那说话的士兵。
梅夫钦怕她失足,把她扶了回来,马雷山和南宫柏森上来一步,道:“属下这就去寻柴火来。”郡主道:“毋须禀报,快去,快去。”说罢提着短剑径向适才那说话的士兵而来。马雷山和南宫柏森正待要去,却听得一阵娇笑传来:“珠儿,这一群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似你这么大的美貌姑娘,你说,姐姐该如何处置他们?”另一个声音道:“紫霞姐姐,你让他们以后都杀不了人好了。要是他们一定要杀人,就把他们关在百花庄。”白龙飞在一旁,认得这两个声音。正是紫霞和珠儿。
紫霞和珠儿又说了一阵,都是说要如何惩罚在场人众,只是众人听她二人说了良久,也不见人影。却见人群外头,各个路口都是立着一名女子。原来这‘含笑花’丛,本是在众多花丛当中,离最边上的‘墨兰花’丛,已有两三丈。众士兵又是分散在花丛边上的草地上,竟似是被外围的女子包围住了。‘轰隆’一声,两道人影从地而出,却不是这处的‘含笑花’丛,而在北侧一丛‘墨兰花’中跃出。又听紫霞笑道:“珠儿,他们连哪个花丛是入口,哪个是出口都不知道,还想烧庄,你说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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